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開鐵鋪一事,金家人鬧了幾天。[]


    呂氏和舒氏兩妯娌各自大顯神通,絲毫不相讓。


    金蔣氏幹脆脫手,讓兩個媳婦去鬧,反正鬧個幾天也就消停。


    金芸也是在旁邊看了幾天的好戲,兩個人都是有孫子外孫的人,罵起人來的架勢讓她都不由驚歎。


    最後還是呂氏輸了一籌,不得不按著那天說的,去向娘家人借銀子,不讓家中出一分。


    呂氏是個潑辣人,娘家的人更是潑辣,雖然錢借到了,可也帶著一肚子的氣迴來。


    迴來了見到誰都不順眼,就連壯壯都莫名的挨了幾次罵。


    爐房的位置已經選好,就在金家的西邊,西邊有兩間房,平日都沒放什麽物件進去。


    之所以選到這處,是因為靠著圍牆,可以開個小門供人進去,而且離住人的地方也有一扇小門,將小門一關,相當於兩個院子,各自都打擾不了。


    但比較麻煩的就是因為兩間房子的屋頂漏雨,小修小補都沒用,必須拆了重建屋頂。多年未住人,牆體上麵也長滿了苔蘚,需的好好收拾一番。再加上爐房的一些必備建造,弄好怕是一筆不小的工程。


    金家自然沒有多餘的銀子去弄磚牆紅瓦來修補,又是做爐房用,常見的蘆葦、稻草等苫蓋屋頂也不行,隻能泥土為基,上覆茅草勉強遮擋。


    牆體的苔蘚到好處理,許是為了兒子幹活有動力,呂氏也不像以往那樣躲懶,一下午的時間自己一人便收拾妥當。


    將房子收拾出來,工具也有了,都很不得馬上開業,卻不想又遇到一道難題。(.棉、花‘糖’小‘說’)


    永新抱著頭,隻怪自己大意,這麽重要的東西居然給忘掉。


    原來準備好一切,呂氏想著拿著家裏廢棄的鐵件讓新哥兒試試手,誰知道打不著火爐。


    金啟文為了方便兒子,在山裏尋了不少的木材,都是些又粗又結實的。


    抱進了屋,永新傻眼了。


    永新畢竟隻當過學徒,每日也隻懂得不斷捶打,除了工具還要采買什麽材料,他也是懵懵懂懂,再加上忙著整理爐房,居然將必備的材料給忘記了。


    煉鐵用得火可都是木炭,用木材根本不行。


    金老爺子到是知道,隻是想鍛煉下孫子,也就躲在背後沒有插手一下,卻不想鬧了這麽個烏龍。


    木炭可不比木材,木材滿山都是,隨便撿都不用花一文的銀子。


    木炭就貴了,而且還得上鎮上,鄉下地方可沒得賣。


    按金家的情況,一次采買肯定不多,這樣去鎮上的次數就會增加,采買的再不多,可架不住它的重量,背上一大筐木炭走迴來恐怕累的恍。


    但也不能次次都向外人借用驢車,也沒那個臉。


    永新不怕累:“沒事,大不了我每次少挑一些,多跑兩趟就是。剛好明天去鎮上,順路去附近的村子宣傳一聲。”


    “行,明天你去東邊的村子,我去西邊,也省的你來迴跑兩趟。”金啟文說道,兩手不斷摩擦,心中有些心潮澎湃,更有的是緊張難安。


    在村子裏開鐵鋪,隻能走訪鄉親一個個口上相告,再經過多年的累積,才能形成規模。


    才開的新店,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上門的客人。


    這邊金家人在擔憂,鎮上,同樣有人在為他們擔憂。


    香寒守著灶台,灶上正在蒸著點心,是府裏姑娘指明要的。


    灶上熱氣襲人,上空飄忽霧氣,香寒心緒不由想到了之前。


    她和金家四郎還未定親時就已經相識,金家二哥娶的舒氏是她一門遠方親戚,在舒姐姐家兩人初次相見便慢慢熟悉。


    三合村和下溝村相隔的不遠,每次四郎偷偷跑來和她見麵她都是有些慌亂有些竊喜。


    香寒的廚藝很是不錯,見麵時常常帶上一些吃食,四郎曾說他要吃上一輩子。


    卻不想,才定下親沒多久,他就被送去參軍。


    她膽戰心驚的等了三年,年數越來越大,家裏父母甚至想過悔婚,可香寒堅定拒絕了。卻不想等來了一個戰死他鄉,連個屍首都沒見到。


    還沒等她接受過來,被大嫂說服的爹娘居然將她賣給了鎮上員外。


    被捆綁著雙手雙腳,仍她哭喊哀求,不為動的爹娘就這樣輕輕然的送到鎮上。


    還好,因為她的已死相拒,當天就被送到了柴房,想的是要她餓上幾天幾夜,讓她屈服。


    香寒那時候不是沒想過死,黃泉路上還有四郎的陪伴,可捆綁四肢,封住嘴唇的她根本就沒有一絲的辦法,真的是萬念俱灰。


    最讓她想不到的是,金家人得到消息,居然奉上全部家產來救她。


    香寒除了定親,和金家人也隻見過一兩次麵,話都沒說上幾句,根本就想不到,帶著她離開虎口的居然是金家的人。


    “香寒姐,翡翠糕蒸好了嗎?”來人是一個小丫頭,雙丫簪的頭上配上幾朵花珠,更顯得可愛伶人。


    聞著灶上的清香,小丫頭帶著饞意的眼神望著香寒。


    香寒迴過神,說道:“還差一夥功夫,你先迴去稟告姑娘,等會我讓人送去。”


    小丫頭也怕自家姑娘等急了,微微俯身後轉身蹦跳的離開。


    旁邊的吳嬤嬤看著失神的香寒,微微搖頭:“又想起以前了?”


    香寒往灶下加了一把火,微笑不語。


    嬤嬤和香寒相處了十幾年,兩人都是在廚房做活,相熟的很,心裏也不免有些心疼她。


    廚房的活雖然不重,但也是提心吊膽,出了差錯,怕是討不到好。


    這裏油水足,每個人都是粗胳膊粗腿,唯獨香寒,非常纖細,像是一陣風就能刮倒,不是生活上過的苦,而是心裏苦。


    “我都不知道將金家小子的事告訴你對不對。”吳嬤嬤說道。


    “當然得告訴,我就是金家的人,家裏發生了事,我怎麽能不知曉。”香寒站起身,繼續說道:“這次多虧了嬤嬤,借你的銀子,我發了月銀就還你。”


    “沒事,慢慢來不急。”吳嬤嬤揮了揮手,繼續勸導:“我說你呀,也該為自己考慮,就算你不想嫁人,過繼個孩子在膝下也好,不然老無所依啊。”


    香寒隻是微微笑了笑,沒有接話,她都是這樣的情況,身為奴仆,還連累人家孩子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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