“葉姐,為什麽要這樣做?”“咚咚!”的敲門聲過後,顏清繃直了俏臉,從虛掩的房門處,“叮叮!”趿著高跟貼腳鞋,徑直將手中的一張電影海報,不輕不重地放到葉姐的辦公桌上。


    聽到聲音,葉姐放下手中的鼠標,從電腦前抬起頭來,她略微有些蒼白的臉,先是微微一愣,待看清這一頭盤起的秀發下,穿著素白的高領吊裝上衣,配上闊腿長褲的顏清淺時。


    “清淺,是你啊,這,有什麽不妥嗎?”葉姐偷瞄了一眼海報,這才抬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又攏了攏一頭卷發,笑著站了起來。


    “她還隻是個孩子, 再說明年就要高考了,這些事,會讓她分心的,你當初答應過我,隻是客串一下的,讓她鍛煉鍛煉。”清淺依然板著臉。


    “小張,去泡杯清淺喜歡的雨前龍井,來,你坐下,先消消氣,聽我說。”葉姐牽住清淺的手,將清淺拉到一旁的的紅色沙發上坐下。


    “葉姐,不用了,真的。”清淺語氣依然冰冷。


    “清淺,你不覺得,這女孩跟當年的你一樣,是那樣的充滿靈氣麽?從藝之路,可說是光芒萬丈,好多——”


    “不,你不知道,這孩子心誌高遠,她是不會喜歡這些東西的。”清淺搖了搖頭,“她不像我,她現在完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是,她跟你有什麽關係,清淺,我發現,自從你上次受傷後,不光是喝咖啡的習慣變了,就連你整個人好像都變了。”葉姐側身坐在清淺右側,抬手輕拍著他的手背,此情此景,儼然一對敘舊的姐妹。


    “是嗎?”受傷?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記得了。


    “清淺姐,請喝茶。”年輕的女孩,將一杯熱氣騰騰,冒著清香的茶水,放到清淺麵前的桌子上,微笑著點點頭,退出了門外,順帶著拉上了房門。


    “葉姐,我們合作了這麽久,你知道我從不求人。”清淺正色道。


    “好了,看在你這麽堅決,我這就吩咐撤了海報。”葉姐歎了口氣,打斷清淺的話,拿起電話撥了號碼,“喂,請換……”


    “謝謝葉姐。”清淺長籲一聲,這才端起麵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清茶,如釋重負一般將茶杯放下,起身站了起來,”葉姐你忙,我先走了。“


    “好的,清淺,也謝謝你肯和我繼續合作。”送走清淺,葉姐迴到座位上,怔怔地盯著桌麵上那張海報,海報的版麵,是冷黛玉那一頭垂落胸前的黑亮長發下,那張清秀動人的小臉,還有那清純得不沾一絲塵埃的雙眼,那似皺非皺的柳眉,似笑非笑,微微抿緊的小嘴,怎麽看都讓人……


    葉姐鏡片後的眼光裏,射出一道令人費解,又有些陰冷的寒光。她的身子微微後仰,一雙手拿著鑰匙,下意識地打開了胸前的抽屜,偌大的一個抽屜,隻在正中放著一隻白色的電話手表,手表的下麵,壓著一隻嶄新的黃色信封,葉姐顫抖著雙手,抽出了裏麵那張有些發黃,但很幹淨的信紙:


    “媽媽,你在哪兒?我好想你,又是聖誕節了,今天好奇怪,一個可愛的聖誕老人來到我們家,把一大袋禮品送給我,有書本,零食,還有……好多好多禮物。聖誕老人說我是乖孩子,臨走時,他問我有什麽禮物要送給別人。媽媽,我雖然已經忘記了您長什麽樣,但我最想把禮物送給您,聖誕老人可真是個好人,他就在家裏等著,等著我給您買來這隻電話手表,女兒希望您能打電話給我,媽媽,你會嗎?


    一張紅撲撲的臉蛋,一雙明朗透亮的眼睛,還有那一對走路一翹一翹的羊角辮……


    “媽媽——媽媽”淚眼中,葉姐仿佛聽到了女兒的聲音,她茫然地走到窗口,窗外,日頭正悄悄西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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