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動的直想嚷嚷,就在這時,那尊我們以為姒澗瀾變身而成的石像晃動了一下,他還是活人!


    我們趕忙把頭低下來,從山岩上輕手輕腳的跳下去。都已經偷窺到了鬼路,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不太好吧……


    聽動靜,姒澗瀾是真的活過來了,他長唿了一口氣,喝了點水,然後從上麵跳了下去,往鬼路上跑遠了。


    “冬爺,幹脆咱們露麵挑明了算了,他還太嫩,幹不過咱們!”耗子哥急切的說道,“那條路也不一定就能到禹陵,下迴再想找到他可就難了啊!”


    怪人動作很快的又返迴山岩上瞄了兩眼,向我們匯報道:“身影已經看不見了,沒留下任何腳印,追是肯定追不上的,要拉他入夥的話,現在還來得及喊他一聲!”


    “別喊。”冬爺思忖著什麽把他拉了下來,“不對勁,這山裏不止隻有姒澗瀾一人,情況不明的話還是別和他一起走了。”


    我聽他這麽一說,心裏有些毛毛的,問道:“你是說除了咱們、姒澗瀾,洵山上還有其他的人存在嗎?怎麽可能!”


    冬爺掏出口袋裏的電筒來,向我們比劃道:“你看,這是強光手電,這兒有一個叫做‘光杯’的部件,是控製燈光聚光效果的,咱們的這種是光麵光杯,適合戶外使用,亮度高,照明範圍遠。”


    他又指了指天空說道:“剛才的霧氣那麽重,小幺妹你確定看到了一束光是吧?”


    我點點頭奇怪道:“當然啊,不然這條路我是怎麽帶你們找過來的?”


    “所以問題就在這裏了,你們應該能夠感覺出來,姒家的一切都很陳舊,無論是說話方式,還是他們使用的東西,都是老古董了。所以剛才那個姒澗瀾,他背著帆布包,帶著老式的鐵皮電筒,咱們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冬爺分析道,“幺妹兒年齡小,可能對那種電筒不熟悉,其他咱幾個老爺們兒應該都用過,它是裝電池的,光線發黃還很暗,在家修個電路、出門逮個蛐蛐兒還差不多,跟咱們的專業手電不能比,你說這光線能穿過霧氣嗎?”


    我想了想,那種老式手電我老爹倒是在家裏留了一個壞的給我,外麵都是一圈一圈的螺紋,又沉又重,怎麽想它也達不到我們口袋裏這種強光手電的效果啊!


    所以當時我看到的那道光芒,不是姒澗瀾發出的!


    大家一下子警惕起來,真正的光源到底在誰的手裏?他現在在哪裏?


    要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必須弄明白,他和姒澗瀾到達這裏的先後順序:


    如果是姒澗瀾先到,那麽電筒的主人在此刻也應該和我們一樣躲在了某塊山岩之後,他同樣看到了鬼路。如果姒澗瀾等待月光隻用了五六分鍾的時間,那麽光束出現這兒就是個巧合,那個人路過山岩以後,應該已經走遠了。


    鑒於這個地點的特殊性,我們不敢大意,趴在山岩邊緣等了好大一會兒,但始終沒有看到其他人走出去,追上那條鬼路。


    怪人、小王爺和耗子彎著腰,從三個方向包抄到外麵去,但每一塊山岩後麵都是空的,剛才在這兒的確隻有姒澗瀾一個人!


    我們的安心和不安各占一半,好在鬼路沒被其他人看見,可明知這山中還有一個人,卻不知道他是誰的感覺真是讓人焦躁。


    “走吧,就算老三沒有腳印,但他肯定是沿著鬼路走的,咱們拉開距離遠遠的跟在後頭就好。”冬爺拍拍手,召集山岩後的大家趕快集合。


    怪人和耗子由於親眼見證了鬼路引的神奇,表情都很興奮,山岩很難攀爬,我們等了兩分鍾,小王爺居然還沒爬過來。


    “王爺,你到底是老了啊。”冬爺嘲笑道,“這趟迴去還是得多申請點兒項目資金,給您配備個盲人按摩師……”


    “小王爺,你卡住了嗎?”怪人覺得有些不對勁,轉頭也跟著喊了一聲。


    沒有迴應,沒有任何摩擦的動靜。


    我心頭一沉,出事了!


    大家趕緊就往他剛才負責的方向奔過去,可到處都是空的,小王爺就好像也變成了一塊山岩,連他的電筒、腰包、鞋印,什麽都沒留下,就在我們的身邊沒了?!


    他是錦夜的老人,他雖然平時也愛開玩笑,但是他能分得出孰輕孰重,這種時候,他才不可能故意躲起來嚇唬我們呢,他是真的消失了!


    “我操我操……幾分鍾的事兒啊!人呢?”耗子不信邪,爬到剛才姒澗瀾所站立的那塊山岩上,四下張望著,“這他媽真是活見鬼了,根本不可能的事兒啊!”


    我都是讓這一路驚嚇害的,現在一聽到“鬼”這個字眼,就渾身發涼:“該不會剛才那是什麽祭祀儀式吧,看到鬼路就要犧牲一個活人?”


    “那也沒有這麽重口的鬼會帶走一個禿頭大老爺們兒啊!”耗子啐道,“難道這裸露在外麵的大山上還有什麽機關秘術不成?”


    小王爺就這麽突然之間丟了,大家都很手足無措,我們聽了耗子的話,立刻仔細的研究起這一整片的山岩陣來。


    我摸索了半天,除了能夠確定這是酒窖中供奉的那塊石頭出處以外,一無所獲。


    冬爺憤怒的想試試看山岩能不能推動,結果我們高看了自己的力氣,這石頭像是從山體裏長出來似的,超重超牢固。


    耗子哥雜耍似的在各個山岩上跳來跳去的,好半天都沒有迴到我們的身邊來。隻有怪人叫了我們一聲,似乎有了新發現。


    他指了指一塊山岩的縫隙,乍一看上去啥都沒有,可是蹲在下麵朝上一看,就能看到覆蓋在陰影之中的有些刻畫上去的痕跡。


    如果不是怪人在微弱的光線中視力特別好,如果不是冬爺拿出手電來專門照亮那塊區域,壓根兒什麽也發現不出來。


    “好像是一個半圓和一個波浪,其他的有些擋在石縫裏,有些磨損的厲害……”怪人報告道。


    我也貼近了一些,直接用手指觸摸著那些劃痕,我覺得……


    我覺得那不是半圓和波浪,那是兩個英文字母:


    dm!


    我一下子找到了靈感,dm可不是隨便刻上去的到此一遊,這是我們從北極帶出來的小匣子中,出現過的不明其意的某個紀念碑縮寫啊!


    冬爺對此也有些印象,那個匣子是交給了錦夜的胡教授和大明星幫我們破解的,我看過大明星發來的那封郵件,dm=dismanibus,是一種想表達死者和神靈之間關係的悼詞!


    小王爺從北極迴來後,一直到我們進山,路上全都在研究這個奇怪東西,如果他看到了山岩上刻著的這些字句,他一定會特激動特感興趣!然後……然後呢?他因為看到了那些東西,所以消失了?


    我趕忙後退一步,拉住了怪人的手,我們倆都近距離的觀察了山岩,該不會我們倆在幾秒鍾後也化為一縷白煙飛走了吧!


    我無比的懷念死在北極的二毛子卓婭,她精通各種語言,連方言都會,如果有她在這兒,我們就不用如此艱難的猜測那些鳥語的意思了。


    現在不僅她不在了,她喜歡的王豆豆也不在了,留下我們可真是一頭的霧水啊!


    怪人朝還在山岩上跳來跳去的耗子哥招了招手,然後說道:“冬爺,咱們接下來該幹啥?小王爺顯然不在這個石群裏,他可能看到了什麽自己跑了?可能被什麽東西帶去了別的地方,反正現在咱們死等在這兒我看是不會有更多的收獲了,那個姒澗瀾都跑遠了。”


    “走,馬上就走,這些石頭太蹊蹺,搞不好一會兒咱們會遇到什麽東西。”冬爺點點頭,“希望小王爺吉人天相吧,耗子迴來了,聽聽他怎麽說。”


    我伸手扶了一把剛從山岩上跳下來的耗子,卻看到他翻著白眼,像抽風了一樣哆嗦著手指頭,嘴裏還念念有詞的!


    “耗子哥,你中邪了啊?”我看他突然變成這副模樣,連拍他一下都不敢了,被鬼附身了嗎?


    “噓——”


    誰知他突然恢複原先神情,跟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一秒鍾後又開始發羊癲瘋了!


    “你……”


    “幺妹別說話,看你耗子哥要發揮尋龍點穴的本事了。”冬爺把我拉迴來,耐心的等待著。


    耗子左手抽筋完畢,又換了右手,我仔細一看才知道他那是在快速的掐指運算呢!這一定又是個技術活,耗子哥這個家夥不簡單呐……


    “哎呀哎呀!”耗子眼珠子一轉,病情瞬間好轉,“太費腦子了,多久不用這一套了啊!”


    “什麽情況?”冬爺問道。


    “青龍鑽懷!”


    我一臉的茫然,怎麽就鑽懷了?


    耗子哥拇指和食指打開,然後另一隻手在虎口位置比劃了一個圈,搖頭晃腦的說道:“青龍鑽懷長子兇,終朝氣鬥不平融。若是外砂來入內,定招異姓作螟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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