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仗義出手,解我二人危難,雲逸在此感謝了。”雲逸見著李凡已然消失在視線中,高懸著的內心也逐漸放鬆,清秀麵容也如釋重負的長喘氣息。


    “你身上傷勢如此嚴重,還是不要行禮了。”年輕人輕描淡寫的擺動手掌,示意少年不必多禮,同時眼神長久望向四麵八方,仿佛是想要尋找一處山洞,作為雲逸安身養病的場所:“我們需要快點離開這裏,剛才這番糾纏聲勢過於浩大,免不了會再次吸引來一些心懷歹意的人。”


    “你不是說密林中有著高強侍衛護佑嗎。”姬月纖手在次輕柔的攙扶在了雲逸手臂上,麵容表情十分自然體貼,仿佛對於剛才那一翻翻鮮血搏鬥所帶來恐懼,已然被完全消失。


    “哈哈,這不過是我欺騙李凡罷了,實際上這周圍根本沒有護佑的侍衛。”年輕人豪放大笑,在向著雲逸挑動眉眼後,動作大開大合的將青色長劍扛在肩膀,隨即迅疾的向著密林前方行去:“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前麵有著一處群嶺山丘,想來有著諸多洞穴可以居住。”


    “我見你一幅慷慨激昂的模樣,原以為真有強人在後庇護,原來一切都是欺騙李凡的把戲。”姬月翻動白眼,看著放蕩不羈的年輕,美眸中不知為何出現了許多冷冽,似乎十分不希望年輕人出現。


    “朋友一番好心思,行事如此果斷謹慎,想來也不是什麽平常人家。”雲逸見著年輕人的這幅舒緩模樣,心中不免是生出了幾分坦然,說話方式也變得平和。


    “還是你說話聽起來更舒服。”年輕人似乎也在雲逸的身上尋找到了感興趣的地方,濃黑眉毛扭動幾許,展現了最為恬淡的笑意,手掌青劍也飛散出漂亮光芒:“不瞞你說,我此次來到雪鬆林,家族的確為我配備了三兩強者侍衛,不過這一次進入雪林,就連他們也不甚清楚,估計現在還忙著在雪鬆林小鎮的酒館中尋我的蹤跡呢。”


    年輕人調笑似的沉聲說著,頗具豪情的笑聲郎朗傳蕩,棱角分明的麵孔不免顯露出了不拘小節的氣質。


    雲逸輕微點頭,用著微笑迴應,黑眸始終飄蕩在手握名劍,談吐不凡的年輕人身上,腦海中不免是堅定確認了此人的來曆不凡:“此次被朋友所救,還未曾進行互相介紹,我叫雲逸,這位姑娘喚做姬月,我等二人想來都是來雪鬆林中苦練修行,不知閣下姓甚名誰。”


    “我叫池豪。”池豪放緩了腳步,迴首看看互相攙扶的少男少女,微點下頜想要說些調笑之語,不過礙於時勢還未完全得到平和,隨即是宛然一笑,繼續向著遠處山丘行去:“看你二人關係如此密切,應該認識了許久時間吧。”


    “額。”雲逸尷尬苦笑幾聲,眉眼瞧瞧姬月,此時少女似乎也被池豪的話語惹得羞澀,不免是將豔麗麵容遙遙望向遠方:“池豪兄誤會了,我們二人相識也不過是兩三時辰,不過是深受危機時而互相幫助罷了。兄台姓氏為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池姓可是羅斯帝國的豪門大族,在人族七國也有著四大家族的稱讚。”


    “你知道池家。”池豪麵容上的笑容開始收斂,說話語氣也不禁多了疑惑,心中頗為忌憚少年認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池家在羅斯帝國乃至人族都是威名赫赫的大家族,多少年來都執掌著人族的魔晶貿易,無論是財富亦或是勢力,都是龐然大物的存在,這是許多人都清楚的事情。”雲逸說著的時候,眼神下意識的瞄瞄手指上所佩戴的那枚幽黑古樸戒指,師父風狂的囑托一句句飄上心頭,腦海中的沉思不免眾多:“池家現在的家主,應該是池楓大人吧。”


    “你連這個都知道。”池豪停住步伐,十分詫異的看著麵容平靜的少年,腦海中迴想著自家哪位深居簡出,近來又不顧家族老人阻礙,想要入仕做官的老爺子,神經不免是緊繃成了絲弦,就連手中青劍也緊握了幾許。


    “家師曾說同池楓大人年輕時曾遨遊大陸山川,有著十分要好的情意,不過數十年前,他們分道揚鑣,各奔前程,通信聯絡都是用著書信作為交往。前些日子,家師已然乘風西逝,我便刻意去打聽了池楓大人的信息。”雲逸輕說著,萬千悲傷情感都被悉數克製,似乎並不希望有人能夠看出他心中的悲傷。


    “我倒是常常聽說池楓大人提及,他的確年輕時有著一位好友,但具體是不是你師父就不一定了。”池豪在得到雲逸的合理解釋後,也沒有在進行過多思慮,他向來不會以最黑暗,最負麵的角度去判斷一個人,更何況此時出現在麵前的少年,平淡寡欲,溫潤默言,根本挑不出讓人不適的地方:“不過令師離世,我還是要說上一聲節哀。”


    池豪雖然給人的感覺總有些不著調的吊兒郎當,但在這種時候,還是頗有大家出生的尊重禮數,長久懸掛的笑容被盡數抹除,進而雙手捧著劍柄,向著雲逸行上了禮儀。


    “池豪兄不必如此重禮。”雲逸見著池豪行出禮儀,自己也連忙忍著傷口疼痛,彎腰致謝。


    “你身上傷勢極重,還是不要多禮了,在向前行上數百米,就有著諸多山巒洞穴,我們在其中尋上一處幹淨地方,暫且修整下來。”池豪手掌有力的將少年彎腰的動作阻止,隨後眼神凝重,示意姬月將其攙扶妥當,然後手持長劍,大跨步的行走在最前方,給人感覺就像是開辟道路的先鋒。


    數百米的距離對於玄氣戰士來說不過是幾秒間就可到完成的路程,甚至對於修行了六幻決的雲逸來說,玄氣飽滿狀態的他有信心在一兩秒時間內,將路程悉數跨越。


    可是現在胸口上的大麵積傷口阻礙了步伐和能量鳴動,使得行進步伐連普通人都有些不如,所以這看似接近百米的距離,卻是行上了數十分鍾。


    不過好在是身邊有著姬月和池豪的護佑,雲逸最終還是來到的一處地勢平坦的雜草灌木淺灘上,此處環境沒有複雜的巨石亂林,野草的幽幽澀味滲出白雪,飄蕩在空間中,不免是讓環境變得寧靜恬淡。


    “那邊有著一處山洞。”行走在最前方的池豪有著三階戰士的戰力,在配上鋒利無雙的青劍,更是讓他顯示出了極具統治性的威嚴。


    麵色一改先前的放鬆潦倒,池豪謹慎刻意的觀察四周環境,在確認此處安全後,一行三人前前後後的進入了黑暗山洞中。


    相比起外麵環境中冷冽蕭瑟,這山洞卻是體現一種讓人驚奇的溫暖,陣陣暖風從山洞深處快速傳蕩,很快便讓環境中的溫度達到了極為舒適的地步。


    “這裏想來曾經是有人居住過的。”池豪從玄戒中摸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然後在一陣摸索後,終於是點燃了分布於四周峭壁上的陳舊火把,金黃色的燈火很快就將山洞中的各處擺設照耀清楚,無論是用堅硬鬆木搭建起來的簡易木床,還是陳列於牆角的櫃子,都顯示出了濃重的人類氣息:“雪鬆林中傳世寶物眾多,七國人類甚至西方世界的異族,都時不時來到這裏一探究竟,這山洞想必也是前人所收拾出來的吧。”


    池豪隨手打開靠近自己的一個櫃子,其中擺放著許多粗糙瓷碗和木筷,就連用於吃食做菜的香料也有著不少。


    “倒是個能夠長住的地方。”姬月掃視周遭,心頭不禁感受到了些許溫馨意味,之後她動作麻利的將鬆木床上的灰塵悉數抹掉,進而讓深受重傷的少年躺了上去。


    不得不說年僅十七歲的男孩有著非彼尋常的堅韌內心,按理來說,在經受一係列的變故後,雲逸本應該不堪重負就此迷亂昏沉過去,可從始至終,少年都眨動著那雙好看的黑色眸子,蒼白皮膚上也帶著平靜表情。


    “讓我看看你的傷。”姬月驚愕於雲逸的淡定如風,纖手輕輕的將已經被鮮血浸透的長帶剝下,所看到的傷口以一種極為扭曲的方式出現在眼前:“這。”


    “怎會如此嚴重。”在一旁守護的池豪見到傷口後,也在心中倒吸一口涼氣,他不敢想象在之前還談笑風生的少年,卻是在一直忍受著如此劇痛。


    那些傷口就像是層層堆疊覆蓋在一起,胸口上的皮肉已經破爛的沒有形狀,有些傷口還可以看到慘白骨頭的出現,大量的凝固血痂都像是紅寶石般附在上麵。


    “早知如此,倒不如讓我那些侍衛跟著進來,他們都是會些醫術手段,此時麵對傷勢也有著解決辦法。”池豪長喘上幾口氣,額頭上出現了一層冷汗,在左右徘徊走動幾步後,濃眉大眼猛然緊繃,仿佛想起了什麽:“對了,我離家之時帶了許多的藥物,應該是對傷勢起著作用。”


    池豪說著,從玄戒中取出了一枚紅色桃瓶,不過令人驚奇的是,這用桃木做成的瓶子通體卻是透明,其中蕩漾流淌著的海藍色液體肉眼可見,甚至隔著外殼,也可看到其中能量氣息的散露。


    “聽家族中的老人說,此物喚做深海瓊漿,是從東海最深處的海溝中尋到的產物,有著快速恢複機能,愈合傷口的功效。”池豪說著的同時,將藥瓶遞給姬月,眼神示意其將藥水傾倒於殘破傷口上。


    深海瓊漿的作用果然顯而易見,在姬月將藥水悉數塗抹於傷口後,極為可怕的傷口開始神奇愈合,一股股精純能量順著筋脈向著少年身體內部源源不斷的傳去,很快就讓蒼白麵色逐漸變得紅潤。


    與此同時,本就疲憊至極的雲逸隻覺的腦袋中有著前所未有舒暢感,黑眸輕緩閉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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