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時,他們不是看著地麵,而是將頭高高揚起,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根據福爾的說法,走路時看著地麵是下等人的走路方式,上等人走路的時候都是抬頭看天的。


    路上的行人和小販看見他們便立刻遠遠躲開,顯然都吃過他們不少虧。正經人家的姑娘們也紛紛四散躲避,但也有不少穿著鄉下人那種最常見的土黃色長裙的女人朝惡少們不停的拋媚眼。三個惡少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有金幣的人,威廉和彼得長的也不算難看,雖然有些壞毛病,但還是會有人把他們當作理想的夢中情人。


    感受到女人們熾熱的目光,惡少們立刻放棄了“上等人的走路方式”——他們當然不介意占那些故意尖叫著向懷裏湊的女人的便宜。


    城西的酒館才開張了半個月,惡少們也是第一次到這裏喝酒。他們到酒館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老板叫到麵前,同時將手裏的金幣敲的叮當響。看著老板兩眼中露出的貪婪光芒和滿臉的笑容,惡少們很滿意自己的表現。


    “把你這裏最漂亮的女招待和最好的鬆子酒都拿來!”威廉用一種命令的口氣說。他很喜歡用這種口吻說話,因為福爾說他這樣說話的時候很有貴族氣質。


    “是,是。”老板點頭哈腰的去了。然後三個惡少便開始折騰那些長的頗有姿色的酒館女郎們。


    惡少們的手法是拙劣的,花樣也很匱乏。他們唯一知道的一種方法就是把那些女服務生叫到桌子邊,然後開始動手動腳。


    威廉打心眼不喜歡這種無聊的調戲女人的把戲,如果不是福爾說省裏的貴族們常常這樣做,他才懶得和這些姿色平庸的服務生們打交道。就是我母親也比她們漂亮十倍,威廉不屑的想。當然,他的手也沒有停下來,不停的摸著那些被叫到身邊的女郎的屁股。


    在女招待這裏,威廉顯然要比另外的兩位惡少受歡迎的多。這從被他們摸上屁股的女招待的反應就能看出來。


    同樣的一個女招待,如果是威廉摸上她的屁股,女招待最多是嬌嗔的白他一眼。可如果是彼德和福爾的手,女招待恐怕就要用手裏的金屬盤子用力的向後拍他們的手了。


    “哇!”正忙著吃女招待豆腐的福爾突然大叫起來。他那隻肥到幾乎看不見骨頭的手顫抖著指向酒館外麵。威廉順著福爾指的方向看去,他也從肺裏擠出一口氣,發出“噢”的一聲。


    門外,一個穿著全身白色束身長裙,帶著一頂藍色帽子的女子正在與一位老伯不知道說些什麽。惡少們還沒有看見她的臉,但是就從身材看……那高聳的胸脯,翹起的屁股已經讓沒見過世麵的惡少們口水長流。


    惡少們正看著女子流口水,突然她扶起那位老伯向酒館的方向走過來。這樣,她的臉轉到了正對著惡少們視線的方向。


    “不行了,不行了!”威廉喃喃自語著。


    他還從來沒見過這樣漂亮的女人,就連他心目中最漂亮的母親恐怕比起她來也差不多了。性感的嘴唇,帶著古典美的鼻子,從雙肩批下的長發和那雙靈動的眼睛無不讓惡少們神魂顛倒。在扶住老人時的那種溫柔和親切的表情也讓人抨然心動。


    而最讓惡少們動心的,還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聖潔氣息。那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感覺卻更加激起惡少們強烈的衝動,他們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把她按倒在地上。


    看著她,流下了長長口水的福爾癡癡呆呆的說:“如果能娶到她這樣的美人做老婆,就是減壽十年,我也願意呀!”


    “這有什麽難的?”威廉撇了撇嘴。


    “什麽?不難?”福爾和彼德馬上對威廉露出不屑的神情,“你倒是把她弄到手給我們看看!那可不是酒吧裏的女招待!我們跟你賭一個月的飯錢!”


    福爾和彼德還從來沒見過威廉在他們麵前有什麽傑出的表現。這家夥的行為一貫以來簡直就比他們兩個還要糟糕。如果說他們兩個可以稱的上是惡少的話,那威廉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敗家子。


    一個敗家子,能有什麽能耐?雖然福爾和彼德在表麵上和威廉稱兄道弟,可在心裏卻都鄙視著這個商人家庭出身的家夥。


    “好!如果我能在一刻鍾之內邀請到她一起共進午餐,後麵一個月出來喝酒的錢就全你們兩個請。怎麽樣?”


    “切,我們賭了!”福爾和彼德不屑的伸出手和威廉各擊了一掌。


    “你們等著瞧吧。”威廉笑著走出門去。


    “您好,美麗的小姐。”威廉再次使用出自己最擅長的貴族禮,走到白衣美人的麵前禮貌了行了個禮。


    威廉的貴族禮沒有得到任何迴應。那位白衣美人似乎並沒有聽見威廉的問候,她扶著老人徑自從威廉麵前走了過去,甚至沒有轉過頭來看他一眼。


    “小姐,您難道不想知道這位老人家是想到什麽地方去嗎?”威廉看著白衣美人,站在原地又微笑著說了一句。


    女子終於轉過臉來看了威廉一眼。


    “你知道他是要到什麽地方去嗎?”女子的眼中全是警惕。看起來她對威廉這樣的敗家子很有些抵觸情緒。


    不過威廉並不在乎女子的抵觸,他依然微笑著說:“當然。這位老人的名字叫凱特,是從這裏筆直向前走,不遠處莫切特街上的一位鐵匠的父親。如果小姐您真的願意大發善心,我也願意為您引路。”


    “那謝謝你。”女子對威廉依然保持著警惕,不過她還是跟在敗家子的後麵走了。她扶著那位老人,走的速度並不快。很方便的讓後麵的另外兩名惡少也跟了上來。


    從酒館到老人的家隻需要不多的時間。而將老人送到家裏的時候,威廉趁著女子不注意,對莫切特鎮那唯一的一位鐵匠使了個眼色。


    敗家子在鐵匠這裏撒下的金幣絕對不少於二十個,而且就在昨天,他還在鐵匠這裏定做了一把價格昂貴的長劍。


    鐵匠一看到敗家子的眼色,又看到那位漂亮的白衣美人,立刻心領神會。


    “啊!瑞納先生,原來是您。”鐵匠露出了驚喜的表情,“您一向還好嗎?”


    “是的,還好。斯特朗。”威廉輕鬆的笑著。


    後麵的兩個惡少看到這一幕已經開始麵麵相覷起來。


    白衣美人將老人交給了鐵匠,有些詫異的問了一句:“你們認識嗎?”


    “是的,瑞納先生一向很幫我們的忙。我們一家人一直都多虧他照顧。”鐵匠對白衣美人說。他這樣說倒也不能算說謊,如果不是敗家子常常在他這裏定點活計,恐怕這個在偏僻小鎮的鐵匠早就餓死了。


    “是嗎?”白衣美女雖然還是用著疑惑的語氣。可是她對威廉的觀感卻一下好了很多,看著他的眼神也不再那麽有敵意。


    “這隻是小事情。”威廉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銀幣,“別讓你的父親再出去賣東西了,讓他在家裏好好休息吧。”


    敗家子堂而皇之的在美人麵前完成了一筆肮髒的交易,可是美人卻對此一無所知。而且她還將自己所看到的,當做了是威廉對鐵匠慷慨的施舍。


    “您真是一位仁慈的先生。”美人對威廉微微笑了笑。


    “您過獎了。”敗家子微微欠了欠身子,很有禮貌的迴應著,“為光輝神的信徒效勞,是我們每一個人應盡的責任。”


    “您還是一位光輝神教義的信徒?”美人對威廉的興趣又提高了幾分。


    “是的。我信仰光輝神。神說,信我,我將解救你們於苦難。”威廉的臉上滿是虔誠,他在胸前畫了一個“口”字,這是光輝神的標誌。


    “真想不到,在這樣的地方還有您這樣虔誠的信徒。”威廉剛才所說的是光輝神教義中相當重要的一條,美人對他的觀感直線上升著。她已經開始對威廉露出有些欣賞的眼神了。


    “嗬嗬,與您相比,我還差的很遠。如果剛才不是您先扶起了那位老人,我一定會錯過一次行善的機會。”威廉謙虛的說,“神告訴我們要行善,我很佩服您時刻不忘的精神。”


    “您太過獎了。”美人給威廉誇的有些羞澀起來。她微微的向威廉行了一個禮。


    敗家子知道,機會到了。


    “我雖然信仰光輝神,可是您知道,在這個偏僻的小鎮,能碰上一位真正的信徒實在太難了。”威廉看著美人,表情裏絲毫不帶一絲猥瑣。


    “嗯!”美人也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那麽,我能在這裏遇見您也是一種榮幸。我想邀請您共進午餐,您能賞臉嗎?”敗家子眼中的真誠足以感動光輝神。


    “我……”美人眼中露出極其矛盾的神色,她似乎在心裏不停的掙紮著。


    敗家子正想再說兩句,讓美人堅定和自己一起共進午餐的信心,並且讓那兩位惡少同伴在今後的一個月裏支付自己全部花天酒地的費用。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兩位惡少卻突然衝了上來。其實早在美人剛被威廉的虔誠打動的時候,兩位惡少就已經充滿了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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