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34:58


    察覺到異常的魔力氣息的,並不隻有韋伯他們。


    從未遠川附近放出的咒術波動,相當於禮儀咒法的多重詠唱,而且是動用數十人的魔力才能發動的那種。在冬木市的所有魔術師換句話說,所有參加聖杯戰爭的master們,也必定都感受到了。


    &emspncer,以及新獲得其master權利的索拉.娜澤萊.索菲亞斯,這是正以索敵為目的,站在視野最好的高處正在建設中的冬木中心大廈的屋頂。今夜,未遠川上空詭異地出現了濃霧,使中心大廈以西的視野極其惡劣。以人類的視力,隻能隱隱約約地看到亮著燈光的冬木大橋。


    能看清發生了什麽嗎ncer!


    聽到索拉的問話,以servant特有的超常視力看透濃霧ncer點了點頭。


    果然是caster。似乎站在河中打算做什麽。具體的我就無法看清了。


    還是老樣子,根本沒有打算隱藏,以caster來說,根本不應該毫無防備才對。


    由於監督發布的懸賞處理,其它的servant都以他作為攻擊目標,但是他似乎沒有覺察到這一點。


    要解決他的話,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了吧?


    沒錯,不管他在做什麽,在其取得成果之前解決掉他才是上策。


    當然,不僅僅是這樣索拉看看刻在手背上的、從未婚夫凱奈斯.阿其波盧德那裏奪來的令咒,沉思著caster的出現,其它master們也一定察覺到了。如果要從監督那裏得到作為報酬的追加令咒,必須先於競爭對手打倒caster。


    順利取得caster的首級之時,那由於凱奈斯的愚蠢行為而缺失了一枚的令咒,將再次恢複完整形態。一想到令咒原本三枚合一的形態與英靈迪盧木多的羈絆即將完整無缺的恢複,索拉就抑製不住心中的激動。


    由我出戰,索拉達人請務必留在此地,盡情欣賞我建立的功勳吧。


    怎麽這麽說!我現在也是master。要在旁邊做掩護。


    看著她請求的神情ncer堅決地搖了搖頭。


    這可不行。恕我直言,您並沒有凱奈斯大人那樣的能力。到那個河岸去是很危險的。一邊保護著無法自衛的您一邊進行戰鬥,對我來說實在是非常困難。望您理解。


    可是


    盡管他這樣說,但對現在的索拉而言,就ncer離開她一秒鍾,她也會因擔憂而心痛不已。


    難道說索拉大人您對我的身手抱有懷疑嗎?認為我擅自出戰太兒戲了?


    &emspncer眯起眼睛問道。索拉連忙搖了搖頭。暫且不說索拉又重新想起凱奈斯給ncer的屈辱。對於至今仍然宣誓對凱奈斯效忠ncer來說,必須讓他理解索拉才是真正值得效忠的人。


    &emspncer,現場的判斷就全部交給你了。請盡情暢快的戰鬥吧。


    明白。


    &emspncer安靜地低下頭,隨即用力一蹬腳下的鋼筋,縱身跳進眼下燈火通明的街道之中。


    看著在林立的房屋頂上穿梭跳躍、一路奔馳向河邊的servant的背影,索拉發出痛心的感慨。


    自從代替凱奈斯成為master以來這個英靈,未曾向索拉展露過一次笑容。


    saber駕駛著梅塞德斯,僅用幾分鍾就從切嗣準備的據點趕到了異常魔力的發生源未遠川。


    深山小村的舊街道路麵狹窄,而且路況複雜,一般來說無論怎樣也需要三十分鍾以上,但servant的騎乘技能完全顛覆了常理,完成了這項奇跡。銀白色的車體飛馳過細長的彎道,其速度已經突破了物理法則的束縛。


    飛馳進入沿河大道時,saber華麗地左急轉後停住梅塞德斯,不待鷗翼車門完全打開就跳出車外,往堤岸方向飛奔而去。足以使常人失去視野的濃霧,根本不能對servant的視線造成什麽影響。


    終於,仇敵在視線的正前方出現了,他在兩百米寬的河麵正中心悠然自得地站著。從副駕駛位置上下來,站到堤壩上的愛麗斯菲爾也用以魔力強化的視力注視著霧中的人影,焦急地緊鎖眉頭。


    果然和預想中一樣,是caster啊。


    saber點點頭,警惕地觀察著敵對servant的舉動。依然沒有master伴隨的caster,站在沒有小島的河心,就像立於水麵之上一樣。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腳下的水麵,聚集了大量恐怖的異形之影。前不久,在森林中交戰過的魔怪群,如今聚集在caster的腳下形成了淺灘。


    從極不尋常的魔力釋放來看,毫無疑問,caster正在施行某種大規模的魔術。以河為源頭形成的濃霧,恐怕就是這種魔力的餘波所致。而caster不僅沒有詠唱,甚至沒有表現出集中精神的樣子,隻是漫不經心地站在那裏從他手中的魔道書中,源源不斷地湧出狂亂的魔力漩渦,周圍的空間也因此變得扭曲。


    作為超出常規的魔力爐,同時亦是能獨自釋放術式的寶具落入狂人的手中,就成了無比危險的兇器。


    歡迎你,聖女。再次見到你是我無上的榮幸。


    caster依舊殷勤地鞠了一躬,saber的瞳孔中燃燒起怒火。


    不知悔改的家夥你這邪魔!今晚又準備玩什麽花樣?


    很抱歉,貞德。今晚宴會的主賓可不是你。


    caster帶著滿臉邪惡的笑容,無比瘋狂地迴答道。


    不過,您肯賞光入席的話,我會感到無比喜悅。吉爾.德.雷不才,準備了死亡與墮落的宴席,請您盡情享受吧!


    caster放聲大笑著。在他的腳下,幽暗的水麵也開始騷動起來。聚集在召喚師腳下的無數魔怪,一齊射出無數的觸手將身穿鬥蓬站在他們頭上的caster吞沒。


    乍看之下,這似乎是反叛的使魔們襲擊caster,但被觸手纏滿全身的caster,反而提高音量狂笑起來。狂傲的笑聲近似尖叫。


    如今我將再次高舉救世主的旗幟!被舍棄者聚集到我身邊來!被蔑視者聚集到我身邊來!我將統帥你們!領導你們!吾等受欺淩者的怨恨,即將傳達給神!天上的主啊!吾將洗刷罪孽讚美您!


    翻起泡沫的水麵膨脹起來,將被觸手吞沒的caster推起。曾經作為他立足點的魔怪群數量劇增。從河底的深度估算,數量恐怖得難以想象。


    caster被吸收了?!


    saber感到渾身戰栗,在她的眼裏,以召喚師的身體為中心聚集的魔怪,數量繼續增加。螺湮城教本的召喚能力,真可謂無窮無盡。無數的觸手糾結、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肉塊。


    肉塊上粘滿了令人作嘔的粘液發著光,真可謂粘灘肉島。不僅如此,肉塊仍然繼續膨脹。


    caster的身形已經完全看不到了,隻有他的聲音還在狂傲地迴響著。


    傲慢的神啊!冷酷的神啊!吾等將把你們從神座上拉下來!神寵愛的羔羊們!擁有與神相似身體的人們!將被吾等盡情地淩辱,撕碎!吾等叛逆者的嘲笑,將隨神之子的悲鳴敲開天國之門!


    汙穢的肉塊逐漸膨脹成形。或者可以說,這種形象正是異界魔物的本體。至今為止caster所驅使的魔怪們,全部都是這個的碎片,隻是雜兵而已。


    那是


    聳立在黑暗中的異形之影,形象可憎而且具有巨大的壓迫感,saber不禁歎了口氣。


    即使是深海的霸者鯨魚與王烏賊,也沒有這麽巨大的形體。這種君臨於世界上一切海


    域的、噩夢般的身影,正是無愧於海魔這種稱謂的水生巨獸。


    所幸,她與愛麗斯菲爾所站的堤壩上沒人,但河對岸的民家都開著燈,盡管是深夜,巨大的騷動聲還是傳了出來。眾目睽睽之下發生了如此怪異的事,當然會引起騷動。萬幸,由於濃霧遮擋了視線,能夠目擊到怪物的地點很有限。居民的恐慌,也僅僅局限於特定的區域。


    盡管如此,聖杯戰爭必須隱秘地進行這一默認的原則,被完全破壞了。


    我小看了這個家夥沒想到他會召喚出如此眾多的魔怪。


    不,servant再厲害,其所召喚並驅使的使魔的格也是有限度的不過,如果不考慮驅使的話,這種限度就不存在了。


    本來很鎮定地愛麗斯菲爾,這一次,聲音裏也透出了恐懼。


    如果不考慮召喚後的控製,僅僅是召喚出來的話不管多麽強大的魔物,在理論上都是可以召喚的。需要的隻是擴大門的魔力和術式而已。


    這麽說,那個怪物不受caster控製?


    這麽想應該沒錯。


    愛麗斯菲爾之所以感到驚訝,正是由於這種身為魔術師才能理解的恐懼。不過,對saber而言,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也並不是難事。


    所謂魔術,是指馭魔之術,不過,那種家夥是不能以這種小概念來理解的真正的魔。渾身上下充滿饕餮、吞噬這種欲望而實體化的產物。召喚這種東西的行為本身,已經不能叫做術了。


    saber憤怒地握緊拳頭,想到了那個魔術師的瘋狂舉動。


    那麽,這個怪物並不是要向誰挑戰?


    對。隻不過是被邀請來進食而已。這樣的城鎮,用不了幾個小時就會被它吞得什麽也不剩。!!!


    看來caster根本沒有認識到戰鬥的目的,以及勝利的意義。那個瘋狂的servant,是打算破壞聖杯戰爭本身。以及毀滅這個城市的一切生命。


    聽到熟悉的聲音,saber迴過頭。手握韁繩,正準備把閃閃發光的神威戰車降落到兩人所在的公園廣場的大漢servant,向先來的人極不恭敬地笑了笑。


    喂,騎士王,夜色真不錯啊雖然想這樣說,不過看來並不是寒暄的時候啊。


    征服王你這家夥還是不知好歹,你隻是為了開玩笑才來的嗎?


    看到saber全然不放鬆警惕地擺出進攻架勢,rider擺了擺手。


    別這樣。今晚暫且休戰。放著那樣一個大家夥不管的話,我可無法安心與你交手。


    剛才我就唿喚過了ncer已經做出迴應。應該馬上就會趕過來。


    其它servant呢?


    assassin已經被朕幹掉了。berserker不予討論。archer說了也沒用,以那種家夥的性格可不會輕易答應。


    saber點點頭,神情莊重地把手放於胸甲前。


    明白了。與你共同戰鬥我沒有異議。征服王,雖然是暫時的結盟,但還是一起宣誓吧。


    嗬嗬戰鬥的時候頭腦還蠻清醒的嘛嗯?怎麽,master有什麽異議嗎?


    當然,並不是不滿,隻是看到rider和saber爽快地拋開過去的恩怨,愛麗斯菲爾有些反應不過來,而韋伯則表現出明顯的決心,從rider的戰車控製台上小心地探出頭來,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對在戰場中的人而言,無論是殺死敵人,還是結盟,都是不夾雜任何私情的冷靜判斷,這一點是一致的。這正是縱橫於亂世者共有的精神意誌。


    雖然這麽說,現在無論如何也必須阻止caster的瘋狂行為。如果宣誓能夠被遵守,那麽聯合起來就是最正確的選擇。


    我不介意。我艾因茲貝倫承諾休戰!rider的master,你意下如何?


    聽到愛麗斯菲爾的唿喚,韋伯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艾因茲貝倫,你們有什麽策略嗎?剛才從rider那裏聽說了,和caster進行戰鬥,你們不是頭一迴吧?


    的確,對saber而言,這可以說是在作為自己陣地的森林中的攻防戰的再現。那時雖然得到ncer的幫助而勉強擊退了caster,但現在他卻以更大的戰力進行反擊。不過,這次不僅ncer,還與rider結了盟。局勢絕對不用悲觀。


    不管怎麽說,隻能速戰速決。那個怪物雖然現在還靠caster的魔力供給才能在現界維持,如果它開始獨自覓食而自給自足的話,就無法應付了。在這之前必須阻止caster。


    saber理解地點點頭。


    那家夥的,那本魔道書。


    自律式召喚魔力爐,螺湮城教本這個超越常規的寶具,現在已經與caster一起成為了海魔的心髒。


    原來如此。必須在它上岸覓食之前解決他。可是


    rider麵有愁色地看著那個墨綠色的龐然大物。


    caster在那堆肉的中心,該怎麽辦?


    把他揪出來,隻能這樣。


    從rider的身後傳來了迴答的聲音。在街燈的光輝中出現了提著雙槍的身影。比翱翔天際的戰車稍晚了一些ncer也加入了。這樣,對抗caster同盟的三名servant聚齊了。


    如果能夠將那家夥的寶具剝離出來,我就可以用破魔的紅薔薇一舉破壞術式當然,那家夥也不會輕易中兩次相同的招式。


    &emspncer,你能瞄準caster的寶具,從岸上把槍投射出去嗎?


    聽到saber的問話ncer不屑地笑了笑。


    這種程度的事情,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不要小看了槍之英靈。


    好的,那麽,我和rider做前鋒。沒問題吧?征服王。


    沒問題。朕的戰車不需要道路,saber,你打算怎麽對付河中之敵?


    聽到rider這麽一問,saber笑了笑。


    我受到湖中女神的庇佑,無論什麽樣的水都無法阻止我的前進。


    哦,這個真是罕見的家夥啊朕更加希望把你收入麾下了。


    以往聽到rider的玩笑總是氣得柳眉倒豎的saber,這次卻隻是眼神嚴厲地對他一瞥。


    你的胡說八道我會記住的。現在最要緊的是使caster從那怪物中暴露出來。


    哈哈,說得沒錯!那麽第一擊由我開路!


    rider大聲笑著,鞭策拉戰車的公牛,帶著高亢的雷聲衝向天際。不理會尚未作好心理準備而發出慘叫的韋伯,征服王疾馳的寶具就向著巨大的海魔衝去。


    saber!祝你好運。


    騎士王向愛麗斯菲爾點點頭,從岸邊縱身跳入河中。


    閃光的靴甲踩著水麵,飛濺起銀色的水花不過,她的腳尖卻沒有沉入水中。saber腳下的水麵就像大地般堅固,托住飛奔的她。這正是受到了湖中精靈祝福的王者才能引發的奇跡。


    隨著步步逼近,海魔的身形也越發顯得龐大,如同要把saber壓倒一般,其醜陋而猙獰的形體震撼著她。


    無數的觸手像蛇一樣伸展開,迎擊逼近的騎士王。


    不過,它的怪異與醜陋,絕不能阻止她前進的腳步,現在的saber心中無所畏懼。


    要在這裏做個了斷,caster!


    她充滿鬥誌地舉起風王結界,毫不留情地向海魔斬去。


    ***********


    遙遠的彼方,飛鳥亦無法達到的、雷電密布的雲層中,化為電子信號的無線電波交替響起。


    指揮中心唿叫diablo1,請迴答。


    這裏是diablo1,通信情況良好,請講。


    冬木市警署發出災難派遣申請。立刻終止巡邏任務,趕赴現場。


    災難派遣?仰木一等空尉對從耳機中聽到的話感到疑惑。


    如果是直升機或者偵察機還可以理解。需要把正在領海巡邏的f15戰鬥機召迴的災難,究竟是什麽?


    指揮中心,請說明指示內容。什麽情況?


    無線通訊機的另一頭,傳來的是奇怪的沉默。


    啊聽好了,不要笑。前方出現怪獸。


    在亞音速飛行的駕駛艙中聽到這個,可以說是極品笑話了。然而卻被強製要求不許笑。


    這可真棒啊,我沒白參加空軍自衛隊。


    不管怎麽說,這是正是的申請。diablo1,報告未遠川的情況。


    這是開玩笑吧?


    diablo1,重複一遍。


    管製官聲音嚴厲。他再次表明了自己也是處於被卷入莫名其妙的惡作劇其中一方的立場。仰木一尉歎了口氣,重複道。


    diablo1了解。本機立刻趕赴未遠川進行偵察。通信完畢。


    但是,仰木一尉還是一點也不相信剛才通話的內容,一想到這種白癡一樣的對話會被錄音,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diablo2,就像剛才聽到的那樣,立刻調頭,返航!


    了解。可是這樣好嗎?


    僚機diablo2的機師小林三等空尉,也掩飾不住對這個奇怪的命令表示驚訝。


    不過,不管是好是壞,對命令隻能執行。值得欣慰的是,目的地冬木市就在返航路線上。雖然不知道由誰來負責,但飛行途中對高價燃料的浪費,可以減小到最低程度。


    如果真的有怪獸,會給我們下達作戰許可嗎?


    聽到已經準備豁出去的小林三尉的話,仰木一尉用鼻子哼了一聲。


    如果是怪獸電影的話,我們就是要被幹掉的角色。是光之巨人出場前任怪獸宰割的肉。


    我可笑不出來啊。


    操縱者們怎麽想暫且不說,補燃器發出隆隆聲響,銀翼翻轉的f15-j的雄姿,與平時一樣威武無比。


    86:30:16


    archer在空中,遙望著英靈們在水麵上展開的戰鬥。


    真是醜陋的景象


    在離地麵五百米的高度,英雄王乘坐著以黃金與祖母綠寶石形成的光輝之舟。


    王之財寶在最初的英雄,曾經得到全世界所有寶藏的吉爾伽美什的寶庫中,藏有後世的各種傳說、神話故事裏傳頌的寶物的原形。


    現在讓他飄浮在空中的黃金船,也是那些神之秘寶中的一件。


    這正是由巴比倫流傳到印度,並在《羅摩衍那》、《摩訶婆羅多》兩大敘事詩中記載的叫做維摩那(vimana)的飛行工具。


    雖說是雜種,但好歹也是有名望的勇者沒想到竟然淪落到需要聯合在一起解決那個汙穢之物。真讓人感慨啊。你不這麽認為嗎?時臣。


    被允許同坐在船中的遠阪時臣的心裏,與悠然自得的archer不同,充滿了憤怒與焦慮。


    一般來說,魔術必須隱蔽使用正是因為要嚴守這個大原則,遠阪才會被魔術協會授予管理者的職務。caster造成的慘狀,不僅威脅到了聖杯的存續,更使時臣個人顏麵無存。


    被解放的巨獸再發狂的話,一定會造成什麽前所未有的大慘劇。那問題就不是狩獵caster的獎勵,或者聖杯戰爭的走向這麽簡單了。


    現在必須盡快解決這個怪物。目擊者再繼續增加,將關係到遠阪家的威信。


    王啊,那個巨獸是毀壞您花園的害獸,請對他施以誅殺。


    那是園丁的工作。


    archer立刻迴絕了時臣的請求。


    難道說,時臣,你把我的寶具看成和園丁的鋤頭一樣嗎?


    不是的!不過,正如您所看到的其他的人已經快應付不了了。


    實際上從一開始,這場戰鬥就想向絕望發展。


    盡管saber和rider的刀劍不間斷地砍在海魔龐大的身軀上,它卻沒有一點受傷的樣子。


    當然,這並不是servant們進攻不力。切斷岩石的利劍,雷聲轟鳴的鐵蹄,毫不留情地打得海魔血肉橫飛。


    可是,造成的傷口,瞬間就被新肉填平了。


    肉體的再生能力,以前caster所召喚並驅使的魔怪們也同樣具有,並不值得驚歎。可是,這次的大海魔,體型實在龐大。就像在沼澤中打洞一樣,兩名servant的聯手攻擊造成的傷害,根本趕不上再生的速度。


    騎士王與征服王的攜手攻擊,僅能勉強使以堤岸為目標的海魔稍微放慢速度。


    這是顯示英雄之神威的大好機會,請您決斷。


    英雄王不悅地掃了時臣一眼,在船邊脫著腮幫子的右手一揮。立刻,從他身旁出現了四把寶劍、寶槍。閃著光芒的最初之寶具發出雷霆般的轟鳴,刺向下方蠕動著的汙穢肉山。


    saber和rider立即跳開,避免受到波及,但caster的海魔卻沒有這般的靈活。四把寶具直接命中,山崩般的威力,將巨獸三分之一的軀體炸得煙消雲散。


    前所未有的巨大打擊,但caster卻以更加刺耳的聲音大笑起來。


    怎麽可能


    時臣驚呆了。在他的下方,蠕動的肉山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眼見著將被破壞的部分修補起來。


    巨大肉塊的身體構造,恐怕和原生動物一樣簡單。沒有骨骼和髒器,因此沒有缺點。無論破壞哪裏都對行動沒有影響,依靠強大的再生能力將損毀的部分迅速還原。


    準備撤退,時臣。我對那個汙穢的東西一眼也看不下去了。


    archer說道,通紅的瞳孔中表現出強烈的厭惡感。


    別這樣英雄王,請等等!


    時臣,我看在你的麵子上使用了四把寶具。既然被那東西碰到而弄髒了,我也就不像迴收了。不要把我的寬容視為廉價品!


    能打倒那個怪物的,隻有您一人而已!


    時臣拚死相勸,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也無暇顧及臣下的謹慎了。


    既然擁有那樣的再生能力,就隻有一擊將其整體破壞。能做到這點的,非英雄王您的那個寶具


    誰管那麽多!


    archer憤怒地大喝一聲,雙眼中燃燒著紅蓮般的怒火。


    你想讓我在這裏拔出至寶ea?清醒點吧,時臣!對王說出這樣的妄言,是要以自刎謝罪的!


    時臣憤恨地低下頭,沉默不語。


    的確,這是不可能的。以吉爾伽美什的性格來看,作為王牌的至寶,隻會對他承認夠格的對手拔出。


    可是,要完全消滅caster的海魔,沒有別的方法,這也是事實。


    他不得不意識到右手上的令咒。即使在這裏使用了一枚,作為打倒caster獎勵,可以從聖堂教會再得到一枚作為補充。可是這種選擇,一定會導致自己與英雄王關係破裂。


    既然如此,就隻能將希望寄托於其他的servant身上。


    這種情況下,即使成功地消滅caster,璃正神父宣布追加的令咒也會落到時臣以外的master手中。


    無處宣泄的怒氣,使時臣握緊拳頭,指甲扣入掌心。


    為什麽事情會向這麽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呢?本該是準備充分、對策萬全的聖杯戰爭,為何會變成如此狂亂的局麵呢?


    這時,雷鳴般的聲音劃破天際,時臣麵色凝重地抬起頭。


    無光的雷鳴,是衝破音壁衝擊波的餘音。夜空中,自北向南飛過的一對燈光,是噴氣式戰鬥機的識別燈。


    可惡


    事態每時每刻都在急劇惡化著。身為冬木魔術管理者的遠阪時臣,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而束手無策。


    ***********


    眼前發生的奇異景象,使兩名精英飛行員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那是,什麽啊?


    仰木一尉絞盡腦汁,思考了各種可能性。其中,也有懷疑自己是否正常的選項。


    六點方向也出現了奇異的光,不是直升機那是ufo還是別的什麽啊?


    僚機的小林三尉,也通過無線信號說明了情況。這麽說,並不是隻有仰木一尉能看見的幻覺。


    指揮中心唿叫diablo1。請報告情況。


    這是這是


    這個應該怎麽說呢?


    災難?未知生物?領空侵犯?


    怪獸這個單詞不予考慮。空軍自衛隊沒有形容這個的通信符號。


    要做出說明,必須建立在現有知識的基礎上。然而,這樣的知識,遠遠超出了仰木一尉的思考能力。


    降低一些高度接近看看。


    等小林,等等。


    後背感到一陣難以名狀的惡寒,仰木一尉條件反射性地製止僚機。可是,小林三尉的f15,已經完成了從緩慢迴旋到下降的一係列動作。


    快迴來,diablo2!


    接近一些觀察的話,就能夠知道那


    這一刻,兩架戰鬥機已經不再是旁觀者了。


    對方並不是高射炮或者對空導彈那樣的現代兵器,因此小林三尉無法估算敵人的攻擊範圍。在一百米範圍內能瞬間伸縮自如的觸手,跟本連思考都來不及。


    在操縱杆突然失靈後,他也無法理解自己究竟出現了怎麽樣異常情況。戰鬥機如同撞到了隱形的牆壁,盤旋著落下,劇烈的震動,使得他連慘叫都難以發出。


    盡管是這樣的死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與目睹了一切的仰木一尉相比,也算得上是幸運的末路了。


    在河麵上的肉塊表麵,伸出數條粗大的網狀物纏住了diablo2,毫不在意引擎的推進力,強行將機體拉下來,這種景象隻能用噩夢來形容。


    與肉塊撞在一起,機體卻沒有爆炸。被卷成廢鐵的f15,深深陷入巨大的原生質中,被吞的一點也不剩。


    小林!


    目睹了全部的仰木一尉的大腦中,超越了思考或者理解的極限,隻有悖於常理的感知。


    啊,那個被吞噬了。


    指揮中心唿叫diablo1。究竟發生了什麽?請立刻報告!


    眼睛,長著眼睛,很多眼睛


    盡管隔著濃霧,仰木一尉還是清楚地看到了,從肉塊表麵出現的疣一般的眼睛,同時張開,凝視著上空的獵物。


    即使在密封的駕駛艙裏,仰木一尉也能感受到那種視線。


    事實正是如此。那個東西饑餓無比。吞咽了diablo2後,瞄準了下一個獵物,並死死地盯著


    diablo1,戰鬥開始!


    等、等等,仰木,究竟怎麽


    他強行關掉了嘈雜的通信器,解除了所有武器的保險。aim7麻雀四發,aim響尾蛇四發,m61火神炮940發,狀態良好。


    被吞掉之前,殺掉對方。


    已經失去正常思考能力的仰木咧開嘴狂笑著。握著世界最強戰鬥機f15的操縱杆的他,是真正的死神。


    要為小林報仇把怪物轟倒,烤成焦炭。


    他翻轉機頭,以hud瞄準器鎖定目標。敵人如此巨大,決不會射偏。飽和攻擊。所有子彈射向敵人


    劇烈的震動搖晃著機體。


    正後方仰木達到極限的戰鬥本能這樣告訴他。可是,突然的迴頭,從結果上看,給他那處於半崩潰狀態的理智以最後一擊


    駕駛艙蓋的另一側,暴露在亞音速空氣對流中的機體背麵,忽然出現了一個漆黑的人影。他戴著頭盔,發光的雙眼中放射出火光,眼神中藏著無盡的憎恨與瘋狂,凝視著駕駛艙內。


    在封閉的、切斷了無限通信的鋼鐵棺材中,仰木一尉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最後唿喊。然而,誰也無法聽到。


    那是?


    遠阪時臣以經過魔力強化的視覺,看到了在空中高速飛行的戰鬥機。


    突然出現在機體背麵,身穿泛著鉛色光輝的泰坦鎧甲的漆黑人影能夠做出那種事的隻有berserker。從外表看,正是綺禮的報告中提到的berserker。


    鎧甲上的黑色,仿佛墨汁一樣,一點一點侵蝕著戰鬥機的外殼。


    正是曾經奪取archer的寶具,能夠將廢鐵轉化為魔劍、魔槍的berserker的特殊能力對於能駕馭萬物的他,普通武器這一概念還適用嗎?


    黑色的魔力再次侵蝕,是現代科學最高結晶的音速銀翼,瞬間轉換成為異型的姿態。!


    完全控製了全長達二十米的機體的berserker,猶如傳說中的龍騎士一樣緊抓其背部,充滿怨念的咆哮響徹夜空。


    berserker及其master最優先攻擊的目標是誰,時臣已經聽過綺禮的忠告了。


    頃刻間,被漆黑的魔力侵蝕完畢的鋼鐵猛禽,掉轉機頭,衝向archer浮在空中的輝舟。


    嗬嗬,又是那隻瘋狗麽?有意思。


    與在倉庫街的初戰不同,archer表情邪惡地微笑著,迎接berserker的挑戰。英雄王的心境究竟發生了什麽變化,時臣無從得知,也不想推測。


    不管怎麽說,時臣從以前就下定決心要親自打倒那個敵人。因為那是從個人角度上或多或少有些恩怨的對手。他並不討厭親自動手。


    時臣在船邊放眼望去,看著近處最高的地方,能夠監視時臣他們的最近地點在被鎖定的高層別墅裏,對手出現了。


    那名男子站在那裏,並不打算隱藏。


    因痛苦而扭曲、僵硬的左半邊臉如同僵屍一樣,燃燒著憎恨之火的右眼如同惡鬼。


    他的目光與時臣交錯,無言地宣戰。


    王啊,我來做master的對手。


    好吧,就讓你玩一下。


    輝舟在空中滑行,將時臣帶到目標的正上方。離著陸點約有八十米。對魔術師而言,這種距離不足為懼。


    那麽,祝你好運。


    時臣拿起文明杖,整理了一下衣角,毫無畏懼地從空中縱身躍下。


    留在輝舟上的archer,雙眼再次燃起殺戮之火,盯著逼近的鋼鐵戰機。


    隻配趴在地上的卑賤之狗,竟然想衝上王者翱翔的天際被自以為是了。雜種!


    解放王之財寶,投射出寶具的六連擊。閃著炫目光輝的矛與刀,如流星般拖著光影迎擊berserker。


    得到魔力的雙渦輪引擎,發出怪鳥般的咆哮。黑色的f15以噴射力使相對速度倍增,衝出了寶具形成的彈幕。


    不過,archer的寶具可不是那種一旦被避開就失去效力之物。六件中的三件斧、鐮、彎刀立刻旋轉起來改變方向,逼向f15的尾部。


    在即將命中之時,黑色f15宛如生物一樣扇動輔翼和尾翼,以空氣動力學上不可能做到的迴避動作躲開了archer寶具的鋒芒。兩次、三次重複著劇烈的水平旋轉,使所有寶具的追擊在空中散開。


    在迴避了所有攻擊的同時,f15強行以英麥曼迴旋將


    機頭對準archer,從左右兩翼搭架的火箭發射器噴出火舌。射出的兩枚麻雀式導彈像迴禮一樣朝archer的維摩那襲來。(注:英麥曼迴旋(immelmanturn):英麥曼迴旋十一個高推力,垂直的反轉。首先,一架低推力的戰機抬高機首,作一百八十度地滾轉,上升到一個極高的高度後再做一次反轉,最後飛向相反的方向。高推力可以通過垂直爬升擴大機動範圍,在垂直爬升中進行副翼滾,然後完成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滾轉。英麥曼迴旋使飛機在水平方向產生一個90度的轉彎同時在垂直方向上產生位移.)


    即使在普通兵器無效的戰鬥中,但隻要武器被berserker侵蝕過就另當別論了。帶著憎恨之魔力的二十六磅炸藥,每一發都有毀滅性的威力。


    不知深淺


    archer輕蔑地笑著,把手放到維摩那的舵盤上。之後,突然加速的光之船以berserker強行控製的戰鬥機無法比擬的優雅動作避開了導彈的攻擊。以敘事詩中描述的速度翱翔於天際的飛空寶具,其動作已經超越了物理法則。!!


    瘋狂的黑騎士咆哮起來。仿佛是迴應他兇惡的吼聲一般,第二發麻雀導彈的鴨式機翼突然扭曲翻轉,再次撲向避開了一次攻擊的維摩那。本來隻不過是由雷達波引導的電子導向導彈,如今化成了如同獵犬般追蹤berserker所憎恨對象的魔導器。


    不過archer對再次襲來的威脅嗤之以鼻,他展開王之財寶。取出兩麵盾牌立於空中,將咒術化的導彈擊落。在因爆炸氣流而晃動的船中,英雄王紅色的雙眸,逐漸染上狂熱之色。


    有意思很久沒有這樣玩過了。區區一隻野獸,竟也讓我如此盡興!


    archer大聲笑著,讓維摩那急速上升。berserker的f15亦緊緊咬在其後。兩者衝破音速障壁,衝上夜晚的雲海,展開激烈的生死之戰。


    夜晚的濃霧籠罩著冰冷的空氣,遠阪時臣從天而降。


    借助重力操作與氣流控製的自律下降。對熟練的魔術師而言並不是什麽難事,或者應該說,熟練程度是由姿勢的優美程度來劃分的。


    保持著完全垂直的直線軌道,如羽毛一般輕盈地著陸。衣服、發型絲毫不亂看到時臣這種堪稱典範的熟練手法,普通的魔術師一定會發出由衷的驚歎。


    不過間桐雁夜已化為一個異類。他心裏完全沒有對魔術的崇敬和憧憬。


    敬畏變成憎恨、羨慕化為憤怒。對於身形被扭曲得無比醜陋的雁夜而言,時臣的優雅華麗,該受到詛咒。


    你這家夥任何時候都是這樣。


    他的言談、他的舉止,那種高貴的氣質。自從出現在葵與雁夜麵前的那天起,這個男子就是完美的。那種優雅與從容,一直使雁夜產生落差感。


    不過,這也僅限於今晚了。


    這個男子最重視的優雅,在相互廝殺的戰場上什麽都算不上。令遠阪家自豪的家訓,在這裏一定要盡情地踐踏、粉碎


    雁夜毫不留情地對已經開始戰鬥的berserker注入全部魔力,因體內的刻印蟲發狂而引起的劇痛,如同手腳被銼刀刮過,刺入骨髓,幾欲昏厥。


    不過,這樣的痛苦,與撕咬著雁夜內心的憎恨相比,根本無足輕重。


    遠阪時臣眯起的雙眼中透出的敏銳神色,顯示出臨戰前的從容,對雁夜進行著挑釁。


    放棄了魔道,卻對聖杯仍有迷戀,還以這副樣子迴來你一個人的醜態,足以使整個間桐家族蒙羞。


    雁夜帶著嘲笑的口吻迴答,從他口中發出的聲音,就算他自己聽起來也如同蟲鳴一般。


    遠阪時臣,我隻問你一句話為什麽要把櫻托付給髒硯?


    什麽?


    聽到意外的問題,時臣皺起眉頭。


    這是現在的你應該關心的問題嗎?


    迴答我,時臣!


    時臣歎著氣,對激動地雁夜說道。


    不用問也該清楚。我隻是希望愛女能夠有幸福的未來而已。


    什麽?


    得到了難以理解的迴答,雁夜的大腦中出現暫時性空白。雁夜呆住的時候,時臣語氣平淡地說道。


    得到雙胞胎的魔術師,都會出現煩惱秘術隻能傳給其中一個。這是無論如何總會有一個孩子淪為平庸的兩難選擇。


    平庸


    這句話在雁夜的空白的腦海裏迴響著。失去笑容的櫻,以及與凜和葵一同嬉戲的樣子時臣的話,混進了他那小小的幸福迴憶之中。


    那很久以前的母女的樣子這個男人,僅用一句平庸就割舍了嗎?


    特別是我的妻子,作為母體十分優秀。無論是凜還是櫻,都是帶著同等的稀有天分而降生的。兩個女兒必須有魔道名門的庇護。


    為了其中一個的未來,而奪走另一個的潛能作為父親,誰都不會希望這樣的悲劇發生。


    時臣滔滔不絕說出來的理由,雁夜完全無法理解不,是不願理解。即便是隻理解了這個魔術師理論的一小部分,他也覺得自己會當場嘔吐起來。


    為了延續姐妹倆人的才能,惟有將其中一人作為養女送出。因此,間桐之翁的請求無疑是上天的恩賜。作為知道聖杯存在的一族,達到根源的可能性就越高。即便我無法完成,還有凜,凜無法完成的話還有櫻,總會有人繼承遠阪家的宿願。


    為何他能不動聲色地講述這樣一個絕望的事實。


    同時以根源之路為目標的話,這意味著


    互相爭鬥嗎?兩姐妹之間?!


    麵對雁夜的責問,時臣失聲笑出來,表情冷淡地點了點頭。


    即便導致那樣的局麵,對我族末裔來說也是幸福。勝利的話光榮是屬於自己的,即使失敗,光榮也將歸到先祖的名下。如此沒有顧慮的對決正是夢寐以求的。


    你這家夥已經瘋了!


    麵對咬牙切齒的雁夜,時臣隻是冷淡地一瞥,嘲笑般地叫道。


    說給你聽也是白費。你這根本不理解魔道的高貴之處,曾經離經叛道的家夥。


    別胡說八道了!


    超越極限的憎恨與憤怒,激活了雁夜體內的刻印蟲。惡寒與劇痛傳遍全身。即便如此,對現在的雁夜來說,這是祝福。


    侵蝕吧,吞噬我的肉體。由此產生的一切魔力,將化為對仇敵的詛咒


    蟲如同奔湧的潮水般,從周圍的陰影處爬出來,聚集到一處。這是形態像蛆蟲,大小如老鼠一般令人生厭的爬蟲。這一切,是雁夜成為master之時從間桐髒硯手裏接過的牙應對非常理戰爭的武器。


    我饒不了你卑鄙的魔術師!


    我要殺了你!還有髒硯!一個不留地殺光!!


    接受了雁夜怨恨的蟲,一起痛苦地抽搐扭曲起來,接著從背後裂開一條縫,露出翻著鋼鐵般黑光的甲殼與翅膀。


    一支接著一隻爬蟲蛻變為巨大的甲蟲,嗡嗡叫著展開翅膀,圍繞著雁夜飛舞並組成軍團。眨眼間便聚集起一大群,這些不斷咬合著鋒利的顎發出聲響、展現出兇殘本性的翅刃蟲調整好戰鬥姿勢。這是身為蟲使的間桐雁夜最強的攻擊手段。


    在可以在瞬間啃光一頭牛的大群肉食衝麵前,遠阪時臣的神情依舊泰然自若。


    本來,他作為魔術師的級別就遠遠高於雁夜。所以雁夜拚盡性命所釋放出來的秘術,在時臣看來既不值得驚奇,更不足為懼。他甚至可以從容地,與這個昔日的情敵一決雌雄的決鬥中,對命運的捉弄發出嘲笑。


    魔術師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擁有力量者。而且,總有一天會得到更大的力量。在覺悟到這種命運之前,這種責任就流淌在血液中。這就是,作為魔術師


    之子降生於世。


    時臣冷淡的說著,舉起文明杖,從杖頭鑲嵌著的巨大紅寶石中發動炎的術式。


    在空中描繪出遠阪家家徽形象的防禦陣,化為紅蓮之火燃燒著夜晚的空氣。這是將所觸及之一切燃燒殆盡的攻擊性防禦。雖然在如同外行的敵人麵前,這顯得有些孩子氣,但完全不是手下留情。


    因為


    由於你拒絕繼承家業,間桐的魔術就交到了櫻的手裏。在這點上我得感謝你不過,我絕對不會饒恕你。


    逃避血脈的責任,這種軟弱,是無論如何也彌補不了的卑劣行徑。間桐雁夜,魔道的恥辱。既然再次見到你,就隻能將你消滅。


    別胡說八道了你這沒人性的家夥。


    你錯了。對自己負責是做人的首要條件。連這點都做不到,就不配為人,而是狗。知道了麽?雁夜。


    蟲啊。吞噬這家夥吧,撕咬這家夥吧。


    迎擊蜂擁而上的蟲群,是舞動的灼熱之炎。


    今晚的第三場生死之戰,已經打響。


    84:25:22


    厲害厲害啊!真是太厲害了!


    雨生龍之介由於過度興奮,也顧不上周圍的視線,竟激動得大聲怪叫、手舞足蹈起來。


    雖說聚集在河邊看熱鬧的不隻龍之介自己,但卻沒有一個人在意他的奇怪舉動。每個人的眼睛都牢牢盯在眼前上演的這出絕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怪異現象上。


    河麵上有巨大的怪獸橫衝直撞,空中則有ufo與自衛隊戰機迸出激烈的火花。


    誰都會為這場麵的陳腐而嗤之以鼻,但這卻無疑是誰都沒見過的奇觀。


    活該!龍之介喝彩道。


    每個人都驚訝得合不攏嘴,呆呆地注視著發生在眼前的現實。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盲信半生,後市也將其奉為至理的常識這座毫無意義的神像吱呀作響地崩壞下去。


    蠢貨們,看見了嗎?直到昨天,你們還都生活在愚昧中呢。不甘心吧?後悔了吧?


    你們這群家夥就從來沒試著想過,在常識的範圍以外還有這麽有趣、這麽光怪陸離的世界在等著我們,從來沒有。


    我嗎?我當然知道。我不僅想象過,也滿心期待著,堅信自己總有一天能看到不得了的東西。所以我才專做一些違背常理的事情,每天都在拚命地追尋著新奇與刺激。


    就這樣長久以來夢寐以求的龍宮寶箱終於被我找到了。


    哦,神明是肯定存在的。眼前的奇景不正是最好的證據嗎?


    為了欣賞可憐的羔羊們那戰栗的表情,偉大的天才魔術師才把這些不合常理、光怪陸離的現象降臨人間,然後暗自竊笑。我一直在追尋的這位神明終於現出了真身,他預先安置在各處的嚇人箱也一齊噴出了火焰。


    再也不會無聊了,再也不用費時費力地殺什麽人了。今後用不著我動手,人們會接二連三地死去。被碾成肉醬剁成肉泥轟成碎屑啃食殆盡死去死去死去直至死絕。金發人類的腸子是什麽顏色,黑人的肝髒是什麽觸感,那些我還沒見過的內髒想必也會陸續見到吧!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世界各地都會發生無數有趣的事情!


    接連不斷,永無止境!


    啊,真主是不存在的,真主是不存在的!


    龍之介一邊擺出勝利的手勢,手舞足蹈地盡情歡唿人生的勝利,一邊聲援著變成巨獸橫衝直撞的盟友。


    上啊,青須大人!擊潰他們!幹掉他們!這裏就是神明的玩具箱!?!


    就在此時,龍之介突然被一隻無形之手推出去很遠。


    他在臀部著地後,馬上驚恐地環顧四周。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近到能夠接觸龍之介。不僅如此,周圍的人們在與龍之介眼神交會時,紛紛驚叫著向後退去。簡直像是河中與空中上演的怪異現象就發生在他們眼前一樣。


    怎麽了?喂!怎麽了?


    就在龍之介滿懷期待地詢問旁邊的人哪裏發生了什麽怪事時,突然感覺到自己接觸腹部的手掌中有一股熱熱的、滑滑的感覺然後,他怔怔地端詳起自己那隻染得鮮紅的手。


    哇奧


    紅。


    不參雜有任何雜色的、純粹的紅。


    那是鮮豔奪目、自己一直在追尋的顏色。


    啊啊,就是這個龍之介馬上理解到這一點,蒼白的嘴唇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


    這就是自己一直在追求的,反複找遍無數地方卻總也找不到的真正的紅。


    他充滿愛憐地輕輕抱住了鮮血迸流的腹腔。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我一直也找不到


    沒想到自己一直在尋覓的東西,竟會藏在自己身邊


    正在他的思緒因為湧上來的腦垂體素而感到前所未有的陶醉與滿足時,隨之而來的第二發子彈打穿了他的腦門。


    雖然從鼻梁往上的部分都被炸得無影無蹤了,但是在他的嘴角上


    依舊殘留著幸福的微笑。


    幹掉了由直覺確認了這一點後,單膝跪在甲板上的衛宮切嗣放下了walther夜視狙擊槍的槍口。


    他現在身處距離caster變成的海魔下遊二百米左右,接近冬木大橋的河心處。caster出現時,切嗣正好埋伏在港口附近。他很快就在附近的的棧橋邊發現了一艘無人的大型快船,經過適當準備後,乘坐這艘擅自借用的船來到了此處。


    不用說,切嗣從一開始就沒有要攻擊巨獸化caster的念頭。他在這場混亂中的目標仍然是狩獵master。


    雖說在這濃霧中,光量增幅型瞄準鏡由於空氣中漂浮的大量粒子而效力大減,幾乎派不上什麽用場。但在辨別魔術師方麵最為關鍵的紅外線瞄準鏡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切嗣在陸續聚集到岸邊的圍觀者中不斷搜索著魔術迴路特有的放熱模式,結果這是他射殺的第一個人。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人讓魔術迴路保持著激發狀態在岸邊徘徊的話,不管怎麽想都隻能是聖杯戰爭的關聯者。剛才那人是master的概率有60%以上。總之先殺了他是沒錯的。


    值得一提的是,正在附近的高層公寓上交戰的兩名魔術師因為仰角的關係從切嗣這裏無法看到,僥幸逃過了狙擊。


    雖說順利取得了戰果,但在重新迴頭確認情況後,切嗣的表情卻十分不快。正在為阻擋海魔前進而苦戰惡鬥的saber和rider的戰況不管怎麽看都不太妙。


    就算剛才射殺的正式caster的master本人,但從魔力供給中斷到servant消失為止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如果在此之前被caster抵達岸邊並開始捕食的話,就萬事休矣。到時候要阻止獲得新的魔力供給的海魔,就隻能靠物理方法了。


    而現在,可以無限再生的不死怪獸已經眼看就要推進到河岸的淺灘上了。


    盡管襲上心頭的絕望感使saber咬緊了牙關,但她卻毫不畏懼,毫不屈服,繼續揮舞著寶劍。


    不管這一擊砍得有多深,但在一瞬間傷口就會愈合得完好如初,產生不了任何效果。一切都是徒勞的不,至少稍微緩和了海魔前進的步伐。但一想到即將迎來的結局,這也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


    如果能用左手的話


    雖然知道想這些也沒有用,但saber還是忍不住考慮到。盡管riderncer用上了那麽厲害的寶具,但卻都沒能打倒這頭怪獸。不管我方如何人多勢眾,如何蹂躪它,但如果所有傷口都會瞬間再生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了。要打倒著頭怪物,就隻能在一擊之下把它打得灰飛煙滅,一片碎肉都不剩現在需要的,不是對軍寶具,而是對城寶具。


    但對於現在的s


    aber來說,能夠擔當如此重任的契約勝利之劍卻無法使用。她左手的不利狀況,正是發誓要ncer堂堂正正一決勝負的負債。在艾因茲貝倫森林時ncer挺身而出,主動承擔了左手的義務,騎士王賭上自己的榮譽也一定要報答他的這份心意。


    喂!saber!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暫時撤退吧。


    對於身處頭頂位置的戰車中的rider的唿喚。saber怒道。


    說什麽傻話!如果不把它當自這裏的話


    話是這麽說,但我們都無計可施啊!先聽我的,撤退。我自有辦法。


    迫不得已,saber留下了全力一擊,隨著rider退迴ncer同愛麗斯菲爾所在的岸邊。就在saber一蹬水麵躍迴堤岸的同時,rider的戰車也伴隨著雷鳴從空中降落到地麵之上。


    好了諸位,不管以後要采取什麽對策,都要先爭取時間。


    毫不拖遝,rider單刀直入地說道。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征服王,這次也不像平時那麽氣定神閑了。


    我先用王之軍勢把那家夥拖入結界。但就算盡出我的精銳,恐怕也不能解決掉它最多也就是把它困在固有結界裏麵吧。


    之後要怎麽做呢?


    對於抱有疑問ncer,rider迴答得十分幹脆。


    不知道。


    但是,從他那嚴肅的表情就能看出來,rider絕不是在開玩笑。


    為了爭取時間的權宜之計就算是征服王的秘策,現在也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把那麽大個東西拖進去後,我的結界最多也就隻能維持幾分鍾。英靈們啊在這段時間裏請一定要想出取勝的策略。小子,你也留在這邊吧。


    話音未落,rider就把韋伯從駕駛席上放了下來。


    喂?喂!


    結界一旦展開,我就無法了解外界的情況了。小子,有什麽情況就集中精神召喚我,我會留傳令兵給你的。


    就算現在是結盟期間,但在韋伯看來,在兩名其他servant麵前於自己的servant分頭行動無疑是極為危險的愚蠢行為。話雖如此,但在這種情況下,不管自己現在如何提防同盟者的背叛確實也都無濟於事。盡管內心戰戰兢兢,但少年還是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saberncer接下來就拜托了。


    嗯。


    明白了。


    二人雖然口都上答應著,但麵色卻都十分難看。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rider的這一決定隻能應急,是解決不了任何實際問題的。


    就算如此,rider卻完全信任自己所看中的英靈們。一旦決定下來,就沒有絲毫猶豫,頭也不迴地駕駛著戰車向巨大的海魔衝去。


    84:23:46


    雖然對這種新穎的遊戲方式在一開始頗有興致,但在寶具與導彈你來我往重複數次交手之後,archer終於對這種單調的空戰開始厭煩了。


    經過數輪機動格鬥後,現在archer的維摩那正緊緊尾隨在berserker的f15後麵,隻要再把距離縮短一點就是絕好的攻擊位置了。發覺到這一點的berserker為了擺脫追擊,以最大功率發動了噴氣式加速,同時利用重力加速度垂直地俯衝下去。


    少作無謂的掙紮了


    archer暗自笑道,駕駛維摩那疾馳而去,毫不費力地緊追在berserker的身後。二者瞬間就穿透雲層,向燈火通明的冬木市地麵墜去。


    你就幹脆一頭紮進那堆汙物裏如何?雜種。


    archer以包圍狀展開了蓄勢待發的寶具,從四麵八方牽製住berserker,同時封鎖了他的退路。這樣一來留給berserker的出路就隻剩下正下方的未遠川按這軌道勢必會筆直地撞上那頭瞄準了堤壩蠕動著的caster的海魔。


    為了盡量減少碰撞所帶來的衝擊,f15豎起了全部襟翼猛力把住大氣,最大限度地試圖減速。


    正在此時,那團蜿蜒爬行的巨大肉塊突然消失了。


    rider在至近距離高聲呐喊著發動了王之軍勢,把海魔那巨大的身軀吸入了與部下servant一同展開的固有結界中。這一實情archer和berserker自然無從得知。但archer顯然不願讓引以為傲的寶具再沾上一丁點汙垢,在即將碰撞的一瞬間解除了寶具的實體化。而berserker顯然也不會放過這一機會,不惜讓魔裝化的f15機體吱吱作響,硬是把眼看著要一頭紮入河中的機頭彎了迴來,劃出一道近乎於直角的軌道避免了墜落。


    機體緊貼著水麵唿嘯而過,左右卷起了兩道水簾。就在黑色的f15與河岸上觀戰的servant們擦身而過的一瞬間,身披銀藍雙色鎧甲的騎士王的英姿深深烙入了瘋狂的黑騎士的眼中。


    在黑色頭盔的深處,那沉澱了無數怨念的雙眸在這一刻如同紅蓮之火一般猛烈地燃燒起來。


    以遠阪時臣看來,這場戰鬥根本稱不上是魔術對決,不過是場滑稽的鬧劇罷了。


    時臣隻是默默地維持著防禦陣,還沒有做出任何稱得上是攻擊的舉動。盡管如此,對麵的間桐雁夜卻已處於瀕死狀態了。


    這完全是自取滅亡。對於現在的雁夜來說,使用魔術這一舉動本身就是致命的自殺行為。想必身為當事人的雁夜也清楚得很,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持續使用著超越自身極限的術,結果隻能自食其果了。


    雁夜現在的樣子簡直慘不忍睹。全身的毛細血管悉數破裂,血沫四下飛濺。他本人已經完全無法直立的、搖搖欲墜的身影仿佛被淹沒在一團血霧中。那張因為過於痛苦而翻起白眼的臉龐已經讓人無法判斷當事人是否還有意識了。


    說得那麽大言不慚一動起手來卻成了這副德性嗎?


    而最為可悲的是,不管雁夜如何自殘生命動員魔力,他的攻擊卻始終沒能傷到時臣一根毫毛。


    飛蛾撲火現在的情況簡直是這一古老成語的再現。成群的甲蟲一股腦地直撲向時臣的火焰陣,卻一直都沒能突破防禦,悉數被燒得無影無蹤。身為一個蟲使,正麵挑戰火焰這一行為本身就是極其愚蠢的。盡管如此,雁夜的進攻還是沒有絲毫鬆懈,削減自身生命驅使著蟲子們徒勞地衝鋒,變成了一陣陣飛灰。


    這幅情形已經讓人笑不出來了。對於這個弱到極點的敵人,時臣已經超越輕蔑的極限而開始有些可憐他了。不久,火焰就會把雁夜的蟲子一隻不剩地燃燒殆盡。而那時想必雁夜自身也會因為無法忍受痛苦而氣絕身亡吧。時臣隻要注意維持自己的法術,悠然的作壁上觀就可以了。在他固若金湯的防守之下,勝負自然會分曉。


    但對於遵奉高貴魔道的時臣來說,繼續讓誤入歧途的墮落的魔法師的醜態暴露在自己眼前才是最大的不快。


    intensiveeinascherung(賜予吾敵苛烈之火葬)


    隨著時臣的二節詠唱,防禦陣的火蛇慢慢地向雁夜蜿蜒而去。雁夜甚至沒有防禦。對於這個現學現賣的魔術師來說,有沒有對抗攻擊咒文的知識都值得懷疑。


    殺殺了你你們時臣髒髒硯


    雖然被活活地灼燒著,但雁夜卻連叫都沒叫一聲,隻是不停地重複著低吟的詛咒。他那從內部被蟲啃食殆盡的身體,可能已經不存在痛覺了。


    就在雁夜為抖落包裹住全身的火焰而痛苦的扭動時,不小心壓斷了護欄。就這麽滾下屋簷落入了小巷的黑暗中。


    最後,時臣把仍舊盤踞在周圍的蟲子用火焰一掃而空後。解除了防禦陣,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歎


    息著。


    屍體已經沒有必要去確認了。就算對方還有氣,也絕對活不長。接下來隻要等著失去master的berserker自然消失就可以了。


    按照時臣當初的預想,間桐家將放棄這次的聖杯戰爭保持觀望。但事到如今,對方卻又突然把雁夜這個早已被逐出家門的落伍者作為臨時master派上來,實在是讓人不解。直到最後,時臣都沒能參透雁夜參戰的理由。


    時臣不想再為這場沒有絲毫成就感,隻留下無盡不快餘味的勝利而煩心,幹脆忘記它,轉向河邊觀察起這場由caster展開的戰鬥。


    多虧了rider的奇策,海魔巨大的軀體從河麵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但是,就算看不見它的樣子,在場的servant和魔術師們還是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魔物在異次元的結界中橫衝直撞的氣息。


    怎麽辦?


    為了打破現場的沉默,韋伯開口道。


    雖說這樣做能夠爭取到一點時間,但我們如果不趁機想個辦法的話,結果還是於事無補啊。我說艾因茲貝倫,你就沒有什麽好主意麽?


    話是這麽說


    愛麗斯菲爾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的懷中突然不合時宜地發出了輕巧的電子音。她本人也嚇了一跳,趕忙把聲源取了出來。


    這個移動電話是切嗣為了以防萬一而交給她的。電話是誰打來的自不必說。但按照預定原則,是不會使用它進行聯係的。再加上現場情況如此緊急,愛麗斯菲爾突然想不起來那本應熟記在心中的使用方法了。


    那個,請問這個要怎麽用呢?


    她不禁向站在一旁的韋伯問道。因為話頭被打斷而氣上心頭的韋伯把響個不停的手機從愛麗斯菲爾的手裏一把奪了過來,按下接聽鍵湊到耳邊上。雖說韋伯也是一名魔術師,但並非名門出身的他對於這些常用機械的使用還是有些心得的。


    是愛麗麽?


    電話另一頭響起了一個低沉的男子的聲音,韋伯這才有些慌了。本來按下接聽鍵後還給主人就好了,但自己卻一時興起接了過來。


    不,我不是?這樣啊。你是rider的master吧。正好,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你、你是什麽人?


    這並不重要。是你的servant把caster弄消失的吧?


    算是這麽一迴事吧。


    那我問你,當rider解除固有結界時,能讓內部的東西落到指定的地點嗎?


    雖說完全聽不出對方有何意圖,但在這分秒必爭的情況下,再追問下去也是浪費時間。韋伯一邊迴憶著在時鍾塔學習過的固有結界的基本法則,一邊結合著自己曾經親眼目睹的王之軍勢的性質,慎重地迴答道。


    雖說有一定的範圍,我想最多也就是方圓百米左右,但應該是可行的。


    畢竟再次出現在外部的主導權在rider手中。


    好吧。過會兒我會發射信號彈,你就把caster釋放到信號的正下方去,沒問題吧?


    問題在於如何與身處結界內部的rider聯係,但他也說過會給自己留傳令兵。看來rider也意識到了結界內外聯合采取行動的必要性。


    沒問題我覺得。大概吧。


    話說迴來自己到底是和誰通話呢?應該是艾因茲貝倫陣營的人,而且從說話口氣來看像是在附近監視著這邊的動向。


    還有一件事。幫我轉告在場ncer。就說saber的左手上有對城寶具。


    哈?


    越來越摸不著頭腦的韋伯忍不住反問道,但對方已經幹脆地掛斷了電話,隻剩下忙音空虛地響著。


    出什麽事了麽?


    &emspncer感到了韋伯那意味深長的視線,疑惑地問道。


    怎麽會對方有話要我轉達給你。說是saber的左手上有對城寶具什麽的!!


    &emspncer十分愕然,而saber也是窘迫異常,兩人的表情同時大變。


    他說的是真的麽?saber。


    雖說在場的兩人都想竭力迴避這個問題,但老這麽遮遮掩掩的終究也不是辦法。saber沉著臉,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件寶具能在一擊之下解決caster那頭怪物嗎?


    可能吧,也許


    saber又點了點頭,用堅定地眼神直視著槍之英靈,繼續說道。


    &emspncer,我寶劍的重量就是我榮譽的重量。與你的一戰所負之傷,對我來說是一種榮譽,而不是枷鎖。


    就像你在森林裏說過的那樣,如果這左手能換來迪盧木多.奧迪納前來助陣的話,那才真是等價於千軍萬馬。


    就算現在ncer產生什麽負罪感,對局勢也於事無補。作為共同信守騎士道的夥伴,saber希ncer能無牽無掛地迎來自己的命運對決。


    &emspncer沒有迴答,像是能看到遠在結界中與rider的軍隊戰鬥的海魔一般,隻是眯起眼睛凝視著河麵。


    呐,saber。我覺不能原諒那個caster。


    雖ncer說的斷斷續續的,語調十分平和,但在他那美麗而充滿魔性的眼神中,卻充滿了堅決的決意。


    他以使人絕望為榮,以傳播恐怖為樂。我成為騎士前曾經發過誓,決不會放任邪惡橫行的!


    &emspncer把右手的紅槍插在地上,用兩手緊緊握住剩下的黃槍的中部。這時,當即領悟到這位自視甚高的槍之英靈接下來要做什麽的saber不禁驚訝得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emspncer,千萬不要這麽做!


    現在必須要獲勝的是saber或ncer嗎?不!都不是!現在必須要取得勝利的,是我們所共同信奉的騎士道我說得沒錯吧?英靈阿爾托利亞。


    &emspncer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大叫一聲把作為自己寶具的雙槍之一毫不猶豫地折斷。


    凝聚在必滅的黃薔薇中的強大的詛咒之力化為一道旋風迸發出來,轉眼間四散而去。若考慮到這是身為傳說中的寶具的話,它在消逝時的樣子實在是太過輕易、太過短暫了。


    誰會想到,竟會有servant自毀作為必勝法寶的寶具呢?不僅是saber,就連愛麗斯菲爾和韋伯都ncer的舉動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吾輩勝利的願望都托付在騎士王的劍上了。拜托你了,saber。


    一股強烈的思緒激蕩在saber的胸中,讓她的左手緊緊握起了拳頭。從必滅的黃薔薇的詛咒之中解放出來後,騎士王手上的傷口立刻愈合了。她用充滿激情的力量作為迴應,銀色的腕甲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為即將到來的戰鬥而興奮得微微顫抖。


    我向你保證ncer我必將以此劍帶來勝利!


    風王結界已經解開,黃金之劍隨著轟鳴的暴風現出真身。那光輝粲然的劍身仿佛被許以勝利誓約一般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那就是亞瑟王的


    親眼目睹了這高貴的至寶,韋伯驚訝得目瞪口呆。


    就如同在漫長黑夜中見到了一道曙光一樣,盤踞在心頭的焦急和不安都在被這道光芒一掃而空。


    是的,這才是騎士的理想。


    這是盡管身處鮮血淋漓的戰場,置身於充滿死亡的恐怖與絕望的無盡地獄之中,卻依然堅定地謳歌著人性的尊貴,消逝在無限光輝中的人們在胸中所描繪的全部結晶。


    我們能贏


    愛麗斯菲爾的聲音因為歡喜而微微發顫,忘我地低吟著。


    但是,一個令人不快的、詛咒般的咆哮聲像是在否定眾人的希望


    一樣響徹著夜空不,那絕非人類的唿吼聲不是別的,正是瘋狂的噴氣引擎所發出的轟鳴。


    抬頭仰視的saber一眼就看到了空中那憎惡的化身。狂亂的英靈乘著被漆黑魔力所侵蝕的鐵鳥,再次向騎士王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啊嗷嗷嗷嗷嗷嗷嗷!!


    隨著berserker那令人膽寒的吼叫聲,20mm巴爾幹機關炮的六連發炮口中猛然迸出了火焰。


    84:19:03


    衛宮切嗣一邊密切地關注著出乎意料的事態發展,一邊暗暗咂舌。


    船已經移動到指定地點後拋了錨,為逃生用而準備的帶發動機的救生艇也都已經準備妥當。saber也順利地取迴了必殺寶具。接下來隻要召迴rider解放海魔就行了正當他這麽想的時候,不知是發了什麽瘋,一直與archer打得難解難分的berserker突然調頭朝saber襲來。


    但是仔細想來,saber已經是第二次受到berserker無緣無故的挑戰了。在倉庫街初次碰麵時,berserker剛一失去目標,就如同饑餓的野獸一樣向saber衝了過來。如果僅此一次的話還可以解釋為偶然事件,但現在又發生了類似事件,這說法已經行不通了。更何況這次對方是完全無視了身為原目標的archer的存在而突然改變的。


    當然,對於自尊心遠超常人的archer來說,這一無禮的行為無疑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你瘋了嗎?這隻瘋狗!


    archer一邊咒罵一邊操縱著維摩那加速行駛,很快就接近到了berserker背後足以一擊必殺的近身距離。此時雙方的距離如此接近,不管對方的操縱技術如何高超,都不可能避開王之財寶的寶具投射了但是,這一判斷害了archer。


    隻見f15的機體下方緩緩地連續射出了無數如同鬼火一般的灼熱火球,劈頭蓋臉的向緊隨其後的維摩那襲來。


    什麽!?


    這一被稱為redispenser的裝置原本隻是為了擺脫敵人的熱追蹤武器作為誘導熱源射出的,但在被berserker的魔力侵蝕而狂暴化後,搖身一變成了追蹤式燃燒彈。通過之前的空戰,archer早已斷定敵人沒有針對背後的攻擊手段,所以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反擊全然來不及反應。隻見維摩那一頭紮進了熊熊的火球群中,在紅蓮業火的包圍下失去了控製,就這麽旋轉著墜向河麵。


    雖然好不容易才取得了擊墜archer的戰果,但在現在的berserker眼中卻視若無物。鋼之兇鳥絲毫不顧墜入河中的archer的行蹤,隻是固執地追逐著saber,在她頭上毫不留情地灑下20mm炮彈的槍林彈雨。


    對於saber來說,雖然berserker所駕駛的f15是前所未見的兵器,但她那近乎於先知能力的第六感卻讓她在第一時間正確地理解了這一威脅的性質。早在受到最初的機槍掃射前,saber就察覺到這一攻擊手段將會帶來大規模破壞。隨即判定自己再待在堤壩上恐怕會把愛麗斯菲爾卷進去,於是再次躍上水麵向河中尋求退路。


    這一做法實屬無奈之舉,但結果也使她陷入了更為窘迫的境地。


    雖說saber最大限度地活用了她那servant所持有的驚人腳力,以媲美噴氣式戰鬥機的速度在水麵上飛奔,但對於從上空進行掃射的黑騎士來說,這沒有任何遮蔽物的寬廣河麵無疑是最佳的狩獵場。


    如同暴雨一般傾盆而來的槍彈在飛馳的saber身後間不容發地擦身而過,高高地濺起如同瀑布逆流一般的水花。


    不管口徑多麽大,單純的彈藥對於servant來說是構不成任何威脅的。特別是saber的身體能力如此之高,別說躲避起來毫不費力,如果本人願意的話,甚至可以用劍身把炮彈打迴去。但是不管英靈的能力多麽超常,在美國通用公司引以為傲的m16機關炮每分鍾1200發的射速麵前都無能為力。更何況這一武器經berserker之手後附帶上了寶具屬性,隻要挨上一發就足以致命了。


    好不容易才能使用左手了


    saber有些追悔莫及。本可以毫無顧慮地用寶具攻擊,把上空的berserker一舉擊墜,但敵人那固執而毫不間斷的攻擊卻讓她沒有反擊的餘地。berserker的戰術仿佛看透了saber內心的想法,即準確又縝密。若要狩獵獅子,隻有不斷地追逐它,直到把它累死都不能給獅子反擊的機會,這才是唯一的上策。而現今的berserker就如同深知這一點的獵手一般。


    突然,劇烈的震動從河岸邊一直擴散到周圍。這一原因不明的震動到底意味著什麽,隻有在場的魔術師們才知道震源恐怕是來自rider所展開的固有結界內部。橫衝直撞的海魔所產生的強烈地震,終於開始影響到現實空間了。而這也預示著rider的結界終於接近極限了。


    一定要讓rider了解到這邊的狀況。如此決定的韋伯開始集中精神召喚自己的servant。對於沒有暗語經驗的韋伯來說,隻能用口語來表達自己的意誌。但是,深知這一點的rider確實說過會給你留傳令兵的。


    韋伯身旁的空間突然開始扭曲,一個騎兵現出了身形。


    吾乃親衛隊所屬的密特裏奈斯,代替王在此聽令!


    精悍幹練的英靈微微行了一禮。韋伯被對方的氣勢所震懾,一時說不出話來。


    但是他馬上意識到現在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鼓起勇氣向這位素未末麵的英靈指示道。


    接下來我一發信號,就解開結界把caster放到指定地點去。能做到吧?


    能是能做到但請務必快點。結界中的我軍已經快要擋不住那頭海魔了


    我知道!我清楚得很。


    韋伯一邊發著牢騷,一邊懷著祈禱的心情關注著持續躲避黑騎士攻擊的saber。


    混蛋,berserker那家夥就沒有辦法阻止他嗎?


    讓我去吧。


    &emspncer這樣毅然地說道,抓起剩下的紅槍隱去了身形。暫時靈體化的槍兵準確地在f15的機身上再次實體化,單手抓住流動著黑色魔力的鋼鐵之翼穩住身體。


    到此為止了!berserker!


    &emspncer話音剛落,就高高舉起右手中的破魔的紅薔薇,用槍尖刺向化為異型的機體。


    能夠斬斷一切魔力循環的紅槍一閃,這正是berserker怪異能力的克星。


    但是黑騎士經過倉庫街的一戰,已經充分領教到這招的厲害。狂暴而不失縝密的謎之servantncer的寶具前沒有重蹈覆轍。


    紅槍就要刺中機身的時候,berserker果斷地放棄了f15,用雙臂使勁扭下了機身的關鍵部位,高高躍入空中。隨後,被破魔的紅薔薇刺中的戰機立即化為了一堆廢鐵,連同機翼上ncer一同墜落下去,濺起了巨大的水花。


    berserker最後所奪取的飛機部件,正是裝備了一挺巴爾幹機關炮的部分。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ncer槍尖的機關炮,現在還依然流動著事先充填的漆黑魔力,並沒有失去黑騎士的寶具屬性。!!


    berserker肩扛著共計200公斤的六連法炮身和桶狀彈倉,又一次從空中瞄準了下方的saber。由魔力強化的迴轉炮瞬間加速迴旋,就在怒濤般的炮彈正要湧出的一刹那,saber才領悟到自己已是窮途末路。


    berserker這次是從飛機上跳了下來,一邊下落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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