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草薙護堂是個在私生活方麵,幾乎沒有不可告人秘密的男人。


    沒有什麽瞞著朋友偷偷交往的戀人,也沒有什麽無法公開於社論的性癖,也不可能有什麽出生的秘密。


    因此被萬裏穀光詢問的時候,他也馬上迴答了。


    「對了,哥哥,你經常說會有預定的打工,到底是做什麽工作呢?」


    「我兼著做好幾個工作喔,不過無論是哪個都是一些普通的打工。」


    這是一個令人神清氣爽的秋季周六早晨。


    草薙護堂在去上午的打工前,先順便去拜訪七雄神社。


    打工地點是偶爾會去的虎之門,去那邊工作前,時間還十分充裕,所以就想先去神社露個臉,然後在境內遇見了萬裏穀姐妹。


    「是些體力勞動、接待客人、後場工作之類的,是一個單純簡單的工作。」


    護堂迴想起自己從事過的多項工作。


    其中也有些稍微特殊的工作,不過實際演練之後,就覺得不管哪個都很枯燥普通,當然這是指打工的內容。


    要對這些細節進行說明的話,對說的人或者是聽的人都會覺得非常麻煩吧?


    「今天是來這附近工作嗎?到底是要做什麽事呢?」


    詢問的人是佑理。


    穩重微微歪頭感到疑問的模樣,舉止的確像是個高貴的大小姐。


    「爺爺和過世的奶奶熟悉的人在附近開了一家的舊書店,平時都是用小貨車去買書進貨,這陣子腰似乎不太好,所以拜托我過去幫忙一下。」


    老實講,這個打工的薪水少到連塞牙縫都不夠。


    但是因為聽到了祖父母的舊識遇到困難,對金錢不太在乎的護堂便欣然答應下來,而且薪水雖然很少,卻可以多認識到朋友。


    因為這樣而有緣結識的朋友們,也能向自己介紹其他的打工,或建立在自己在遇上困難時,能向對方求助的人際關係。


    例如在今年的夏天前往薩丁島之前所做的許多臨時工,也是拜托他們介紹來的。


    而且幫助身為弑神者的護堂許多次的,是以艾莉卡、佑理、琍琍亞娜以及惠那為首的這些人,和可靠的朋友之間靠的就是牽絆,還有緣分,這樣想的話,護堂再一次感受到同伴對自己果然是非常重要。


    「其實我沒有去過外麵打工。」


    佑理稍微有些害羞。


    「你不是已經在這間神社裏工作了?」


    「這是身為媛巫女的職務,所以……我對打工是有點憧憬的。」


    美麗的媛巫女誠實相告。


    也許對一位深闔的大和撫子而言,會有這種想去外麵打工的念頭也是相當自然的。


    恍然大悟的護堂對著佑理微微一笑,佑理也沉穩地迴笑,兩人對彼此露出笑容。


    「對了,那麽下次姐姐也去哥哥的打工處工作怎麽樣?」


    很唐突提出建議給姐姐的人,當然就是光了。


    「又是第一次的打工,還可以和哥哥增加相處時間,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家庭餐廳,或者是食品店之類的,感覺會很不錯,然後,我再去店內打擾,到時要請哥哥出來招持我囉!」


    「光!不要胡亂講話。」


    姐姐責備了妹妹,可是她卻有點不安地凝視護堂。


    「啊……是這樣啊,和萬裏穀同學一起打工嗎……」


    「非、非常抱歉,護堂同學,光講了一些不適當的話——不、不過……」


    看起來害羞到難以開口的佑理可愛到異常的程度。


    「如果,我這是以可以的情況下為前提喔,能給我這種打工機會的話,我當然也會有挑戰新體驗的、心……可、可以嗎?」


    要和這個大小姐一起打工呀。


    似乎很不錯——不,也許會成為一件非常愉快的事件。


    在護堂正想要說『如果下次有機會就帶你去』的時候,他才注意到一件事。


    「那麽說來,女孩子好像都不能來我做的打工。」


    「啊,是工作地點都隻有男生嗎?」


    「不,我也沒有特定找限定男性的工作,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單身的關係,不知不覺就做了不少不適合女孩子的工作。」


    護堂一邊迴答光,一邊搔了搔自己的頭。


    雖然工作內容都是一些普通的勤務,不過對希望一起工作的佑理就不行了,果然對有必要重新考慮這個提議了。


    「你所謂的『正常』,根本就不能相信。」


    晚上十點過後。


    結束打工之後,護堂迴到自宅的根津三丁目商店街。


    被偶遇的壽司店老板女兒兼青梅竹馬的德永明日香如此斷言。


    「你突然講這種事做什麽……把我說得活像是個沒有常識的家夥一樣。」


    護堂不滿地提出反駁。


    在半路上遇到後,在閑話家常裏被人這麽講其實是會讓人不悅的。


    「我說啊,我問你『你剛才在做些什麽?』你迴答我『在舊書店打工』,然後我又問你『那內容是在做什麽?嗯,報酬又是多少?』 『半天的時間裏都在搬運大量的舊書,日薪三千日幣。』 『會不會太少了一點!?』 『沒有這種事情,很正常的薪水呀。』這樣的對話。」


    明日香用著充滿氣勢的肢體語言配合說明。


    雖然表情兇巴巴的,不過她是個很可愛的少女,長發左右兩邊綁起,留著一對雙馬尾,這是從很早以前就沒有改變過的發型。


    青梅竹馬稍微歇息的時候,護堂就插嘴:


    「我說的內容沒有很奇怪才對吧?」


    「很奇怪!」


    被她直接否定了。


    2


    就在這件事結束之後的隔天,也就是周日。


    草薙家的餐桌成員大多時候都隻有護堂和妹妹靜花,再加上祖父這三個人,在工作和私人方麵都非常忙碌的母親幾乎不會出現,父親離婚後就離開這個家了。


    可是,今天的午飯時間卻要比平時要熱鬧。


    不是父母很罕見地出席了,而是有三個突然加進來的人。


    「哇,這個火腿好好吃喔!」


    香月櫻大口地吃著切得厚實的燒烤火腿,她非常稱讚這道菜。


    因為這個火腿本身就是高級品,隻是簡單處理就有著超群的好味道。


    「這個是真世送過來的,她隻有偶然時才拿來當下酒菜吃一點,很可惜吧?今天可以請櫻你們一塊品嚐,實在太好了。」


    以溫厚的語氣說話的人是烹煮這些東西的祖父·草薙一朗。


    不會雞婆地去多管閑事,不過卻非常擅長用自然不做作的方式關懷別人。


    這些人品都表現在他敦厚的麵貌和聲音上。


    「對了,櫻,你今天也是有什麽事要麻煩護堂幫忙嗎?」


    「沒有,剛好有空就來過來閑逛了,最近我的朋友冬姬也沒有什麽難處要我幫忙解決,而且還能見到久違的護堂和靜花還有爺爺,來這裏讓我很開心。」


    「這樣啊,那就好了,對了,你如果不介意的話,這邊還有些好吃的乳酪喔。」


    「咦,真的嗎::嘻嘻,有種父親吃晚飯時,會配上葡萄酒一起享用的菜單一樣!」


    祖父和櫻和氣融融地說著。


    自從九月開始到現在,表姐櫻就經常出入草薙家,不用說護堂和靜花兄妹兩人了,就連祖父也會自然照料這個遠親的少女,給她各式各樣的幫助。


    「……盡管還是這副德性,她已經變得稍微懂得過著常識生活了。」


    護堂小聲地嘀咕。


    但是還是有聽見了的人,是坐在隔壁


    的靜花。


    「……我仔細迴想一下,哥哥的心胸也是廣闊到能夠包羅萬象唷,很快就可以拿出或吸納各種事物。」


    「你到底想表達什麽呀……?別把自己的哥哥說得像個怪人一樣。」


    「哼……哥哥你早就是個怪人了。」


    兄妹兩人低聲交談。


    妹妹很囉嗦,哥哥也很不是很會照顧妹妹,不過他們的感情卻非常好。


    順帶一提,剛才櫻說『好像晚飯時要喝酒』的評語,其實說得非常正確。


    今天晚飯的主菜是火腿和香腸這類煙熏食品,還有海外特產的乳酪等等全部都是母親·真世寄迴草薙家的『貢品』,還順便把有名的葡萄酒和白蘭地一起寄了迴來……


    從贈送者都是男人這一點看來,應該說她是『魔性之女』的好榜樣嗎?


    另外,父親·弦藏也寄給兄妹兩人風景明信片,雖然不清楚他在做什麽,不過是從南半球的開普敦寄來的。上麵寫著『不管身處何地都感到迷惑與旁徨,朋友呀,我就在這裏。』不曉得是什麽意思。


    「你父親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琍琍亞娜看著放在桌麵上的風景明信片喃喃自語。


    「我覺得上麵一定是想要傳達些訊息給收件人……不過就見識淺薄的我而言,現在還無法理解內容涵義為何。」


    「沒關係,反正我們也不懂。」


    「總之他就是個很喜歡要酷,裝得像個沉思者一樣的人,你不用那麽在意。」


    「是喔……」兄妹兩人馬上就迴答,琍琍亞娜還是深感疑問。


    她是個將一頭銀發束成馬尾,活像東歐妖精般的美少女。


    雖然草薙家是棟有改建過的和式建築,她那副妖精美人的容貌與純和風不搭,不過她這陣子頻繁出入草薙家的關係,最近已經沒有這種不協調感了。


    「不過,哥哥的等級也大幅提升囉。」


    在場的所有人都圍坐在草薙家起居間的飯桌上,護堂的右邊是妹妹,左邊是琍琍亞娜,他夾在兩人中間……


    靜花以諷刺的眼光看著哥哥所坐的位置,並且喃喃自語:


    「光明正大地將女朋友之一帶來家裏,並且讓她像一家人一樣一起吃午餐,就算是以前的爺爺。好像也沒有做到這個地步。」


    「傻瓜,你不要有這種奇怪的誤解。」


    「草薙護堂,你對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如此責罵的行為,我無法認同。雖說如此,我帶給靜花妹妹不適當的印象也是事實。」


    護堂和琍琍亞娜聯手反擊妹妹的嘲諷。話說迴來,祖父之所以沒有將眾多與自己親近的女性帶迴家裏是因為心虛,真希望不要拿他和自己相提並論。


    「……想要解釋的話,我現在可以聽聽喔。」


    「解釋?沒必要啊,你隻要把琍琍亞娜當成之前就和我一直有所往來的朋友,是夥伴關係就好,因為我們是這種關係,所以帶來和家族成員見麵的話,應該很正常吧?」


    「嗯,就像鳥總是有著雙翼一樣,我們是不會分開的。」


    非常有效的連續攻擊,步調配合到恰到好處。


    會緊緊追隨自己的目標前進,如果出現問題點就會給與忠告並且提出建議,當然也會做出適當的輔助,能在最前線發揮出決定力。


    從隊伍的司令塔,與王的立場來看的話,琍琍亞娜說不定就是個理想的副官。


    最近護堂總是有這個想法。


    「這種共同關係就像是理所當然一樣,所以沒有任何愧對他人之處,兩人之間的感情十分純粹清白,所以靜花把我們說得好像有著不道德關係一樣,這種印象是不適當的。請你務必理解,對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琍琍亞娜突然靠近護堂耳朵說起悄悄話。


    「下周一請讓我用剛拿到的食材來做午飯吧,萬裏穀佑裏那邊就我來傳達,我會吩咐卡蓮,請她轉告替艾莉卡準備午飯的亞莉安娜那天不要做了,已經有好一陣子沒有做了,就請你好好品嚐一下隻有我做的料理吧。」


    琍琍亞娜稍微臉頰有些紅了起來,好像是說著什麽秘密一樣。


    那副純真又充滿幹勁的模樣相當可愛。


    大概在一小時之前,祖父對著平常一樣前來的琍琍亞娜說;『這是禮物喔』,然後將母親寄迴家的貢品分了一些給她。


    銀發的騎士和以前不同,已經不會想占有草薙家廚房的主導權。


    態度變得更加柔軟,女人味也開始倍增……護堂不知不覺中,開始有她一定能成為一位好妻子、好母親的想法。


    「嗯,那我明白了,期待那天的到來。」


    「嗯,請你好好期待。」


    「唔——而且在家人麵前,光明正大地熱烈討論與女友集團的事情!」


    「嗬嗬嗬,護堂和大家之間的感情都那麽好,看起來很愉快啊。」


    靜花不知為何啞口無言地轉頭過去,櫻則是開朗地笑了笑。


    順便一提,一個月之前護堂向表姐說明『琍琍亞娜因為老家有急事,所以迴去米蘭了!』因此護堂和琍琍亞娜突然又撞見她時,兩人都焦急不安,在櫻也弄不清楚是什麽情況的時候……


    『因為很多事情又發生急劇變化,我又迴到日本了!』


    『喔,原來是這樣啊!那就請你多多關照了——』


    心靈太過美好的表姐也滿臉笑容接受了這個笨拙的即興演出。


    琍琍亞娜也明白對櫻的處理方式了,照這種情況來看,如果又突然說『請你教我魔法~~』的時候,也能好好搪塞過去了。


    「……雖然平常都是這樣,不過這個家真是熱鬧。」


    青梅竹馬的德永明日香在旁邊嘀咕。


    沒錯,今天的客人有三個,第三人就是明日香。


    「明明就沒有特別喜歡喧鬧的人在場,可是每次來到這個家都感覺到一股熱鬧氣氛……我都不知道要佩服,還是要吃驚了。」


    德永家經營的壽司店是『壽司德』。


    那裏的女老板(明日香的母親),叫女兒送東西來草薙家。


    收下一流的壽司行家親手做的金槍魚生魚片,心裏總有些過意不去,因此在客廳將這些特產也分一點給明日香。


    「嗯——像我這種人終究是個平凡人……雖然有信心與護堂或爺爺一對一互有往來,不過如果其他的草薙一族或者同夥之類的也在場的話,大概就會有輸掉的感覺了,話說迴來,靜花也一樣沒有被埋沒在這些有個性的人當中啊。」


    明日香靜觀聚集在客廳的人們,話中帶有深深感觸。


    雖然平時總是氣勢十足,但是這位少女在草薙家的眾人們麵前就會客氣到不可思議。先前問她是什麽原因,她就立刻說出『因為累了』這個理由。


    「你說什麽!?不要把我和其他的草薙家成員相提並論!」


    「嗯,這要怎麽形容才好——你看來就是繼承了真世阿姨的血統呀。」


    明日香將自己的看法傳達給靜花之後,順便偷瞄了一下琍琍亞娜,然後再將視線轉向兄妹兩人的表姐——櫻的身上。


    「難道……最後能待在護堂身旁的,就是這些人嗎?」


    她說出非常神秘的評論。


    這時櫻以天真爛漫的笑容向護堂搭話。


    「對了,護堂,你下周什麽時候有空?冬姬說好久沒有見麵了,下次想要把信交給你,我也想和護堂你一起出去。對了,如果不介意的話,琍琍亞娜小姐和學校裏的朋友們也一起去吧?我想大家一起出去玩的話,一定會很愉快。」


    3


    護堂在周日晚上也要打工。


    地點是接近上野美國街


    一帶,附近聚集了餐飲店和酒館、小鋼珠店、膠囊旅館和三溫暖等店家,是個非常熱鬧的地區。


    充滿獨特非正派的活力繁華街道。


    今天的是『稍微有些特殊』類型的打工,護堂在黃昏時分進入了位於混合大樓五樓,外觀不太清潔的的酒吧『three backs』裏。


    另外一提,那裏並非會員製的店家。


    可是隻有熟客會來光顧,完全不會讓過路客想進來的店家,據吧弟兼店長『雖說隻是小本經營,不過也是撐得下去。』的說法,也不打算改變這種隱秘的營業方式。


    護堂在開店前就進入店裏,並且換好衣服。


    是間連辦公室和後場都沒有的店,隻在開店之前在店裏換上襯衫打好領帶,再穿上西裝背心,是吧弟的標準打扮。


    「那我就先去掃地了。」


    「嗯,拜托你了。啊,掃完之後能過來幫忙準備餐點嗎?」


    店主兼吧弟的柳先生向護堂這麽講,年齡大約在三十五歲左右,是個沉穩的帥哥,除了是個一流的吧弟之外,因為興趣而學來的料理技術也是一等一……他還是護堂的雇主,以上就是柳先生這個人的簡單介紹。


    「好的……真少見啊,今天也有人預約嗎?」


    護堂平時總是在柳先生做好參點的期間就完成掃除工作。


    然後直接開店——平常的工作流程都是這樣。


    「那個能說是預約嗎?我剛才從手機上收到鷹先生傳來的簡訊。『今天想要吃西班牙大鍋飯,還有海鮮口味的披薩,拜托老板啦。』還有好幾個常客點了菜單上沒有的菜色。」


    柳先生一邊苦笑,一邊從超市的購物袋裏取出食材。


    一般來說,這種店裏是不會提供這種有飽足感的菜色,酒吧就是享用酒的地方……這個就是所謂的風格。


    但知道柳先生做菜手藝的常客,就會經常點一些菜單上沒有的菜色,也因為這樣,所以這裏就變成了一家西洋居酒屋,還得做出能和葡萄酒相稱的西式菜單,不過要是點和食或中華料理的話,還是會被柳先生拒絕。


    「由於如此,所以今天工作會比平時還鄉,有勞你了。」


    柳先生絕對不會大吼大叫,是個非常溫和的雇主。


    其實他也是母親的朋友。在暑假前,找打工的護堂向母親詢問說『有什麽好的工作嗎?』時,她迴了『我認識一個朋友,他那裏在找年輕、未成年也行,還要能接受不定期工作天的年輕人』這些話,就把護堂介紹到這裏來了。


    護堂雖然覺得高中生應該不會被錄取,但還是接受麵試了——


    「對了,柳先生,你為什麽會雇用我呢?」


    「基本上,這家店的生意我自己一個人就忙得過來了,沒有忙到能雇用想把吧弟當正職的人,或者是想來當學徒的人工作,因此我需要的就隻有在忙不過來時,能夠來幫忙的臨時工就好。而且……」


    柳先生並非是個隻能用溫柔形容的男人,他把護堂拿來的履曆表上的出生年月日改成十八歲以上,並且說出『你被采用了』的宣言時,他心裏就大概明白這一點了。


    「因為我突然覺得找個個性不會扭曲又坦率的男孩子在身邊幫忙工作還不錯……大概是你超乎我的想像,能夠讓我忘記工作時疲勞感,嗬嗬嗬,你一直保持這種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就可以了,因為那便是護堂你的優點。」


    也是個偶然會自言自語地說出奇怪話的人。


    說不定就像常客的英子小姐無意間提到的那樣。


    「絕對是那個世界的人喔古他的行為非常女性化。」


    或許真的是這麽一迴事,不過護堂沒有太在意


    這打工的雇用型態和時薪方麵都非常符合自己需求,而且自己也挺喜歡柳先生,也很喜歡店裏的常客們。既然如此的話,這樣不就可以了嗎?


    清濁並容。


    就算有些違反規則,隻要就事論事來處理就沒問題了。


    護堂今天也一邊無意識發揮自己的個性,一邊從事打工的工作。


    另外也是靠這裏工作的關係,帶來得到許多新工作的機會,果然自己會因為些許的罪惡感,覺得推辭掉這些差事很可惜。


    「護堂,你下次能來業餘棒球隊幫忙嗎?」「我要上禦嶽山采集山菜喔,會付你薪水,你可以過來幫忙嗎?」「下個月在附近有葡萄酒的試飲會,大家一起去吧。店長和護堂也一起來!」「公司下周的盤點工作想要多點人手來幫忙,你之前不是在找兼差嗎!?」「現在有個困難計劃是以利根川的源頭為目標……正在找尋對體力有信心的男人。」 「雖然我隻能用商品支付薪水,不過你願不願意來這次的活動展銷會當顧攤人員?」


    等等。都是在酒館吧台上的對談。


    幫柳先生擦玻璃杯、整理酒瓶、清洗餐具的時候,就會像這樣各種的聲音詢問。


    在以前似乎和某位常客說過『如果有好的打工的話,請介紹我一下』,然後就在不知不覺中,護堂『年輕力壯、積極性高、適應性非常好的年輕男子在找打工。』的印象,就在熟客之間傳開來了。


    現在護堂過半的打工,全都是在這裏被介紹的。


    偶爾也有兼職以外的邀約,時常能夠碰到些有趣的事情。


    護堂自認是個硬朗的人,偶爾也想忘掉學校和魔王弑神者的事情,盡情做一些能發揮自己優點的事。


    然後,這天的打工結束了。


    關店休息之後,酒吧的清掃工作也結束。


    時間已經是接近晚上十二點,日曆上的日期馬上就要到周一了。


    平時在打烊之後都會有宵夜可以吃,但是今天的料理賣得太好,沒有多餘的食材剩下來,所以對著正在計算今天營收的柳先生打個招唿之後,護堂先離開店裏。


    要先去吃碗拉麵後再迴家嗎——


    那麽說來,以前的棒球球友瑠偉對自己提過『如果可以的話,打工完之後要去附近一攤有趣的路邊攤看看嗎?我也會叫三浦和中山過來,反正我們都是住在這裏附近。』這種事情。


    今天就先算了,等到下周再跟他們說一聲好了……


    護堂邊思考邊騎上了越野自行車騎向春日路。


    經過上野禦徒町,朝著湯島過去,再沿不忍路往根津三丁目的歸途前進,這是必經的路線,也是自己習慣的上下班路徑。


    ——不過。


    今天卻被從沒見過的一夥人擋住去路。


    一共有三人,全都穿著奇異的裝扮。


    身穿黃色的連身裝——這個好像叫李小龍裝的樣子。


    他不由得迴想起來,在以前曾經看過某位偉大的功夫明星電影,以及另外一部揮舞著日本刀的金發美女為了複仇的動作電影。


    看不到三人的臉,因為他們塗了使人不禁聯想起京劇的奇怪化妝。


    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人的口中吐出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唿吸聲,而且這一行人還擺出詭異的拳法架式。


    三人從正前方緊緊盯住草薙護堂,他們的瞳孔裏帶著敵意和殺氣。原來如此——這個是敵襲,而且還是暗殺行動。


    明白狀況之後,護堂停了下來。


    4


    「如果是有話想要對我說的話,我可以聽你們申訴。」


    護堂跨坐在越野自行車上,對奇怪的三人組唿喊。


    因為數量上已經輸了,因此不想放棄在機動力上的優勢……對於能這樣冷靜計算情勢的自己,護堂不禁有股自我厭惡感。


    「我不記得我有得罪過什麽人……呃,雖然好像有,又好像沒有的樣子,不管是怨言也好、威脅也罷、伸冤都可


    以,我是不會從有話想要說的家夥麵前逃走的。」


    畢竟自己曾經引發過那麽大的騷動,雖然因為這種事而被怨恨有點莫名奇妙,但是想向自己申訴抱怨的人應該是大排長龍吧……護堂對這些事有著深刻的體會。


    所以,他覺得對方這時應該平靜說明自己的來意。


    ——可是,三人組卻沒有對此有任何迴答。


    嘎啊啊啊啊啊!哼喔喔喔喔喔!嘿呀呀呀!


    他們再次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唿吸聲,以及還有叫聲,就像是怪鳥的咆吼。


    他們的手上還握著危險的工具,麻繩、手銬、連裝著奇特液體的針筒都有——!


    難道打算要抓住草薙護堂嗎?


    注意到的瞬間,護堂已經開始踩起越野自行車的踏板了。


    一口氣加速,朝著三人組中間的那個男人撞過去,可疑的三人組立刻朝著左右散開躲避突如其來的突擊。


    這樣讓越野自行車有了突進的空間,護堂更進一步加速,輕易突破三人組的阻擋。


    這麽簡單就能突圍而出,護堂覺得非常地脫力。


    可是他馬上就改變了想法。


    一行人在身後以猛烈的速度追來,三人分別騎著三台上街用的淑女車,用盡全力踩下踏板!


    護堂騎的是越野自行車。


    雖然不如公路自行車來得輕巧,不過應該要比淑女車靈巧許多才對,變速的能力也有著莫大的差距,在加速性能上應該是自己壓勝。


    盡管如此,三人組的淑女車卻正在逐步縮短和護堂的差距。


    這個不是腳力上的差異—土目定是氣勢上的差異。


    在後方逼近自己的不光是三人組而已,還有著從他們全身散發出『無論如何都一定要抓住你』的氣勢。


    護堂一邊感受被人追趕的壓力,一邊向著不忍池河畔旁奔馳。


    ——就在這時候,三人組之一突然大吼。


    「唿嗅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是靈魂的唿叫聲,恐怕那是為了將自身肉體的力量全部發揮出來的呐喊。


    其中一台淑女車爆發性地加速。


    終於追上了護堂騎的越野自行車,並且並駕齊驅,然後這個怪人從淑女車上飛躍而起。


    沒錯,他直接對著隔壁的護堂撞過去。


    猶如飛撲式的身體撞擊,以擅長空中殺法的墨西哥職業摔角風來說,就是飛空摔。這是招華麗,卻同時也是自殺攻擊。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護堂遭受到拚死的自爆攻擊,從越野自行車上摔倒至地麵上翻滾。


    「好痛痛痛……」


    護堂邊發出痛苦的呻吟邊站起身,全身上下都有瘀血和擦傷。


    不過比起在至今為止的死鬥裏受過的傷害,的確就如文字上所說的一樣,這隻不過是皮肉傷而已。


    身旁那個完成空中殺法的怪人也爬了起來。


    對方受的傷也和自己差不多,不過似乎不到骨折那種重傷。


    另外兩個同伴騎的淑女車也追了上來,這次他們不是擋住去路,而是將自己包圍起來,退路被切斷了。


    情勢真的開始不妙了,可是護堂也開始產生疑問。


    經過好一段時間,都無法確定烏魯斯拉格納的權能是否能夠使用,這代表對手隻是普通人的水準而已,還有剛才的追逐戰……


    要是對手是艾莉卡她們或陸鷹化的話,就能靠自己的腳程追上,並且超越自己。


    這些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在自己感到疑問的瞬間,救兵及時趕上了。


    「王,你沒事嗎!?等一下,惠那現在馬上收拾掉這些家夥!」


    「護堂,你的騎士要在戰場上層示出來的武勇和美麗,請你仔細看清楚!」


    從黑暗中飛奔而出的是熟悉的兩個人。


    太刀的媛巫女·清秋院惠那。


    另一個不用說,當然就是艾莉卡,布蘭德裏了。


    ……從現在開始的戰鬥場麵,應該沒有什麽好描寫的。


    比方說惠那用掌底擊向怪人a的下巴,就將他ko掉了。


    艾莉卡以華麗的背拳砸向怪人b的麵頰,就使他痛到昏迷。


    惠那對最後的怪人c用了一記比不上迴旋踢華麗,殺傷力卻高得多的樸素前踢,狠狠朝心窩踢去,然後艾莉卡立刻使出一記因為動作幅度過大,實用性偏低的飛踢,這是唯一受到街頭鬥士證明在實戰上有效性很大的飛膝撞擊,狠狠打中對方太陽穴,如果將這些細節都描寫出來的話,肯定會變成畫蛇添足。


    就這樣,三個怪人都昏了過去。


    用斜眼看他們的護堂與艾莉卡和惠那對望。


    「謝謝你們,我得救了……不過你們兩個怎麽那麽剛好在這裏出現?」


    「事情的起因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我隻是從某人口中偶然得知惠那小姐要過來東京而已。」


    被間到的艾莉卡首先開口,原來隻是偶然嗎?


    護堂思索了一下。這一定是由幾個必然,在交互相錯下形成的『偶然』才對。


    譬如說,她拜托某人提供自己資訊這一類的事情。


    「在東京的淺草,有個什麽人開的道場喔。」


    「那是青龍老師的道場,他教了惠那和甘粕先生……總之就是所有正史編篡委員會的有關人士劍術喔,有淺草的青龍老師、世田穀的白虎老師、麻布的朱雀老師、王子的玄武老師這四個人,他們都是師範代,教導惠那這些人各種各樣的武功喔。」


    「聽起來……像是稱號呢?」


    惠那列舉出來的人都有著奇怪的名字。


    「嗯,沒錯,在武術方麵的話,他們是比惠那還要厲害的人喔,就像帝都四大天王那種感覺,到王和佑理那邊露麵之前,我先去了一趟道場,被他們問了各種事情。」


    「各種事情?」


    「是青龍老師和他的弟子們啦,就是惠那也終於要出嫁了之類的問題。」


    天真活潑又開朗,還有快活都是優點的清秋院惠那。


    這樣的她臉頰突然紅了起來,忸忸怩怩地說出這些話,失常的舉止和她平時的模樣產生的落差,讓人覺得她異常可愛。


    「出、出嫁?」


    「唔……大家好像都想打聽關於王的事。『已經有小寶寶了嗎?』啦『新娘修行沒問題嗎?』等等,被他們問了一堆瑣碎的問題……」


    「你說什麽!?」


    惠那邊將頭低垂下來邊向自己報告,她這個態度非常少見,護堂不禁心裏小鹿亂撞。


    她身穿的是平時那件——不知道是哪所學校的製服。


    不是周日該穿的衣服,她是個不會打扮自己的少女,可是這樣的少女純真表達自己對草薙護堂的思慕之情。


    因為和自己的親密關係,能將感受到的幸福感直接傳達過來。


    這當然很讓人高興……護堂還是有點頭暈目眩。


    因為不知道要怎麽迴應她比較好,他有點為難。


    再說『小寶寶』、『新娘修行』這些用詞是怎麽一迴事?


    和惠那之間有著各種關係是鐵一般的事實。


    不過應該還不至於會到了被別人說三道四的時期——


    艾莉卡在動搖的護堂身旁,用略為生氣的語調說:


    「嗯,我也是很『偶然』才得知在道場裏有那樣的傳聞,所以我想有必要修正那些人的誤會,就稍微進了道場裏麵和他們溝通……」


    又是『偶然』嗎?算了,這時還是不要多嘴。


    不如說現在令人在意的是事情的狀況,她這樣簡直就是——


    「像她那樣華麗去踢館的人,惠那還是第一次看到,那時候的艾莉卡小姐,真的是非常顯眼喔。」


    聽見惠那的話,護堂用力點了點頭,果然她會這麽硬來。


    「在那裏也發生了很多事,總之就是惠那小姐跟我要在那裏的眾人麵前比試一下,到底誰才是比較高水準的情人,互相說出自己的理由進行演說,還有切磋一下劍與做菜的本事——」


    「做菜?清秋院你會做菜嗎?」


    要讓紅色美少女和家務兩者間產生交接點,這種事永遠都不可能會發生才對。


    所以護堂不想白費時間,就隻有詢問惠那。


    「啊……會呀,惠那很擅長將釣到的魚用鹽烤來吃喔,還有將雞或兔子拔毛放血之後,把肉處理到覺得不錯的狀態,不過再來就隻懂把整隻拿去烤和熬煮這兩種料理方式而已。」


    真不愧是野生兒,確實是十分野性的迴答。


    這兩人到底是怎麽切磋的?護堂很苦惱要不要問一下詳細情況。


    「雖然結論是兩人之間沒有決定性的優劣,不過這次我和惠那小姐又出現了新的爭論了。」


    「……爭論?」


    「是呀。王,我問你喔,這次的寒假你想去溫泉還是想去滑雪呢::」


    「我是主張去瑞士滑雪的話,才會玩得高興,我家每年冬天都會去滑雪,保羅叔父也會來布蘭德裏家的山莊,你不覺得這行程很不錯嗎?」


    「惠那認為溫泉比較好,秩父清秋院本家擁有的山裏,有著隻有惠那才知道位置,真正的秘密溫泉唷,雖然要爬上雪山有些辛苦,不過會是一趟相當快樂的旅程。」


    「所以要去哪邊才好,我們想要聽聽護堂你的意見。」


    「於是艾莉卡小姐使用尋人的術式找出你的所在地,然後我們就看到了王正被別人襲擊,所以便出來幫忙囉。」


    「那麽護堂,你覺得哪邊的行程比較有吸引力?不用顧忌,說出自己的意見。」


    「嗯,老實說我覺得選哪一個都無所謂啦,因為現在的重點是眼前這些家夥吧?」


    護堂偷瞄了一下昏迷的三個怪人。


    艾莉卡和惠那這兩人在破天荒和我行我素這方麵,的確出乎意料地相像。


    「啊——這些家夥嗎?會乖乖招出是什麽人在背後指使他們嗎?」


    「如果不肯說的話,那就隻有讓他們乖乖說出來了……其實我不太擅長這種缺乏優美的談判呀。」


    「真是意外,惠那還以為艾莉卡小姐對這方麵一定是個中高手,意大利在以前不是很流行下毒和拷問嗎?」


    「嗯,不過那是文藝複興之前的事了,你也不用拿凱薩·博吉亞的事說嘴,那種事在戰國時代也很司空見慣,但那與我艾莉卡·布蘭德裏的作風稍微有些不同。」


    「是喔,惠那也不太擅長,雖然做些嚴苛修行沒有問題,不過拷問的話就有點那個——」


    「果然還是光明正大的決鬥才是騎士道的精華,然而他們是用來對付弑神者的刺客喔,在前來行刺之前,肯定已經先用護身的魔術保護腦袋了,就算被捉住而被施了讀心術,也沒辦法從他們口中問出什麽情報才對。」


    「也對,一定是這樣……那就沒辦法了,總之就先把他們丟人水裏去吧。」


    「是呀,不過不知道是否該用幸運形容,這裏剛好就有個池子。」


    你們兩個呀,一開始就在煩惱要用什麽拷問方法嗎……


    兩人思考模式意外地相似,明明個性上那麽明顯不同,護堂覺得意外的同時打算要阻止艾莉卡和惠那。


    不過手腳卻慢了一步。


    噗通、噗通、噗通,發出了三個重物被丟入水裏的聲音。


    因為這種處理方式,三個怪人的真正身份曝光了,由於被丟人不忍池裏的關係,他們塗在臉上的染料被洗掉了。


    ……名波,反町,高木。


    眼前出現的是護堂的同學,綽號為三笨蛋的三人組。


    5


    「事情起因於上個月的班會……」


    被從不忍池裏打撈上來的三笨蛋之一,名波開始說明。


    三個人看起來都非常冷,身體不斷顫抖,在十月的夜晚被弄得全身都濕掉,還吹著夜風,想必寒意已經入骨了。


    「那個時候,我們誌得意滿地提出做為校慶班級活動的『學校泳衣+貓耳女仆咖啡店』的企畫……!那是我們在三個月之間,再三研究和苦思才想出來的主意!」


    反町用著火熱的語氣叫喊。


    啊,護堂終於想起來是什麽事了,那是被全班女孩子反對的企畫。


    連列入班級投票都沒有,就立刻被否決掉了。


    「可是我們還有一個腹案,就算不是班級的活動企畫也沒關係,隻要以學生誌願的身份在校慶那天舉辦就好,然後我們四處奔波募集想要實現的『學校泳裝+貓耳女仆咖啡店』的同伴,就連和草薙之間的過去恩怨都忘掉,開口邀約你了!」


    這次是高木接著補充。


    可是護堂很懷疑這個說法。


    「你們有來邀請我嗎?再說,為什麽我會和你們起爭執啊?」


    「可惡,所以說你這個幸福的人根本就不懂……」


    「居然還這麽從容不迫……」


    「草、草薙,發生爭執的那些謠言先暫時放著不管,你該不會忘了我們有去拜托你了吧!?我們以萬分悲痛的決心向你請求!『拜托你幫忙說服一下,讓艾莉卡大人、萬裏穀同學、琍琍亞娜同學她們成為「學校泳裝+貓耳女仆咖啡店」的主要店員。可以的話,連草薙妹妹也讓她一起參加。』這樣!」


    「那麽說起來,你們是有這麽請求過我……」


    不過,這樣也不能說護堂有被他們邀約。


    「呃,如果隻是要我一個人去幫忙,那我有空就會盡全力協助,不過連艾莉卡她們都要一起參與的話,就稍微有點……會被她們拒絕的。」


    護堂抓了抓腦袋,然後被絕得不可思議的惠那質問了。


    「王為什麽要拒絕呢?就幫忙他們說服一下不就好了嗎?」


    「好吧,艾莉卡,如果我拜托你的話,你會答應嗎?」


    「完全沒有討論的餘地,這種事連聽都不用聽吧?」


    被艾莉卡一口迴絕,護堂由衷地點頭。


    是啊,結果一定會是這樣,看見護堂三人的互動,三笨蛋流下了眼淚。


    「就在蹉跎的時候,校慶的日子已經漸漸逼近……!時間已經所剩不多……!就在那時候我們決定做出最後一搏!那就是綁架草薙,拿你當人質威脅艾莉卡大人她們當女仆!這就是我們這次的計劃!」


    「呃——我想你們應該要想個更正經點的計劃。」


    護堂有很深的感觸,亂來也要有個限度啊。


    「那麽護堂,你打算要怎麽處置這些家夥呢?既然是綁架未遂的話,我想應該要好好迴禮一行喔。」


    「是啊——雖然不能說是以牙還牙,教訓他們一下應該是可以的吧?」


    被艾莉卡和惠那兩人輪流詢問。


    不過護堂搖手拒絕,雖然身上有些許的擦傷,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而且這三笨蛋偶爾會奇怪地對自己抱持敵意。


    這些家夥的行徑固然離經叛道,不過大概也是因為什麽原因才刺激到他們對護堂的敵意,到底是什麽呢,他到現在還是弄不清楚……


    雖然惹了一堆事出來,不過這些家夥傻到令人覺得可愛。


    姑且不論『學校泳裝+貓耳女仆咖啡店』的是非對錯,不過能夠感覺到他們想要實現這個目標的熱情是真的。


    仔細思


    考過後,護堂想到一個主意。


    「如果你們是這麽期望的話,我倒是可以介紹你們給我朋友認識,總之你們先去和那家夥討論看看吧?」


    護堂試著將他心裏大概的想法說出來。


    於是那三笨蛋的瞳孔漸漸露出希望之光。


    「草、草薙,我們好像稍微對你有些誤解了……」


    「知心朋友啊!」


    「你也是我們的同誌——向往女仆之道的人嗎!?」


    「呃,其實我沒有那麽喜歡。」


    相對於激動到難掩欣喜的三笨蛋,護堂倒是迴答得很幹脆。


    在幾天後的秋葉原。


    那棟香港陸家當成主要據點的混合大樓,在裏麵的女仆飲茶房『國士無雙』裏。


    裏麵有間一般客人絕對不能進入的vip房,女仆們也隻是偶爾才拿飲料和點心過來,很少會接近這裏。


    「那三個人正精力充沛持續籌備啊。」


    陸鷹化看著手上的撲克牌開口。


    沙耶宮馨和甘粕冬馬,還有護堂也在這裏,大家圍坐在正方形的桌子旁,這張是用來打牌的專用桌。


    其他的還有撞球台和飛鏢等等,有著各種遊戲的道具。


    「是叔父學校裏的校慶嗎?為了趕上時間,我已經挑選出女仆的人選、訂做製服,還有食物和器材的供應。如果還有不周全的地方,就讓我的小弟們去張羅和支援,請您放心。」


    「鷹化,真是不好意思,向你提出這麽麻煩的要求……」


    護堂一邊將脾丟出去,一邊向他道歉。


    在那天晚上之後,護堂就將三笨蛋介紹給陸鷹化,隱瞞關於他是香港陸家人的身份,隻介紹他是一位家族事業是女仆相關的專家,同時也是自己的朋友。


    在那個時候會想起這個『侄兒』,是有理由的。


    「老實講,我覺得還是能讓叔父自己主持企畫的女仆禦殿比較好,雖然陪您的同學在校慶中玩票性地辦一次女仆咖啡店也無所謂,說不定在這次活動的籌辦期當中,叔父就會燃燒起幹勁了。」


    「陸先生,原來你有向草薙同學提出這要求呀?」


    「女仆禦殿嗎?陸小弟,不介意的話也讓我參一腳。」


    甘粕也是邊看著手上的牌邊插嘴,馨也嗬嗬微笑起來,她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對陸鷹化改變了稱唿方式,中性的媛巫女好像很擅長在無意中拉近和別人之間的距離。


    「叔父對於『女人』很有一套的事,已經是天下萬民皆知,像叔父這樣的英傑擁有的非凡見地如果投入女仆禦殿的經營上——我覺得絕對能夠大賺一筆,不過叔父自己卻非常地消極,我也很為難啊。」


    「不,鷹化……不要再對我說出那種奇怪的稱讚了,那個是誤解。」


    「您就別開玩笑了,能夠駕馭住師父,具有出色的女性處理能力——這麽厲害的技巧,我打從心底佩服啊,而且連那個如悍馬般的艾莉卡大姐都對您言聽計從……嗬嗬嗬,這才是鷹化仰慕的叔父。」


    不久之前,他們又在這棟綜合大樓見麵了。


    護堂被陸鷹化請求要擔任女仆禦殿的企畫與統籌工作,而護堂毫不猶豫地立即拒絕。


    「直接送叔父離開也太無趣了,所以我對叔父表示『如果在女仆方麵需要用到陸家力量的時候,就您盡管開口』。不過還真沒想到,機會居然這麽快就到來了。」


    陸鷹化對甘粕和馨解釋。沒錯,就是因為如此,護堂才將三笨蛋的事委托給鷹化處理。


    女仆禦殿的事就先姑且不談,護堂不知道要怎麽迴他人情才好。


    「但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都圓滿結束,真是太好了。」


    嘀咕的護堂從牌堆裏抽出一張脾。


    然後甘粕聳聳肩,就連在非常識方麵能排第一的馨也微微苦笑。


    「一般人是不會想到這種收場方式的……」


    「護堂同學清濁並容的程度真的很驚人——」


    「呃……我覺得沒有這迴事,雖然有些奇怪,不過我覺得自己在基本上也是個普通人啊。」


    這是真心話,不過周圍的反應卻很遲鈍。


    「啊……原來如此,對叔父而言,您之前經曆的各種戰鬥和大冒險也隻不過是『普通』而已,真是堅定不移的平常心,我受教了。」


    「我想一般的高中生,是不會在這樣的房間裏玩撲克和橋牌吧?」


    「就我自己的眼光看來。除了我自己以外,我還不曾見過其他人能被如此多的美人包圍,還能享受青春的美好,護堂同學,你剛才那種發言毫無說服力喔。」


    每個人都是這麽說,護堂不由得有點不高興。


    秋天已經漸漸過去,逐漸能夠聽到冬天到來的感覺——


    就是那種季節裏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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