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迴老宅時,他讓暮奶奶拿去煮了,然後把花生米放下。


    早前吵了兩句就往外跑了,現在人迴來了,暮奶奶也不敢再續剛才的話題,而是問,“你怎麽買這些去了。”


    暮爺爺說,“花生米買給以鍵兄妹的,餃子是他們兄妹包的,老二媳婦讓我帶迴來的,老三家的那口子呢?”


    暮奶奶說,“出去了吧?”


    暮爺爺哦了聲,然後問老婆子,“老三前兩天是不是說手裏有個子活,沒法做,正要拒了的?”


    暮奶奶說,“沒錯啊老三媳婦昨兒還說呢,你問這幹啥子?”


    暮爺爺心裏琢磨啊,能為啥子,當然是為老二了。


    老二這麽久都沒工作了,老三那沒辦法幫就算了,既然有活要拒絕的,那還不如跟他說給老二做。


    於是他趁著老三媳婦不在,跟暮奶奶要了老三現在工地的電話號碼,平時他在家都是坐大爺的,所以幾兒子工地的電話他也全不知道的。


    拿了電話後,他打了出去,暮三叔那邊很快的接通了。


    暮爺爺把自己要他幫二房的心思一說,暮三雖然奇怪老父親怎麽也插手了,不過也隻當二哥那邊實在沒了活,連老父親都急著操心了,於是他答應的也幹脆,“成,我知道了爸,我會說說看的,二哥也真是的,直接找我不就是了,還讓你打電話來。”


    暮爺爺糾正他說,“不是你二哥要找的,是我自己要找你的。”


    然後的——


    暮三嬸也迴來了,見到公公居然在打電話怪奇怪的,從婆婆那問不出所以然,就把女兒喊進屋裏來問。


    阿曉剛才聽了個全程,就直接的說了。


    “咱爺打給爸讓爸幫二伯找工作什麽的呢。”


    “什麽!”暮三嬸聲音刹那提高起來,把阿曉嚇了好大一跳,埋怨道,“媽,你好端端的叫什麽啊,嚇死人了。”


    “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蠢小妮子,蠢到家了不知道阻止你爺嗎!”暮三嬸氣的掐了她的手一把。


    阿曉被掐疼,既生氣又委屈又不明白,“你掐我做什麽,爸幫下二伯怎麽了啊,我幹嘛要阻止!”


    然後又被戳了太陽穴,聲音也提高了起來,“你個死丫頭,一口一個二伯的,你把人當二伯,也沒見人把你當侄女啊,你爸沒工作你們幾個快餓死的時候,你那二伯也沒見來幫你爸一把,哦,現在你爸好了,他不好了,反過來要你爸幫他了,哪門子的道理!”


    阿曉臉漲的慌,“你小聲點!”


    鄰裏鄰居都是人,隔音又不好,她這個歲數已經知道要臉麵了。


    暮三嬸卻毫不覺女兒心思,用手指恨鐵不成鋼的戳她的太陽穴罵道,“小聲什麽!”


    她就是故意要讓公婆知道,打消那念頭,於是她拉著阿曉不住的說,“你個死妮子就知道心向著外人,你忘了你二伯當初什麽說的,讓你爸別用以靜的名頭說什麽,做什麽,他不認的!”


    “你爸困難著哩,讓他給你爸個活做,也不肯,哦,現在有難了,求上門來了啊?”


    她罵罵咧咧的。


    阿曉沒少聽媽媽抱怨這抱怨那,聽不到兩句就嫌煩了,“又不是我的錯,衝我嚷嚷什麽啊。”


    暮三嬸氣她的蠢勁,立即又掐了她一把。


    阿曉這下不幹了,鬧了起來。


    暮奶奶裝聾作啞,暮爺爺坐在廳裏,一開始隻抽抽煙,閉著眼睛左耳進右耳出的,等聽到阿曉鬧起來,才將煙灰缸往茶幾上重重一放,唬得人心頭一跳後,他站起來,到三房門前。


    陰著臉告訴暮三嬸說,“這事是我的主意,不是你二哥二嫂的主意。”


    “你要同意就同意,不同意的話,我讓老三和你離了。”


    暮三嬸瞪大了眼睛,一口氣差點沒歇過去,“爸,你,你說什,什麽?”要,要孩的爸和她離了,就為了二房的工作?


    暮奶奶驚了,不敢裝聾作啞的過來推了老爺子一把,“你胡說什麽呢?”


    這離了名聲能好看啊?


    她趕緊跟老三媳婦說,“你爸氣在頭上。”


    暮爺爺走到搖椅旁的身影迴了下頭,沉沉聲的說,“我就是氣在頭上說的話也算數,整天鬧鬧騰騰的,日子還能好好過不?不能就離了拉倒。”


    講完,他往躺椅上一倒,閉著眼睛不再多說一句。


    暮三嬸卻氣的血液往腦子衝去,然後的,收拾東西,抱上小女兒要走。


    暮奶奶唬得不輕,“老三媳婦,你這是幹嘛?阿曉,快把你媽帶迴去。”


    阿曉剛被打了,賭氣不幹。


    暮奶奶一個人也攔不住暮三嬸。


    暮三嬸是鐵了心要走的,臨走前丟下狠話,要是自家那口子敢幫二房,那他不離,她也會想離!


    然後就衝出去了。


    鄰居聽到動靜紛紛過來看,問暮奶奶,“暮老嬸,你老三媳婦這是去哪啊?”


    暮奶奶急的一拍大腿說,“這造孽喲,老爺子,你看看……”


    暮爺爺說你你吵吵什麽,再吵你也出去,“看看看,有什麽好看的,她要走就讓她走,還省得我趕了呢,哼。”


    二房這些年因為三房吃了不少虧,做了不少事。


    老二大,是哥哥,有時候退著讓著,他覺得正常應該卻不是沒記在心頭。


    就因為上次老二沒辦法幫,這次老三有路子,能幫老二,這老三媳婦就死活不讓,這事要真下去,以後二房三房還能好?


    這老婆子什麽都不懂,就知道看眼前還鬧!


    暮爺爺氣得胸口都堵得慌,然後一口氣忽然上不來,眼皮一翻,暈了過去,暮奶奶嚇得又是一聲尖叫,好不容易灌鹽水,掐人中,才讓暮爺爺醒了過來。


    她一顆心也焦的慌,正好老四媳婦今天上完課迴來了,她說,“你趕緊去大房二房把你大嫂二嫂喊來看看怎麽辦。”


    這事都是因著二房起的。


    暮奶奶懊惱不已早知道早上不和老爺子鬥嘴,他也不會往二房去,收了幾個餃子就想出這騰子事。


    誰知,暮爺爺卻看穿了她的心思,唿哧唿哧的喘著氣然後說,“這事,我想了老多天了。”


    不是一時半會忽然下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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