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熱!


    真難想象台灣也有高達三十九度的天氣


    一路上彷佛看見路麵上的柏油冒出陣陣煙霧,再加上冷氣所排放出來的熱氣,走在路上好比走進蒸氣房似的。


    「熱、熱——死人了!」裴然拎著安全帽,肩上背著一隻大包包,汗涔涔地衝進電視台的大門裏。


    一股透心涼的冷氣迎麵而來,裴然急忙址開衣領,喘著氣大喊「哇!好涼。」


    她粗野的舉動讓守門的警衛忍不住大笑,「裴然,又出勤了?」


    裴然以既無奈又無辜的目光聽了警衛一眼。「可不是,外麵的熱度都快把我變成北京烤鴨了。」


    警衛忍住笑聲,轉頭標向大門外,「我真的搞不懂,台灣怎麽也會出現這麽高的氣溫?」


    裴然歎口氣。「就是說嘛,老天爺也不可憐可憐我,我今年才開始做記者,還要接受高溫的考驗。」


    警衛笑道:「妳沒聽人家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裴然徑自接完下麵的話警衛忍俊不住。


    「這些道理我都知道。」裴然笑嘻嘻地嘟起小嘴,做了一個俏皮的鬼臉。「隻是等我通過了老天爺的考驗,緊接著就可能直接找閻王爺報到。」


    警衛忍不住哈哈大笑,「忍著點吧,聽說新聞部的總監有意提拔妳。」


    「提拔我?」裴然俏皮地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怎麽可能?你一定是聽錯了。」


    警衛伯伯笑嗬嗬地瞅著裴然,「我還沒老到耳朵重聽的地步。」


    裴然心裏暗自苦笑,盡管新聞部的總監是她的親舅舅,但她仍對舅舅表明過絕不靠親戚關係往上爬,她要證明自己的能力。


    此刻,裴然身後突然響起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接著一股濃鬱的香水味也隨即撲鼻而來。


    裴然全身的寒毛豎起,一股強烈的不安讓她整顆心緊繃起來,全身僵硬地定在原地。


    她不必迴頭,也猜得出一定是樊珊珊來了!


    「裴然,既然進了公司還不趕緊迴新聞部,居然還有空站在這裏聊天!」樊珊珊聽似溫柔的聲音卻充滿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裴然脖頸一縮,轉身麵對樊珊珊,「對不起,樊小姐,我現在就迴去。」接著微側著頭朝警衛做了一個受不了的鬼臉後,立刻腳底抹油火速開溜。


    「真受不了,這種祖枝大葉的女孩也能當記者。」樊珊珊雙臂環在胸前,輕蔑地嗤哼。


    警衛無視她的譏諷,神情凜然地轉身走迴自己的座位。


    樊珊珊雙手一攤,氣焰高張的走向電梯。


    ******************************


    新聞部裏每個人都戰戰兢兢地理首於自己的工作,根本沒有多餘的時問去注意有誰走進新聞部。


    裴然徑自迴到屬於自己的座位,慵懶的將安全帽和背包往桌腳邊一擱。


    沒一會見,樊珊珊也跟著踏進新聞部。


    裴然畏怯地瞥了她一眼,連忙低下頭佯裝忙碌的樣子。


    樊珊珊表情森冷的徐步來到裴然的桌邊。「既是新進的人員,就算要拍馬屁也要弄清楚對象,一個大門警衛也值得妳去攀親帶故嗎?」


    「呃」裴然在她宛如寒冰的瞪視下,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樊珊珊冷漠不屑的脾腕著裴然,「如果妳認為自己太閑,我可以」


    「樊珊珊、裴然進來一下。」總監拉開房門朝她們叫嚷。


    樊珊珊立即打住到了嘴邊的話,目光標向總監,「知道。」


    裴然得救似的心花怒放,故意朝樊珊珊做了一個鬼臉。「不知道總監找我們做什麽?」


    樊珊珊怒瞪裴然一眼,「我怎麽知道。」


    這也是她正在納悶的問題,總監為什麽突然要見裴然?她隻不過是一個新進的菜鳥罷了。


    樊珊珊甩了甩一頭長發''轉身走向總監的辦公室,而裴然則是怯怯地緊跟在她背後,腦子裏猶是一頭霧水。


    來到總監辦公室的門前,樊珊珊似有若無地瞥了裴然一眼,舉起手輕敲房門。她的敵意讓裴然更為不安,她怎麽想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兒得罪了她。


    「進來。」辦公室裏傳來總監洪亮的聲音。


    樊珊珊推開房門,一改之前囂張的氣焰,極盡溫柔地道..「總監,您找我?」


    總監抬頭剛著站在桌前的樊珊珊,「裴然呢?」


    「我在這裏。」裴然連忙從樊珊珊的背後跳出來,羞怯一笑。


    沒想到平時嚴肅的總監居然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對裴然露出溫暖的笑容。「妳呀….」他候然瞥見一旁滿臉不解且錯愕的樊珊珊,連忙收起笑臉,清了清喉嘴道..「妳們坐。」


    樊珊珊和裴然各自拉開椅子坐下後,樊珊珊仰起下巴閉口道:「請問您找我來有什麽事?」


    裴然頗為訝異地側頭瞥了樊珊珊一眼。


    這女人未免也太高傲了吧?舅舅明明指名要見她們兩個,樊珊珊卻硬是將她剔除掉。


    「有關賽車選手『馭風狂人』」總監似乎並不在意樊珊珊的語病。


    裴然默不作聲地看著自己的鞋尖,一會兒將左腳迭在右腳上、一會兒又將右腳壓在左腳上,玩得不亦樂乎。


    「裴然!」總監彷佛察覺到裴然的不專心,「妳在做什麽?」


    裴然頓時驚慌地抬頭望著總監,「我…..」


    總監不悅地瞪大雙眼,「妳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麽?」


    「我有在聽。」裴然理直氣壯地迴話。


    「那我在說什麽?﹒」總監故意板起臉孔質問她。「您說說」


    糟了!她哪有在聽總監說話,她的魂早就不知飄向何處去了。


    「胡鬧!」總監氣急敗壞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怒瞪著裴然大聲咆暐..「這是一個下屬對上司該有的態度嗎?我在交代事情,妳的魂卻飛到十萬八千裏外!」裴然嚇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急忙鞠躬哈腰陪不是。「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坐下!」總監氣得吹胡子瞪眼。


    裴然畏怯地坐迴椅子上,挺直身子,眼皮連眨都不敢眨一下地直視著總監。


    坐在一旁的樊珊珊眼看著裴然出糗''微微上揚的嘴角掩不住嘲諷,不屑地別開頭。


    「總監,我是聽過馭風狂人的事,但是不知道與您找我有何關聯?」


    裴然懊惱地晰著洋洋得意的樊珊珊,心裏不禁暗想著,若是可以,她真恨不得將今天所吃的早餐全吐出來,而且不偏不倚的全吐在她的身上......


    她愉悅地想象著獎珊珊花容失色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


    「裴然!」


    又是了記如雷般的咆暐聲,同時也成功地打斷了她的幻想。


    裴然神色慌張地拉迴心神,戰戰兢兢的直視著總監,「什麽事?」


    「我決定由妳去采訪馭風狂人||李允耀。」總監做了個令人訝異的決定。


    「什麽?要我去采訪馭風狂人?」裴然受寵若驚,嚇得連下巴都合不攏。真的嗎?她真的可以獨當一麵了嗎?


    「總監!」樊珊珊錯愕萬分。「李允耀可是體育界的名人,您怎麽可以派一個菜鳥去采訪他?你不怕這粗蠢女孩會壞了事嗎?」


    租蠢女孩!?


    裴然無法再忍受樊珊珊對她的侮辱,憤怒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瞪著她。「就算今天妳是我的上司,妳也不能無禮的罵我是個粗蠢的女孩!」


    沒想到樊珊珊一點都不在意,泠冷的道..「妳難道能否認妳平時既祖心又租魯嗎?」


    「租心和粗魯也構不上粗蠢呀!」裴然氣急敗壞地據理力爭。


    麵對兩個女人的戰爭,總監忿然起身瞪著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鬧夠了嗎?」


    裴然和樊珊珊聞言,立即休戰停火,不敢造次。


    樊珊珊不服氣地揚起下巴,自告奮勇,「請由我去采訪馭風狂人。」


    總監搖搖頭,「我已經決定了,就由裴然去采訪李允耀,而妳負責上體育播報台。」


    「總監——」樊珊珊猶不肯死心。


    「好了,樊珊珊妳先出去,裴然留下來。」總監不理會她的抗議,大手一揮直接下令。


    樊珊珊滿腹怒氣,卻不敢再多說一旬,隻能咬牙切齒地斜睨裴然一眼,而後恨恨地轉身走人。


    目送樊珊珊離開後,裴然頓時鬆了一口氣,她轉頭望著總監道..「舅舅,或許樊珊珊說得對,我真的好怕自己會砸鍋。」


    總監淡然一笑,「妳一向不是自信滿滿的嗎?采訪李允耀就是一次最好的磨練。」


    「嗄?」裴然一臉茫然,「聽您的言下之意,好像采訪李允耀是一件難事?可若真的是件難事,那樊珊珊又為什麽堅決要爭取采訪他的機會?」


    總監忍不住輕笑,「試問新聞界中,有哪一個女記者不會爭著去采訪李允耀?」


    裴然吃驚地睜大雙眼,無法置信地看著總監,「這又是為什麽?」


    總監不禁輕輕慨歎,「誰教李允耀長得帥,男人長得帥就吃香。」


    「他真的很帥嗎?」裴然很難理解總監所謂的帥如何定義?


    總監苦笑一聲,「等妳拿到他的相關資料,妳就會理解了


    「噢。」裴然點點頭,隨即一臉無辜地啾著總監。「可是我真的不懂,這跟磨練有何相幹?」


    「先別說體育界強力封鎖任何有關他的活動和消息,就連大眾媒體也沒有一位記者能采訪到他。他不屑記者一事早已不是新聞,若是妳能很幸運地探訪到他,妳將會一戰成名;相反的,若是和其它同行一樣铩羽而歸,至少也可以讓妳嚐嚐被拒絕的滋味,所以不論成敗如何,對妳來說都是一種磨練。」總監不疾不徐地道出其中原委,同時也表現出他對裴然的用心良苦。


    「唔,我懂了。」裴然近乎無聲的迴答,心裏仍然一知半解。


    總監慈愛地輕拍她的肩膀,以堅定的語氣鼓勵她。


    「不計成敗,盡管放心大膽去做。」


    裴然抬頭凝視總監關愛的眼神,勇敢堅定的點頭。


    「嗯!我會全力以赴。」


    「對,這樣才是我的好外甥女。」總監滿意地微笑。


    「快去準備。」


    「好。」裴然睜大一雙明燦的大眼開朗的笑著,伸出緊握的拳頭在胸前一頓,


    做出信心滿滿的動作。


    在總監鼓勵、讚許的笑容下,她興高采烈的走出總監的辦公室;在她走迴自己座位的沿路上,


    一雙雙充滿訝異、驚歎的目光紛紛投向她。


    她心虛地掃視這些窺探、詭譎的目光,直到對上樊珊珊充滿怨慰的眼眸時,全身不禁冰冷一顫。


    她實在想不透,樊珊珊為什麽會視她為眼中釘?


    「裴然,恭喜妳中了『特獎』。」此時,小荃正好拿來一份數據放在她的桌上。


    「特獎?」裴然一頭霧水,疑惑地瞥向桌上的數據。「這又是什麽?」


    小荃淡然微笑肩一聳''「妳是新進的記者也許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巴望自己能得到探訪李允耀的機會,而妳卻很幸運的得到這份殊榮,妳說,這不是中了特獎是什麽?」


    裴然這下更無法理解。「為什麽大家都想搶這個機會?根據總監所描述,訪問李允耀似乎是一項非常艱難的任務。」


    小荃笑了笑,伸手指著桌上的數據。「看了妳就會明白個中道理。」


    「噢?」裴然依言拿起桌上的數據,翻開第一頁。


    一張足以令女人神魂顛倒的俊美臉孔立刻映入她眼簾,而那雙桀驚不馴的眼眸,更是散發出狂狷的氣息……


    裴然登時愣住,一下子就理解眾人擠破頭也要采訪他的原因。


    ********************


    盡管早已料到這頓早餐絕對有問題,但是看在兄弟四人難得能聚在一起共享頓的份上,李允耀還是興奮地挪出時間迴家一趟。詎料因他母親的異想天開,親手毀了這頓難得的早餐,這樣的結果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離開家,李允耀騎著心愛的重型機車,享受著極速奔馳的快感。


    這才是人生嘛!


    李允耀緩緩騎進賽車場,穿著工作服的阿達站在休憩區朝他揮著棒球帽。


    李允耀煞住車單腳踩在路麵上,一隻於掀開安全帽的透明護目罩,銳利的鷹眼瞟向休憩區。


    阿達帶著稚氣的笑容,敏捷的跨過警戒柵欄衝向他。「耀哥。」


    李允耀露出難得的笑容,「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阿達露出靦腆的傻笑,沾滿油汙的大手猛搔自己的頭發o「我聽說你迴國了,所以迫不及待地連夜從南部趕上來。」


    「南部的家人一切可好?」李允耀神情泰然地問。


    阿達猛點頭,「他們都很好。」


    「那就好。」李允耀露出滿意的笑容。


    一個賽車手除了不能忽略胯下的寶貝機車,也不能忽視維護機車的專屬技師,就算他得罪全天下的人,也絕對要善待技師,尤其阿達更是難得一見的特優技術人昌?


    若說賽車於是賦予機車靈魂的人;技師就是賦予機車生命的人。


    須兜,阿達斂起臉上的笑容,認真的注視著李允耀。「耀哥,今天要練習嗎?」


    李允耀熠熠有神的雙眸閃著一抹笑意,


    「當然要練!你別忘了,再過兩個星期,世界級賽車錦標賽就要展開。」


    阿達欣喜若狂地道:「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耀哥的風采。」


    阿達和李允耀對重型機車的狂熱可是毋庸置疑的。


    「那有什麽問題。」李允耀將安全帽的護目罩撥下,加足馬力,機車引擎立刻發出轟隆隆的怒吼聲,接著機車就像一枚蓄勢待發的子彈衝了出去。


    阿達咧開嘴角欣賞李允耀的英姿,並且乘機觀察機車的性能。


    機車繞著跑道一圈又一圈的奔馳,李允耀臻至完美的駕車技巧和機車幾乎合而為一,他不僅賦予機車靈魂,甚至掌控了機車的生命。


    繞了十圈過後,李允耀騎至阿達的麵前,熄了火、掀開安全帽的護目罩,「怎樣?」


    阿達欣悅地笑得合不攏嘴。


    「太棒、太完美了!耀哥,今年的冠軍非你莫屬李允耀微笑,一拳輕擊阿達的胸前,


    「有你在,我相信自己今年一定能蟬聯冠軍。」


    「我可不敢在耀哥的麵前居功,我隻要能沾上一點邊就很滿足了。」阿達謙卑微笑,但下一刻笑意卻凝在唇邊,眉頭深鎖。「聽說澳洲的肯尼今年也參加車賽了。」


    「怎麽?擔心我贏不了他?」李允耀睨了睨阿達。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阿達驚慌地連忙否認。「我隻是擔心肯尼這一次卷土重來帶著濃濃的挑釁意味,我敢說全是衝著你而來的。」


    「我知道。」李允耀淡漠、冷靜的神情,看起來就像隻深沉的黑豹。


    「三年前他以零點五秒之差飲恨敗給你,眼睜睜看著冠軍獎杯落在你的手上,當時他就揚言三年後他一定要奪迴冠軍。」


    「這些我都記得。」李允耀驀然插話。


    「耀哥,我在網絡上看到一篇有關他的報導,他在訪問中大放厥辭說要擊退你。」阿達頗為憂慮。


    「隻要他有本事,盡管放馬過來。」李允耀毫不畏懼地挑眉輕笑。


    「耀哥,我們還是多提防肯尼一點,畢竟他也不是省油的燈。」阿達憂心忡忡。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燈,他有著可怕的爆發力,我相信今年的車賽會很有看頭。」李允耀狂狷的眼神中有著一絲狡黠。


    「耀哥…..」


    阿達有滿肚子的話想說,李允耀卻搖頭。


    「別再說長他人誌氣的話,你什麽都不必擔心,隻管做好自己的事。」


    看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他又何必揪著心為他操心?耀哥說得對,他隻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照顧好耀哥的寶貝機車就可以了。


    「是。」阿達釋然地微笑。


    李允耀再度撥下安全帽上的護目罩,思忖著阿達先前所說的話。其實阿達所擔心的事他又何嚐不知?


    三年前他在肯尼的麵前拿下世界杯冠軍,當時肯尼那足以置人於死地的憎恨眼神是他永遠也忘不了的,今年肯尼揚言要爭霸世界級賽車錦標賽,不必說他也知道泰半是衝著他來的。


    來就來吧!


    他若是畏懼就不配稱作馭風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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