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頂戰開啟前夜,諾闌學院外的某處森林,灌木悉悉索索的響動,有黑影一閃而過,此人身披黑色夜行衣,速度之快,肉眼隻能撲捉到殘影。


    漆黑的夜空懸掛稀疏的星辰,森林中陰風陣陣,吹得樹枝搖曳成舞,月色如洗,月華如練,透過分叉層疊的樹枝,被切割的細碎。


    森林某處,快速移動的黑影停下,他的麵前,也站著身披夜行衣的人,看起來,他對麵這個人,早就到了。


    “你遲到了,楊旭。”聲音沙啞沉鬱,像是故意壓低聲音,做起的偽裝。


    黑影將風衣的帽子褪下,在潔白的月光中露出相對俊秀的臉龐,快速移動的黑銀,正是楊旭。


    楊旭聲音壓低,但是保證對方能聽到的程度,“範蠡,你要見我何必如此鬼鬼祟祟,悄然讓人帶信來,直接讓人來學院找我不行?”


    黑衣人轉過身,正是範蠡,那個商賈,跟秦陽在拍賣會上有過節。


    “萬事小心是我們這行的準則,而且這次約你出來,要做的事情不小,小心為上。”範蠡緩步靠近楊旭,“不然容易在陰溝裏翻船。”


    楊旭眉頭皺起,非常之不解,遂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麽,難不成,我給你的消息有誤,那個靈級上品的傀儡中沒有地級符籙赤火符?”


    範蠡一聽此事,眼角抽搐起來,登時大怒,聲音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惡狠狠地說道:“我原本準備得手,可是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斷了我的財路,我原本已經找好了下家。”


    楊旭一聽,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這就跟自己沒關係了,“既然如此,範蠡你急衝衝找我來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哼。”範蠡一聲冷哼,然後將一個一把精巧短劍拋向空中,它就這樣浮在半空,同時拋向空中的,還有一瓶紅色的藥劑。


    楊旭不明所以,冷聲問道:“範蠡,你有什麽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你這樣不爽快,跟之前真的判若兩人。”


    “你可知奪走我傀儡的人是誰?”


    “廢話,我怎麽會知道。”楊旭大為惱火,自己拍不到傀儡,拿不到符籙,現在對自己指手畫腳,冷聲冷氣,換誰都不會給好臉色看。


    範蠡見楊旭有些不耐煩,知道自己賣關子過了,態度緩和下來,柔聲說:“就是你們諾闌學院的秦陽,明天跟你在登頂戰決戰。”


    楊旭原本怒容滿麵,聽到秦陽後眼睛一斜,看到範蠡臉色嚴肅認真,不像說笑的樣子,依舊麵不改色說:“他不可能得到這個拍賣會的邀請,其次,你自己帶的錢不夠,來找我做什麽。”


    “我查過了,他受炎戰侯女兒諾蘭的邀約,代替參加拍賣會。”


    “有這等事?那就是你運氣不好了,我勸你快點把目的說了,別以為賣給我個地級下品武技就能在我麵前得寸進尺,我可不欠你什麽。”楊旭將臉扭到一邊。


    “幫我殺了秦陽。”範蠡聲音很低。


    “不可能,首先我敢動手,錢婆婆和賀老必定要我命,即使我的背景也扛不住他們兩位的怒火,其次,這次登頂戰,還有炎戰侯觀看,我不可能殺了他。”楊旭雖然很恨秦陽,卻不傻,任人當作棋子使用。


    範蠡頗有深意的一笑說:“這是千裏斷腸紅,大夏皇朝的劇毒森林的毒蟲研製,這袖箭是靈級上品武器。你隻需要將斷腸紅塗在劍刃,隻需要割破秦陽的皮膚,這毒性就會潛入身體,他每次運功使用元力,都會導致身體衰弱一分,中此毒,三年內必死。”


    楊旭眼睛眯成一條縫,對眼前之人防範之心漸盛,範蠡修為不高,這手段真是及其歹毒,不過三年後才病發,想也不會想到自己下的手,現在是談談條件了。“就這點酬勞,是不是少了些。”楊旭指尖一彈,若無其事地說。


    楊旭地話語有所鬆動,閱人無數地範蠡怎麽會不知道其中玄機,踏前一步說:“隻要你願意用這袖箭在秦陽地身上留下一道口子,這三枚靈級中品武器符和和這袖箭一並奉上。”


    楊旭瞧了瞧,就近找了個樹幹將身子靠上去,悠悠然說道:“打發叫花子呢,你這一出手,我就覺得你看不起我楊某人。”


    楊旭這事可做可不做,但是這範蠡心中對秦陽地怨恨,不做那就不是他的行事風格,範蠡行走兩大王朝和各個勢力,將要麽不做,要麽做絕貫徹地非常徹底。


    範蠡知道自己必然會虧很多,但是錢沒了再賺,這要是讓自己吃了啞巴虧,以後自己怎麽混,他咬咬牙關,收起三枚靈級中品符籙,又將兩枚靈級上品符籙擺上。


    “這還差不多。”楊旭收起符籙和袖箭以及千裏斷腸紅,心裏別提多高興了,空手套白狼,但臉上不露聲色,“我答應你,我盡力而為,以後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這件事情完了後,你我不相識。”


    範蠡臉色不是很好看,看著楊旭消失在叢林中,“秦陽跟我作對,我走南闖北,借刀殺人我就沒失過手。”說罷,陰險一笑。


    炎戰侯府邸在天輝城九龍街,占據九龍街大約一半的麵積,府邸中不見高樓,多是低矮的樓閣設計,最高不超過五層,其中柳樹成蔭,亭台樓閣,假山蓬萊,一應俱全,講究神韻而不是豪奢。


    養心閣內,炎戰侯須發皆白,盤腿而坐,有婢女為之煮茶,斟茶,他則是輕輕的閉著雙目,悠悠然的搖晃腦袋,品嚐的幽香,一旁便是諾蘭,恭敬坐在一旁。


    “父親,你可知道界玉?”諾蘭冷不丁的發問。


    炎戰侯停下了品茶的動作,將茶杯輕輕放下,扭過頭問道:“為父當然知道。”


    “我說知道,是說你知道現在界玉哪裏能找到嗎?”諾蘭又問。炎戰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下諾蘭,“你打聽這個界玉所為何事,你要去其他凡俗界?”


    諾蘭搖頭說:“我倒是不用去,我是幫人打聽的,這個人是秦陽也就是明天挑戰楊旭的人。”炎戰侯緩了緩說:“界玉本身來說很稀有,但是需求量不大,通往其他凡俗界,除非必須去,不然很少會有人用界玉。”


    炎戰侯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沉思一會說,“現在界玉我聽說,隻有殤穀域有產出,特別是雲中閣和天心閣,正在大肆收羅赤明凡俗界的界玉。”


    諾蘭好奇問道:“這兩閣不是大周皇朝的敵人嗎,他們為什麽要這樣的去收集界玉,難道他們有什麽圖謀不成?”


    “這並不好說,因為這些也隻是我們的探子迴報,他們具體用來做什麽,非常的機密,我們大周皇朝儲存的界玉,也是所剩無幾,皇室也不會拿出來。因為一些特殊的材料還需要從其他凡俗界運送迴赤明凡俗界。”炎戰侯說道。


    諾蘭默不作聲,低下頭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想怎麽迴複秦陽這個事情。


    炎戰侯話鋒一轉說道:“不過,秦陽要是能贏下這登頂戰,我倒是有個能獲取界玉的辦法,這能不能獲得,就看秦陽自己的本事了,明天我和大夏皇朝使臣都會去觀戰,希望不要讓我們失望了。”


    諾蘭臉上露出喜色,起身告退後,離開家裏前往諾蘭學院。


    第二日,是諾闌學院期待已久的日子,今日正是新生賽之後的登頂戰,這個消息幾乎傳遍了天輝城,天輝城十年來,再次出現了萬人空巷的景觀。


    登頂戰將在天輝城的最大武鬥場舉行,這個武鬥場能容納數萬觀眾,規格最高,抗打擊能力最強。


    諾闌學院的學生隊伍已經陸續前往武鬥場,秦幫的人更是誇張的在自己的上衣上寫上了“秦“字。


    出征在即,錢婆婆對秦陽說:“現在你雖然是開辟期三階,我知道你非常想在眾人麵前證明你,借這個機會也好,多磨練磨練。”


    賀老則是像關心一個晚輩一樣,叮囑秦陽:“刀劍無眼,你萬事要小心些,要提防楊旭使用某些暗器什麽,實在不行了就放棄,你修行時間還不夠長。”


    秦陽內心一股暖流流過,自己兩位恩師,傳道授業解惑不止,待自己也如同趙師公對自己一般。


    說罷,兩位導師跟上隊伍,諾蘭把秦陽叫住一旁,對他說:“我父親說了,隻要你能贏下這場比賽,他就能把關於界玉的消息告訴你。”


    秦陽怔了怔,自己那時候說的界玉,諾蘭小姐竟然還記得。“我一定全力以赴。”秦陽眼神堅定地說。


    餘芳雅在一旁笑而不語,眼神中充滿了期待,秦陽對著餘師姐點點頭,跟上了隊伍。


    天輝城的大多居民,都聚集到了武鬥場,想一睹諾闌學院青年才俊風采,特別是對普通人來說,這些青年才俊如同天上的太陽,高不可攀,要是有朝一日飛升,那可就真不是凡俗界的凡塵了。


    武鬥場陸續坐上人,而在最高台處,最顯眼的地方,一眼就能將整片武鬥場納入眼底的地方,炎戰侯和大夏皇朝的使者,正緩緩登上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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