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土匪都是為人所不齒的烏合之眾,即便他們聯合在一起,掀起足以滔天的聲勢,但在大人物的眼中,依舊是不足一提的螻蟻。


    在固有印象中,土匪散漫而又放蕩,軍事素質層次不齊,魚龍混雜,或許人數是他們唯一值得仰仗的地方,不過在經過專業訓練的軍隊麵前,土匪和待宰羔羊並沒有任何區別。


    不過現代戰爭發展到如今的時代,已然不是刀槍劍戟的正麵碰撞了,情報的獲取和準確程度,可以在一場戰爭中,取到扭轉乾坤的作用。


    而相比起軍隊的嚴格紀律,土匪組織的散漫和流動性,也讓他們擁有了四處廣布的眼線,所以在當法西帝國軍隊完成集結時,夭城的偏遠地區的天狼寨,也在進行著一場徒有其表的軍隊集結。


    自從淩強以強勢手段完成對土匪首領們的逼迫後,大量土匪門派或主動或被動的加入了以消除滄浪古堡為目標的土匪聯盟。


    此時接近上萬名土匪正在天狼山下匯聚,他們沒有統一服裝,也沒有統一指揮官,戰鬥能力也是層次不齊,素質低下,更有甚者,連玄氣戰力都未曾擁有。


    可以說,這是一隻極其混亂的部隊,一旦開拔到戰場上,望風而逃似乎是他們的結局。


    站在大軍陣前的北夭正麵色陰沉的看著嘈雜軍隊,麵容上的愁容意味著他已經感知到了這場戰鬥的不詳征兆。


    雖然在天狼寨中已經待了許久時間,但北夭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土匪頭目,他出生於軍旅世家,進而有著良好的軍事素養,之所以落草為寇,也是因為和法西帝國有著某種無法言說的芥蒂。


    不過無論過去發生過什麽,北夭非常清楚,土匪軍隊在正麵戰爭打響的一瞬間,就會如同雪崩似的土崩瓦解。


    而他們對手滄浪古堡,則會在從天而降的少年帶領下,變得嚴正而整齊,進而以不可阻擋的態勢,衝擊目所能及的一切。


    想到這裏,北夭不禁是生出後怕感覺,腦海中也情不自禁的迴想起,那些曆史上以少勝多的戰役,半晌時間後,內心中更是出現了此去一行是為送死的感覺。


    “北夭首領,出事了。”正當北夭深陷在思緒中的時候,一名土匪士兵麵容焦急的奔走過來,皮膚上的斑白也顯示著人之將死的恐懼表情。


    “慌什麽”北夭皺皺眉毛刻意埋怨一句,生平素來冷靜寡淡的他,不喜歡這種被突然打擾的感覺,不過在當看著屬下惶惶不可終日的表情時,心中不禁意識到了危險的即將到來:“發生什麽事了”


    “軍隊,不知是出何原因,在今日早晨,駐紮於夭城的軍隊突然開始起拔,而且根據屬下的消息,此次帝國軍隊的攻打目標,正是我們天狼寨。”土匪士兵心急如焚的說罷,便是將目光望向了遠方大道上,無力低垂的手掌也在來迴擺動,給人感覺在下一刻,他就要開始奔逃:“夭城這一次看來是動真格了,他們共派出了四千精銳軍隊,此外還有著戰車重弩,甚至連天空作戰部隊也在出動陣列中。”


    北夭本就不悅的麵色變得更加難看,他沒有選擇質疑屬下的情報,因為他很清楚,此人跟了他數年時間,情報向來都準確無誤,這一次事關生死,自然也是不會有問題。


    “難道是土匪聯盟,惹惱了帝國。”北夭在竭盡全力的思考,他不明白,向來對西南地區土匪采取放任政策的夭城,為何會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開始剿匪,而且所出動的人馬,更是可以將所有的土匪門派徹底抹殺。


    在如此思緒幾分時間後,北夭眼眸下意識的望向數千米外天狼山山頂,雖然此時他無法看到山頂大堂中究竟發生著什麽,但大體可以猜想到,淩強應該正懷抱著年輕美貌的女子,進行著肆意狂笑。


    想到這裏,北夭不禁是冷笑一聲,麵色變得越發陰沉,他的性情本來就有些陰柔味道,此時更是顯得極為可怕,身邊那位跟隨了數載的親信,也不免打起寒顫。


    “這件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北夭端詳著麵前混亂的軍隊,在看看滄浪古堡所在的方向,心中不由的想起了自己落草為寇時的初衷。


    “不知道,我一得到這個消息,便馬不停蹄來告訴首領。”土匪士兵顫顫巍巍的說著,眼神也在打量北夭表情,生怕其將怒火傾瀉到自己身上:“需不需要告訴淩強首領。”


    “不用了,這件事隻需要你我知道即可。”在沉默許久時間後,北夭堅定的點動幾分下頜,然後衝著屬下流露出一個會心笑容,緩緩向山頂大堂走去:“帝國軍隊還有幾時到達天狼山。”


    “他們今日早晨於中心廣場進行集結。”土匪士兵一邊跟隨北夭步伐,一邊心思觸動,快速計算著,心中緊張也因為北夭的會心笑容而變得輕鬆:“以帝國軍隊的行軍速度來說,如果不進行修整,軍隊先鋒最快可以在明日黃昏到達天狼山。”


    北夭聽此,腳步不免停滯下來,在呢喃念叨上幾次“黃昏”這個詞語後,進而風輕雲淡的繼續向前行走:“領軍的是誰。”


    “聽說是黑家的哪位公子,名字好像叫做黑昊。”屬下用著頗為忌憚的語氣,將這個在帝國軍隊的聞名貫耳的名字訴說出來,說完之後,整個人都開始了沉重喘息,仿佛說出這個姓名,就耗費了他的許多氣力。


    行走中的北夭再度停止腳步,望向道路的眼神變得顫抖,作為土匪聯盟中少有的有識之士,他十分清楚四千軍隊在黑昊率領下,會爆發出怎樣的戰力:“二十七歲的七階戰士,帝國軍方中的天之驕子,黑家家主的有力競爭者。”


    北夭在心中來迴念叨著屬於黑昊的誇讚,心中不由的產生了濃重不甘和恐懼。


    “首領,我們要戰嗎。”看著停住身形,半晌時間都沒有說話的北夭,土匪士兵不由的輕輕詢問。


    “那和送死有什麽區別,土匪與正規軍隊作戰,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北夭恨恨說上兩句,將緊張心思重新調整迴來。


    他向來都是一個自命不凡的人,所以更不會在此時選擇坐以待斃,陪著山頂大堂中的那個廢物,淪為帝國軍隊鐵騎下肉泥。


    “我會選擇一個更好的道路。”北夭這般說著,迴憶了自己過去三十年來的艱苦奮鬥,家世淒涼的他憑借著尚且不錯的天賦,成為六階戰士,這其中所付出的辛苦和代價,數不勝數,所以,他不能接受被帝國軍隊碾壓的命運。


    在向著手下義正言辭的說上一句後,北夭便是收斂緊張,重新變得平靜寡淡,進而氣不喘臉不紅的走上山頂大堂。


    “果不其然。”想象中的畫麵和現實幾乎是一模一樣,淩強左擁右抱著美人,大聲調笑著,桌麵的美酒也因為他們的嬉戲動作太大而盡數顛倒,不免是顯現出了極為荒淫的局麵。


    北夭站在大堂門口,冷哼數聲才跨步走進,此時他更加下定了要逃離天狼寨的決心,就像是一意孤行的利箭,若不命中目標,就絕不後退半步:“首領,軍隊已經集結完畢,隨時可以向滄浪古堡進軍。”


    北夭雷厲風行的身影讓高台上的淩強有了幾分驚愕,更是讓周圍觀望的侍衛們,產生了發自內心的尊敬,仿佛他才是天狼寨真正的主人。


    “好好,北夭頭領果然是能力不凡,居然是在這麽短時間中,就集結好了軍隊”雖然因為北夭的貿然闖入而有些不太高興,不過淩強還是克製著心中怒火,眉眼在挑動幾分後,展現出罕見的冷靜:“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們便全軍出擊,讓這個滄浪古堡徹底消失。”


    “不用了,首領。”北夭一反常態的表示出了堅定神情,言語頗為有力的繼續說道:“滄浪古堡不過是個三四百人的組織,屬下我一人帶兵便可將其解決,事不宜遲,現在我就帶領三千兄弟前去進攻。首領請放心,明日這個時辰,我就帶著雲逸人頭來見你。”


    淩強將身邊美人推離出懷抱,進而專注的看著和自己共事了許多年的男人,雖說他們二人關係並不想外界傳說的那般親如兄弟,但彼此的行事習慣,卻是非常了解。


    此時北夭如此急迫的想要發動進攻,不免是讓他起了疑心:“北夭,這可不是你的心性啊,保險起見,還是等明日我們一起發軍吧。”


    “首領是不相信我。”北夭臉上雖然帶著微笑,但感受起來卻如同寒冰般攝人心魂,大堂中的熱烈氣氛也在頃刻間冷淡下來。


    而更加讓人覺得奇怪的是淩強的反應,性情敏感乖張的他此時也在笑,不過笑意極其誇張,就像是魔鬼用餐的放聲大笑。


    “噗呲。”淩強猛然從座椅上站起,走下高台,他快步來到北夭麵前,毫不客氣的送上兇狠眼神,雙方的玄氣力量也在瘋狂暴漲,宛如驚濤駭浪,大堂裏的帷幔飄帶都被吹動的來迴翻轉。


    不遠處,原本安靜燃燒著的紅燭也開始飄忽不定,進而在快速搖動中逐漸走向熄滅,突然之間的陰暗讓氛圍變得劍拔弩張,導致著大堂中的其他人,都下意識的後退。


    淩強醜陋臉龐在不斷的病態扭曲,或許其他人覺得他的反應太過激烈,不過在淩強自己看來,此刻卻是受到了北夭的嚴重挑釁。


    同淩強的猛烈反應不同,北夭依舊保持平靜,不過心中嘲諷卻如同綿綿細雨,沒有斷絕,甚至內心產生了想要殺死淩強的衝動。


    “哈哈哈,好,既然北夭頭領執意如此,我們便舉杯祝他明日凱旋歸來”不知是出何原因,淩強率先停止對峙,狠狠轉過身子取來一杯酒水豪飲幹淨,然後出乎意料的將杯子摔在地麵,刺耳聲音在空氣中迴蕩。


    那隻用水晶製作而成的杯子已然破碎為齏粉,可見剛才這一摔,淩強究竟用了多少的氣力。


    在半晌時候後,破碎迴音終於消除,人們才是從緊張氣氛中迴過神來,不過當他們舉目四方時,淩強已然是化作一陣冷風走出大堂。


    伴隨著偌大空間中的人來人往,北夭無奈苦笑一聲走到桌前,他舉起酒壺,放蕩不羈的將酒水倒入口中,直到通過這種方式將美酒飲的幹淨後,才是留下一臉茫然的眾人,快步離開天狼山這片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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