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感覺不錯呢」


    宗穀真奈子如此誇獎道。


    最多可供四十人居住,十分寬敞的兩層宅邸。


    連角落都被清掃幹淨,有著榻榻米的香味。


    因為整個包下了一層樓,而且和廚房所在的一樓隔開,很方便說秘密的話題,這一點對《救世主》來說也很好。


    麵對戀人的誇獎,負責此事的丈弦初介也很得意。


    「料理也很美味哦。雖然離車站挺遠的,價格也不低就是了」


    「這也沒辦法啊。畢竟是在東京能夠這麽悠閑的店呢」


    「該說丈弦你還是一如既往地知道的很雜麽,知道很多好店呢」


    後麵來的之定拉開了隔扇,加入了兩人的對話中。


    「果然、是因為經常和宗穀同學約會嗎? 還是說和其他女孩?」


    看起來是和他一起來的卷林,一邊關著門,一邊開著可怕的玩笑。


    「教職員還挺常參加飲酒會的啊。身為新來的年輕小子立場微妙的我,就要率先負責練習店鋪啊」


    丈弦沒有搭理卷林,而是快速地朝著真奈子解釋。


    「初介還不習慣工作和同事關係沒時間玩,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


    冰山美人真奈子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


    但是對於丈弦來說,有這樣難得的一個理解自己的戀人,真是感激不盡憐愛不已。


    正在此時,隔扇門啪嗒一下被氣勢洶洶地拉開了,


    「什麽嘛,你們。都沒怎麽好好約會嗎? 哈哈、是倦怠期來了嗎!」


    神崎齋子雙手叉腰哈哈大笑。


    「最吵的家夥來了啊……」


    「你有聽人說話嗎,神崎同學? 還是說已經老年期了?」


    「誰老年癡呆了啊,你這混蛋!」


    齋子絲毫不顧自己說的暴言,打算和真奈子吵起來,但被真奈子無視了。


    而這幅態度使得小子更加的憤怒,


    「喂,丈弦」


    「誒。矛頭轉向我了啊」


    「你這家夥,隻是一段時間沒見,手腳都完全恢複了啊」


    「一段時間? 和神崎你不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嗎。你也是本局勤務吧」


    「果然經常使用《傷口治療》的家夥的水平就是高啊」


    「……畢竟,藤井老師是超一流的嘛」


    原廣島分局長擁有“戰火的魔女”這一綽號的藤井冴姬也得償所願地從一線退下,如今成為了專門治愈暗術造成的傷勢的醫師。


    雖然是一名極為擅長魔術戰鬥的等級a的黑魔,但她似乎原本就希望能夠做後方的勤務。


    「你知道嗎,宗穀! 小冴姬她啊,雖然稍微有些無表情,但是個了不得的美女哦!」


    「那又如何?」


    「丈弦也覺得比起冷血女,還是充滿色氣和包容力的大姐姐更好吧~?」


    「殺了你哦?」


    「這種時候至少說“揍你哦?”吧!」


    麵對毫不猶豫地掏出懷裏id卡的真奈子,齋子真切地感受到了恐懼。


    看到張顯等人這樣的對話,


    「大家都已經二十歲了,還是沒有變啊,你們」


    堂島一邊在走廊上脫著鞋子,一邊開心地笑起來。


    除了當事人之外,大家也都紛紛跟著笑了。


    雖然離預定開始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鍾,但是大家都一個一個來了,鞋櫃前已經堵起來了。


    (是因為大家都很期待今天的同窗會吧)


    不過丈弦也是,興奮地選好了店提前預約了。


    他們這些被稱為黃金世代的亞鍾學園實戰部隊的人們,如今也都各自分散在日本各地工作了。


    以真奈子為首,在東京本局工作的家夥,丈弦還時不時地會見上一麵,但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就已經有差不多一年沒見了。


    是的—


    從東京都心受到十一隻魔神級《異端者》襲擊以來,已經過去一年了。


    毫無疑問發生了十分慘痛的事件。


    失去了住所和家人的人,內心的傷痛還沒有愈合的人,依舊會做噩夢夢到那時的恐怖的人,想必還有許多吧。


    但是就數值上的事實而言,首都的情況並沒有那麽致命。


    因為在遭遇致命的狀況之前,事件就被解決了。


    其中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十一隻中的六隻被他們這些黃金世代一手解決了。


    因為“閃劍”的暗地活躍,能夠在早期就殲滅目標也很重要。


    受到魔神級蹂躪的受害範圍,從土地麵積上來講也並不大。


    死者的數量,比起每年自殺的人數的五十分之一都不如。


    日本最大的經濟都市——至少是在表麵上——在快速地複興。


    住在這裏的人們都很堅強,企業和商鋪都很有經商頭腦。


    聚集起來的同期生們,都紛紛隨意找地方坐下,開始懷念過去聊起近況。


    在離開始時間還有五分鍾的時候,雖然還有幾個人沒有到,但大家都等不及開始喝起來了。


    座桌上提前準備了大量的瓶裝啤酒和玻璃杯,大家紛紛伸出了手。


    坐在丈弦周圍的人,包括真奈子和齋子在內,都是能喝的。


    啤酒消耗的速度很快。


    「聽說就算是轉移到了台場,名字也依舊是亞鍾學園來著?」


    「啊啊。因為日本支部,好像有差不多一半都是畢業生啊。其中也有很多喜歡這個名字呢」


    「但是,丈弦居然會成為校長啊。真是做夢都沒想到呢」


    「這社會沒救了呢」


    「你在說什麽呢,神崎同學?」


    「我什麽都沒說,把啤酒瓶放下,宗穀! 這個不是鈍器啊!」


    「哈哈。但是實際上,我自己也提出過應該讓萬年堂當校長的。畢竟不管是四門校長還是石動,都是實戰部隊的隊長對吧?」


    「我倒是覺得如果萬年堂君當校長了才是真的沒救了呢。會對他會送來什麽樣的人才而感到不安,一個都不敢信任呢」


    「……宗穀你意外地愛撒狗糧呢」


    「沒有啊。我隻是指出事實罷了」


    真奈子語氣冷淡,若無其事地迴答著之定。


    旁邊的齋子則是在說著「被笨蛋情侶菌汙染了……要死了……」表演要暈倒的樣子的時候,被真奈子拿著啤酒瓶威脅「我來讓輕鬆起來吧?」


    「嘛,不過比起校長,我更想要當一線的老師就是了」


    這麽說著,丈弦喝完了略微有些苦澀的啤酒。


    然後齋子再次開口,


    「我懂的,丈弦。因為老師似乎很受女學生歡迎呢~。比起宗穀,你也更喜歡年輕的女孩對吧~?」


    「給我去死」


    真奈子這一次是真的想要揮下啤酒瓶了。


    但是,在即將發生殺人案件的前一刻,有什麽朝著齋子的腦袋伸了過去。


    「喵!?」


    「喝酒鬧事可是不行的哦,神崎君」


    原來是在開始時間準時出現的石動迅的手。


    從背後抓住了齋子的腦袋,咯吱咯吱地提了起來,再現了這令人懷念的曾經隊長?副隊長組合的名場景。


    這是大家都一同捧腹大笑起來。


    齋子翻著白眼暈過去了。


    而石動則換下她,坐在了空的坐墊


    上。


    「抱歉我來遲了。因為工作沒處理完」


    「不不不,剛好準時到啊。真像是你的做風」


    而且工作的話就沒辦法了,丈弦一邊這麽說著,一遍左右揮手。


    「你那邊果然很忙吧,石動?」


    之定一邊推杯換盞一邊詢問。


    這是作為接替藤井冴姬被選為廣島分局長的男人,處於職業上的好奇心吧。


    本來的話,他可以說在同期中是混得好的了,但在石動麵前就相形見絀了。


    「石動他不可能不忙的吧——」


    丈弦代替石動做出了迴答。


    「——畢竟現在可是日本支部長大人了啊!」


    如今也依舊對親友的高升而感到高興,如同自己的事情一般驕傲。


    因為讓丈弦認真接受本不想要當的亞鍾學園校長這一職位的,也是因為前任校長石動的請求。


    「沒想到,在我們當中竟然出了一個日本支部長啊」、


    「比起丈弦成為校長,反而沒那麽意外吧?」


    「可惡~。反正你工資很高的吧~? 今天你請客啊,石動~」


    坐的遠的家夥也都漸漸聚了過來,一個個地和第二代日本支部長敬酒。


    石動酒量並不算高,十分辛苦。


    但是出於男人的堅持還是接受了,


    「老實說,我覺得應該讓多幡來當的,我也是這麽提出的」


    「畢竟被認定為等級s了,還是放棄吧石動。多幡如果手底下有等級s的話,也會不放心的吧」


    「要說是讓你還是灰村來當的話,那自然是你了啊」


    「喲、第八人! “黑騎士”殿下!」


    大家也越來越起勁,不停地向石動敬酒。


    慶祝出人頭地名義上說著好聽,時機上就是想趁機灌醉。


    而且,在學生時代就以地獄耳出名的次原,就坐在旁邊,一副自來熟地樣子勾肩搭背,


    「而且還有一件事情很吃驚的吧,支部長殿下?」


    「另一件事? 什麽啊?」


    「大家,都知道嗎! 這家夥,交女朋友了啊」


    「咳咳咳咳」


    做事沉穩的石動被嗆得咳嗽的樣子,簡直是十分少見。


    大家都開心地喝彩起來。


    保持安靜的,就隻有被要求封口的丈弦和真奈子。


    (可、可憐的家夥……)


    雖然丈弦十分同情石動,但是覆水難收。


    「是,是誰?」


    「在哪裏認識的!?」


    「是什麽樣的女孩!?」


    石動在這樣的提問中,被當做了大家的下酒菜。


    「是漆原理事長介紹的啦。似乎是他的從堂妹」


    「誒、那麽,那女孩也是漆原家的?」


    「有錢人啊! 酸死我了!」


    「和我們認識的漆原像嗎?」


    「我覺得並不像」


    「是長得不像? 還是性格上?」


    「都不像」


    聽到石動的迴答,認識對方的丈弦在內心悄悄地點頭。


    雖然都是美少女,但是和靜乃的方向性不同,性格上也不太相像。


    (話說,如果性格也一樣的話,憑石動這樣的老實人是沒辦法拿下的啊。不是像灰村那樣的花間老手的話,是沒法拿下那種性格的啊)


    雖然客觀上來看,靜乃是十分具有魅力的女性,但是比作藥物的話毫無疑問是猛藥,如果男方沒有相當的器量的話是頂不住的。


    「就沒有照片嗎!?」


    「就算是有,我也不想將自己的女朋友當做觀賞物一樣」


    「噶—。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榆木腦袋呢」


    「但是他的女朋友,是jk哦?」


    「女高中生啊!」


    「犯罪了吧!」


    「絕不是這樣的。我們是獲得了她父母同意,以結婚為前提的,健全的交往」


    「健全的交往什麽的,我現實裏第一次聽到!」


    「死語啊這是!」


    石動並不清楚,越是認真地迴答就越是會被拿來調侃。


    在一如既往波瀾不驚的表情下,他感到有些為難。


    這也是因為他老實的性格造成的。


    「石~動~」


    暈過去的齋子,不知是否醒過來了,在榻榻米上爬了過來。


    「比起那種能看不能吃的小女孩,你不覺得還是我更好嗎~? 奶子也很大,屁股的形狀也很棒哦~? 要不幹脆就這樣用手確認一下如何?」


    「「「哈……?」」」


    丈弦和石動一樣——不,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一動不動了。


    就連冷酷的真奈子也毫不例外。


    學生時代,不熟悉的同學和後輩們,就對隊長和副隊長之間的關係很懷疑了。但是,實戰部隊的同期的話,都是十分清楚這兩人之間沒有半毛錢關係的。


    丈弦戰戰兢兢地詢問道。


    「你、你這是吹得哪門子風啊,神崎……?」


    「並不是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隻是因為變成別人的了,突然就想起他的好了,就是那個」


    「你這家夥糟透了啊」


    「直截了當的說,丈弦和宗穀黏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想要插一手的!」


    「你得意什麽啊!」


    還有,小真奈很可怕的,要謹慎發言啊!


    剛一想到這,丈弦就提心吊膽地看向了坐在旁邊的真奈子的表情。


    已經明顯擰著臉不高興了。


    (雖然對於小真奈新手來說,看起來表情也許和平時一樣,但對於我這樣的高手而言是能看懂的)


    但是,另一邊,真奈子在餐桌下伸出手後,做出了意想不到的舉動。


    在大家看不見的暗處,她緊緊地抓住了丈弦的褲子不鬆手。


    就像是在主張所有權說“絕不會吧初介交給你!”一樣。


    (不、不妙,今天的小真奈好可愛。不,平時也很可愛就是了,但這個反應太、太、太狡猾了!)


    丈弦的內心已經翻江倒海了。


    自己把石動看作是老實人,結果卻對自己已經二十歲了還像個少年一樣青澀毫無自覺。


    就這樣,先不理心跳不已的丈弦,齋子用糜爛至極的關係逼向了石動。


    「好吧~~? 好嘛~~~、可以的吧~? 我也並不是說想要結婚的哦~? 來構築一段就算你和那個小姑娘結婚了,也不被任何人察覺的完全犯罪等級的不倫關係吧~?」


    「在這裏所有人都能佐證的這個時間點就已經滿是破綻了吧」


    雖然之定進行了吐槽,但齋子完全當做耳旁風。


    躺在榻榻米上,將穿著長筒襪的雙腳伸向石動,動作色情地用足底撫摸著。


    因為是穿著緊身裙這麽做的,感覺超色情。


    而且齋子就這樣張開雙腿一副發情合不攏的樣子。


    (……差不多該製止了吧)


    就在丈弦悄悄地抓起啤酒瓶的時候。


    從走廊上傳來了輕浮的「遲到了、遲到了~」的喊聲。


    然後,用幾乎要將隔扇撞斷一般的怪力打開門的,是穿著奔放露臍裝的索菲亞?梅爾蒂撒加。


    「sorry,因為和諸葉date,一不小心時間過了desu」


    「和灰村!?」


    齋子以一副要將石動的背踢飛的氣勢站了起來。


    「索菲亞,你這家夥!丟下我不管去和灰村調情是幾個意思!? 這種時候就得叫上我一起三個人追求黏糊糊的快感才是常識吧」


    「我才不這麽想desu。hug諸葉,看他因為我的胸部麵紅耳赤的樣子十分可愛,然後想更多地抱他讓她困擾,這樣兩個人的時間才是最棒desu!」


    「你這個美國大碧池!!」


    「我隻是坦率於喜歡的心情desu!」


    「要比坦率的話我可不會輸」


    「齋子你隻是坦率於欲望desu! 別拿我和你混為一談desu!」


    齋子和索菲亞漸漸吵了起來。


    而其他人見此則吹起了口哨。


    石動額頭冒出了青筋,打算製止她們。


    就在此時,堂島小聲地說著。


    「不管什麽時候都還是沒變啊,我們」


    感慨萬千,又有些高興地。


    聽他這麽說,石動也歎了口氣,放棄再說什麽。


    丈弦舉起玻璃杯,三人幹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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