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信任的心,才是這個世上最有價值的東西!」


    會長一如既往挺著她小小的胸脯賣弄著不知從哪本書裏現學的句子。


    而後,她隨即作出了憤慨的表情,公布了今天的主題!


    「那麽,是誰吃了我的蛋糕!」


    會長以拍打桌子的方式向我們施壓。而我們的反應是……


    「剛才不都說了嘛,沒人吃,會長。」


    「是啊,真冬才不會偷吃別人的蛋糕呢!」


    「我怎麽可能那麽過分,把小紅期待已久的蛋糕吃掉呢?」


    「我也是啊,而且我本身就不愛吃甜食。」


    眾人一致表示了否認,可會長卻無視了我們的所有辯駁,隻顧自己一個勁地發火。


    「這不可能!犯人……就在你們中間!」


    「會長,你不剛說過信任才是最重要嗎?」


    「所謂信任,需要建立在牢固的基礎上!」


    「不對,或者應該說,毫無根據的信任才能算是真正的信任吧……」


    「杉崎,世間怎麽可能像你想得那麽簡單。」


    「哇,我居然被小不點會長教訓了。」


    會長還是老樣子,喜歡按自己的需求隨意扭動時間觀。


    眾人無可奈何地互相看了一眼。然而與此同時,今天的會長卻依然揪著這點死死不放!


    「啊嗚,今天我居然這麽倒黴!太可疑了!一定有人偷吃!」


    「不對啊,小紅,與其說是你倒黴,不如說是除你以外大家都倒黴。」


    知弦姐說得沒錯。我們根本不是在裝傻充愣,換言之,相比之下反倒是會長的情緒要比平時激動好幾倍。


    話說迴來,我先看到這一幕的讀者們都已經明白了,但我還是想解釋一下目前的情況:會長心心念念的蛋糕從學生會室莫名消失,於是我們都受到了懷疑。


    在進行現場搜查和提交不在場證明以前,如果說我們中有誰會去偷吃別人的蛋糕,最可以的反而是會長本人……關於這一點,我想諸位讀者朋友應該都同意吧。


    因為大家都是這樣想的,所以會議沒能按照會長的意願進行下去。最後,會長確是越說越來勁。


    「我,我們中肯定有人偷吃!如果沒有那絕對不正常!」


    「會長,我剛才都說了,就算蛋糕確是被人偷吃,你也不該懷疑到我們身上來啊,我們可是你的同伴。」


    「當然是因為蛋糕是放在學生會室的啊!除了內部人員還有誰能進來偷吃!」


    「啊?那不一定吧。隻要等放學後有人開了門,那麽除了我們以外的學生也是能進來的啊。」


    「話是沒錯,但按常識來思考,內部人員就是犯人!犯人就在我們中間!」


    眾人不禁歎息起來。然而,我們的態度卻愈發激怒了會長——為了避免事態陷入惡性循環,我隻得作出妥協姿態開口道。


    「明白了,會長,你先冷靜一下。」


    「你讓我怎麽冷靜!」現在可是出了人命啊!」


    「不,沒出人命,請不要擅自擴大事件。」


    「我是指,我遭受的精神創傷就和出了人命一樣嚴重!把這稱為蛋糕殺人事件都不為過!」


    「當然不行了,頂了天也不過是盜竊事件而已。」


    「也可能是綁架事件啊。」


    「如果等下綁匪打來電話要求贖金,也許就能算是。」


    「要是已經被吃了,還能稱作獵奇殺人時間。」


    「完全把蛋糕當成人呢。不過,就算蛋糕沒有消失,會長不也是打算吃掉它的嗎?」


    「我吃就不要緊,因為它是我的,要怎麽對待它都是我的自由!」


    「嗯,我怎麽感覺你這種思路非常危險,將來的你有可能成為最糟糕的母親。」


    「總之!就因為你們都不是受害人現在才能在一邊說風涼話!給我認真找出犯人來!這可關係到我的卡路裏啊!」


    「哇,好低級的動機。」


    會長瞪我了。沒辦法……


    「好吧,總之你先坐下,我聽你說。」


    「嗯、嗯……明白了。」


    會長這樣說著終於坐到了座位上,眾人見狀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取出筆記本,擺出一副「我會嚴肅對待這個問題」的姿態。


    麵對一本正經的我,會長挺直了腰杆說道。


    「拜托你了,警官。」


    「嗯,我們一定會抓住犯人,小妹妹,你就放心吧。」


    我真的很無奈,但也隻能配合會長這樣迴答道。知弦姐和椎名姐妹則是一臉漠然地看著我們……真羨慕你們啊,隻要看看就行。


    「那麽會長,請敘述一下整個事件的經過。」


    「嗯,警官。我想吃蛋糕的時候,發現它不見了。結束。」


    完全不得要領,我絲毫不認為我現在是在詢問一個高中生。


    「請說得更詳細點。」


    「那是個有三顆草莓的蛋糕,奶油軟軟的,有些是粉紅色的。蛋糕胚的部分也非常非常好吃——」


    「不是,這種細節不用描述。請告訴我整個事件的情況。」


    「嗯……今天……對了,我早上五點起來,迷迷糊糊走到沙發邊,連睡衣也沒換就又躺了下來。然後媽媽叫醒了我,我就過去幫她做早餐,我負責打蛋。」


    「嗯,雖然我非常喜歡這類萌係描寫,但如果可以的話,請告訴我事件的詳細過程。」


    「危險!田中一邊這樣喊著一邊撞飛了吉村!隨即,子彈便擊中了田中的側腹。吉村衝到了呻吟倒地的田中身邊,然而就在此時,『組織』的男人迫近了兩人——啊……不過,這是另一個事件了,抱歉抱歉。」


    「不不不不,這是什麽案子!會長,比起今天的蛋糕事件,你其實目擊了更加不得了的案件把!」


    「蛋糕更重要!」


    「當然是那個案件更重要拉!」


    「……杉崎,我認為案件不分輕重。」


    「我認為當然分輕重了!雖然這樣的發言違背刑偵連續劇的慣例,但此刻,我就是覺得,案件確是分輕重緩急!」


    「不要緊,杉崎,關於那個案子——」


    「啊,已經解決了?也是,這種刑事案件警察怎麽可能旁觀——」


    「那個『組織』的大叔用搶指著我說『小妹妹,你能答應我不把這件事對警察說嗎』,所以請別再提了……」


    「根本沒有解決!反而把會長給牽涉進去了把!?」你怎麽會被卷入這種可怕的案件裏!」


    「別說這個啦,蛋糕!」


    「你絕對弄錯了!這案子比起蛋糕更容易給人造成精神創傷把!為什麽你要迴避這個案件!」


    「因為隻是做夢而已……」


    「居然是夢!這算什麽!那你幹嗎對我提這個!煩人!」


    「還不是杉崎你要我詳細敘述嘛!」


    呃,的確。


    「咳、咳咳,抱歉,我太激動了。總之,現在請將蛋糕事件的概要說給我聽。」


    「嗯,是這樣的。今天,在學生會室門口,小賣部的大嬸送給我一塊小蛋糕,說是因為平時我一直關照她的生意,想用這個來表示感謝。」


    「恩恩,在進學生會室前獲得了蛋糕。」


    「是。然後,大嬸吧蛋糕放在了盤子裏。我小心翼翼地端著盤子,把它帶進了學生會室。」


    「當時學生會室裏有人嗎?」


    「沒有,今天開門的是我。我就是在開門的時候得到蛋糕的。」


    「哦。那麽,會長沒有立刻吃掉它嗎?」


    「嗯,我自然是打算吃,


    但那是我因為想喝飲料,就離開去買果汁了。而當我迴到學生會室的時候……」


    「蛋糕不見了。」


    會長點點頭。嗯……憑這部分的證言,也得不到什麽結論啊。


    這時會長又開了口。


    「另外,當我迴到這裏的時候,大家也已經到齊了。誰是我離開第一個進來的?那人絕對是犯人!」


    「第一個?這個嘛……我來的時候,知弦姐和椎名姐妹已經到這裏了。」


    「那是誰!?」


    會長用兇惡的眼神從知弦姐打量到椎名姐妹。她們互看了一眼,仍然是一臉茫然。隨後,知弦姐首先舉起了手。


    「應該是我。我來到的時候,這裏空無一人……」


    聽到這話的同時,會長露出了一臉失望的神情。


    「怎麽會這樣……犯人居然是最好的朋友……嗚嗚,虧我那麽相信你!知弦!」


    「小紅,其實你一直就在懷疑我吧。」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卑鄙!」


    「看來完全把我當犯人了。小紅,你根本就沒相信過我吧。」


    「我不想聽你解釋!」


    「我這是在解釋嗎?我說,小紅,我隻是第一個到的,根本沒吃什麽蛋糕。或者說,我根本不知道學生會室還有塊蛋糕。」


    「騙、騙人!知弦在說謊!」


    我一邊安慰著不停發牢騷的會長,一邊問知弦學姐。


    「不過,如果桌上有蛋糕的話,你肯定會注意到吧?」


    「是啊,但根本沒有。桌上沒有蛋糕。」


    「沒有?當時就沒有?難道有人在知弦學姐到學生會室前就偷吃了蛋糕嗎……」


    「啊。」


    會長忽然小聲驚唿起來。


    「怎麽了?」


    「嗯……那個,不管是誰什麽時候進來,我想他應該都不可能在桌上看到蛋糕。因為我去買果汁的時候,我把蛋糕藏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哦,難怪誰都沒看到啊。」


    伸向恍然大悟斯的迴應道。原來如此。一般來說如果沒有人提醒,誰都不會注意到會長椅子上放著一塊蛋糕。椅子不僅有桌子擋著,我們也沒有任何理由去注意那個地方。也就是說……


    「小紅,我隻是在沒人的情況下來到了這裏,僅此而已。我甚至不知道這裏還有蛋糕,就更別偷吃了。」


    「嗚……你的證言不可信!別以為能逃過我名偵探柯南的法眼!」


    「那個每次都被卷進棘手案件的名偵探嗎?不過也是,我的證言確是沒有佐證……」


    就在知弦姐和會長進行激烈討論的同時,小真冬輕輕舉起了手開口道:「其實……」頓時,會長向她投去了魔鬼般的兇惡眼神。


    「怎麽了!?」


    「嗚……呃,那個……雖然事到如今讓我非常難以啟齒……」


    「幹嗎!現在最可疑的就是第一個到達學生會室的知弦,你不要給我搗亂——」


    「不是的。那個,真冬覺得……其實自己也算是第一個。」


    「啊?」


    我和會長異口同聲。麵對一頭霧水的我們,我邊上的深夏也蹚進了這攤渾水。


    「啊,要說第一個,我應該也算是把。我來的時候,學生會室裏也沒有人。」


    「啊?」


    嗯……好混亂的事態,我怎麽覺得事件正在向著一個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怎麽迴事……為什麽一個極其微不足道的事件會複雜成這樣……趕緊隨便找個人當犯人,結束這個話題吧……


    我抱住了腦袋,隻聽見會長大喝一聲:「慢!」


    「你的證言我聽不懂!請詳細說明!」


    「都說了啊,我也是第一個,真冬也是第一個,知弦姐也是第一個。」


    「我有異議!」


    會長拍著桌子站起身!啊——她怎麽又來勁了,以及,很明顯,她受到了某個遊戲的強烈影響。(注:指逆轉裁判。)


    「你的證言裏有矛盾!」


    「但是事實啊!」


    「哼哼哼……完全被駁倒了。」


    「不對不對不對,一點都沒有啊,會長!」


    這根本不算議論吧!你為什麽連這麽簡單的「矛盾」都找不出來呢,會長!


    實在看不下去的我決定向她伸出了援手。


    「我說深夏,小真冬,說實話我也不明白你們的意思……大家都是第一,這算什麽,友誼第一運動會嗎?」


    「我也不明白啊。」


    深夏撓了撓頭,為難地看向了小真冬。小真冬也是一臉困惑,不知該怎麽解釋才好。


    「呃……那麽就先讓真冬來說明自己的行動吧。真冬來到學生會室的時候,真的一個人都沒有呢。」


    「我有異議!你的證言……呃,好像有點矛盾!」


    會長的辯駁極其模糊。沒辦法,隻能由我來補充。


    「我也這樣認為,小真冬。知弦學姐剛才說她是第一個到的,可她那是不在房間裏嗎?」


    「是的,她不在。」


    「咦,這可就奇怪了。」


    小真冬的發言讓知弦學姐像是吃了一驚……這算怎會迴事,蛋糕事件的發展形勢愈發嚴峻。


    「可我見到真冬了啊。我來了以後就一直坐在座位上發呆,在我之後到的不就是真冬嗎?」


    「啊啊!」


    我和會長都被這句話驚呆了。為什麽,為什麽證言會出現分歧。


    由於眼下的情況實在太莫名其妙,會長在活頁紙上畫出了一個怪異的表格。


    「知弦的證言……真冬的證言……」


    「會長,你在幹什麽呢?」


    「我在迴憶周日的報紙上常出現的推理問題的要領啊……不過思路已經受阻了。」


    「不對不對,會長,現在的事態不正常,簡直就是京極〇彥(注:京極夏彥[菊花田插花:京極〇彥我恨你。])的世界啊。我認為,這一定是某種超自然的存在所以沒能看到。這簡直太神秘了……」


    「嗯嗯嗯,沒料到蛋糕事件居然演變成了靈異事件……」


    我與會長一唱一和,而那兩位當事人卻撇開了我們,毫不費勁地解開了謎團。


    「啊,紅葉學姐,那是在真冬第二次進學生會室的時候。」


    「第二次?」


    「是的。真冬先來過學生會室,但因為裏麵一個人都沒有,我就先去了一趟廁所。在我迴來的時候,紅葉學姐已經坐在那裏了。」


    「啊,原來如此。」


    「……」


    「咦,怎麽了,小紅、key君,怎麽一下子沒了興致?」


    「不,沒什麽。」


    原來根本不是什麽靈異事件,嘁……無聊死了,害我空歡喜一場……


    我有些悶悶不樂地再次開了口。


    「那麽,深夏也是同樣原因?」


    「嗯,應該沒錯。我到的時候這裏也是一個人都沒有,就在那時我忽然想起有份作業必須得到今天交給班主任,於是就急匆匆地去了辦公室。迴來的時候,真冬和知弦學姐都坐到那兒了。」


    「接下來到的就是我,原來如此,也就是說……」


    「除了杉崎以外,所有人都有偷吃的可能!」


    「哇,麻煩。」


    我們都討論那麽久了,居然連一個嫌疑人都沒被排除。什麽蛋糕事件……就這點小破事幹嘛弄那麽複雜……


    事到如今,似乎連會長自己都嫌煩了,隻見她大喊道。


    「好了,那就公平一點,三個人都是犯人!」


    「你給我等等!」「請等一下!」「等


    等!」


    這個結論自然遭到了三人的一直反駁。但是會長卻用她的歪理與三人進行了抗爭,於是三人也是越說越來勁,你來我往好不熱鬧……這下學生會成了一團亂麻。莫名其妙啊,什麽蛋糕事件。


    眼看著事態即將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我也隻能呆坐在位子上注視著眼前的這一切……忽然,門伴隨著喀啦喀啦聲被拉開了,眾人的目光立刻投向了那裏。


    「哦,今天也很熱鬧嘛,好吃好吃,我就在一邊吃麵包,你們聊你們的……」


    「最大的嫌疑發————————!」


    「?」


    於是,貪嘴又總是自說自話的顧問……真儀瑠紗鳥在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出現在了學生會室。


    「嗯,是啊,蛋糕是我吃的。」


    犯人的臉上沒有半分愧色,當即承認了罪狀。這下眾人鬆了口氣,就連會長也沒有了反怒的力氣。


    知弦學姐疲憊地嘟囔起來。


    「仔細想來,也是……一開始就該這樣,在懷疑這懷疑那之前,就該想到最可能偷吃別人蛋糕的隻有真儀瑠老師……」


    「是啊……就因為存在感太薄弱,根本沒人往她身上想……」


    「忽然出現在學生會室,見到蛋糕就自說自話拿起來吃了……會做出這些舉動的怎麽想都應該隻有真儀瑠老師才對啊……」


    「嗚嗚,大家對不起……我根本沒想到這個最該懷疑的人。」


    「沒辦法,真儀瑠老師嘛。」


    聽了我們有氣無力的發言,真儀瑠老師一邊咬著炒麵麵包一邊看向了我。


    「別這麽誇我嘛,怪不好意思的。」


    「誰誇你了!」


    「哦哦!?你、你們都是怎麽了,我不過是吃了櫻野的蛋糕而已,至於發那麽大的脾氣嗎……」


    這話的確沒錯,但因為先前爭執的熱度未散,我們的情緒再次被煽動了起來。


    會長歎息著趴在了桌上。


    「我的蛋糕……嗚嗚。遺憾的是,一想到它是被老師吃掉的,比起憤怒我更多感受到的是悲傷……」


    「是啊,這種完全在意料之中的犯人,甚至讓我覺得錯的一方其實是我們,是我們不該疏於防範。這就是天災,是我們活該倒黴……」


    眾人一齊注視著這位最糟糕的顧問老師,歎息道。


    再看看老師。此刻的真儀瑠老師把身子縮成了一團,顯得很無辜。


    「真是的,我不過咬了一口櫻野的蛋糕而已,你們太誇張了吧……我又沒全吃掉。」


    「!?」


    剛才……這人說了什麽?學生會室立刻再次騷動了起來。不對,我們並沒有發言,而是有種應該在背景裏加上「騷動」這樣的字眼來烘托氣氛的感覺。


    「真儀瑠老師……你說什麽?」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探問道。老師疑惑地邊吃邊看向了我,然後迴答。


    「學生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不,這麽漂亮的台詞你剛才沒說!別厚著臉皮撒謊!」


    「是嗎?那麽……是『為夢想心動!在明日閃耀!』?」


    「你哪裏說過這麽熱血的台詞!你的設定和那種熱血教師完全是不同類型吧!」


    「別這麽說嘛……其實,我隨口說的話自己都不記得了。」


    「就是……會長的蛋糕那句……」


    「啊啊,我偷走了櫻野的蛋糕,把它交給了杉崎。」


    「不是這句!喂,都怪你胡說八道,現在大家看我的眼神都那麽恐怖!你為什麽要把握推到最大嫌疑人的位置上啊!」


    「隻是覺得很有趣罷了。」


    「別開玩笑了!請你完整重複之前說的那句話!」


    「隻是覺得很有趣罷了。」


    「不是重複這句!啊啊,我受夠了!我指的是你究竟吃了多少蛋糕!」


    「說了啊,就一口,因為我覺得隻要一口應該不會被看出來,就算被看出來櫻野也不會太生氣。」


    「!?」


    眾人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氣……她……隻吃了一口?


    「會長……那蛋糕,是完全,消失了……吧?」


    「對、對啊……如果隻是被吃掉一口,我雖然會生氣,但也不至於這樣過火啊。」


    「我想也是……這也就意味著……」


    知弦學姐咽了口唾沫,接著我的話頭繼續道。


    「犯人……另有其人!」


    「!」


    學生會室的氣氛就像埋了一顆定時炸彈。蛋糕事件居然如此波折?


    真儀瑠老師似乎還沒完全弄清狀況,隻見她一個人邊啃麵包邊開口道。


    「嗯?雖然我沒聽懂,但你們是在說除我以外還有人偷吃蛋糕嗎?」


    「對……沒錯。」


    「如果是這樣,那除了我離開學生會室時進來的那個人以為……嗚!」


    「怎、怎麽了!?」


    就在真儀瑠老師看似就要給出極為重要的證言的同時,她卻忽然滿頭大汗地蹲了下來。我們跑到她的身邊,隻見她臉色慘白,身上完全沒有了平時目中無人的姿態。


    「忽然……覺得好難受……」


    「沒、沒事吧!?總之現在立刻去保健室!」


    「啊……嗚嗚,為什麽突然……發生這種……我居然會突發急病……這太少見了……嗚嗚。」


    「老師!?」


    「怎麽了!?」


    或許因為我們的動靜太大,正巧經過走廊的保健老師三崎出現在了學生會室。見此情景,她當即跑到真儀瑠老師身邊為她診斷了一番。


    接著,在她的攙扶下,真儀瑠老師站了起來。


    「我、我沒事,你們……別為我擔心……我沒事……嗚……」


    「老師!」


    「不行,得讓她快點去保健室躺下……」


    「三崎老師!真儀瑠老師究竟……」


    「現在還不好說……但看這症狀,估計是……」


    「是什麽?」


    「……沒、沒什麽,現在還不能下定論。總之,大家先不要碰那個炒麵麵包。」


    「好。」


    「那我們先去保健室了。」


    「啊,好的,拜托老師了。」


    我們目送真儀瑠老師離開。雖然很擔心……很遺憾的是,我們幫不上任何忙。


    當二人離開學生會室後,寂寞降臨……不知過了多久,深夏呆呆地吐出了一句話。


    「老師……在即將作出蛋糕事件重要證言的瞬間倒下了……」


    而小真冬也弱弱地迴應道。


    「……難道說,這是……」


    「三崎老師也是……似乎話中有話……看來……」


    知弦學姐也說不下去了。


    但是……總得有人站出來。


    我……作為代表,宣布了這個可怕的推理。


    「她被真正的犯人……下了毒……」


    所有人的目光霎時集中到了老師還沒吃完的炒麵麵包上。學生會室的空氣簡直要讓人窒息!


    與此同時,會長……帶著一副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情,大聲喊道。


    「蛋糕事件……還沒有結束!恐怖的事實,還隱藏在暗處!」


    ……沒有人。


    再也,沒有人笑得出了。


    真儀瑠紗鳥在偷吃完蛋糕離開學生會之後,某個人的行動——


    「我得盡快!啊啊,沒想到蛋糕居然已經餿了,但願玖璃夢還沒有吃它。」


    嗯?啊,是真儀瑠老師……她好像是學生會的顧問吧。啊,您好,謝謝您總是購買我家的


    麵包——啊?啊,呃,我有點事想找學生會的同學……嗯,怎麽說好呢……啊哈哈哈。


    啊,啊啊,老師,我有賣剩下的麵包,您要嗎?啊,好,您拿好。能讓您那麽開心是我的光榮。


    好,迴頭見……


    ……唿,我這可是要去迴收餿了的蛋糕啊,作為小賣部的主人,這事我可沒法對老師說……


    打擾了……咦?沒有人嗎,蛋糕也不見了。玖璃夢不會已經吃了吧。啊啊,這下可怎麽辦……嗯……嗯?咦,找到了!不過,為什麽蛋糕會在椅子上呢……不管了,找到就好!看樣子還沒吃——糟糕!有被咬過一口的痕跡!怎、怎麽辦,玖璃夢到底去哪兒了呢!


    總、總之,我得先找到她!嗯,先把蛋糕迴收,免得被別人吃掉……好了。玖璃夢!玖璃夢!


    放學後某保健室的對話記錄


    「嗯……真儀瑠老師,你根本就是——」


    「根本就是……被人下毒了……啊……犯人……肯定是,那個小賣部的——我居然中招了——」


    「根本隻是吃多了而已。」


    「……啊?」


    「……老師,請你振作點。那些學生心眼那麽好,他們那麽關心你,你讓我怎麽對他們說你隻是因為吃多了才會倒下呢,於是我隻能借口說可能是炒麵麵包有問題……真是的,請你振作點好不好。」


    「……呃、那個,至少也得用食物中毒之類的借口……」


    「不可能,你的體質哪有這麽纖弱。單純地吃多了而已。」


    「……」


    「先在這兒躺一會兒吧,等下請你自己迴去啊,我這裏也不是閑的沒事幹。」


    「……對不起。」


    學生會室在那以後


    「這個炒麵麵包裏……被下了毒……」


    「小紅,別碰!不能碰!」


    「呀!難、難道真的有毒嗎……嗯?知弦,現在隻是懷疑麵包裏有毒而已,你怎麽那麽緊張……簡直就像咬定了裏麵肯定有毒一樣……難道下毒的就是知弦嗎!?」


    「不、不是啊小紅,你怎麽能說出這話!對……對了,這樣說來,我記得深夏來學生會室的時候,嘴邊好像還沾著奶油,嗯。」


    「知、知弦學姐你是什麽意思!太過分了!我根本沒有——」


    「是、是啊,真冬也覺得姐姐身上有種甜甜的香味……」


    「真冬也說這話嗎!啊,我在來學生會室前吃掉了中午買的奶油麵包,一定是那時候沾上的吧!」


    「怎麽到現在才說……深夏!你太可疑了!」


    「錯了!我不是犯人!對、對呀,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從一開始就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的鍵不是更可疑嗎!?」


    「怎、怎麽又扯上我了!我、我、我是最後一個到的……」


    「騙人!真冬來的時候,好像就已經看到學長的書包了!」


    「嗚!這、這怎麽可能……我才不會先來學生會室一步用這裏的電腦繼續打h-game呢!」


    「事到如今就連杉崎你也!你們……你們,都太可疑了!」


    「說到底,難不成這出戲其實是會長的自導自演吧!」


    「呀!你懂不懂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啊!」


    「呀——————————————」


    ……就這樣。


    學生會醜惡的戰爭一直延續到當天深夜,最後在小賣部大嬸和痊愈了的真儀瑠老師的坦白下才得以結束。


    ……沒有哪一話比本話中會長的名言更讓人深思的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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