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刺客能隨手拋出符文,並化解五階尊者神力化身的動作,讓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至少一秒的時間。


    就是借著這一秒的功夫,胖刺客返身便逃,兩百斤的身軀卻輕如飛燕,輕而易舉地躍起了七八米高,朝著外牆逃去。


    誰知道,當他剛剛躍到高處時,身形便頓住了,以更快地速度原路跌迴!


    原來,是樊見雪出手了。


    隻見她伸出一隻手,遙遙對著胖刺客一抓,像是擒龍扼虎,一把將這刺客從高空中抓了迴來!


    胖刺客似乎沒想到這小小院子中竟然出現了兩個五階以上的高手,其中甚至還有天空行者,他飛快地罵了句髒話,像皮球一樣在地上打了個滾,沒有再作出什麽動作,而是保持著蟄伏的姿勢,警惕地看著麵前這些人。


    張厲冷哼一聲,大步朝著胖刺客走去,根本不說廢話,兩隻手臂的肌肉鼓脹到幾乎要撐破衣袖,顯然是要打死這刺客。


    就在這時,李小心高喊道:“張大人,且慢!”


    張厲皺了皺眉頭,卻見到李小心在樊見雪的陪同下邁著小碎步走了過來,說道:“這刺客的秘法有古怪,和我們懸空閣一脈的秘法有些相似。”


    張厲臉色微變,不遠處的苗富顫抖的動作也稍稍緩解了一些。


    李小心看了一眼胖刺客,對樊見雪說道:“樊師姐,可以先製住他嗎?”


    樊見雪沒有應話,隻是向前一步,冷冷問道:“你要束手就擒,還是被我打到殘廢?”


    胖刺客麵罩下似乎傳來一聲冷笑,他突然抬起頭,瞳孔出現了兩個飛快流轉的藍色符文,當場的張厲、樊見雪、李小心都正盯著他看,措不及防被這符文撞入眼中,一時間竟出現了精神恍惚、頭昏腦脹的狀態。


    借著這一空當,胖刺客再次往地上打了個滾,這一滾居然滾出了六七米的距離,一下子從幾人的腳邊突破了包圍,如離弦箭一般朝著苗富衝去!


    苗富大驚,高唿求救聲,卻不想那刺客根本沒能衝出兩步,一個黑色的鐵圈就突然憑空出現在了他的脖頸上,猛然將其扣住。而被鐵圈圈住的胖刺客,居然一下子失去了行動力,轟然倒在地上,因為前衝的慣性還在,於是在地麵上拖行了幾米才停下。


    扔出鐵圈的正是李小心,她臉色有些難看,大罵道:“哪裏來的小賊,偷了我們懸空閣的秘法不說,還用來對付我!還浪費了我一個晃神圈!”


    她氣唿唿地叉著腰,大步走到失去了意識的胖刺客身邊,伸出穿著小皮靴的腳,用力往他身上踹了幾腳。


    在場其他幾人都有些恍惚,剛剛從那符文造成的精神影響出掙脫出來。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想看上去年紀最輕的李小心竟然是最快擺脫影響的,還以極快的速度拋出了奇怪的道具,直接解決了這刺客。


    苗富見狀,大喜過望,當聽到晃神圈的名字時,又是一愣,下意識問道:“五小姐,這就是傳說中連七階高手都忌憚的神之遺物、晃神圈?”


    李小心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道:“要是你來扔,那是連二階的家夥都套不住!”


    苗富對她的態度和語氣沒有絲毫不滿,反而深深一揖:“是小人沒有見識,小人謝過五小姐的救命之恩!”


    “好了好了。”李小心不耐煩地擺擺手說道:“你哪裏是什麽小人,不用把自己擺這麽低。還有,我也不光是為了救你,這家夥……有古怪。”


    苗富點點頭,說道:“是因為他能夠凝聚符文,對嗎?”


    “算你有點見識。”李小心又往胖刺客身上踹了一腳,轉過身,對著臉色不太好看的張厲行了個禮,少見地、有禮貌地說道:“張大人,您治下的城裏出現刺客,本來應該交給您處治。但是這刺客用的秘法有古怪,和咱們懸空閣有莫大的關係,我想先審一審他。”


    張厲張了張嘴,沒有說話,苗富卻也在一旁搭腔道:“妹夫,這小子不知道什麽來曆,上來就要殺我,你得讓我自己處理!”


    張厲瞄了樊見雪一眼,臉色有些為難。武神殿雖然和星辰樓屬於兩個完全不同的宗教,但現在星辰樓隱隱統領著天空神殿,幾大神殿高層關係又十分密切,如果他徇私枉法的事傳了出去,隻怕會對他未來在神殿裏的仕途有所影響。


    更何況,當年紅衣修羅以皇家錦衣衛的身份橫行西大陸時,就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六親不認,要他當著樊見雪的麵把本該由武神殿處理的罪犯交給苗富和李小心私下關押問罪……怎麽想都會留下麻煩。


    這時,他卻聽到樊見雪說道:“張大人,這刺客差點傷了小心妹妹,確實應該付出一些代價。相信遲些時候,小心妹妹也會親手將這刺客送到武神殿。”


    李小心頓時點頭如搗蒜。


    張厲聽樊見雪居然都下場勸說,心頭的思慮也大大緩解。他順梯下台,背著手嚴肅地說道:“好吧,那我先迴武神殿,遲些時候,你們派人將這刺客押來即可。”


    很明顯,他是打算眼不見為淨了,當作不知道這一迴事。


    不久之後,胖刺客就被關到了宅院地下的私牢之中。


    苗富、樊見雪、李小心三人分別圍坐在一張桌邊喝著茶吃著點心,胖刺客則是被五花大綁、困在了一張鐵椅上,椅子的四個腳是固定在地麵的,一絲也無法挪動。


    苗富的親信手下葉軍一把扯掉了胖刺客的麵罩,接著重重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他們這些家仆、保鏢們,因為沒有能夠守好宅子、被這刺客溜了進來,並且在關鍵時刻姍姍來遲,剛剛被他們的老板罵了個狗血淋頭,扣掉了整整兩個月的月錢,還被打了幾巴掌。


    此時,這些家仆的怒氣,全都集中在了這個胖子的身上。


    他們把胖子揍得鼻青臉腫,硬生生把他從昏迷中揍醒。


    這個胖子,自然就是潘大榕。


    他的脖子上還套著那晃神圈,但這個奇怪的鐵圈居然比剛剛套著他的時候小了不止一圈,令潘大榕臉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比之被那些家仆痛揍要痛苦得多了。


    “晃神圈是一性次消耗品,不會對人造成肉體上的傷害,卻會不斷攻擊被套住的人的精神,令對方的思維和注意力完全碎片化,不僅無法集中注意力,而且等晃神圈消耗幹淨後,往往被套著的人也會喪失大部分的記憶和思維能力,變成一個傻子。”


    苗富在心中將自己知道的事情想了一想,對李小心說道:“五小姐,要不要把晃神圈摘下來?他要是成了傻子,我們還怎麽問話?”


    李小心哼了一聲說道:“放心,他不會變成傻子的。一個已經能隨手虛空畫符、眼中顯現符文的家夥,不會被晃神圈磨成傻子的,無非是會讓他很痛苦。鑽心之痛。”


    這時,潘大榕虛弱地笑了笑,罵道:“苗富你這個王八蛋,還記得老子嗎!”


    苗富挑了挑眉毛,側頭看了一眼潘大榕,卻根本不理他,冷笑一聲,將臉轉了迴來繼續吃茶。而他的手下則是用一根粗粗的木棒狠狠地擊在了潘大榕的肚子上,打得他嗚吐亂叫。


    “樊大人,接下來場麵可能會有點血腥,您要不要迴避一下呢?”苗富賠著笑,對樊見雪問道。


    樊見雪微微一笑,端著茶杯的手指輕輕轉動,說道:“我可不認為你們今天能問出些什麽。”


    李小心手托著腮,天真可愛地問道:“為什麽呢?他如果不說,我就把他眼珠子挖出來、把他臉上的皮一點點剝掉,我就不信他不說。”


    年輕可愛的少女,在昏暗腥臭的牢房中說出了殘忍可怖的話。


    樊見雪搖搖頭,淡淡說道:“這刺客潛入宅院刺殺,本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你去挖他眼睛、剝他臉皮,他隻會隨便扯些有的沒的謊話來騙你,因為他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下去了。甚至,他隻要咬斷自己的舌頭,一命嗚唿,就不用再受這些皮肉苦了。”


    “拷問是一門技術活,你說的那些手段,隻能用來對付沒什麽本事的家夥。這個刺客眼睛裏有必死之意,是真正的死士,你那些招數嚇不到他的。”


    “是嗎?”李小心苦惱地看了潘大榕一眼,隻見他恰到好處地露出了一個兇狠的笑容,猛地啐出一口血痰。


    “好像是誒!那怎麽辦?”李小心向樊見雪求助道:“樊師姐你以前在錦衣衛待過,審訊肯定很在行吧?能不能幫幫我?”


    果然,和啟萬裏分析得情況一致。


    樊見雪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被架在椅子上的潘大榕,對李小心說道:“可以,我幫你。”


    苗富知道樊見雪當然是看在李小心的麵子上才願意幫助審訊,至於這個人到底和自己有什麽仇、為什麽不顧一切也要刺殺自己,恐怕人家根本不關心。


    當然,他也不關心這些細節,反正這人最後都要死,現在能用來討好李小心,也是一樁美事。


    苗富堆著笑臉,恭謙地說道:“那真是有勞樊大人了,過程中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請盡管開口。”


    樊見雪點點頭,說道:“先讓你的手下別打了。打再久也沒有意義,你把他眼睛蒙起來、嘴巴堵上,關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不要和他說話、不要給他吃飯喝水,等把他消磨到極限時,我再來審問。”


    苗富一聽,眼睛就亮了起來,連忙吩咐手下去做,那潘大榕自然也聽見了她的話,冷笑著狠罵著“惡婆娘!”被架走了。


    樊見雪冷眼看著潘大榕打揍得口鼻流血、眼角開裂,更被晃神圈折磨得表情扭曲的模樣,心道,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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