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芸待在邊城不急於離開,來之前便與爹娘商量好,他們坐船離開的時候,順路來邊城接她。


    也就是說,她能一人在邊城待上幾日。


    瑞金客棧是方亦烜的私產,遍布各個地區,想要調查一個人,對於他們的人來說,很容易。


    第二日早晨,金芸吃完了早膳,掌櫃的便過來。


    他瞧著姑娘吃的不少,想來是滿意他們客棧裏的吃食,心中不由高興,想著等下迴去,定要對廚房裏的人好好獎賞一番。


    掌櫃的道:“那人姓彭名智多,是洪東村的村民,家中無老,也就他一家子五口人。彭家並不是村子裏的常駐村民,是從他祖父那一輩搬來的,兩代單傳,到他這裏,除了他娘和她妻子的外家以外,也就沒個親人。”


    金芸問道:“他祖父是從哪裏遷來?”


    “這…。”掌櫃的悻悻然一笑,他道:“據說是上京,可是時間太久,這一時半會下麵的人還不能確定。”


    “那為何會猜是上京?”


    “還是洪東村的一位老人說的,彭智多的祖父初來乍到,口音與他們不符,老人年輕的時候跑過商,去的地方不少,他說彭智多祖父倒像是上京那一邊的口音。”掌櫃的解釋,其實當他知道姑娘為何要查這人的時候,心中並不覺得此人有何好調查的。


    按著彭智多祖父的年紀,當年他遷入這個地方,正是亂世。


    他們這個地方雖不算頂好,卻盛在安全,當年不少外地人從遠處遷過來躲亂,真要查起來,也不一定能出什麽消息。


    “他祖父叫何名?”


    “彭一蒙。”


    金芸點點頭,便讓他離開,並沒有讓他繼續再查下去。


    爹娘恐怕不是明日就是後日便會做船過來,她也沒多少時候在這裏等消息。


    至於這個人,她隻是好奇他的畫圖是從哪裏來的,倒不好奇他的這個人。


    金芸在邊城好吃好喝了兩日,便等來了爹娘。


    期間,她並沒有再碰到太太上皇幾人,隻是在期間收到了薑梓源拖人帶來的書信,說得是車會寧前輩同意他的跟隨,打算一起遊逛山水之間,從字跡中,就能看出他的激動。


    其實,見薑梓源一同戴起來,金芸也是有私心的。


    她知道薑梓源的醫術不錯,卻絕對不比神醫來得好。


    於是,幹脆搭個線,如果薑梓源真的入了車會寧前輩的眼,那便是他的福氣。


    如此一來,他能得到醫術的傳承,這樣,等以後她的家人有什麽病痛,沒理由車會寧前輩,可薑梓源卻領了她的請,不得不報。


    金芸上了船,不出意外的,在船上見到了金海兩口子,以及許唐的一家人。


    爹娘是打算將這些人帶迴上京,與許蔓對持,再給四哥一個交代。


    而遠在上京的許氏卻不知道自己的大難臨頭。


    可即使不知道,她心裏也苦得很。


    金啟雙口上承諾的將那賤人送走,可轉頭就拖人置辦了一個小院子,自個給養了起來。


    好吃好住的伺候著,還在賤人身邊安排了兩個丫鬟婆子伺候著,比起她這個正主來,過得都舒適。


    如此一來,許氏如何能過的好。


    她不是不知道外室置辦在什麽地方,卻不敢貿然過去鬧。


    許氏現在是看明白了,金啟雙如今根本不把她當做妻子看待,她也是看透了,相處了這麽多年的丈夫,早就和她離了心,既然人她抓不住,那就抓住銀錢,絕對不能便宜那個賤人。


    這點上,金啟雙就沒有防備過她,許氏每當金啟雙出門,她便會偷偷去趟他藏錢的小庫房。


    小庫房裏本有五百兩銀子,白花花的差點刺瞎她的眼,結果倒好,沒看幾眼,便被拿出贖了個賤人迴來。


    這幾日,她每日都會去趟小庫房,裏麵倒是沒空,還是有一些碎銀子。


    而且是一日比一日多個幾兩,想來是金啟雙不知道在哪裏發的財。


    這日,等著金啟雙出門,她又偷偷摸摸來到了他的書房。


    左右環顧一周,確定無人見到,她便小心翼翼的進了書房。


    進了書房後,她直接彎身來到桌案的底下,桌案底下有個小箱子,便是裝銀子的地方。


    這倒不是金啟雙告訴她的,而是她無意間發現。


    “咦,什麽時候加了把鎖?”許氏疑惑,難不成是金啟雙發現了?


    不可能,金啟雙有一股子文人的習慣,他雖然喜歡銀子卻又嫌棄銀子的銅臭味,隻要經過手的銀子都不會細數,而是全數放在這裏麵,不然,當他知道銀子少了,絕對會找來跟她大吵一架。


    而現在平靜的很,想來金啟雙還沒發覺她偷偷拿了一些銀子。


    她想了想,又在書房裏翻遍了,終於在個書櫃的邊角尋到了一把鑰匙。


    許氏不免得意的一笑,藏得這麽緊實,還不是被她給找到了。


    許氏再次彎身,用鑰匙開了鎖,‘噠’的一聲,木盒被打開,她揭開一看,臉上的笑意一僵,驚喜的張開了嘴。


    這一時間,她都不敢大聲說話,伸出顫抖到不行的雙手,伸進木盒之中。


    沒有碎銀,全部都是一坨的銀票。


    她伸出兩手,裏麵的銀票多到她居然拿不完,拿起一數,越數臉上越是蒼白。


    是的,沒有一絲的驚喜,反而是漸漸變成了驚嚇。


    許氏知道憑著金家和將軍府的關係,有不少人會上門送錢送禮,這些他們也一概都收下了。


    那是因為她知道,一些小錢小利,在金府和將軍府看來,根本不算什麽,而那些送禮的人也是明白,就憑這些想要他們辦事絕對不可能,也不可能開口去提條件,隻當是來往的禮節。


    所以,之前的那些錢和禮,許氏收得是心安理得。


    可現在不同,她粗粗一數,這些銀票居然有五千多兩!


    五千多兩啊,就是在沅裏鎮,一些富貴人家閨女嫁人,陪嫁的嫁妝都沒這個多。


    許氏驚嚇,是害怕金啟雙是不是承諾了別人什麽事,如果被傳了出去,這可算是貪汙啊。


    “你在做什麽!”正當許氏驚慌失措之時,怒吼的聲音突然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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