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


    “三師兄,我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


    一處不過方圓幾裏的小島上,一個小村莊已然完全被夷為平地,四周跪滿了瑟瑟發抖的村民,戚明華等十幾人站在村莊廢墟中間,滿目疑惑地四下打量。


    一名年紀稍大的星辰樓弟子拉著戚明華說道:“這十天裏,隻要我們亮出身份,接受到的全是濃濃的惡意,除了超凡,就連這些普通村民都敢罵我們是惡魔,這太不正常了,難道說啟萬裏的手已然伸得如此之長?”


    戚明華也搖頭道:“確實怪異。”


    他揮了揮手,旁邊一名跪倒在地、淚流滿麵的年輕男子村民便被一股無形力量掐著脖子,直接提拉了起來,懸浮到了半空。


    其餘村民看得全都心頭猛涼,卻又不敢動彈一絲。


    “你說。”戚明華冷冷地說道:“你們為什麽在聽到我們來自星辰樓之後,便個個想要逃走?”


    男子在半空蹬著腿,沒有說話。


    “你最好說實話。”旁邊一名星辰樓弟子說道:“正是因為你們是想要逃走,而不是想要對我們動手,否則,你們早就全死光了!”


    男子掙紮了一會兒,喘著粗氣說道:“你們、你們都是那星辰老魔的手下,他是老魔,你們自然是惡魔……”


    邊上的星辰樓弟子聽得豎眉瞪眼,騰騰地冒起殺氣,戚明華卻覺得奇怪:“星辰老魔?”


    這普通的村民當然不知道要如何解釋什麽是星辰老魔,隻能痛苦地說道:“神使大人一定會從天而降,將你們統統殺死……”


    “神使?”


    戚明華問道:“你說的,是深淵神殿的神使嗎?”


    然而那男子這時已經翻起了白眼,被掐著脖子懸在空中太久,他已經幾近窒息。


    戚明華皺了皺眉,揮了揮手,將這男子遠遠拋了出去,摔在村民人群中。


    一股疑雲,開始盤旋在星辰樓眾人的頭頂。


    “三師兄,怎麽辦?”有人問道。


    戚明華想了想,慢慢說道:“這種情況,我們也沒辦法直接去海之都,我們連那裏的方位、進去的方法都不太清楚,海上又敵我難辨,這樣很被動……必須先搞清楚這是怎麽一迴事。”


    又有人問道:“要不然,我們先迴去稟報師尊?”


    戚明華瞪了他一眼:“你是傻的嗎?不知道師尊什麽脾氣嗎?我們到海上轉了一圈,什麽事也沒做事,光殺人了,迴去以後,小心師尊扒了你的皮!”


    眾星辰樓弟子身體皆微微一顫。


    “好了,不用再說了,聽我的。”他又想了想,說道:“接下來,我們分開行動,十幾個人在一起,目標太大了。而且,接下來你們隱藏身份,不要說自己是星辰樓的人,隻說是旅行者,把來龍去脈打聽清楚,給你們兩天的時間,兩天後,迴到這裏來集合。”


    “那這些村民?”


    戚明華厭煩地看了一圈周圍那些村民,脫口而出:“殺了。”


    “且慢!!!”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星辰樓眾弟子一驚,循聲望去,隻見島外海麵上有一個踏浪而來,顯然是個深淵使者,但從他身上去看不到什麽殺氣,反而臉上寫滿了焦急。


    “誰?!”一名星辰樓弟子站了出來,釋放出強大的氣勢,準備迎上去。


    然而,這名深淵使者卻沒有與其戰鬥起來,而是在接近幾人時,飛快地行了一個大禮!


    “幾位,可是星辰樓的使者?”


    戚明華眯了眯眼,看了一眼身邊的同門,示意他們前去試探一下。


    一個年紀偏大的弟子點了點頭,走上前,說道:“你又是何人?”


    那深淵使者是個三四十歲的男子,身上的實力境界最多不過四階,他臉露苦色,說道:“各位大人,我是深淵神殿的哨兵啊……請各位大人放這些村民一馬,他們也是被人妖言迷惑的啊!”


    眾星辰樓弟子麵麵相覷,疑惑更濃。


    “你說得再清楚些。”


    深淵使者說道:“各位大人,我隻知皮毛、不知內情,能否請各位隨我一道前往據點,讓主教大人為各位解釋一番?”


    “據點”、“主教”兩個詞,讓眾弟子的眼睛亮了亮。


    “你叫什麽名字?”戚明華問道。


    那深淵使者低著頭恭敬地說道:“小人曾阿牛。”


    “曾阿牛。”戚明華點點頭,說道:“帶路。”


    在曾阿牛的帶領下,十幾名天空行者離開了這座已然成為廢墟的小島,留下一島不知所措的村民,再次出海。


    這曾阿牛的實力境界顯然低微,似乎是剛剛才突破到了四階,隻能短距離、低空地禦風飛行,踏浪的速度也很慢,隻有水遁的速度稍快些,但他若是在海底遁行,又不太好給星辰樓弟子們帶路,所以,他隻能被星辰樓弟子們帶著飛行。


    “你是怎麽找到我們的?”


    在戚明華的示意下,星辰樓眾弟子一個個對著曾阿牛發問。


    畢竟,這樣一個突然冒出來自稱是深淵神殿哨兵的人,雖然態度恭敬,但還是十分可疑。不問清楚,他們是不可能放心的,誰知道這小子會不會把他們引到什麽陷阱中?


    曾阿牛恭敬地說道:“各位大人不所不知,我們本來在追擊一支叛軍小隊,他們是叛軍首領的親兵,實力強大、行蹤詭秘,我們跟了很久,卻在三天之前,突然發現他們死在了途經的一處叛軍崗哨裏……”


    他將那所謂的“叛軍小隊”和“叛軍崗哨”描述了一番,星辰樓弟子們聽在耳中,忽然想起三四天之前被他們屠得幹幹淨淨的一個崗哨,當時那裏確實有一個四階巔峰的高手,而且戰力頗強,與五階的星辰樓弟子尚可一戰,但還是被足有六階實力的戚明華誅殺。


    “你說,他們是叛軍?哪裏的叛軍?”有人問道。


    曾阿牛解釋道:“教皇陛下執掌海洋天下以來,出現了一批人,他們自稱是至高無上深淵之主的使者,在平民們中間散播謠言,試圖取代神殿的統治……現如今,他們已經在海洋的邊緣建立了不小的聲望,並且攻下了大量神殿力量薄弱、臨陸的崗哨,各位大人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圍吧?接觸到的,自然都是叛軍的人。”


    戚明華沒有忍住,問道:“那為何,他們對星辰樓抱有如此大的敵意?”


    曾阿牛苦笑道:“不久之前我們教皇陛下派人前去星辰樓求援,這消息不知怎麽的,傳到了叛軍的耳朵裏,他們自然戒備不已,據說更是在平民中流傳出一個謠言,說前段時間在海上橫行的海盜團們也是星辰樓的手下,首領更是一個什麽‘星辰老魔’,讓平民百姓也都怨恨星辰樓……所以,我剛剛說,那些村民也不過是被妖言迷惑了呀。”


    “竟是如此?”


    戚明華問道:“那叛軍的首領,叫什麽名字?”


    曾阿牛麵露苦色:“各位大人,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戚明華一想也是,一個剛剛才突破四階的深淵使者,在高手雲集的深淵神殿之中實不算什麽,知道得少也是很正常的事。


    如果此時,這人娓娓道來,把一切都解釋得清清楚楚,反而更不可信。


    之後,他們又逮著曾阿牛問了一些問題,曾阿牛皆是答得恰到好處,令星辰樓眾弟子心頭的迷惑與不安放下不少。


    很快,一行人便隨著曾阿牛來到了目的地,一處大據點上空。


    “各位大人。”


    曾阿牛說道:“下麵這個據點,名叫龍爪驛,是我們神殿設在天際海域的分殿,主教大人已經在殿中等待各位大人了。”


    一名星辰樓弟子聽出了不對:“你不跟我們一起下去嗎?”


    “怎麽會?”曾阿牛失笑:“隻是,我們不好直接從天下飛下去,還是走正常通報的方式比較好一些。”


    星辰樓弟子們一想也是,人畢竟是一名主教,至少是個五階以上的高手,基本的禮數也得講。


    於是,他們跟著曾阿牛小繞了一圈,飛到龍爪驛所在大島的邊緣,迎上了據點中看守的士兵。


    曾阿牛麵不改色地朝著士兵們出示了一個令牌,說道:“我們來見主教大人。”


    那士兵們看到令牌,臉色皆是一驚,露出恭敬的神色,毫不猶豫地將他們一行人迎上了島。


    “各位大人,小的接下來還有任務,便不陪同了。”


    一直走到據點的神殿外圍,曾阿牛忽然對著星辰樓眾人行禮說道。


    戚明華點點頭:“嗯,你去忙吧。”


    曾阿牛再次恭敬地行了個禮,一切禮數毫無破綻,隨後便很快離開,消失不見。


    星辰樓眾弟子們在神殿士兵的帶領下,一路來到神殿深處。


    “各位貴客,前方便是主教大人的書房。”那名帶路的神殿士兵說道:“小人這便去幫各位通傳,還不知道各位的身份?”


    一名星辰樓弟子矜持一笑,說道:“我們乃是星辰樓弟子。”


    “……”


    下一秒,他便看見那名神殿士兵的臉色從恭敬的微笑、變成了僵硬的詫異,最後定格在了驚恐而憤怒。


    同時,整座神殿之中,開始冒起濃鬱的殺氣!


    “糟了,是埋伏!”眾星辰樓弟子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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