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隱術高潮中的沈恆看著那名被白色長劍貫穿的男人,心中不禁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就連高速移動都不禁緩慢許多。


    “啪啦。”骨劍被少年用力抽動出來,大量溫熱鮮血參雜著骨骼碎片,高高飄飛在天空中,遠遠看去,就像是被抽血泵吸收出來的那樣。


    “砰砰。”魔族戰士的屍體重重摔落在地麵,在整個殺戮過程中,他幾乎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生命就這樣如煙如雲般的被輕易處決。


    剩下的那名魔族戰士心意也處在了崩潰邊緣,輕嗅著同伴屍體所散發出的強烈血腥味,長刀不斷揮舞,以抵禦漫天槍花哪成群結隊的進攻,不過模樣看起來極為的狼狽不堪。


    “嘭。”隨著長槍在浮空中爆發出一聲清冽爆鳴,隻見沈恆就像是神話中白馬將軍,以瀟灑飄逸的身法徑直來到了對手前方,他高高揚起索命長槍,在短暫的力量匯聚後,就重重刺擊出來。一時間,空間中撕扯出一道肉眼可見的空氣傷痕。


    “啪啦。”九階戰士在喘息中的一次進攻讓身心崩潰的魔族戰士措手不及,隻見著鋒芒畢露的槍尖毫不留情的從其腦袋眉心處貫穿而出,跟隨在後麵的寒芒見此情況,也是瘋狂打擊在戰士身體上,數秒時間後,便是讓其變成了不忍直視的馬蜂窩。


    “今日,沒那麽容易殺死我們。”隨著殺戮在短暫時間中完成,沈恆麵色微笑的看著蒼白少年,眼神中沒有憤怒,倒是有一種完成心中所願的興奮,就好像如此酣暢淋漓的複仇,已經在他心中留存了數十年。


    在這般慷慨雄渾的戰意侵襲下,作為兄長的沈恆似乎多多少少的點燃了暴力因子,他毫不客氣讓長槍更加用力的從魔族戰士的腦袋上穿透而過,進而給人就像是在用竹簽串糖葫蘆。


    隨後雙手死力抓住槍柄,借風猛力揮動起來,頓時間場麵一片肅靜無聲,就連天地間的風雪也在恍然間沉默了過去,仿佛世間的每個事物,都在為這樣的慘狀而暗自神傷。


    “嘭。”沈恆在將魔族戰士的屍體揮舞上兩三圈後,隨即手臂猛烈一晃,便將其扔向了遠處的怒徐和血仇天,其中挑釁成分極其濃重。


    “這。”怒徐那血紅色眉眼已經因為殘酷殺戮而被點燃了憤怒火焰,他看著腳下腦袋已經完全裂開的屬下,心中一時間不知是應該憤怒還是同情。


    在長唿上幾口氣息後,他略顯疲倦的望向了另外兩名已經戰死的魔族戰士,心中天崩地裂,冰涼如水。


    由於此次行動是和血仇天密謀而成,所以怒徐並未隻會魔族以及怒氏的其他大人物,帶來的魔族戰士也不過是五名八階戰士。


    按照他的設想,這五人在加上血修門的幫助,製服雲逸必定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可是現在戰鬥才剛剛拉開帷幕,五名屬下已然是損失四位,而且更為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魔族戰士們在戰鬥過程中竟然全程處於劣勢,這不免是讓怒徐麵容變得顫抖而冰冷。


    相比起怒徐的驚愕萬分,血仇天隻是輕描淡寫的瞧瞧地麵屍體,然後麵色平靜的看著持劍握槍的兄弟,心神不禁是迴想到了三十年前,他和血霸並肩而立的時刻。


    那時候,他們兄弟之間也曾如此麵對著數不清的敵人,但那時候,似乎心中沒有懼意,反而有著無限怒火,將以燎原之勢進行燃燒。


    “你還在看什麽,此時不出手還要等到什麽時候。”怒徐粗暴的打斷了血仇天的思緒,眉眼中的戾氣極為嚴重,顯然是屬下們的連連敗退已經讓他做好了自己進攻的準備。


    身為玄皇的血仇天自出生之時就是權力巨大之人,三十年前他在血都的時候,是人們心中公認的血宗宗主,三十年後的現在,也是北冥雪地上毋庸置疑的主宰者,在這段漫長歲月曆程中,從來沒有人能夠對他指手畫腳,頤指氣使。


    可現在,這個麵相瘋狂的魔族人卻是如此放肆,這不免是讓血仇天的心中激蕩起了幾番怒意:“既然怒徐大人如此憤怒,不如就由你來和雲逸進行對戰,由我的人來去牽製沈恆,不知你意下如何。”


    血仇天的微笑言說讓他顯示出了一種豁達大度的氣質,這讓即將暴走的怒徐略顯詫異,他緊繃雙眸,半晌時間後才是麵色緩和的點動下頜:“雲逸,今日就讓我來會一會你。”


    怒徐這般說著,從玄戒中取出鮮紅長劍,伴隨著空間中濃重的血腥味,大踏步的向前走去,周圍狂風怒吼也在這時候猛烈響動,細細聽來,就像是人類劃破天際的慘叫。


    而在怒徐開始行動後,血仇天也是命令身後屬下們向沈恆發動進攻,不過在此之前,他一邊冷笑看看逐步向前的怒徐,一邊低聲向著屬下們做出特殊指示,仿佛正在謀劃著一場不為人知的陰謀。


    “今日你定是不能活著離開。”怒徐看著已經被兄弟二人聯手殺死的四位魔族戰士,內心憤怒演繹到極點,同時他也非常清楚現在的局勢,血仇天從戰鬥開始就保持著按兵不動,絕對是另有所圖,所以自己必須盡快解決逐漸瘋魔的少年。


    “能夠應付嗎。”沈恆輕瞄著分成兩路進攻過來的怒徐以及血修門戰士,心中一時間產生了濃重壓力,雖然這些人的玄氣戰力都在自己之下,但如此之多的敵人,也難以在短暫時間中解決幹淨。


    而且最讓沈恆擔心的,是身邊少年,此刻那怒徐正如同瘋狂魔獸般大踏步走來,手中的血光長劍在空間中閃耀出晶瑩光芒,不免是給人以深重壓力。


    “沒問題。”似乎是十分渴望有這麽一次硬碰硬的較量,雲逸幾乎沒有經過半點思緒,就說出了這三個字眼,隨後手掌輕輕抹過尚且鮮血的長劍,大量黑霧能量像是火焰般的從身體中燃燒出來:“哥哥你小心。”


    “我們會活著走出這裏。”沈恆長喘氣息,看著逐漸走近的十餘名血修門戰士,手掌長槍寒光鳴動,如同天降銀甲。


    “是的,我們會走出這裏。”在互相進行一番加油鼓氣後,二人幾乎同步的向著各自對手衝去,前進勢頭就像是兩簇不可阻擋的浪花,勢必要將對手完全淹沒。


    怒徐見著少年揮劍衝來,隨即狂聲大吼一聲,毫無畏懼的對衝上去,火紅色的紅光都像是披風般的跟隨在身後,遠遠看去,不免是壯觀到了極點。


    “嘭。”隨著兩位戰士互不相讓的向前,白劍和紅劍以氣吞山河的方式撞擊在一起,頓時間,清脆的聲響宛若晴天霹靂,能量光芒也在針尖對麥芒的衝擊中,釋放出了大量玄氣波動,進而導致著整個空間都在劇烈搖晃。


    “蹦蹦蹦。”身處能量漩渦中雲逸此刻正在抗負著難以想象的力量衝擊,怒徐九階戰力的全力一擊,讓自己感受到了泰山隕石般的重壓,全身上下的骨骼肌肉也在快速顫抖中,產生了劇烈的疼痛之意,就連握劍手掌,也是出現崩裂預兆。


    “哼。”怒徐看著緊咬牙關,強裝麵無表情的少年,心中暗歎其在這種逆風重壓下,還能保持如此戰意,著實不易,隨即冷笑一聲,更加用力的向著骨劍揮砍過去,整個人的氣勢像極了刑場上處決生命的劊子手。


    “啪。”當又一次的重擊降落在骨劍上時,雲逸隻覺著五髒六腑都在劇烈衝擊麵前變成一鍋粥,尖銳的紅色能量也在如同刀鞘劍戟般的向著身軀襲來,不免是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痛。


    可即便此刻遭受著九階戰士近乎毀天滅地的進攻浪潮,被黑暗血脈侵蝕的少年還是表現出了百折不撓的戰意,它就像是一個被神靈祝福的鋼鐵戰士,就算肉身完全毀滅,也會毫不留情的向著對手進行衝擊。


    “這。”怒徐看著在又一次重擊中保持身形不變的少年,心中憤怒不知何時變化成了驚歎:“我看你還能撐到幾時。”


    這般尖聲大喝兩句,怒徐身軀靈活的向著少年腹部踢出一腳,勢大力沉的力量衝擊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顯眼光影,給人感覺就像是浴血魔獸在向對手發動撞擊。


    “嘭。”沉悶聲響聽起來就像是泥土崩裂,可實際所帶來的猛烈痛苦,卻隻有雲逸自己清楚。


    隻見著單薄身軀就像是斷線風箏般的向後衝蕩,體內鮮血也因為強烈震蕩而直線飆升,最終一股腦的向著口腔中湧去。


    “咚。”當男孩身形墜落在地麵上時,厚重白雪轟然間消散的幹幹淨淨,堅硬冰冷的石麵也被其砸出許多條裂縫,場麵一時間竟是有種殘忍感覺。


    “雲逸。”站在天痕崖崖邊的女孩長久觀望著混亂戰鬥,在當看到少年被怒徐一腳踢出之後,整個人的內心就猛然墜落到了兵荒馬亂的戰場上,清麗美眸中,也是閃爍出晶瑩淚水。


    她急促的邁動蓮步,快速來到男孩麵前,進而輕柔撫摸著那張蒼白如雪的麵容。


    “到後麵去。”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雲逸以難以想象的鋼鐵意誌緊握骨劍,進而緩緩從地麵上單膝跪地起來,盡管整個人的身軀都在顫抖,可是那雙在黑色和銀色之中來迴切換的眼眸,卻是可怕異常,給人感覺此刻他並不是一個十七歲少年,而是一位真正的鐵血戰士。


    那些本來要噴湧而出的鮮血被少年死死壓製,輕輕喘息就像是魔獸臨死時刻的唿喊,充滿著困獸猶鬥的瘋狂和不顧一切:“到後麵去。”


    雲逸沒有直視美人,他更加用力的加重聲音,淩厲輕喝著,深長目光死死盯著怒徐,牙關在緊緊咬動中,發出了咯吱作響的聲音。


    姬月被少年如此堅定的意誌驚嚇的淚水縱橫,溫婉俏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愈發心碎,她緩緩向後退避,纖手輕輕掩麵,仿佛不敢相信此刻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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