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壓壞了一片月季,坐斷了半株仙人掌。念你今晚是好心替我辦事,雖然你這模樣必然沒辦成,但我仍記你幾分苦勞,明日讓人送兩盆嬌容三變賠我便算了。”他惦記那兩盆三色牡丹已有時日,正巧借機讓這小子送上門來。


    秦周輕咳了一聲,雲淡風輕地將敲詐說出了口。


    “什麽?嬌容三變!”


    魏子秋不顧疼痛,猶如炸毛的野貓從花叢中躥了出來,斜著半邊的身子指著眼前這家夥痛斥:“好你個秦老四,我怎麽覺得你這落井下石有點貓膩?你說你是不是下了套有意引我來?我看你跟隔壁那女人定是一夥的!”


    識人不清,交友不慎呐!


    他真是吃飽了撐的才一腔熱血來助這別扭鬼查那心懷不軌的姨娘……怎麽就沒聽爹娘告誡少攙和秦府的醃髒事?!


    “我為了兩盆破花給你下套?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我大哥那侍妾雖心機深沉歹意百出,但家醜不可外揚,我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才敢拿大哥屋裏人給你做消遣!別忘了是你追著我問,求了我半日後自告奮勇去□□的。”秦周冷眼一掃,盛氣淩人地轉身離開了。


    有心無心隻一線之隔,魏小子這麽蠢,便是大哥追究起來他也說得清。


    “我原隻是問你隔壁的知音……”


    魏子秋皺著一張黑臉委屈極了,明知被坑了,自己卻也理虧辯駁不過,隻得灰溜溜跟上,蔫拉吧唧地道:“你大哥棄了那姨娘是對的,我看她雖在身段皮肉上有幾分過人,可心腸定是毒辣的。”


    他還沒來得及探話就已認識到她的厲害了!


    “你若要拔刺,可命串子領你去李大夫的廂房,不過留宿得再加一盆綠玉。”秦周招手叫來小廝串子,使了個眼色丟下一句話迴屋歇著去了。已是白等了半宿,此時也問不出他要的結果,待天明再細問經過吧。


    “我這刺拔到天亮也拔不完啊!”


    魏子秋哀嚎了一聲,頭疼得無以複加。秦老四最是別扭,可琴藝高超,若此次不處理好今後就別指望請他出去充門麵了。


    綠玉好說,小妹那裏就有一盆,哄一哄便能騙來,可嬌容三變是一毛不拔的老爹養著……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成天宅在家中的秦老四怎如此清楚他魏府的花花草草?


    ☆、005


    “你覺得我在秦家得罪得最厲害的人是誰?有權力有手段的那種,她有沒有可能想弄死我?”


    “我以前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麽驚天大秘密?走漏風聲會死人的那種。”


    “你們這兒的網紅強盜有哪些?會入室作案的那種,比如竊賊采花賊或收訂金買人頭的那種?”


    “依你多年的工作經驗來判斷,你覺得林媽林叔是誰的人?會不會是秦家某人的間諜或雙麵間諜?”


    “你覺得咱們如果離開這個別院,能不能留下條命換個地方生活?你們這兒的律法和治安怎麽樣?靠譜嗎?”


    “你知道我有多少財產嗎?放在哪兒……”


    天色微亮,被娃哭醒的梁辛就再無睡意。平時能睡個迴籠覺到林媽把早飯送來才磨蹭著起床洗漱。


    這過程眼睛還是閉著的。


    今天喂飽小猴子後,上下眼皮跟撐了支牙簽似的,合都合不上,幹脆拖住要去幹活的小毛,機關槍般將腹中所疑一股腦問了出來。


    但也僅此而已。


    小毛若是能迴答,這倆月她的旁敲側擊就能將這些答案挖掘得幹幹淨淨了。


    “姨娘,奴婢——”


    “別奴婢,我!從今往後你不改也得改,還有對我的稱唿,叫不出姐就叫名字。”再度繞到這個問題上,這次梁辛神情嚴肅,目光淩厲。


    若離開這個別院,最好就當姐妹相處,免得這些稱謂給她們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再說做姨娘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有誌氣的丫鬟都不屑。


    “奴婢……我……我不知道姨娘您的名字啊。”小毛十分別扭地嚐試新的稱唿方式。


    她是半路賣身為奴,進秦家已八歲,自然不比家生子懂禮數,那一年真被打怕了,大概快將這卑微身份刻入骨血。


    “啥?你不是跟了我挺長時間嗎?還是我的閨名比較難記?”這倒令梁辛詫異,按理她的貼身丫頭應該熟知她的底細。


    因仔細觀察過,這皮囊的外貌與她隻是近似,就怕未必同名,她就不敢輕易自報姓名。


    “在秦府,姨娘隻有姓,便是丫頭被哪個主子招進屋也要廢了名兒,三爺屋裏的鄒姨娘原先就是做針線的香雪,隻是再無人叫過此名。您是大爺納進府的,奴……我隻知道您姓梁。”小毛微鎖眉頭努力迴憶,卻似乎從未聽人提過主子閨名。


    秦府規矩多,懲罰太重,想來無人敢藐視府規背地嚼主子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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