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淼淼,茱淼淼!快醒醒!”許煥歌用勁搖晃著茱淼淼的身體,但似乎怎麽搖不醒似的。


    “你閃開!”


    隻見林楚伊不知從哪用盆打了一汪清水,“撲通“一下往茱淼淼頭上一澆。


    “咳——咳咳——”茱淼淼抽動了一下嘴角,總算是醒了。


    茱淼淼用手撫去頭上的水漬,揉著微醺的雙眼道:“唉,是下雨了嗎?嗯,煥歌哥,楚伊姐,你們怎麽會在這?”


    林楚伊焦急道:“金香玉不見了!燁木堇也不知所蹤!”


    “啊?哎呦,我的頭怎麽這麽暈啊?”茱淼淼皺眉道,雙手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我們被下藥了。”


    “啊?何時被下藥的?我怎麽一點都沒感覺到……”


    “你看看你身上可有什麽東西被偷了?”


    茱淼淼慌忙起身,在腰間及桌上的包袱裏翻看,隨後搖搖頭道:“並無丟失財物。”


    “那就是專為金香玉而來了……”


    “我們怎麽會被下藥的呢?難道是昨晚喝的酒有問題?哦——我就說我號稱千杯不醉,昨晚喝完酒之後上樓頭暈暈唿唿的,好生奇怪。”茱淼淼摸著頭道。


    “燁木堇他到底去哪兒了?”林楚伊皺眉道。


    “不會是他吧?昨晚他一直在給大家勸酒,不過他自己也喝了不少。”燁木堇昨晚這麽殷勤地給大家灌酒,以前是沒看出來他這麽喜歡喝酒。


    “我剛剛已經問過店家了,昨晚咱們喝的酒杯已全都被清洗了,已經無跡可尋了。”許煥歌從外麵迴屋道。


    頓時大家都沉默了。


    燁木堇本身即是小偷,這次光隻丟失了金香玉,其他東西都未觸碰,一定是本身就知道金香玉的存在才會有意為之。各種情況看來,是內部人所為,而此時燁木堇不見蹤影,種種跡象表明他就是偷盜之人。


    “其實,我早就知道燁木堇不是奇門的人……”許煥歌突然發聲。


    “什麽?不是奇門的人?”林楚伊和茱淼淼睜大眼睛雙雙看著許煥歌。


    “但第一次見麵,他卻謊稱自己是奇門的人。”


    “你怎麽知道的?”


    “在奇門宮獄時,他和我說他是因偷盜珍之名被關,問起偷了什麽,他說是珍貴的珠寶,但是在你們奇門,珠寶根本不是什麽稀有之物。”


    林楚伊點點頭,在奇門,因為地域富饒遼闊,珠寶黃金人人都有,人們不僅用來裝飾衣物,連小販鋪上的窗簾都鑲鑽著珠寶,應該很少有人因為偷竊珠寶而被盜,當時燁木堇和他說的時候,他就頗有懷疑。


    之後和他相處之後,更加確定他應該不是奇門之人。


    究竟燁木槿是哪裏人,他入獄的真正原因是什麽,直至今日,他也不清楚,他也沒有多問。


    “燁木堇不會是炎林的人吧?”茱淼淼插嘴問了一句。


    “不知道。”


    “不管他是哪裏人,此刻他故意轉移了方向把我們引到炎林來,又大晚上的給我們每個人灌酒,他應該早有預謀,在酒裏下藥,趁我們睡著後將金香玉偷走了,小偷本性就是不會變。”林楚伊皺眉說道。


    “現在下結論還太早了。昨晚他也喝了好多酒,我相信大家經曆過生死,不會因為小偷小摸而故意打金香玉的主意,我覺得其中一定另有隱情。”


    “我們好不容易得到的金香玉不見了!許煥歌你清醒一點好嗎?你到現在還再給他找借口嗎?”林楚伊大怒道。


    “不是找借口,是還沒有證據,事情還沒弄清楚,不能過早下結論。”許煥歌看著林楚伊的眼睛,堅定地說道。


    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茱淼淼看著許煥歌和林楚伊像是快要吵起來了,連忙勸道:“好啦好啦,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該想的是下一步怎麽辦才對啊!”


    林楚伊和許煥歌都沉默了下來。


    一切還是得按照計劃行事。不能因為燁木堇和金香玉不見了就一切都亂了。


    許煥歌輕聲道:“這麽久了,大家一定餓了,我給大家拿點吃食,我們邊吃邊想辦法。”


    “好呀,謝謝煥歌哥,我要肉包和稀飯。”茱淼淼眼神看著林楚伊,挑眉示意許煥歌。


    “那……你想吃什麽?楚伊?”許煥歌輕聲問道。


    林楚伊正坐在椅子上拿出八浦天書翻看,沉默著沒說話,許煥歌覺得林楚伊可能真的生氣了,剛想道歉,幽幽傳來一聲:“餡餅。”


    “好嘞!”


    許煥歌笑著出去了。


    茱淼淼坐到林楚伊身邊,問:“楚伊姐,你不會生氣了吧?”


    “我的確生氣了。”


    “嗯?”


    “不過現在還是一切以大局為重。”


    茱淼淼點了點頭。


    許煥歌從店家那拿了許多早點,手裏還捧著一壺昨晚的燒酒“醉不歸。”


    “還喝酒呢?”茱淼淼詫異道。


    “這壺可不是用來喝的,是用來對比的。”


    許煥歌倒了一小杯,放在桌上,道:“大家覺得這壺酒和昨晚我們喝的有何不同?”


    茱淼淼聞了一下,道:“沒有什麽不一樣啊?還是好香。”


    林楚伊拿著酒杯搖了搖,皺眉道:“不,這杯沒有起泡。“


    “對,你們嚐一小口試試。”


    林楚伊微抿一小口,道:“香是香,但是就是感覺缺少昨晚那種感覺。”


    “缺少發酵的醇香。”茱淼淼嚐了一口道,“我平生喜酒,嚐鮮無數,一點細微的差別我也可分辨,這杯酒雖聞得相同,但就是缺少那種發酵的醇香之感。“


    “昨晚燁木堇給我們拿的燒酒裏麵應該加了一種發酵的東西。”


    “發酵的東西?”


    “對,沒有加發酵原料的燒酒就是這種一般的燒酒,但加了發酵原料的燒酒,不僅口感上有改變,酒精度數也會上升至好幾倍,後勁十足。昨晚我們可能隻是喝了幾杯酒,但每杯酒裏度數卻是一般燒酒的好幾倍,所以昨晚大家沒有意識,應該是醉暈過去了。”許煥歌解釋道。


    “精純的發酵原料的提煉不僅需要精良的設備,前期也需投入過多的人力和財力,在炎林這種地方,普通的小販是很難做到的,除非是宮廷製作。”林楚伊喃喃道。


    “不過,現在還沒法確定下藥之人就是燁木堇。”


    “但也絕不能排除是他下的藥。”林楚伊無奈地白了一眼許煥歌。


    “試想,如果燁木堇有炎林宮廷裏的東西,他難道是炎林宮廷之人?”茱淼淼驚訝道。


    如果燁木堇是炎林宮廷之人的話?


    “燁木堇……燁木堇……”林楚伊默默道,突然她睜大了雙眼,看著許煥歌問道:“燁木堇這三個字怎麽寫?”


    “火華燁,木頭的木,草頭堇。”說著,許煥歌用手指沾了點酒水,輕輕在桌子上比劃著。


    “燁木堇,燁槿。你們看這段。”


    林楚伊翻開八浦天書,讀到:“炎林燁槿氏驍勇善戰,以世代守護靈物月如石為己任,為國征戰,因鏟除奸邪鬼怪有功,獲皇權臨恩,追封為國親中衛最高榮譽官銜。”


    “如果這一切不是巧合,燁木堇應該不是其真名,而是姓氏的拆分,他應該是燁槿氏的後人。”


    “什麽?”


    許煥歌頓時傻了眼,有這麽巧的事嗎?


    林楚伊微微抬眼看著許煥歌道:“原來世上真有這麽巧的事。”


    這是能聽見心聲?


    “那我們還等什麽?直接從國親中衛燁槿氏入手,月如石恰好也在他們那裏。”茱淼淼興奮道。


    突然又是一陣沉默。


    “唉——”許煥歌微微低著頭,皺著眉頭盯著桌麵的那壺酒,似乎想把它看穿。


    林楚伊看著許煥歌,也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我也不相信,但事實……”


    但事實真的全都指向燁木堇,他的異常,他的欺騙,他的不告而別。


    許煥歌情緒有些失落,他其實是很單純很重情誼的一個人,他相信以心待心,便換真心,欺騙二字永遠都不會到來。


    自認為和燁木堇相識到現在,燁木堇是在月天極第一個遇到的人,從奇門密室到景昱茱家,一切經曆過生死,可以算是真正的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兄弟之間可以有隱瞞,但一旦觸及底線,隱瞞便會變成利用。就如日天極裏的人際關係,如果從一開始便是帶著目的的接近,到底算什麽呢?


    許煥歌之前不是沒有懷疑過燁木堇的身份,從奇門牢獄中燁木堇一開始不願出獄,又突然改變主意,他也很是奇怪,隱隱感覺燁木堇應該有什麽事瞞著他,後又經曆種種,所以他並沒有多問。他認為,明明大家都已經把生死大事相互寄托,還有什麽比這個更重要的?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小秘密,隻要不傷害別人,說不說出來也無關緊要,畢竟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空間。


    但燁木堇就這麽突然失蹤不留下任何消息,而金香玉也不翼而飛,明擺著與他有關,他騙取了大家的信任,是為了什麽?如果把大家當作朋友,有什麽困難不能說出來?


    “他如果真是燁槿氏的後人,想默默離開我們迴到原來的生活也很正常,那他為什麽要偷走金香玉呢?理由是什麽?我不信他是因為小偷的本性順手拿走了,那他怎麽不拿走其他錢財?”茱淼淼疑惑道。


    “所有的一切,還是要找到他本人問清楚才知道。”許煥歌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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