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軒下定決心要去參加選拔賽,借機進入皇宮。然而有一個難題困住了他。那就是他的易容血符術隻有一柱香的時限,且隻能變化為別人的相貌,頂替別人參加。這樣極易露餡。他需要想一個萬全的偽裝之策。


    他迴到萬福客棧的房中,冥思苦想,不得妙法,正在鬱悶時,聽見窗外的街市上傳來一個消息:


    蕭殿下壽誕之日將完婚,在與太子妃共同觀禮擂台賽之後,夜間就將舉辦婚禮、壽宴,並為優勝者頒獎。


    蕭衝要成親?是娶誰?景雪?百雀兒?此前見到景雪之時,她披頭散發,全無要嫁為人婦的樣子,言語間卻有著些許恨意,想必不是她。難道是雀兒妹妹?!


    盤軒猜測新娘極有可能是百雀兒,心口一陣沉悶,又想起了百雀兒的病。想必聖古國已經醫好了她。她是自願的嗎?她的心意已經變了嗎?


    盤軒心中煩悶,覺得有些孤獨。他將騶吾和腓腓放出來,腓腓是解憂獸,原本是要送給百雀兒,替她解除心緒常常低落的症狀。腓腓跳進盤軒的懷裏,隻是一接觸,盤軒便感覺心中平靜,糟糕的情緒煙消雲散,整個人變得樂觀起來。腓腓真是奇獸,隻是這解憂之能便令人稱道,而它變化多端,形體大小與相貌均可隨心所欲,變化之術比他的易容血符術高級得多。


    對了!盤軒突然望向腓腓,眼裏閃出精光。


    “腓腓,”盤軒諂媚地笑起來,“教教我變化之法?”


    腓腓聞言,攤了攤手,表示無可奈何,無法教授。


    盤軒就知道結果是這樣,但他本意不在此,他繼續壞笑著,捉住腓腓說:“讓我取你一點血,施展一次易容術。”


    腓腓一聽,噌地從他的手裏掙脫了。盤軒沒有辦法,憑他是捉不住腓腓的,隻好望向騶吾,騶吾見他求它,急忙扭過頭,走到了一邊。


    盤軒苦笑了兩聲,央求腓腓說:“如果沒有變化之術,我就不能去參加選拔賽,見不到雀兒妹妹。看在我帶你闖出五行陣的份上,幫幫我吧。”


    盤軒不等它答應,左手握短刀,右手握長刺,向腓腓逼去。


    腓腓縱身一躍,躲到了騶吾的身後。盤軒取不到它的血,萬念俱灰,手中短刀與長刺掉落在地上。他一屁股坐下,假意哀嚎道


    “無情呀!無情呀!想我在山中拚死拚活修行,還為兩個無情種做吃做喝……無情啊!若是仙鶴在此,怎會讓我束手無策,連一滴血都不舍得……”


    盤軒一邊嚎叫著,一邊眯著眼瞥著騶吾和腓腓。先是騶吾有所動容,挪了挪身子,閃出腓腓的身影。腓腓趕忙又向騶吾身後躲,它見盤軒隻是哭喊,一時也有些手足無措,眼睛巴巴望著他。


    “無情啊!無情啊!想我在五行陣中,身神俱裂,幾乎拚盡生命之力,帶出來的竟是一隻忘恩負義的東西……無情啊!無情啊!”盤軒繼續哭嚎道。


    他一口一個無情,把腓腓說得愣住了,一對似狐似狸的眼眉低垂起來,起了心軟的意思。


    “無情啊!無情啊……”


    “啾咪啾咪……”


    腓腓朝盤軒走了兩步,盤軒見狀,叫得更歡實了。


    “啾……”


    腓腓皺著眉,又向盤軒挪了兩步。盤軒卻隻顧哭嚎。腓腓湊近他,用小腦袋蹭他的腿。腓腓這一蹭,早讓盤軒心裏的鬱悶消散了,但他還是裝作哭,心裏想著一句千古名言:小貓咪能有什麽壞心眼呢?這腓腓似狐似狸,似乎也沒什麽心眼。


    腓腓見盤軒沒有停止哭嚎,猶豫了一會兒,跳到了他的麵前。隻見腓腓的小腹一動,張開小巧的尖嘴:


    “噗——”


    一團粉紅色的血液浮在了盤軒的麵前。那團血液渾圓一體,散發著淡淡的紅光。


    “這是你的血?!”盤軒驚叫道。


    腓腓的四腿一軟,搖搖晃晃,摔倒在地上。


    “腓腓!?”盤軒衝到它的麵前,捧起它。他望向那團粉紅色的血珠,忽有所悟,驚叫道:“難道是你的精血?!”


    腓腓虛弱地眨著眼,這迴盤軒真的落下淚來。他沒想到他騙它一點血,腓腓竟給他吐出了一口體內的精血,要知道精血是生命之本,它這樣做可是大傷元氣的……


    盤軒緊忙從古雀令中取出一根白仁草,從容珠裏取其他藥草,病急亂投醫,全給腓腓吃了下去。但他的藥草都不能解決精血損失的問題,腓腓吃過藥草之後,昏睡了過去。必須快些醫治它,否則就算它不死,將來也不會有所成長了。盤軒想。


    盤軒將腓腓放進古雀令中,讓騶吾看護著。他用上等的白玉瓶收起腓腓的精血,身影一閃便來到了街上。他還是銀袍少年的模樣,急匆匆穿過街市上漸漸熙攘的人群,來到了春秋當鋪的門口。到了門口,他暗中變迴了自己的模樣,轉出身來,向站在門口的門官說:


    “有勞先生通報景小姐,先前賣玉的小子有事相求。”


    那門官早收到過景雨的囑咐,若是先前賣玉的少年迴來,便帶他去見她。因此,門官隻是打量了他一眼便說:“你隨我來吧。”


    門官引著盤軒進入當鋪的後房。景雨正在房間裏沐浴,門官引盤軒走到房間門口,朝裏麵輕聲說:“小姐,小先生求見。”


    房間裏麵傳出嘩嘩的水聲,隨後又個丫鬟的聲音說:“知道了,小姐讓你先下去。”


    “是。”門官恭敬地退出了後房。


    盤軒站在景雨的閨房的門外,聽見裏麵說:“你找我什麽事?”


    是景雨的聲音。


    “我想換一顆治療精血損失的丹藥,不知這裏有沒有?”盤軒說。


    “哦?是你受傷了?”裏麵問道。


    “不是,是我的朋友有恙。”


    “……你要的丹藥,當鋪裏確實有。不過恢複精血的丹藥可不是尋常之物,你拿什麽來換?”景雨在房間裏弄出水聲,問道。


    “我還有許多玉器,隨你要多少。”盤軒聽到她有他想要的東西,當即說道。


    “嗬嗬嗬……看來你的朋友很重要啊,和百雀兒比,又怎樣呢?”景雨笑了起來。


    “不一樣。還請賜我一顆丹藥,救他一命。”盤軒不願意與她在口頭上糾纏。


    “嗬嗬嗬嗬……當鋪中有一種春生源丹,專治精血損傷,不過那可是仙丹級別的丹藥,有價無市,整個聖古國,除了皇宮,沒有別處能拿出第二枚。”景雨說,“就算你的玉器再好再多,我也不願將它賣給你。”


    “景小姐,有藥而不用,藥便沒有價值。況且,想必這種丹藥之所以稀少,恐怕隻是所需之人極少,否則以大陸上的煉丹師的能力,不會隻能煉一兩枚。不如換些金銀珠寶,豈不實在?”


    “這你可就錯了,這片大陸上,能煉神丹之人寥寥無幾,”裏麵傳來水聲和腳步落地的聲音,“能煉仙丹的煉丹師,也並非遍地都是。”


    “我有一個交易,不收你分文,隻要你辦一件事,不知你願不願意。”景雨的聲音離門邊走近了。


    “何事?”盤軒問。


    “舍妹本是蕭衝的什麽人?你可知道?”


    “知道。”


    “哦?她告訴過你?那就好說了。蕭衝要與百雀兒成婚,不管舍妹喜不喜歡蕭太子,這都是對我景王家的侮辱。但是我們卻不能出手,如果百雀兒出了什麽事,所有人都會懷疑到景王府頭上。由你出手最合適不過,沒有人會因你而懷疑景王府,因為你是盤軒。”


    她叫出他的名字的時候,語氣突然變得冰冷,帶著些許威脅的意味。


    盤軒暗暗笑了笑,他本來就要出手救百雀兒,如果有景王府暗中相助,反而對自己有利。因此他沒有猶豫便說:


    “好說,我答應你。”


    裏麵沉默了許久,才又說:“你可知去救她,九死一生,你願意去?”


    “雀兒妹妹是為我受苦受傷的,我必定會去。”


    “吱啦——”門開了,景雨一身素衣,長發微濕,從門裏走了出來,她的臉蛋微紅,肌膚因為水的浸潤顯得吹彈可破,端的是一個出浴的美人。她的丫鬟隨她出來,隨即離開了後房。


    “你打算怎麽做?”景雨走到盤軒的身前,問道。


    “我有接近蕭衝的方法,隻是……”盤軒搖搖頭,不打算坦白自己的計劃,“必要時,我會尋求你們的幫助。還請賜丹藥吧。”


    “好。”景雨爽快地答應道。她拍了拍手,剛剛離去的丫鬟端著一隻托盤出來了。托盤上有一隻玉盒,玉盒通體冒著寒氣。


    “春生源丹不易保存,用冰鎮住它的藥性。你迴去後,將冰化開,用冰水吃下丹藥。”景雨從丫鬟手中接過托盤,遞給了盤軒。


    盤軒也不多說,拱了拱手,抓起冷冰冰的玉盒便走。腓腓此時危在旦夕,片刻耽擱不得。


    ……


    盤軒迴到萬福客棧,化開堅冰,從玉盒中取出一枚墨綠的丹藥,春生源丹一出,房間裏突然生機盎然,無根之木竟然全部生根發芽,隱隱要長出新樹。盤軒不敢繼續在房間裏停留,意念稍動,閃進了古雀令裏。


    腓腓還在昏迷中,它渾身發燙,眉頭緊皺,似乎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咕!”騶吾在一旁焦急地走來走去,朝盤軒叫。


    盤軒抱起腓腓,將春生源丹塞進它的嘴裏,用冰水衝服下去。也不知是丹藥的作用還是冰水的作用,腓腓的痛苦有所緩和,漸漸變得平靜了。


    盤軒盤坐下來,將腓腓放在腿上。他取出白玉瓶,打開來,看著盛著的腓腓的精血,一陣自責。


    “精血會比尋常血液高明在哪兒?我且試一試。”盤軒自言自語,說著就要從白玉瓶中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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