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怒徐逐漸消失的身影,血仇天凝神思考了良久時間,方才端坐身形坐在王座上,平靜麵容上的笑容看起來十分恐怖,內心之中的萬分激動,也似乎讓他看到了自己獲得強大實力的那一天。


    許多年來,血仇天一直都活在兄長的光環陰影下,似乎無論自己如何的努力修為,都無法比的上那個狂暴的男人,權利寶座的旁落他人,更是讓內心發生了劇烈改變,不過從現在開始,那種身居人後的感覺終於要一去不複返了。


    想到這裏,血仇天的內心中浮現出了一個又一個,在曆史上創造出偉大功績的人物,導演了澳亞帝國曆史上最長輝煌的君王,在在人族赫赫有名的利劍皇,還有那死去多年,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父親。


    “怒徐說的對,當年風狂事情絕對不能重演。”血仇天獨自躺在王座中閉眼沉思,唯恐血虛也會去真心幫助沈天,半晌時間後,整個人的神經從熱烈轉為冷淡,神情也恢複了先前的陰沉冷冽:“不如這樣來做。”


    在北冥雪地上縱橫多年,並且一手創立了血修門的血仇天有著出色頭腦,當年尚且還是皇子的時候,他在血都中就以智謀過人而滿載盛名,如今南征北戰多年,頭腦自然更加精進,所以心頭思緒微動,就想出一道計謀。


    “來人。”輕如鴻毛的唿喚聲在玄氣力量的傳輸下,足足傳遞到了上千百米之外,守衛於宮殿外的傳令兵一路小跑的奔走而來,麵容神情有著雪原原住民特有的堅韌。


    “秘密傳令獵獸兵團的李平李凡父子,切記,此事不可外傳泄露。”沒有等著傳令兵做出行禮動作,血仇天便是急不可待的吩咐命令,言語中的謹慎極為濃重。


    “屬下立刻快馬加鞭,獨自前往知會。”傳令兵跟隨在血仇天身邊已有許多年時間,雖然平日裏未曾有著頻繁見麵,可不知為何,自從前幾日有位少年來到雪地後,一向都深居簡出,沉默寡言的門主卻是異樣的興奮起來,就好像恍然間找到了人生目標。


    所以如今在聽到血仇天凝重的命令後,不免神經思緒悉數集中,生怕將此事辦不妥當。


    血仇天聽後,滿意的點動下頜,雙手五指自信而有力的合攏了:“對了,當年秘密培養的那批間諜中,有沒有極好控製,忠心耿耿的人選。”


    “極好控製,忠心耿耿。”傳令兵低眉深思些許時間,腦海中不斷的晃過一個個身世悲慘的女孩,半晌時間後,才是幽幽迴複道:“有著一女子,玄氣天賦出色優秀,如今不過二十歲便已然是三階戰士,而且在探聽跟蹤,隱匿調查方麵有著極好天賦。此外,他的父母都是當初同敵手交戰時的俘虜,如今深陷於大獄,苟延殘喘,所以她對我們絕對會言聽計從,不可忤逆。”


    “那就好,將她一並帶過來吧,如果運氣好的話,她將是未來這盤大棋中最為關鍵的棋子。”血仇天長長的喘出氣息,合攏著的五指不斷用力,所散發出來氣息讓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壓,就像是大快朵頤後巨神,正一臉漠視的看著蒼茫人間。


    正當雪地上的陰謀正在一步步的落實時,萬獸沸騰著的雪鬆林卻是顯現了幾分來之不易的安靜,畢竟對於雲逸自己來說,這幾日以來的苦修,足以將人的心性打磨的堅韌異常。


    “疾如風,掠如火。”雲逸將身軀上的黑袍用束帶緊緊紮合,清秀麵容頗為內斂的望著有著百米距離的梅花樁,心中徐徐出現了早已設計好的行進路線。


    “噗噗。”隨著玄氣能量完成凝聚,雲逸身軀微微向前,顯示出了幾分利劍發射般的跡象,英氣眉眼也在這個過程中變得愈發俊朗。


    “砰砰砰。”輕盈腳步聲在每個梅花樁上都踏風而過,所留下的隻有瀟灑的事了拂衣去,迅疾速度甚至從某種角度上來看,已然是喪失了戰鬥的戾氣,轉變成了精妙的行為藝術。


    看著翩翩少年在短短數秒內越過了梅花長樁,在青石上安靜坐立了數天的血虛也終於露出欣慰笑容,他輕輕撫摸山羊胡子,身形飄飄掠動,便來到少年身旁:“雖說在步伐上還是有著許多改善空間,但能在短短幾天內順利通過梅花長道,這也不失為天賦優秀的表現。”


    血虛的話語表達十分克製,可從其語氣和麵部微表情,都可以看出許多驚歎,畢竟在自己練氣修武的數十年生涯中,雲逸是唯一一個能夠在十七歲成為四階戰士的,這極大程度上刷新了自己對於玄氣修煉的理解。


    雲逸微微笑著,轉首看著錯綜複雜的梅花樁,心中也出現了許多喜意,過去幾天勤加練習所導致疲憊酸痛,都在這一刻悉數退散:“謝謝前輩的誇讚,幾日以來,您老人家長久在這邊守候指點,也不知是費上許多的心力。”


    “這些都不足一提,門主命我全力幫助你的成長,我自然不會有著任何推辭,再說了,我與你本就有著諸多緣分,任何幫助都是分內之事。”血虛輕描淡寫的擺動手掌,示意少年不用客氣,隨即目光遙遙望向垂掛著巨大鬆果的鬆樹長道,聲音也變得凝重:“如果說梅花樁隻是在考驗你的步伐精妙程度,而這飄動著的鬆樹長道,便是考驗身軀輾轉騰挪的能力。


    在這其中,你需要竭盡全力的躲避飛砸而來的鬆果,通過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尋找出一條最為迅捷的道路。”


    “不動如山,動如雷霆。”雲逸在心中默念著六幻決身法的第二句,向前行進的步伐也極其無畏,仿佛就算此刻麵前有著刀山火海,他也將在所不辭,勇往直前。


    玄氣在體內如同洪荒海洋般流動,震撼玄氣爆鳴聲再度響動,這讓戰力僅為四階的少年看起來就像是繃緊長帆的小船,會以最為豪邁勇敢的方式衝入廣闊海洋。


    “唿唿唿。”在雲逸進入鬆樹長道的第一時間,那些看起來隻是在微微晃動著的鬆果,赫然間頗有靈敏神智的大肆搖擺,它們就像是一顆顆蓄足力氣的炸彈,恨不得將敵人砸的粉碎。


    “呲呲呲。”輕柔身軀借著玄氣能量的幫助,開始進行柳條般的扭曲,隻見著雲逸先是向後彎曲腰身,進而險之又險的躲過迎麵而來的鬆果,不過還沒有得到半分喘息時間後,他又像是彈簧般的猛然挺直,躲避著從後而來的重物。


    一時間眼花繚亂的動作在狹小空間中反複上演,盡管看起來滑稽可笑,但為了能夠摸索到六幻決的門道,雲逸還是執拗堅定,沒有半分退縮。


    “啊。”或許是長久時間的運動會讓神經反應變得緩慢,剛剛穿梭了鬆樹林十餘米的少年就被側後方而來的鬆果重重砸中腦門,腦海中瞬間化為一片空白,思緒皆為虛無,整個人也是無奈的癱坐在地。


    “想要穿越這條長道,必然是需要花上不少時間,不過當有一天,你能夠一氣嗬成的穿過梅花樁和鬆樹林,那在真正的實戰中,你的戰鬥速度自然不可小覷。”血虛見著少年皺著眉頭忍受疼痛,雖心中心疼憐憫,但還是盡數隱藏,整個人嚴肅的就像是嚴格老師,正一絲不苟的向著學生傳達知識。


    老者略顯冷漠的轉過身軀,步伐輕盈如風,恍如天上薄雲,輕輕一動,便可行出千百米。而在雲逸下一秒進行眨眼時,隻見著血虛已然是重新落座在青石上,鎮定從容的麵容給人感覺他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


    觀望到這裏,少年心中的震撼被放大到極致,他甚至開始幻象如果有一天,自己擁有了這種如風如雨的速度時,該會如何強大:“曾經那些因為自己而死的親人朋友是否可以不用在遭受悲慘結局,甚至是否還有機會,去尋一尋從未曾見麵的父母。”


    想到這裏,雲逸心中不禁堅定,他沒有因為疼痛而有半點叫喊,緊皺的英氣眼眸重新變的舒緩,高挑身形也重新站立於鬆樹長道的最前方,整個人氣勢如虹如炬,足以燃燒心中的一切阻礙。


    時間往事如風吹,萬裏紅塵滾滾去,或許初入雪鬆林的這一階段並沒有發生太多驚險刺激的遭遇,可就像古語中所說的那樣,平凡中方見偉大,無聲掉落的汗水總要比怨天尤人的大聲嚎叫來的更為珍貴。


    在這段不過百米長的修煉道路上,少年一次次的跌倒又一次次的站起,本就瘦弱的身軀也因為過度修煉而出現了許多傷勢,但晶瑩透亮的眼神中,卻沒有因此有著半點陰鬱,反倒明亮就像是天上金星,在一絲不苟的蓄力積攢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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