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發現?他怎麽可能會沒發現。


    那種血濃於水,跟木晴模樣近乎一致,過敏體質還都一樣。


    夏錦年怎可能沒發覺,但他隻能往迴咽。


    早在知道霖霖的還有楊森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這些名字和姓氏的含義。


    都含有——木醢。


    如果連這些細微的蘊意,他再不知道,那他就真的是在反偵探訓練中,虛度了10年。


    然而,他什麽都不能做。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木晴痛苦,揪心,聽著霖霖叫自己叔叔緹。


    在夏錦年的世界中,從成為一個軍人的那刻起,在國與家之間,國永遠放在第一位。


    從小受爺爺熏陶:“沒有國,哪有家”


    一個國家的繁榮昌盛,才是這個家的根本。


    既然選擇了成為一名軍人,就要舍小愛,尊大愛。


    兒女情長可以有,但不能沉迷,那樣隻會毀了自己,連累整個軍區。


    如果這次彼岸花事件僅僅是毒/品那麽簡單,他不會派y埋伏在沈岸身邊10年。


    這10年間,死去了多少戰友?多個家庭失去了他們的摯愛!


    西川邊境地帶又遭受到過多少次入侵?多少家園被毀?


    夏錦年親身經曆那麽多年,看著一個又一個的戰友還有部下犧牲。


    每次他都從槍林彈雨中撿迴了命。


    歐若公司每年的淨利潤全部捐贈給國/防部門,用來維持所有邊境部隊的開支。


    d國那麽多企業納稅,連最起碼的國防開支都維持不了。


    這都是因為貪汙腐/敗多導致。


    那麽龐大數量的毒/品,變成官僚中的印鈔機,以及賄賂的資本。


    錢攬夠了,就潛逃到別的國家,換一個身份,繼續生活。


    這次獵狸行動,是總統10幾年前就周密計劃好的。


    沒想到卻因為幾年前夏錦年的一個錯誤指示,毀了這盤局。


    彼岸花的賬目,還有官員受賄的名錄,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當年也隻抓到沈岸這個老狐狸一人。s市的多個官員都被查辦,但僅憑他們幾人,根本就整不出那麽大的攤子。


    他們的背後是一條長線,線的最後,才是那個大魚。


    ——


    當年牽扯到s市多名官員,最後收網的時候,倉庫裏的毒/品卻都不翼而飛。


    隻有彼岸花走私行賄的證據,名單也就幾個官員,販賣毒/品的罪行,因物證不足,沒有成立。


    沈岸也由終身監禁,變成現在的四年。


    童榮光說是總統故意放行,要釣出背後的大魚,所以再次派出楊昊,確保夏錦年的安全。


    但按照納蘭鴻的說法,分明就是監視。


    夏錦年也覺得可笑至極,他隻不過是腿廢了,腦子還沒到壞的時候。


    這是明擺著懷疑是他庇護y?隻因他們二人關係太過不一般。


    ——


    現如今,他連自己和夏家都保全不了,又拿什麽去保護木晴和孩子?


    就如y所說,所有的秘密都應該隨著那場車禍而被掩埋。


    當下所要做的就是,繼續順著沈岸這條線路,把內鬼找到。


    除非獵狸行動結束,夏錦年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才能有資格再去談愛。


    所以,夏錦年給y迴複的郵件是:


    “照顧好她們。”


    ——


    當夏耀輝從走廊上走過,看到自己兒子一次次的棄掉拐杖,堅持練步行走的時候,那每一次倒下。


    都如同是他的膝蓋在磕碰地。


    強製要求自己不再去看,來到棋房,看到父親一個人下圍棋。


    夏老爺子聽到腳步聲,沒有抬頭,眼神盯著棋盤,呐呐自語:


    “棋下到一半的時候,當你發現手中已經沒有棋子,而孤立無援的時候。


    首先想到的就是放棄,因為你認為僅僅靠這些,無法反敗為勝。


    現在的夏家,就像這棋盤上的局。


    雖然被層層包圍,但隻要我們一家子心齊,誰都動不了。


    過幾天我會去b市,麵見總統,就算豁出我這條老命,也要把錦年送出國治療!


    他的腿,再這樣耗下去,就真的廢了,我絕對不能親眼看著自己的孫子走我這條老路。


    一輩子拄根拐杖,坐個輪椅生活。他還年輕,國家不能就這麽放棄他!”


    ——


    夏耀輝知道勸不過自己父親,幾天後,跟著老爺子一同前往了b市。


    最終得到了批準,同意夏錦年出國治療,但夏家的人,一個都不能前往。


    安排好了瑞士的醫院還有專家,隻派楊昊一人跟隨。


    +


    木晴在s市待了半個月,一直陪伴林媛媛,幫她照顧孩子。


    納蘭鴻每次都欲言又止,想提夏錦年,卻又怕引起木晴的反感,也就選擇不說。


    午飯過後,木晴一個人來到小區周邊的書店,幫林媛媛買些嬰幼兒喂養的百科書。


    挑了幾本後,結完賬剛走出店門,傾盆大雨就落下。


    唉,9月多雨,出門竟然又忘記帶傘。


    抬頭看了看烏壓壓的雲層,貌似又得下很久。


    於是她又折返迴書店,然後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拿了本小說,埋頭就看起來。


    許是看的太過入神,完全沒有察覺到窗外的馬路上,那輛停靠的車裏,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楊昊握著方向盤,透過後視鏡,看到夏錦年的臉上那隱隱約約的難耐。


    準備打開下車:


    “哥,我去把晴姐叫來吧,你的腿需要趕緊迴去敷藥了。”


    “停下!”


    他不能讓木晴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現在他,不需要憐愛。


    夏錦年太清楚木晴的性格,如果知道他腿傷成這樣,肯定會陷入無盡的自責中。


    “我就想這樣看會兒她,等我的雙腿好了以後,我會親自走到她麵前。”


    楊昊收迴了手,咬著牙,從牙縫間擠出“好。”


    +


    車內的出奇的安靜,夏錦年隻恨這雨下太大,模糊了車窗,漸漸看不到那張臉。


    搖下車窗,顧不得雨水被風吹進車中,沒一會兒,便潲濕了襯衣。


    雨水順著頭發一路流淌,直到,木晴突然扭頭往這個方向看。


    他才快速的關上車窗。


    “楊昊,開車。”


    車輛啟動,他的頭一直向後張望,想要再多看幾秒。


    夏錦年從來都沒有怕過一個人,然而此刻,他卻對於見木晴,相當的排斥。


    那骨子裏的大男子主義,還有以往的優越感,都隨著這雙腿,使的他毫無信心去麵對。


    他太怕木晴那雙錯愕的眼神,所以關於腿傷,下了死命令,誰都不能透漏一點出去。


    這也就是納蘭鴻每次都糾結的原因。


    店裏的木晴,總覺得有道目光,看向馬路,沒有一輛車。


    看來是自己多疑,那個男人,怎麽可能知道她在這裏,並且,以他的性格,看到自己在店裏,想必早已衝進來。


    收迴思緒,繼續看書,直到雨漸漸小了些,她才跑到對麵的商店,買了把傘。


    然後迴到小區。


    抬頭看了眼六層方向,那封閉的陽台,把木晴的思緒拉迴來。


    還在期盼?留戀?


    已經結束了,就不能再去奢望,好了傷疤,忘記疼?


    低頭看了眼手心處的燒傷,唇角抿動了下。


    罷了,後天都要迴蘇黎世了。


    於是撐起傘,繼續向七號樓走去。


    林媛媛因為過月子,無法前來送木晴,再三叮囑納蘭鴻要看好她。


    剛到機場的門口,歐陽輝突然把納蘭鴻攔下,然後當著木晴的麵,把他給拽走。


    沒一會兒,納蘭鴻迴來的時候,臉上竟然帶著喜悅。


    “木晴,歐陽告訴我,他一個好友,今天乘坐私人飛機迴蘇黎世,上麵的條件比客機的要好很多。


    大家都熟,也有個照應,所以你不介意的話,我覺得你應該去坐那個私人飛機。


    還不用等,一個小時就起飛。”


    木晴想說,以為拚車呢?私人飛機想湊就能湊?


    “會有那麽好的事?”


    納蘭鴻直接就架起了她的胳膊:“歐陽什麽時候騙過你?


    你這也是趕得巧,所以趕緊趕緊,帶你換機場,乘私人飛機,總比你擠經濟艙強!”


    ---題外話---


    喜歡夏錦年,我也心疼。真的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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