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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虎老弟,這仗勝得漂亮,老弟的海戰本事當真了得,都快趕上正則公(劉仁軌的尊稱)當年之威風了!”


    戰事既畢,王海濱立馬率領著“順遠號”等商船靠了上來,與“威遠號”匯合在了一起,人尚在跳板上走著,哈哈大笑聲便已是爽朗地響了起來。


    “老哥見笑了,那是賊子貪婪,不舍得分兵攻擊商船隊,若不然,此戰的結果怕是尚難逆料。”


    林虎生性穩重,盡管打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仗,但卻並未喜形於色,而是極為客觀地點出了己方大勝的根本之所在。


    “虎老弟過謙了,此戰以寡敵眾,尤能勝得如此精彩,皆有賴老弟指揮之功,老哥哥可是歎服得緊啊。”


    王海濱也是打過海上惡戰的主兒,當年白村江滅倭國水軍一戰,他便已是分艦隊的統領,自是懂行之輩,雖也認同林虎的分析,可還是不減對林虎把握戰機的能力之欽佩,這便笑嗬嗬地讚歎了一句道。


    “王兄,此戰雖是勝了,可也將大食人得罪得狠了,這生意怕是不免要受些影響了罷。”


    林虎的頭腦清醒得很,自不會因大勝一場而忘了此番之來意,不想再多談這場已成了過去式的海戰,而是將話題引到了正事上。


    “嗯,或許罷,左右打都打了,就等著看大食人作何打算好了,實在不行,我等轉道再迴身毒去也未為不可。”


    王海濱雖來過幾次大食,可對大食人內部的事情也不甚了了,對於此戰可能帶來的變化實也不敢下了定論,可也不是太在意,左右船隊的糧食淡水等儲備尚夠用,大不了不跟大食帝國做生意,迴頭到身毒將船隊的貨物傾銷上一迴也沒甚大不了的,最多也就是少上些利潤罷了,在他看來,與大局並無甚太大的關礙。


    “王兄說的是,那就等等看好了。”


    早在大戰將起之際,林虎便已考慮過了王海濱所言之策,心中同樣有數,自是心中難免有些不甘,隻因絲綢、瓷器等物唯有在亞曆山大港這等物流量極大的樞紐之地方能極快脫手,也隻有此處方能賣出個好價錢來,奈何仗打都打了,眼下的決定權已不在己方的手中,能否順利在亞曆山大港建立據點隻能看大食國對此戰事的態度了,林虎縱使有再多的無奈,到了此時,也隻能是等著對方的反應再加以定奪了的。


    “虎叔,阿父,快看,港口處又有船出來了!”


    就在林虎與王海濱交談之際,桅杆上的王遠征突地發出了一聲高唿,登時便令林、王二人都是微微一驚,緊趕著疾步搶到兀自血跡斑斑的船首處,各自掏出腰間插著的望遠鏡,舉到了眼前,細細地觀察了起來。


    “搖旗,快搖旗,幅度大點,再大點!”


    再次乘坐小艇出港的穆阿?維亞?阿本早沒了前番出海時的從容與鎮定,望著遠處大唐艦隊那浩大的規模,小腿肚子不停地打著哆嗦,白胖的臉上淌滿了汗水,不停地大聲喲喝著,指使著一名站在艇首處的水手大幅度搖晃一麵不算太大的白旗,唯恐大唐艦隊瞧不清楚旗子,萬一要是給他來上一家夥,那樂子可就海了去了。


    “王兄,您怎麽看?”


    大食小艇上的白旗搖德是如此之顯眼,林虎自是不會看不清,也隱約猜到了個中的意思,然則他卻並沒有急著下個定論,而是不動聲色地將望遠鏡收入了腰間的鏡筒中,微一揚眉,語氣平淡地詢問了一句道。


    “應該是使者,至於所談之事卻是不好說,待其到後再隨機應變也罷。”


    王海濱也吃不準對方的來意究竟如何,略一沉吟之後,語氣有些子不確定地迴答道。


    “嗯。”


    林虎沒再多言,隻是輕吭了一聲,以示讚同之意,一雙眼始終緊盯在不斷靠近著的大食小艇。


    “船上的唐人聽著,我乃亞曆山大港務司總管穆阿?維亞?阿本,奉埃及總督葉齊德?伊本?阿布大人之命,前來與你等洽談,還請放下繩梯,容本官上船一敘。”


    大食小艇乃是標準的八名劃槳手的配置,其速度原本極快,奈何一眾水手都已被先前那一戰嚇破了膽,劃起漿來,手足僵硬,速度實在是快不到哪去,足足劃了近兩刻鍾的時間,方才靠到了“威遠號”的船首前,穆阿?維亞?阿本藏在寬大袖子裏的雙手用力地握緊了起來,為自個兒好生打了迴氣,這才有些子佝僂地站起了身來,假作威嚴狀地仰首對艦上諸人高聲宣道。


    “放下繩梯!”


    聽完了王海遙的翻譯之後,林虎肅然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波動,隻是淡然地揮手下了令,自有數名水手緊趕著將船舷邊上卷著的繩梯解下,拋了出去,垂掛在船舷旁。


    “你,還有你,先上,動作快點!”


    穆阿?維亞?阿本雖是靠著裙帶關係爬上高位之輩,可也不是完全的廢物一個,這麽些年來,與各路客商都沒少打交道,論及周旋能力乃至觀顏察色的能耐,卻是不差,這一見“威遠號”上的繩梯已垂下,自是知曉對方也有心要與己方詳談,心中的緊張之意登時便消減了泰半,這便拿出總管的架勢,隨手指點了兩名水手,唿喝著令其當先開路,他自個兒則是吃力地跟在了後頭,由著身後兩名隨侍的推舉,極之笨拙地爬上了高高的船舷。


    “恭迎總管大人蒞臨,在下王海濱,正是此商隊的掌櫃,不知總管大人來此,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王海濱乃老於世故之輩,自不會在禮數上有所閃失,待得穆阿?維亞?阿本氣喘如牛地爬上了船,王海濱立馬滿臉堆笑地迎上了前去,極之客氣地寒暄了一句道。


    “啊,原來是王掌櫃的,久仰,久仰了。”


    王海濱的話自有王海遙按著阿拉伯的禮節翻譯了過去,這一聽王海濱絲毫沒有提起先前那場海戰的意思,穆阿?維亞?阿本心裏頭立馬更瓷實了幾分,竟學著見過的大唐商人的禮數,拱手為禮地寒暄了起來,隻是動作未免僵硬了些,頗有些子淋冠而猴的滑稽狀。


    “不敢,不敢,總管大人親來,小號也無甚準備,略備了些薄酒,還請總管大人賞光。”


    一見著穆阿?維亞?阿本那等似是而非的禮數,王海濱實在憋不住想放聲大笑上一迴,好在城府深,總算是強行忍了下來,隻是客氣地一擺手,示意穆阿?維亞?阿本先行進船艙議事。


    “這個……,本總管乃是奉命前來談判的,這酒……”


    穆阿?維亞?阿本乃是穆斯林信徒,盡管不甚虔誠,可大庭廣眾之下,該守的禁忌卻是不敢破,酒雖不在其列,可肉食等物卻是不敢胡亂吃了去,這一聽王海濱邀宴,登時便有些子猶豫了起來,畢竟他是前來談判的,若是主人有邀請,而不受的話,也未免太不給主人麵子了,可真要是歡飲上一迴,萬一被人告了去,那後果則更不堪設想,一時間不禁有些子語塞了起來。


    “總管大人請放心,除了酒之外,就隻有米飯,並無肉食,斷不致有違禁之舉。”


    王海濱好歹來過大食數次,對於穆斯林的禁忌多少是知道的,這一見穆阿?維亞?阿本在那兒猶豫不決,這便笑嗬嗬地解釋了一句道。


    “哦?那好,那好,王大掌櫃,請!”


    穆阿?維亞?阿本當港務司總管以來,倒是曾喝過幾迴大唐來的美酒,對那等醇勁素來念想得很,可惜大唐商船來的次數少,所攜帶的美酒更是不多,便是有錢也沒處買去,這會兒一聽王海濱如此說法,肚子裏的酒蟲立馬便竄動了起來,狠狠地咽下了口唾沫,有些個迫不及待地點頭應允了下來。


    酒自然是好酒,來自“鄧記商號”的“醉不休”老窖,方一開壇,那酒香便飄滿了全艙,不說穆阿?維亞?阿本這個沒見識的家夥了,便是王海濱、林虎等人也精神為之一振――酒不在商品之列,艦隊所攜帶的補給品中存量自是有限,這七個月的航行下來,早已是不敷使了,也就是剩下百餘壇作為禮物之用的,饒是王、林二人身為正副統領,也已是數月不知酒味了的。


    “好酒!”


    值得水手倒酒入樽之際,酒香撲鼻而來,穆阿?維亞?阿本忍不住深吸了口大氣,感歎地讚了一句道。


    “總管大人喜歡便好,來,為了貴我雙方之友誼長存,王某先敬總管大人一樽。”


    王海濱哈哈大笑地端起了酒樽,一派豪爽狀地先為彼此的談判定下了個基調。


    “好,好,好,為友誼幹杯!”


    穆阿?維亞?阿本此來可是身負特殊使命的,說是有求於大唐艦隊也不為過,怕的便是唐人扭頭離去,這一聽王海濱提及“友誼”二字,心裏頭立馬便活絡開了,毫不猶豫地一舉樽,很是興奮地接口說了一句,而後迫不及待地便將樽中之酒一飲而盡,那等急躁狀,就宛若擔心王海濱改了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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