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這邊哆哆嗦嗦的不敢吱聲,薑念總覺得心怡似乎話裏有話,這會薑念甚至在猜想心怡會不會根本什麽都知道,隻是想試探自己到底肯不肯坦白。


    薑念正糾結是不是該說點什麽,卻沒想到心怡又換了個話題。


    坐迴了位置上的心怡又開始挑她的花了,“哎,薑姑娘,說起來你好像一直都沒有對我是個樹妖這件事很意外啊。”


    薑念剛放鬆了一點,忽然就又緊張了起來,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麽,心怡又說話了。


    “我覺得薑姑娘你的性格我挺喜歡的,遇事冷靜沉著也不愛大驚小怪。”心怡一邊說著,一邊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喝著。


    薑念也不知道腦袋抽了什麽風,小聲嘟囔了一句,“我這不是讓你給嚇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嗎?”


    “噗!咳咳咳!”心怡被薑念這一句話給嗆著了,嘴裏的菊花茶也噴了出來。


    許是怕噴在眼前已經挑好的花朵上,心怡噴茶的時候,頭偏了偏,於是那一口清香四溢的菊花茶就噴向了薑念。


    薑念的頭上臉上都沒能幸免於難,尤其是肩膀,還有一片菊花瓣。


    薑念覺得自己真是從身到心都僵硬了起來。


    心怡也知自己闖禍了,趕緊把笸籮放到一邊,又急忙拿著帕子給薑念擦,嘴裏邊還念叨,“我的錯我的錯,薑姑娘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怪我別怪我……”


    薑念當然不會怪心怡,但前提是隻要她不因為枝枝的事怪自己就行,也許這正是個機會。


    趕緊給枝枝傳音,說準備把她放出來一會,但要求她無論如何都穩住,控製好自己的一言一行,隻聽自己的命行事。


    枝枝一聽自己有機會出來,立刻就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乖巧,用軟萌軟萌的聲音答應了薑念,還表態說絕對不會讓薑念失望。


    “心怡啊,你坐你坐,我不要緊。我這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一切都安排妥當了,薑念也就立刻笑了出來。


    心怡覺得有些困惑,緩緩地伸出手掩了口,暗地懷疑自己是不是天賦異稟,把水噴到薑念腦袋裏麵去了。


    “我記得你說,你腳底下長出過一顆小苗苗,你看看可是這一棵?”薑念起身把腿上的笸籮也放在一邊去,順手又從邊上拉過一張小凳放在心怡身前,隨後坐迴凳子上,迴手從背後一掏,就把枝枝的本身從千素扇裏拿出來了。


    心怡瞪大了眼睛看著薑念,“就這?”


    薑念把撒金碧桃盆景往上一放,“什麽叫就這?你好好看看,是不是你心裏那一棵。”


    “不像啊。”心怡看了看眼前這一株撒金碧桃。


    薑念有點傻眼,難道自己全猜錯了?


    心怡端起茶杯,還想再喝口茶,但許是剛才的事讓她也有點尷尬,茶杯她端起來片刻沒喝就又放下了。


    抬眼發現薑念正看著自己的心怡,覺得有點尷尬,於是故作淡定淡定的點頭道,“你這是桃樹吧?我腳下那一株也是個桃樹到是沒錯,可我那個比這個小很多,樹幹還很纖細。最主要的是,你這個都已經開靈了,我那一株絕不會這麽快就開靈。”


    薑念這才覺得自己放下了一點心來,可怎麽解釋枝枝和心怡都覺得對方的氣息很熟悉呢?


    薑念又把枝枝本身抱在手中端詳,“我這棵小桃樹,名叫枝枝。算一算,她到我身邊也已經四、五年了。這幾年她大多都也睡著,我現在也不知道她的修為到底如何。不過,你開花之前的那一陣子,她曾和我說覺得你身上的氣息很熟悉。”


    薑念說完,就看著心怡,想要從她這裏找到答案。


    心怡聽薑念這樣說,便又把枝枝從薑念手上接過來單手托著,另一隻手掐了個小決,雙目輕閉。


    片刻後心怡睜開眼睛欣喜不已,“薑姑娘,這竟真的就是我腳下的那一棵。”


    薑念立刻把枝枝喚了出來,於是,心怡麵前就出現了一個梳著雙髻,穿著桃色小衫的小女孩。


    枝枝不等心怡反應過來,就撲向了她懷裏,“心怡姐姐!”


    心怡有點傻了,下意識抱住了懷裏的枝枝,眼睛卻看著薑念,滿臉都寫著震驚。


    薑念有點莫名,心怡看著不是挺在意枝枝的嗎?怎麽現如枝枝就在眼前,她卻表現得這樣陌生。


    “薑姑娘,我也沒帶過孩子,這,這怎麽弄?”心怡渾身僵硬,終於開口向薑念求救。


    薑念隻得先把枝枝從心怡那裏抱迴來,往她嘴裏塞了一塊茶餅,之後有些愧疚地對心怡道:“枝枝其實早就認出了你。是我膽小,聽你說有人為了搶枝枝給你下藥的事,才一直不敢讓她出來,所以才一直沒能讓你們相見。”


    “可你說,枝枝到你身邊已經四五年了?”心怡顯然還是在震驚之中。


    薑念感覺自己好像有些抓不住心怡的重點,但這時也隻能老老實實的迴答,“是…啊…”


    “*!”心怡氣得站了起來,還罵一句粗口,“所以老子至少睡了四五年?”


    薑念的心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哆嗦,心道這事怎麽還過不去了,不管怎麽說,枝枝現在總歸是在自己是手上,這如今就是個隱患啊。


    薑念硬著頭皮問:“呃,你以為……是多久?”


    心怡虛弱地坐迴了凳子上,滿臉苦澀地看著薑念,“我以為最多兩年呢。”


    被薑念抱在腿上的枝枝一邊吃著茶餅一邊說:“心怡姐姐,我印象裏,離開你之後,我也並沒有馬上就去了主人那裏的。”


    枝枝的話把薑念和心怡俱是驚了一跳。


    薑念害怕心怡知道枝枝已經認主自己之後會生氣,用手指輕輕捅了枝枝的後腰一把。


    枝枝並不明白薑念的用意,吃著茶餅皺著眉迴頭看了薑念一眼。


    “啊?那我這到底是虛度了多久?”心怡哭喪著臉自己呢喃,先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薑念和枝枝。


    “心怡姐姐要不迴去數數年輪吧?這會也隻有這個最可靠了!”枝枝把最後一口茶餅放進嘴裏,還舔了一下手指上的餡芯。


    心怡聽了枝枝的話,一拍大腿立刻起身往外走,“行,我這就迴去數。”


    剛往外走了兩步,又迴頭對著茶亭說了句,“你們倆在這等我,我數了就立刻迴來!”


    薑念看著心怡的背影,快速的盤算了一番,也許自己現在逃命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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