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所向應當所向披靡,觀緣期的實力帶動力量的釋放,應當一擊而斬。


    軒風在拔刀之前,已經進行了推斷,禦靈門掌門的掌上明珠,如此年輕,那麽絕不能抵擋住自己的刀式,那個少年必然死在自己的刀下。即便最後被這少女怪罪,但想來也不會引起禦靈門掌門的震怒。


    一個有可能是暴動分子的死徒所帶來的眼下極為迫切的情勢,和隻有一點點概率會發生的來自於禦靈門掌門的怒火。


    軒風果斷選擇拔刀。


    實際情況與他本身的推斷有著不小的差距。


    姑娘出手了,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但那出手的威力,似乎有那麽點不符合常理。


    自己似乎太自以為是也說不定。他的心裏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眼前卻迸發出一簇火,兩簇火,三簇火......


    轟隆隆間從天上莫名其妙的掉落了一塊隕石,兩塊隕石,三塊隕石......


    軒風望著突然在前方炫耀起火光的紫色焰火,同時閃避著從天而降的各種隕石,他望向柳子非的眼睛中已經充滿了挫敗感。


    柳子非攤手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左殷伸出手指頭,對著空氣連點數下,完全沒有吟唱時間,幾乎瞬發的十多發紫色焰火衝向軒風。


    軒風摩訶功法已經到了觀緣期,閃避這些來自於記印期的術法,應當說相當輕鬆。


    理想狀態下,觀緣期可以在三招之內擊殺任何觀緣期以下非泯術修煉者。


    這是指理想狀態下,而左殷之所以被禦靈門掌門和四個老不死的捧在手心裏像祖宗一樣供著,還專門有個老仆伺候著,可不是因為她是什麽左家二小姐。


    左家在世俗中的勢力再強大,也不幹術法宗門一丁點屁事兒。


    完全是因為左殷的強大控元天賦。


    死亡地界,流行的戰鬥功法分為三種:


    摩訶功法,術元之能,術法之力。


    摩訶功法以外練筋骨,內斂元氣,近戰強勢,遠程則必須依靠念力的操控。


    術元之能則放棄皮肉的打磨,而專注於精神力量的溝通,從修煉之初就以操控天地元氣為終極目標,念力的攻擊手段使他們的主要戰鬥方式,初期相當雞肋,但一旦突破到觀緣,那麽就是一種質的飛躍,遠程攻擊幾乎是每一個同等級摩訶功法修煉者的惡夢。


    術法之力因為名字與術元之能相近,況且其主要的修煉方式也與術元之能有一定聯係,所以一般世麵見得比較少的人,往往將這兩樣混為一談。實際上,術法之力,是以積蓄天地間元力,以內悟體心的修煉方式,尋找人體極限力量的存在,他們需要吟唱才能做到攻擊,而且大部分術法之力的修煉者在初期都會修習一段時間的摩訶功法,具有一定的近戰能力。


    相比較而言,術元修煉者不到觀緣很少出現在世間,而且術元修煉要艱難困苦許多,精神世界的溝通導致修煉者精神錯亂的也不在少數。


    術法之力則要相對簡單許多,內悟體心似乎玄妙實際上就是理論加實踐的路子。這也就是為什麽左殷總是嚷嚷著實驗,切片研究的原因。


    左殷卻是術元之能與術法之力完美結合的天才型人物。


    控元,修元,瞬發,再加上她對理論體係建構的狂熱求知欲。


    禦靈門一眾老不死早已暗自決定以後要靠這個丫頭發揚光大。


    狼狽躲過不知道多少次的火焰球,和不知道從哪掉下來那麽多的隕石,軒風第一次被折磨到氣喘籲籲。


    左殷的聲音在場上響起,那種倨傲的語調是林蕭從未曾聽過的:


    “觀緣又如何,一樣是渣。”


    軒風掩飾住心中的慍怒,喘息平定之後,抬起頭,冷冷地望著抱著膝蓋坐在廚房前的左殷,提起刀,頭也不迴的離開了軍營。


    “切。別以為是觀緣了,就能肆無忌憚,我要是沒點水準,師尊怎麽可能讓我一個人在外。笨蛋。”左殷氣唿唿地說道,等她看見自己那隻遞到林蕭手裏的碗依舊空空如也之後,大喊道:


    “我還要吃啊!混蛋!”


    柳子非摸了摸鼻子,無奈地看著左殷這種近乎於折辱的行為,望著軒風依舊平穩行走出去的背影,他想了想說道:


    “他也是無心之失,又不認識,況且現在非徒穀內部亂成一鍋粥,伏將軍根本不管,一心等待著中午的到來,並且就在前些時候強行命令我們迴到非徒穀,不許出戰。他看見死徒冒然出手情有可原,你也用不著以這樣的言語折辱他吧。”


    “我不管。誰讓他欺負我的試驗品來著。還想殺了林蕭,我沒召喚出我的火焰獸很給他麵子了。”左殷嘟囔道,她自己也覺得好像有點過火,畢竟左家是世家大族,她還是有那麽一丟丟政治智慧的。


    旁邊某剛剛燒好又一頓飯菜,對前因後果不是很了解的林蕭,聽到火焰獸,不禁說道:


    “那什麽火焰獸不是死了麽?”


    “去死!”


    “吃完之後,跟我們去西坊吧,那裏有軍隊護持,相對於外城一片廢墟,鐵城內部還算安定。軍隊大部分都已經遷移進了鐵城各處。”柳子非撓了撓頭,無奈地說道。


    囫圇吞棗般含混著吃完了又一碗飯菜的左殷打了又一個飽嗝之後,站起身子,對林蕭招了招手:


    “站到前麵,背我去西坊。”


    “這邊不是有馬嗎。”林蕭尚未開口,柳子非不太了解裏麵的情況,指著馬匹說道。


    “他答應我的。”左殷指了指林蕭。


    柳子非看向林蕭,那批一直處在打醬油狀態的士兵也齊齊把頭轉向他,目光中的意思很分明:


    “男子氣概何在?”


    於是,林蕭在這種眼神壓力下,很開心地——搖了搖頭。


    然後,那隻大碗扣在了他的頭上。


    ......


    前麵柳子非等人牽著馬兒向鐵城方向走去,左殷則優哉遊哉的趴在林蕭的背上,無視林蕭的悲催目光以及氣喘籲籲的模樣,催促道:


    “快點快點,他們都到前麵去了。”


    林蕭深吸了一口氣,不知何種原因忽然男子氣概似乎又有了,於是咬牙切齒的暗暗發誓道:


    “總有一天,我也要讓你嚐嚐被人扣碗的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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