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吊椅中睡著,今日又在院中迷糊,似是比平時少了股精神氣。


    “誒?”


    小毛被突如其來的問題難住,“勞累?姨娘是否勞累,您……不清楚麽?”


    小姐已搬出主屋,白日亦有一群下人伺候,主子若有勞累也是在夜裏。


    至於夜裏是否“勞累”……


    她如何得知?


    秦商蹙眉不語。


    遠處被羅旭叫醒的女人,全然一副恍惚迷蒙的神情,那故作的客套透著疏冷。


    “爺,該您了。”


    明霜意味深長地掃過那未曾打過照麵的女人,柔聲催促。


    當真隻是個妾麽?


    “從明日起,那批貨一件不留地放出去,你輔助羅旭找買家,你名下的產業兌成現銀後,便擇一處好地,不必拘在京都了。”秦商被迫拉迴思緒,快速決斷。


    “還是秦家優先麽?”


    明霜心中一滯,略微失落,隻語氣仍平靜淡然。


    “先考慮秦家,但我二弟素來優柔寡斷,怕是得先放幾家給外人,盡量在七日內脫手。”秦商沒了再談興致,叫來李勇去準備車駕,接過女兒朝那兩人走去。


    前一刻還冷淡客套著,這會兒就已相談甚歡了?


    “你真不介意?老秦連飯都沒陪你吃。咱們明霜可是默默無聞跟了他五年……”羅旭雙手抱胸,不怕事大地繼續挑撥離間。


    他就不信這女人真如表麵這般淡定。


    確有故作大度的妻,哪有不吃味的妾?何況從她的形式做派來看,老秦沒少縱著寵著,晾了她一天,豈能不怨?


    “你把我吵醒就為了問這些無聊問題?不如你告訴我想聽什麽答案,我再迴答你?”梁辛很是無奈,揉了揉沉重的眼皮伸了個懶腰。


    這一天過得雖無聊,但出了秦府那牢籠,總好過許多。


    “你瞧咱們明霜可比你漂亮!你是裝的吧,老秦那個人這麽無趣,成天板著臉,是個人都懼他三分,你也是怕的吧。”羅旭看不得她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加大力度蠱惑人心。


    “是啊是啊,明霜姑娘溫柔大度賢惠聰明,非但用心伺候我們家老秦還親自下廚給我這小妾做飯,你看我這麽明白事理還怎麽會撚酸吃醋?感激她都來不及,不過……”梁辛話頭一轉,故意一頓,直吊足了對方胃口才道:“你是不是一把年紀了還娶不到賢妻?”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是不想娶……”


    女子心眼比針尖還小,他可不想惹麻煩。


    “你完全是憑實力單身啊兄弟!既然愛慕明霜姑娘,就得在她身上下功夫,你在我這兒鼓吹有什麽用?”


    梁辛牽強地扯了扯嘴角,嘲諷意味十足。


    囉嗦半天都沒離開一個明霜,哪裏是看熱鬧心態?


    真夠幼稚。


    “你——”


    “夠了羅旭,你這音量明霜聽得見。”


    秦商及時阻止了扯開嗓門的羅旭,不管他如何反駁,這話落入明霜耳中,總是傷人。


    “老秦,依我看你這小妾很有問題,你還藏寶似的一問三不知,改日我得把清玄叫過來好好問問,別是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對你下了什麽蠱……”


    羅旭不甘心地瞥了一眼神情自得的梁辛,心中滿是疑惑。


    憑他們多年的交情,自是十分清楚秦大爺的脾性,他不信那番說辭。


    怎可能會信任這看不清摸不透的女人?


    “你是越活越迴去了,若還有何疑問,今日親自問個痛快吧。”秦商挑了挑眉,牽起嘴角一副請便姿態。


    既然他把人帶來了,就不會攔著明霜與羅旭的各種試探。


    “我還不是為你好!這麽多年除了我們,你何曾信過誰?她——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詭異,這一日裏藏得滴水不漏,還真寬心得睡得著,哪有半分常人姿態?她越是這樣偽裝越是有問題啊!”


    羅旭吼了一嗓子便嘀嘀咕咕說個沒完,認為自己一腔熱血撲在這身份離奇的女人身上,正是因為關心兄弟。


    “即是要叫清玄,就趕明日吧,順便讓他再畫個符過來,我命李勇來取。”秦商將視線落在她空落落的脖頸,問道:“那護身符被璃兒丟進魚盆後是否就沒戴過?”


    近來她精神萎靡,他不得不推翻不信鬼神的那番言論。


    護身符?


    梁辛驀地一愣。


    那日秦小五送了一個畫著花開富貴的大瓷魚盆,小猴子禍害那對小錦鯉時把她擱在幾上的護身符當釣魚竿玩。


    後來似乎被她拿去掛在院中晾曬。


    再後來……


    當然沒有後來。


    “我掛吊椅上忘收了,似乎……丟了。”


    這麽一捋,她頓時一個驚顫,是她太粗心大意,那護身符怎麽能丟?


    “明日再求一個,別一味慣著孩子,這哪是她可以玩樂的?去收拾東西準備迴府。”秦商臉色陰沉,語氣滿是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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