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聽到消息,說你逃出血宗後,就特意派遣沈恆前去尋找,真是蒼天有眼啊。”墨脫似乎還沒有從萬般情緒中走出來,衰老麵容上展露著濃重溫情,觸摸山羊胡的手掌也是在不斷顫抖著:“聽說前些日子你還建立的自己的宗門,在加上優秀的玄氣天賦,想來你父母在九泉之下,也會為你感到欣慰。”


    雲逸麵對老者誇讚,微微一笑,行禮姿勢進而長久保持:“晚輩愚鈍,資質淺薄,實在當不起前輩的稱讚。”


    “不必如此自謙,你我雖初次相逢,但還是能夠看得出你已然為七階戰力的。”墨脫擺擺手,示意雲逸不用這般客氣,隨即示意其起身坐下:“今天下要論天賦,大可說無一人可與你相比。”


    “但我聽說各族近年來都出現了許多傲世天才。”雲逸輕輕訴說著的同時,迴想起當初在血宗中時,和血冰兒共同在太學院讀書的時刻。


    皇宮中的太學院是整個北方大地上的最具文化價值的地方,裏麵深藏了百家經卷,從地理圖製到曆史典籍,各族曆史甚至武學傳承都有所記載。


    同時因為時代的不斷發展,血宗中也有專門史官對各族曆史進行實的記載,其中就曾專門有著一片介紹了目前各大種族最為出眾的玄氣天才。


    來自妖族物妖一族的藤墨,魔族嗔氏的嗔羽,以及哪位被譽為戰爭之魔的咒族名將夜雲,都是目前玄氣大陸上最負盛名的玄氣天才。


    而且如果要從這三個人中選出一個最為矚目的人物,那麽來自咒族的夜雲,將是整個時代中的明星。


    這個男人太出色了,他不到三十歲就登上了咒都雄偉的黃金台,而在曆史上,能夠登上黃金台的人,唯有那建功立業的名將,以及為江山社稷鞠躬盡瘁的咒王。


    看著少年長久沒有言語,墨脫也是眨眨眸子,明白其心中所想,隨即聲音溫良如水道:“如今天才們的背後,都是有著莫測的強大勢力,他們在出生時,就伴隨著名貴丹藥以及出色的玄技功法,而這種幫助最終都會有著無法跨越的上限。而你不同,如果我沒有推斷錯誤的話,你的天賦來自於血精,這是一種堪比神器的神物,從古至今,它都隻有兩枚。”


    墨脫言說道血精兩個字眼後,身形明顯震動幾分,玄皇戰士浩瀚如海的能量開始幽幽鳴動。


    “血精。”雲逸再度呢喃著改變自己,也改變整個沈族的東西,麵色不禁變得好奇而疑惑:“血精不是說是沈族先輩們,采用秘法煉製大量天材地寶創造出的嗎,為何穀主要說它是堪比神器的神物。”


    “神器自千百年前被發掘出來,就被視為來自上天的器具,而過去了這麽長時間,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將神器力量完全發揮出來,哪怕是當今人族最強者利劍皇,也無法將手中神器大光明劍施展到極致,所以,這就反應出一個事情,沒有人類能夠徹底掌控神物,更加無法奢求去製造神物。”


    作為親身經曆血岩在服用血精後變得空前強大的人,墨脫每每迴想,都暗自驚歎世間竟有著如此神物,竟能讓人在短時間完成玄氣力量快速跨越,簡直刷新了玄氣大陸上的力量體係。


    “既然穀主推斷此物不是由沈族煉化而出,那麽這血精究竟來自何方,難不成,是從天而降。”時間已經過去七十多年,後人也隻能憑借有限線索進行追尋,所以雲逸猜測不免大膽。


    “從天而降。”墨脫若有所思的念想,原本沒有神采的垂暮眼神中釋放出耀眼光芒:“或許真的是從天而降也不為過,可它為什麽偏偏要選擇沈族呢。”


    大堂中的氣氛隨著攀談變得沉默,老人和少年都是低垂著腦袋思緒,仿佛隻要將此事參透,一切因果都可以清楚。


    “此事就此放下吧,過多思緒也隻會困乏自身。”或許在思考中感受到了許多不詳預感,墨脫略顯痛苦的搖搖腦袋,然後示意男孩不必過多沉思:“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好生修煉玄氣,武學也應當勤苦修煉,說不定在未來,還會有著更多類似天痕崖的時刻。”


    自從沈恆歸來後,墨脫也是從其口中得知了雲逸的許多事情,而當聽聞血仇天聯合魔族,在山崖上對少年展開圍殺,內心更是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悲憤。


    雲逸讚同的點點頭,專注神情可看出他對於自身實力發展頗為注重:“年少時,風狂師父一直都是我言傳身教的老師,後來去到雪鬆林的時候,血虛前輩也是如此,接下來長路漫漫,晚輩我自當是謹記教誨,在漫漫修煉之上摸索修行。”


    “其實武學都是從最開始的簡單招式發展成如今的繁若星海,但萬變不離其宗,最根本的核心,依舊是最開始的那些招式。就好比是劍法招式,奮勇揮動無非是將敵人首級斬下,可是斬下,又隻不過是需要一劍罷了。”墨脫修氣練武已然有半個多世紀了,雖然這麽多年來。他的玄氣天賦始終讓他受限於玄皇戰士,但若論起對武學的研究,卻是有著常人所不及的理解。


    雲逸被墨脫的言語震驚了,這或許是因為過往風狂和血虛,都隻是單純的教導自己在身體和武學招式進行猝練,進而疏忽了武學的真正意義:“穀主一席話,實在是讓晚輩內心久久不能平靜,過往我的確是太過苛求招式的一板一眼了。”


    “武學一事需要終身思考,就連我也無法參透其中的萬重大道,當年我曾親眼目睹過天地無極門門主梅青禮的劍道,那可謂是世間少有的劍道,他的劍沒有劍招,更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氣魄,唯有三式,出劍,刺劍,收劍,憑借著這三式,天地無極門可在北方抗衡血宗多年,他自己也是讓血霸拿他沒有辦法。真可謂劍道的最高境界,當得上一句劍道無敵。”墨脫在說出最後四個字眼時,年邁容顏顯現出萬般豪情,如同自己再度迴到了當年目睹梅青禮一人守一城,拔劍四顧定雄關的時刻。


    雲逸被老人的這番感歎震驚了,由於從小就出生在血宗,他素來所聽聞的,就是血宗和天地無極門乃是亙古不變的宿敵,但現在聽墨脫一說,他才發現那個一生都在和血族對抗的梅青禮,卻是有著一種令人驚豔的風骨。


    “其實如你所說,玄氣大道長如銀河,的確難以在短時間完全領悟,不過隨著你的玄氣力量提升,也應當精心思考自己的武學手段,畢竟戰鬥所比拚的,並不隻是玄技間的碰撞。”墨脫將思緒重新拉迴,進而認認真真,毫無倦怠的為少年解晦。


    其實這些道理對墨脫來說不過非常簡單,但即便如此,老人還是表現出令人驚歎的耐心:“聽沈恆說,你喜歡使劍。”


    “風狂師父平生所用的就是長劍,作為徒弟,自然也是如此。”雲逸點頭說著,模樣溫良恭敬,就像是聆聽老師教誨的學生。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若是能夠將出劍速度加快,便會在戰鬥中獲得巨大先機。望月凝淵穀乃是隱術名門,而隱術則是將身法與戰鬥結合起來的技巧,接下來這段日子,你可以在穀內多加研習隱術訣竅,說不定能夠讓你的劍術和身法有著提升。”墨脫如此說著,也是招招手掌將那年輕將軍喚到身前,肅武眼神中閃露著濃重期待:“這位是我的孫兒墨亦非,他的父母早年間因病離世,我也是感受了一番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楚,不顧好在這孩子天賦優秀,平日也極為的勤學苦練,所以現在不過是二十五六,就已然有了八階戰力,在隱術上,也是有所小成,接下來這段日子,就讓他好生教你修行隱術吧。”


    “謝謝墨脫穀主了。”隱術曆來都是望月凝淵穀的奇門絕學,世代以來,都隻傳承於親密弟子,而如今墨脫竟毫無避諱的讓其孫兒幫助自己修行,這等大恩惠,實在讓雲逸百般感動,隨即連忙起身,行上大禮。


    “都是一家人,不必說這些客氣話。”墨脫看起來對於少年極為滿意,所以過往淡然的內心也是有了些許波瀾,就連麵容上的笑容,也是有著如沐春風的感覺。


    雲逸點點頭,進而向著旁邊的英武年輕人行上禮儀:“那麽接下來,就像要勞煩墨亦非兄弟了。”


    “不礙事不礙事。”雖說父母早早離世,不過墨亦非性格並不像雲逸那般深沉內斂,反倒是給人以頗為樂觀的感覺。隻見他向著少年迴上一禮,然後俊朗麵容上也是流露坦蕩笑容。


    “能看到你們如此,這樣是極好的。”墨脫看著初次相見,關係就頗為融洽的年輕人們,臉上皺紋也是稀少了許多,笑聲陣陣傳來,讓大堂中的氣氛變得和睦:“沈恆,墨亦非,今日天色也是不早,就先帶著雲逸下去休息吧,明日在到山穀中走動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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