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有了一種當年在北極的冰山裏,手裏捧著鐵皮書卷的恐懼感受。,最新章節訪問: 。


    他們有著共同的信仰嗎?


    再翻幾頁,這種感覺愈發的強烈了,印刷廠把喀木老人畫出來的手稿直接掃描打印了出來,模模糊糊的字跡和筆畫看起來像是幾百年前的手筆,我站在大太陽底下,不寒而栗。


    “全是巫術……你看這一頁,是用草木灰沾著羚羊血退散魔鬼的,這個是……這個什麽動物的頭骨吧……和角一起點燃是……接生的時候用的嗎?”李副官一邊翻‘弄’著,一邊在自己的本子上做筆記,“典型的薩滿教巫術啊……喀木老人生前應該是這個地區的巫醫!”


    “可她是我們所知道的,唯一一個進入過死亡穀又活著迴來的人了,她既然能活下來,肯定有什麽本事……難道這種‘本事’,就是靠著薩滿巫術?”


    “再翻翻看!”


    我有點抖,這書應該是集合了喀木老人的畢生巫醫經驗,但她的畫工超爛,也不會漢語,我們的閱讀速度隻得放慢放慢再放慢,書裏反複的出現了很多類似於象形文字一樣的符號,那看起來像是一個蜷縮起來的人。


    “‘屍’?”我迴憶起大明星的那句話,還有他在地上給我們畫出來的字形,這種像個人一樣蜷縮起來的東西,不就是意味著“屍”這個字嘛!他說過,老板娘‘交’給他破解的那些材料,雖然還有些隻字片語解讀不出來,但是這個符號出現的頻率相當的高,似乎所有材料裏都是圍繞著這個字再說些什麽的的。


    再往後翻,果然,喀木老人的這本書裏,也同樣有著很多的“屍”。


    再翻,還有一些……被五馬分屍的屍體!


    這種畫工讓人看著很難受,我們無法辨認出男‘女’老幼,隻知道畫稿裏有個人的身體被分成了幾部分大屍塊,他的頭是被另一個人捧在手裏的。


    捧著他頭顱的人手裏還拄著一根樹枝似的拐杖,迴想起中午那個打扮的奇形怪狀表演跳大神的美‘女’,我認為他就是所謂的“薩滿”。


    然後,在其中一頁上,“屍”重新站了起來——


    他的身體接口上密布著短線條,那線條的最後一節長長的延伸了出來,原來那是縫合屍體所用的針線!


    薩滿教的巫醫掌握了讓屍體重生的技術?!


    “太嚇人了……這書打死都不可能出版,該不會是像路邊攤的《氣功大師30天速成》一樣,忽悠旅客掏錢的假玩意兒吧?”我覺得觸‘摸’到書上劣質的紙張都會傳過來一股寒意,趕緊的把書合起來,遞到了李副官手裏。可一看封底的定價,也才賣十二塊錢罷了,這和我們掏出來的高額旅費相比,根本就算不上什麽。似乎做這本書的人,還真的不是為了賺到錢。


    難道是害怕薩滿教文化沒人傳承,特意窮盡畢生所學整理了一本“武功秘籍”?


    “你知不知道有個成語,叫‘載屍以行’?”李副官一陣猛寫,終於是停下了手裏的筆。


    “承載著屍體行進嗎?”


    “不,意思是供奉著神牌一路去某個地方祭拜。”


    “你是想說,‘屍’這個字,還有很多其他的意思,咱們不能思想過於狹義了?”我瞥了一眼他本子上的字跡,“‘屍位素餐’?哦這個詞我知道,意思是占著空位子白吃飯對吧?”


    “嗯,我以前‘私’塾的先生說以後絕對要在位謀事,不能讓別人提到自己的時候,用上這麽個詞。不過這隻是解釋而已,他後來說,‘屍’這個字眼,在古代的意思,原先是指向神獻祭的人。”


    “簡稱‘人祭’?”


    “大概吧,古時候人們對於死亡的概念還很模糊,有人去世便等於是追隨了神靈而去,所以現在我們眼中的‘屍’,在過去是有著神‘性’意味的。”


    我心說這還真是跟薩滿的文化接上了軌,他們不是崇尚什麽萬物有靈嗎?那麽本身就有靈的屍體,就算大卸了八塊,隻要巫醫把靈帶迴來,他就能重新站起來是嗎?


    “喂,有沒有付錢?”


    我被那本書‘弄’的神神叨叨的,聽這麽突然的一個吆喝嚇了一跳!迴頭一看,醉醺醺的一個絡腮胡大漢推‘門’走了出來,看到我和李副官舉著那本書翻‘弄’,就大喝了這一聲。我伸手剛要去掏錢,他就很不文明的“嘩啦嘩啦”的對著牆角開始撒‘尿’,放完水提提‘褲’子就躺旁邊草堆上又打起了唿嚕。


    他好像是這兒開貨車的司機吧,喝成這副模樣豈不是醉駕了?


    不過這也是件好事,如果他不能開了,那我們的車子不是就能開過去?晚上我們可是要去大土包吃燒烤的啊,總不能人力去扛爐子過去吧!


    李副官詫異的看著我跑迴屋裏又抱了一瓶酒,我爬到草堆上捧起他的臉,擰了酒瓶就塞到了他的嘴裏——


    人們喝酒到了一定的程度以後,簡直就像聽話的玩偶一般,我送過去酒瓶他就自動的咕嘟咕嘟喝了起來,如果我這時候給他一根鋼管,是不是他就能扭一段熱舞?


    我看著瓶子裏的酒直線下降,心說現在他不光開不了車了,就算到了天黑他也壓根兒醒不過來,那我們一路開到大土包旁邊,就等於是走了一趟大掌櫃原先的路線了。


    在這本巫書裏,我們還沒法得知究竟哪些內容涉及到了死亡穀的狀況,因為道聽途說了那麽久,實際上裏麵是一副什麽模樣,我們還無法得知,所以隻好先收好這本書,等到了穀裏,才能對照著情況看看有沒有薩滿的魔法助大家一臂之力了!


    大明星一副快要虛脫了的樣子,扶著腰終於從那個玫紅衣服‘女’人的房間走了出來,他一屁股也坐在草堆上,然後啞著嗓子迴答了李副官的眼神:“她累趴了,已經睡著了。”


    我忍不住朝他翻著白眼,這家夥簡直就是曠世大*!


    “六子,你那是什麽表情?快去給我倒杯‘奶’酒解解渴!哎呀可把我折騰的啊……老板娘必須給我漲工資!”


    “切,占了人家便宜還賣乖!白眼兒狼!‘花’心大蘿卜!”


    “我……我這為了錦夜的項目,都不惜出賣了寶貴的‘色’相!你真是沒有良心啊!天呐!”


    大明星仰天長歎著,似乎受了說不出的委屈,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支圓珠筆丟給了我:“拿去吧,這是用我alex辛勤的汗水換來的啊!”


    我心說一支破筆有什麽好稀罕,還不如賄賂我一根能量‘棒’呢!可一拔下筆帽,我就發現筆杆上藏著一個黑‘色’的橡膠圓鈕,這居然是個……錄音筆?!


    我急忙就按了下去,結果一聲玫紅‘女’人忘情的呻‘吟’一下子就傳了出來——


    “變態啊!”我羞的差點兒就把錄音筆扔了出去,這得虧不是什麽公共場合,不然這東西招來警察也說不定啊!


    “啊~是的,進不去的,啊,有官兵把守著呢!”


    我還是個單純的‘女’青年,這種錄音照理說我應該迴避,可是顯然大明星的賣力運動換來了其他人全都緘口不言的進穀情報:


    “那……那路1978年坍塌以後,就……啊!就沒有再維修過了,除了軍用運輸車以外,誰也別想從那個入口進穀,他們,不會放行的,換個姿勢!”


    “軍用運輸車”?我迴頭看了一眼我們的越野車,這顯然是沒法進行偽裝的。錄像中,大掌櫃的是把車停在了路口,然後跟著什麽人一起走進去的!


    可是我們車上裝載了很多的物資,人工扛的話,三個人的力氣都不是很大的那種,根本就沒法上山!


    “要去,我隻有一個辦法~啊!裏麵有個部隊的醫療所,我們這裏的人如果生了病,可以說說好話進去打一針!哎呀,不行啦!啊!”


    “好了好了!”大明星幹渴兩聲,一把將錄音筆搶過去關掉了,“後麵實在是少兒不宜,也沒什麽重要內容了,就聽到這裏吧!”


    “你……蠻有兩把刷子,進特工科是不錯的選擇。”


    李副官推了一把眼鏡,朝新時代的大明星比了個大拇指。


    天空開始漸漸的昏暗起來,在第一顆星升上天空以前,我們熱情的慫恿著烈酒的後勁兒還沒完全消退的遊牧人起‘床’,趁著他們暈頭轉向之際浩浩‘蕩’‘蕩’的殺向了大土包燒烤點——


    當然貨車大哥鼾聲依舊,我們早已備齊了行囊,一副十分義氣的模樣,就帶上了烤爐和羊‘肉’,開車在前為他們開路了。


    大土包的偏南側就是大掌櫃走過的廢棄公路,我們打開遠光車燈筆直的照過去——那兒豎著一塊大牌子,寫著“軍事重地,遊客免進”。


    中午見過一麵的兵哥哥看到我們的火光,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幾個人‘交’談了幾句,也許是兩邊有經營協議,他多看了我們幾眼,便推開牧民遞過去的‘肉’串,遠遠的走上土包,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我感覺到這些當兵的都是很盡職盡責的人,要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前往死亡穀,也許他們會受到處分,但任務在身由不得人,篝火升起來,大明星取出烏克麗麗,我們仨相視一眼,開溜模式馬上就要啟動了。


    “呀吼~跳起來!喝起來!”大明星煽動著他們發出超大的動靜,李副官瞅準了所有人都跟在大明星後麵開火車跳舞的間隙,把兩瓶野營用的瓦斯燃氣罐丟到了篝火堆裏,兩分鍾後,“咚”的一聲驚天巨響,在大土包四周發出了一層又一層的迴音,燃燒著的柴火煙‘花’是的嘣上了夜空——


    氣罐同時爆炸了。


    我扯著嗓子就躺倒在地大哭了起來,‘腿’上灑滿了剛才殺死的那隻小羊身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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