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蕾一看到那位女媧族人的樣子,不由大吃一驚,險些驚唿出來!


    但見那人滿身的鮮血左側身體竟然被斜肩帶背削去了小半個,整個左臂和小半個胸膛完全不見,傷口處鮮血狂湧,隱隱可見身體內部不停蠕動的內髒……他簡直是鐵打的,就拖著這樣的殘軀跑了出來!


    這樣慘烈的場景雲蕾生平還是第一次看見,心驚肉跳之餘,心頭一陣煩惡,險些就吐出來。她麵色蒼白如紙,腿一軟,險些坐倒。


    那風天祭大祭師卻早跳了起來,跑到他的身邊,雙手翻飛如電,將他全身大丨穴盡都封住,然後自懷中摸出一種不知名的藥膏,抹在他的傷口處。然而他身上的創口實在是太大,藥膏剛一抹上去,立刻就被鮮血衝走。止也止不住。


    風天祭歎了口氣,望著風無涯微微搖了搖頭,表示已無能為力了。


    那人本來麵孔黧黑,此刻卻蒼白的如同遊魂,他伏在地上,連連喘息,尚算完好的右手拚命向外狂指:“他們,他們殺——殺過來——來了!就在,在……”他嘴拚命翕張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神誌陡然渙散,喉嚨裏咕嚕一聲,頭一歪,再也沒有了聲息。


    這人顯然是女媧部落比較重要的人物,女媧族人人人麵上現出無限悲憤之色,風無涯不顧血汙,親手將那死者大睜的眼睛合上,他麵色沉似水道:“看來他們到底是殺到這裏來了!走,我們去看看!有我風無涯在一天,絕不能讓他們為所欲為!”


    也就在同時,一陣陣喊殺聲如同平地起來的驚雷,在竹樓外炸響起來,吵的人耳中嗡嗡作響,紅壺仙麵色微微一變!聽這喊殺聲,來犯之敵最起碼已經一萬以上!


    這時好多女媧族人也紛紛自走廊裏的小屋裏跑了出來,人人麵上都有驚恐之色,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麽塌天禍事。


    風無涯衝著身旁的一個長老打了個手勢,示意讓他來安撫這些族人。他則帶著風天祭還有另一位長老向竹樓外疾行而去。雲蕾紅壺仙自然也跟了出來。就連那一向冷漠的夕迦法師也跟在了後麵。


    幾個人來到竹樓外的台階上,雲蕾環目一掃,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人!四周的河岸上,岸邊的密林中,草叢中,密密麻麻全部是黑壓壓的不停湧動的人潮!幾乎是無邊無沿!


    “難道。南疆所有的部族都到了麽?”南疆地廣人稀,各部族全算起來,也不超過三萬。如今看這陣勢,怕不已經全部到齊?


    各部族本來是分散而居,由於道路遙遠,相互之間幾乎是不通音信,如今,不知是受什麽神秘力量操作,居然在一夕之間全部集合在一起,仿佛是在地下冒出一樣,將這女娃村寨團團圍住。喊殺聲幾乎震破了雲天,當中更夾雜著一種無法形容的聲音,這聲音低沉嘶啞,一時竟聽不清是什麽生物發出來的,像群鬼夜哭,又像是老虎,獅子,大象,黑熊等等諸般大型猛獸的咆哮,讓人一聽之下,牙酸齒冷,頭腦中嗡嗡做響,恨不得撞上幾下。


    已有數名女媧族人在這麽做了,他們已在竹牆上撞的頭破血流,卻生像是不知道疼痛,直瞪著眼睛撞牆不止。


    風天祭猛地踏前一步,竹蛇杖一擺,淩空似乎畫了一道繁複的符字,猛地大喝一聲:“吠”聲音異常響亮,帶了一種奇異的嗡嗡之聲,登時將那想讓人撞牆的嘶吼之聲壓了下去。


    那些正在撞牆的族人身子一抖,仿佛是在噩夢中驚醒,不覺停止了動作。茫然地望著他們的大祭師,似乎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風無涯輕輕歎了口氣,閉目默念咒語,他脖子上,手腕上的白蛇忽然一彈,全部飛到了空中,蛇身扭動,在空中飛舞,一起一伏,仿佛是在膜拜,一團白光自蛇身上慢慢暈出,隨著白蛇的扭動膜拜,那團白光也越來越大,仿佛是一個大大的太陽,迅疾無比地飛到了高空,


    不停飛速旋轉,風無涯一聲大喝,那團白光猛然在空中炸開,化為七彩顏色在周圍隕落。


    似乎是有什麽遠古禁製被打開,河水驀然翻湧起來,壁立成一道高約十丈的水牆,將那無數攻來之人隔絕在水牆之外。那喊殺之聲頓時也小了下來。


    風無涯微微吐了一口氣:“好啦,他們一時半刻是攻不進來的。”


    夕迦法師望著水牆外那些不停湧動的人潮,忽然淡淡地說了一句:“未必!”


    眾人一怔,向水牆外望去,見那些人雖然受水牆阻隔,但卻悍不畏死,前仆後繼地朝水牆猛撞,幸而那水牆看似柔軟,實則堅韌無比,將那些撞來之人紛紛反彈了迴去……


    風無涯揚眉一笑:“我這可是女媧娘娘親傳下來的‘迴岸黃泉’,沒有人可以闖的過的。你們就放心好啦。”


    話沒說完,忽聽一聲唿哨,正在猛撞水牆的人群忽然潮水般朝後退去。


    雲蕾一怔,不明白他們又搞什麽玄機。隻聽一陣奇異的嗡嗡聲自漫山遍野的人群中響了起來。在水牆最前麵的人群忽然臥倒,後麵的立即便撲上來,壓在第一批人的身上,再後麵的又撲在了第二批身上……就這樣,他們一排壓一排,轉眼間已摞起來數丈高。而後麵的人繼續踩著臥倒的人塔繼續向上攀爬,眼見就要爬到水牆的最上沿……


    雲蕾大吃一驚,暗道:“這些人隻是一些普通的各族百姓,這般疊羅漢般摞起來,最下麵的人還有命在麽?”


    紅壺仙也一皺眉道:“不好!那些人要爬進來了!這些人背後確實是有人指揮,擒賊先擒王,老花子去看看!”紅葫蘆向上一拋,連人帶葫蘆化成了一道紅光,向水牆外衝了過去。


    雲蕾忙道:“仙長,我也去!”一招手,青猁搖頭擺尾停在她的身邊,她騰***,也追隨紅壺仙而去。


    夕迦法師一皺眉:“不知死活的丫頭!這千軍萬馬般的人潮也是能隨意闖的麽?搞不好沒找到那操縱之人,自己先被這些人踩死……”想起臨分手軒轅水洛的囑托,頭不禁隱隱疼了起來。暗暗歎了口氣:“水洛丫頭卻也古怪,明明這女子是她的情敵,她卻不肯做傷害她性命的事,反而千叮嚀,萬囑托的讓我照看這丫頭,不能有什麽意外……唉,女孩子們的心事,真是難猜!”


    他袍袖一拂,身子也如行雲流水般滑了出去。


    這三人動作實在是太快,鳳無涯一怔神的功夫,他們三人已眼見飛出水牆之外,鳳無涯一皺眉,抬眼看了看那眼見就要越過水牆的來敵,忽然一聲冷笑,手腕一翻,一道白光自他手心發出,轟的一聲擊在那水牆之上。那水牆晃了一晃,忽然唿啦一聲大響,猛地朝外翻湧著倒了下去,那些民眾正在拚命攀爬,忽然覺得所爬無物,被巨大的水柱一衝,燈飾劄手舞腳地被卷入水底,消失不見,水麵上隻剩下一個巨大的漩渦……


    雲蕾剛剛衝到水牆之外,見了這一幕,不由心膽俱裂,忍不住高叫道:“住手!住手!他們隻是普通民眾,受人操縱而已,萬不可再傷他們的性命……”


    她話梅說完,忽聽水中波波之聲不絕於耳,水麵上忽然冒出無數的人頭,迅疾無比地向岸邊遊來。原來被砸入水底的山民大部分水性極好,一待風平浪靜,立刻自水中冒了出來。


    自空中望下去,睡眠上就像是飄著無數個黑色的西瓜,場麵蔚為壯觀。


    雲蕾一見這些人大都無恙,一顆懸著的心方才放了下來。知道自己方才是錯怪了風無涯,小臉一紅,便不再言語。


    現在雙方距離已經很近,近的甚至能看清他們麵上的粉刺各大。雲蕾一看清他們的麵容,心裏咯噔一下,這些人打扮迥異,顯然是好多部族的大雜燴在一起。他們的行動麵容乍一看去並無特別之處,但仔細看去,每個人的眼中卻是一團死氣,並我半分光澤……


    這些人似乎是毫不在


    乎生死,剛剛自水中鑽出來,立即便又向女媧部族所在的大島遊去,而且速度之快,就像是一條條在水麵上飛竄的箭魚。


    雲蕾大急,高叫道:“停下!你們停下!”又看了紅壺仙一眼:“仙長,怎麽辦?我們怎麽辦?”


    紅壺仙本意是衝到外麵來個擒賊先擒王,但來到外麵一看,也有點傻眼了,山穀裏,密林中,河岸上,到處是瘋狂湧動的人群,想要找出他們之中的‘王’,無異是大海撈針。聽到雲蕾的話,他唯有苦笑。他雖然有通天的大本事,但是這些人不過是些普通的民眾,他又怎忍心對他們痛下殺手?可如讓這上萬人狂湧進去,那女媧部落的數百族人又將會麵臨滅族之災!


    夕迦法師眼中卻閃過一絲悲憫,微微搖了搖頭。隨著雲蕾二人在這滾滾人流之中搜尋那個操縱者……


    鳳無涯在遠處看見,長長地歎了口氣:“我本欲放你們一條生路,但你們卻是在欺人太甚,那就休怪我們無情了!”他忽然長吟道:“黃泉路開,迴頭是岸,黃泉路開,迴頭是岸……


    吟聲在空中搖曳,鑽入雲蕾等人的耳中。


    夕迦法師忽然麵色微微一變,長長歎了一口氣。雲蕾卻睜大了眼睛,凝目向遠處的鳳無涯望去。


    風無涯此時雙手虛抱,結了一個古怪的手印,一道道淡淡青光自他十指指尖冒出,如絲絲縷縷的引線,鑽入水底。


    忽聽自水深處傳來一陣刺耳的啞啞之聲,似有什麽東西在被慢慢打開……


    這聲音刺耳至極,就是那鐵鍬互相掛擦也比這聲音好聽百倍。


    雲蕾秀眉微微皺了一皺,向河中瞧去。忽然就大吃一驚,再也做聲不得!


    在靠近女媧部族的這一邊的河水中,忽然像被煮開了般沸騰起來。無數氣泡循環冒出,數量多的像是暴雨疾打睡眠。圈圈漣漪下卻冒出來一個個鮮紅的小嘴。這些小嘴裏又突出一連串的紅色小泡,那些泅渡的民眾剛剛靠近那些紅色小泡,便發出刺耳的尖叫,身體轉眼就化成了一道青煙,凝結不散地覆蓋在河麵之上,等那青煙散去後,河麵上就又多了一張紅豔豔的小嘴……


    這詭異的景象讓雲蕾看呆了眼睛,一顆心砰砰直跳,也不知是對這些死者的悲憫,還是對行兇者的埋怨……悲涼,難過,吃驚,種種情緒湧心頭。


    後麵的人卻對麵前人的死難無動於衷,依舊前仆後繼地向島邊猛遊,毫無例外地發出陣陣慘叫,化身為紅豔豔的小嘴……


    眼見河中的小嘴越來越多,雲蕾再也忍不住,大叫道:“迴去,都迴去!不要前進了!”


    這一聲是雲蕾用法力喊出,河岸之上雖然嘈雜如同集市,雲蕾的這一聲依舊壓過了所有的聲音,那些正在泅渡的人確實恍如未聞,依舊向前猛衝,而這一邊,也眼見有更多的人跳入河中……


    雲蕾大急,也顧不得危險,讓青猁緊貼水麵飛行,她自己忽然一伸手,抓住了一個眼見就要撞上那個紅豔小嘴,猛一使勁,將她提了起來!


    那人看模樣是個黎族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但雲蕾猛一提她,卻感覺像是提了一塊好幾百斤重的大石,死沉死沉的,她拚命掙紮,居然是力大無窮,險些把雲蕾也拽入河中。她見數掙不脫,忽然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向著雲蕾的手臂猛地咬了過來!


    雲蕾粹不及防,險些被咬個正著,慌忙一鬆手,那小姑娘普通一聲掉迴河中,片刻的功夫便撞上了紅豔小嘴,化成了一道青煙……


    這青煙屍臭味熏天,雲蕾尚未及閃開,隻覺著青煙之中,似有無數細小的利針,幸而青猁見機較快,瞬間騰空而起,那一道青煙雲蕾隻是沾了一點邊沿,饒是如此,雲蕾也被那刺鼻的臭味刺激的險些暈過去。作弊上似被幾枚針刺中,留下了數個隱隱的血點。


    眼前藍影一閃,夕迦法師忽然靠近她的身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左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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