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的姐姐!”


    黑衣女子那原本清秀美麗的五官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就好似人臉下其實是一隻兇獸般。


    她瞪著啟萬裏,咧嘴呲牙,仿佛隨時要撲過來將他撕咬成碎片。


    啟萬裏冷笑一聲,說道:“看清楚點,現在你這位姐姐的性命在我手上,你最好老實一點。”


    “你放了她!”


    這時,雨伯突然開口說道:“你再不放了她姐姐,雲師真的會殺了你!”


    啟萬裏一怔,那名叫雲師的女子眼中已然爆出濃烈的殺意,她毫不猶豫地抬起了手,對準了啟萬裏!


    “不行,他是預言中的人!”


    雨伯大喝一聲,雙手重重插進湖水之中!


    同一時間,雲師喚來了極其恐怖的風暴雨劍,而雨伯則是立即在她麵前豎起了一道水幕高牆!


    轟!


    巨大的衝擊波傳來,啟萬裏看了一眼不遠處抱成一團的四個村長,咬了咬牙,將手中掐著的那個女子拋到了一旁,閃身來到四個村長麵前,兩手一撐,在麵前立起了一道厚厚的石牆。


    雲師與雨伯二人交手碰撞產生的劇烈震蕩,直接將雲師的姐姐震到吐血飛出十幾米遠,啟萬裏豎起的石牆也四分五裂,離得近的樹木紛紛折斷吹飛,一時間巨大的哢嚓聲不絕於耳。


    幾秒後,風波平息,啟萬裏皺起眉頭,對自己身後那四個村長低聲喝道:“還不快走!”


    兩個中年村長攙扶著兩個老人村長,連道謝的話都來不及說,便一頭紮進了樹林子中,啟萬裏搖搖頭,暗道:“這雲師又是個什麽人?看著這麽年輕,實力竟然如此強大?而且我拿捏著她的姐姐,她居然一言不和就要殺人?她不怕我真的把她姐姐捏死?”


    短暫的交鋒後,雲師瞥見自己的姐姐已經脫離了啟萬裏的掌握,正半倚在一棵斷樹邊上咳著血,她立即禦著風低空飛掠到自己姐姐身邊,蹲下身,手忙腳亂地試圖幫助自己的姐姐,臉上原本狂躁的表情早已經不見。


    啟萬裏一臉懵逼地看著她這比川劇變臉還要厲害的變臉速度,根本摸不著頭腦。


    這時,雨伯也飄然來到了他身邊。


    “雲師是個很單純的孩子,她從小到大,都是自己的姐姐,也就是雲落養活的,很少和外人接觸。”雨伯淡淡地說道:“今天這場伏擊,應該是雲落的主意,雲師隻是聽她指揮。”


    “單……純嗎?”啟萬裏苦笑一聲,說道:“我看,她的實力不比你弱。”


    “沒錯。”


    雨伯大方地承認了:“雲師和我一樣,都是巡海夜叉,她是神殿中最年輕的巡海夜叉,擁有深淵使者夢寐以求的‘懸河靈鏡體’,修煉毫無阻滯,修煉速度更是一日千裏,是這片大洋上最傑出的天才。”


    “噢,又一個天才。”


    啟萬裏都習以為常了,自打他來到這個時代以後,他就像一個磁石般,把天底下所有的年輕天才都往自己身邊吸了。


    白其雨就不說了,樊見雪、許閑、趙嶽、李小心……嚴格來講潘大榕也算。


    現在倒好,又來一個雲師。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問道:“所以,她們為啥跑來伏擊你?”


    雨伯還沒迴答,那咳血的雲落已經在雲師的扶持下站了起來,用粗啞的聲音幹笑道:“哼,別得意,雨伯!下一任教皇,一定會是我妹妹雲師!”


    “嗯?”


    啟萬裏看了一眼雨伯:“我剛剛是不是聽到‘教皇’兩個字了?什麽情況?難道你還是深淵神殿下一任教皇的備選者?”


    雨伯依然貫徹著有問必答的好習慣,說道:“沒錯,教皇師兄不久就會卸任了,未來的教皇,將在十名巡海夜叉中挑選。”


    啟萬裏眯起了眼:“你不感興趣?”


    “我不感興趣,這隻是無聊的權力之爭。”雨伯平淡地說道。


    然而,他的對手卻不這麽想。雲師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著他,雲落也冷笑道:“假惺惺!難怪你會和陸地上的人混在一起!你說你不感興趣,那你又為什麽要誇下海口,說至尊師的下一個徒弟,就是你?!”


    “啊?這又是哪跟哪?”啟萬裏腦袋裏的霧水越來越多了。


    雨伯說道:“隻有教皇,才有資格成為至尊師的徒弟。但是,我隻想聆聽至尊師的教誨,沒有別的意思。”


    “老兄,你這就有點又當又立了。”啟萬裏算是聽明白了,搖搖頭說道:“你要麽就別說,憑本事去競爭,當上了,再把教皇之位讓給別人也行。哪有你這樣的?”


    “我隻是說出自己的想法。”雨伯老實地說道。


    但雲師與雲落顯然不這麽認為,雲落地看著雨伯,大笑道:“哈哈哈,好啊,那有本事,下個月你別去大漩渦,等我妹妹奪到了教皇之位,自會向至尊師申請多收你一個徒弟,怎麽樣?”


    “不行!”雨伯斬釘截鐵地說道:“機會,隻能用自己的雙手去爭取,不需要別人來施舍!”


    “哈哈哈妹妹你看到了嗎?他就是個偽君子!”雲落再次狂笑起來。


    啟萬裏從二人的對話中,慢慢摸明白了。


    雨伯的實力在巡海夜叉中應該也是十分強大的,算是雲師最強勁的對手,本來這沒有什麽,但他卻“放出豪言”,這一下便成為了別人的眼中釘。雲師天性單純,憤怒狂躁還是擔心全都寫在臉上,不會想那麽多,但她的姐姐雲落,卻藏有小心思。


    於是,雲落趁雨伯不在,帶著雲師跑到了他的領地錦風島,沒事就欺負這裏的村民們,從他們身上壓榨各種資源,倒也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逼出雨伯。


    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好幾個月,直到今天,雲師老遠地從大海中感應到了雨伯駕船歸來,二人這才打起了埋伏。


    她們的目的也很簡單,不久之後,十名巡海夜叉便要為了爭奪教皇之位一較高下,所以今天要打雨伯一個埋伏,不說給他幹成重傷吧,至少弄出點暗傷、小毛病,能影響他屆時的發揮就好。


    啟萬裏聽得目瞪口呆,揉著眉心,不自由主地說道:“你們就用效率這麽低下的手段來打擊對手?你們在這破島上待了幾個月,都沒想過換種方法來把雨伯引出來?而且你們最終的方案就是打個埋伏、給他製造點麻煩?”


    雨伯、雲師、雲落三人齊刷刷地朝他這裏看來,眼神中帶著詢問。


    “算了,沒什麽。”


    啟萬裏不想坐實自己“卑鄙的外鄉人”身份,幹笑道:“你們給我們道個歉、賠點禮,就可以走了。”


    雲落冷笑一聲:“你憑什麽?”


    “我很想說,憑你和你不懂事的妹妹想要殺我,我現在要弄死你們也是天經地義。”啟萬裏搖著手指說道:“不過考慮到你們這些海上的人似乎思維比較簡單,所以我暫時不跟你們計較這個,我擺個別的道理。剛剛雨伯說了一句話,你們還有印象嗎?”


    “我,是預言中的人。”


    聽到最後一句話,雲落和雲師的眼神漸漸變得古怪起來,尤其是雲師,她猛地將頭轉向雨伯:“預言中的人?!真的?!”


    雨伯伸手撥開額前濕漉漉的長發,沉聲說道:“還不確定,我正要帶他去見說星者大人。”


    “對對對……有可能的!”雲落猛然一拍腦袋:“他剛剛會使星辰神力,還會使戰爭神力!”


    這一下,兩女望向啟萬裏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雲落還有些不好意思,但雲師一下便撲了上來,根本不在意不久前自己還試圖殺死這個人,她好奇地眨著自己的大眼睛,打量著啟萬裏,問道:“你有辦法解決至尊師的痛苦?”


    “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


    啟萬裏不會誇海口,卻也沒有露怯,隻是神秘地笑了笑。


    雨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


    這個身份對深淵使者來說明顯很管用,雲落不敢再對他粗聲粗氣地說話了,強忍著身體中的傷痛都要給他行一個禮,她身份地位偏低,隻是借著自己妹妹的身份霸道罷了,但如果真的和“預言中的人”交惡,未來恐怕十分難堪。


    “對不起。”雲落誠懇無比地道了歉,說道:“您想要什麽賠禮,都可以說,隻要我有,我都一定獻上。”


    啟萬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很簡單啊,你把這段時間對這個島上村民做的事都還迴去,占了人家多少好處就雙倍還給人家,然後再幫雨伯把他的屋子蓋迴去就行。噢對,還有那些白眼銀鱷,都被你們弄死了,再整個二三十條來吧。”


    聽到這樣的要求,雲落反而鬆了一口氣,低頭應是。


    這時,雨伯看了啟萬裏一眼,突然對雲落說道:“還有,讓雲師和我一起,去剿滅海盜。”


    “嗯?”


    雲落臉色一變:“你說的是……岩崖海域的海盜?”


    “是的。”雨伯迴答地很平靜。


    雲落的臉色卻變得十分難看,她看了一眼啟萬裏,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咬著牙、冷笑著說道:“那些海盜,他們可是奚家兄弟的人……”


    “我知道。”


    雨伯說道:“他們上個月搶了大陸商船隊的貨,犯了忌諱,海上人的事,隻能海上人自己解決,不能牽扯到陸地上的人。我自己沒有把握打贏奚家兄弟,所以需要雲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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