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紀剛無精打采地對著浴室裏的鏡子,他看起來簡直糟透了,原本深避而迷人的雙眸,經過一夜的折騰,那一雙眼巴布滿血絲;還不到早上六點,他的嘴裏已經叼了一根香煙,此時的他隻想要來杯濃濃的純咖啡。


    他看著大床上的女人,赤裸的身子裏著絲被單,雙峰間的乳溝若隱若現,那頭染色的長發淩亂地散在枕頭上,他的唇邊不禁泛起一抹輕笑。


    在昨天之前,她還沒爬到他的床上時,石紀剛原本認為她是一個純情少女,但是經過一夜,她在他的眼裏,已經是個一文不值的女人。


    女人!


    哼!不過是男人的玩物,隻要你有錢,哪個女人不是將你奉為神隻?


    巴結、討好!隻為一個理由——都是看上他的錢!


    錢!這是他一生追逐的目標。從小就在貧民窟長大的石紀剛,也曾經是所謂的問題少年,甚至還有違法的紀錄;他母親是個未婚媽媽,生下他之後就將他丟給祖母養。從小他就沒人管,甚至很少去上學,成天在街頭遊蕩;所以年紀輕輕就不務正業,參加幫派做一些小奸小壞的事,幾乎每天都得到警察局報到。


    直到他十七歲那年,發生一件可怕的事;到如今,他盡量不去觸碰那段迴憶。


    他開始思索自己的將來,不願再渾渾噩噩地過日子,他痛下決心迴到學校,開始安分的讀書,他也驚訝地發現自己對數學的喜愛與潛力。


    他不斷地充實自己、不斷地努力工作,追求卓越的成功,結果表現不凡。他二十五歲就已經擁有位於九龍的豪華別墅、保時捷跑車、豪華一流的私人遊艇。大量的古董、數不盡的名牌服飾,更重要的是銀行裏駭人的存款。


    他覺得擁有這些東西才可與他的身分地位相稱,雖然他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去享用,他卻樂此不疲的累積財富。


    石紀剛點燃第二根煙,走到牆邊拉丁拉召喚管家的鈴。


    須臾,管家敲了敲門後,神情自若地推開房門,“主人,這是您的咖啡還有今天的報紙。”然後,他微微地欠身退到一旁。


    石紀剛不語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笑,仿佛在稱讚管家的機伶,不需要他的吩咐,都清楚知道他要什麽。


    他喝著黑得像木炭一樣的咖啡,雖然苦澀得難以入口,卻能讓他精神百倍,好麵對即將來臨最忙碌的一天。


    他吸一口手中的咖啡,翻看報紙中的財經版,一會兒後才站起來,懶洋洋的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日複一日,每天的工作情形大致相同,他開啟桌上的電腦,一解也不瞬地瞪著螢幕,直到兩眼發疼,而且他還要決定今天市場的走向。


    等股市休市之後,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商業會議,開始他追逐金錢的遊戲。


    他天生強悍的能力,讓他的名聲愈來愈大,股界還給了個“股王”的封號;相對的,他的工作壓力也愈來愈重。日子長久下來,他發現自己的體力和精神不斷地透支,現在他每天都要喝上兩杯威士忌才能入睡。


    隨持在側的管家看了一下腕表,“主人,您今天要到吉隆坡開會。”


    石紀剛猝然冷笑一聲,要不是管家提醒他,他還真的忘記了。“知道了,等一下替我準備出門的行李。”


    “親愛的,你要去哪裏?”斜臥床上一絲不佳的女人突然輕喚著他。


    聞言,石紀剛這才記起他的床上還躺著一個女人,他冷厲的眼神直視著突兀插嘴的女人。“你可以起來了。”


    那極冷的聲音令人寒毛直豎,女入神色驚惶地裏抱著絲緞的被單從床上跳下來,急促地拾起掛在銅床邊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走到他的麵前並蹲下來,整張臉伏在他的腿上。


    “親愛的,請……請不要趕我走……”女人哀求著。


    石紀剛從身上掏出一張已經填寫好的支票,鄙夷的眼神瞅著她,“錢拿去,你可以走了。”


    女人微抬起額愕視著石紀剛,她還以為自己在床上讓他得到滿足,他會挽留住她,像昨夜一樣疼愛她,沒想到她的下場仍落得與之前的女人一樣。


    “你——”


    石紀剛冷冷地咧嘴一笑,“你以為經過一夜的激情,就可以綁得住我石紀剛嗎?你錯了,我能感覺得出來,你隻是要我的錢而已。支票拿了就可以離開。”


    女人驚愕地睇視著石紀剛,“你——”


    望著他那張令女人神魂顛倒的俊美臉孔,昨天是那麽的溫柔,今天卻是冷冽得令人膽寒,難不成正如外界的傳聞,沒有一個女人能擄住他的心和他的人嗎?


    “走!”石紀剛不自覺地低吼一聲。


    女人見自己終究還是失敗,任她如何施展所有的媚功,仍是徒勞無功,於是她站起來,拿起支票看了一眼,“反正你這賬支票足以讓我買棟房子,我想也夠了。”她輕笑地揚一揚手中的支票,“謝了。”


    拎起皮包,她愉悅的走出他的房間。


    石紀剛無所謂地鄙笑,“管家,換掉床上所有的東西!”


    管家恭敬的口答:“是。”


    對於主人乖戾的舉動,他早已司空見慣,隻要床上睡過女入,主人勢必會換掉所有的一切。


    ***


    海絲一早起來,便感覺整個身體都充滿輕鬆活力,過了今天中午將是她難得的假期。


    每一次想到出勤,她就有著濃濃的倦怠感。


    也許。。。這正是所謂的職業倦怠吧!


    許多朋友都羨慕她能順利考進世界數一數二的航空公司一鳳凰航空公司做空中服務員,然而美其名為空中小姐,其實隻是一個好聽的頭銜罷了,說穿了不也隻是高級的服務生。


    經過一年多來的經驗,她深深體驗這份工作的艱辛,真的是非外人所能體會。外人隻是看到空姐外表的華麗漂亮,但當她們走上飛機、圍上工作裙,也和一般餐廳裏的服務生一樣,終日麵帶微笑以客為在;其實真正的辛苦與辛酸,隻有身為空中小姐時才得知其中的酸甜苦辣。


    海絲穿起她的漂亮製服,麵對著鏡子難得地笑一笑。


    等飛完這—趟吉隆坡,她就可以在當地好好的休個假,痛痛快快的享受幾天難得的假期。此時她不禁向往起吉隆坡邦喀島的碧海青天,圍上沙龍赤足走在海灘的感覺。。。。


    想著她的朱唇蕩起一抹炫感人的淺笑,唇邊的梨窩煞是可人。


    她看一眼牆上的時鍾,公司的車子也該來了,她興高采烈地拖著行李,走出公司在香港的宿舍。


    時間算得剛剛好,才走下樓,隨即導到公司的車子停在門口。


    海絲走上車,車裏的同事莫不親切的以笑臉迎接她。


    “海絲,恭喜你,難得逮到休假日。”副機長欣然笑道。


    “可不是,終於能好好的休個假。”


    海絲興奮地抱以微笑。


    “吉隆坡是個休假的好地方,相信一定能讓你玩得很盡興。”副機長眼中含著笑,投給她欣羨的一瞥。


    海絲閃爍著慧詰靈活的雙眸,對著他甜甜一笑。


    “相信我一定會玩得很盡興。”


    另一位空服員卻笑謔道:“最好是能遇上一位最懂得羅曼蒂克的男人,來上一段奇緣。


    話才出口,整車的人都哄然大笑。


    海絲不禁暗忖著,她才不願意來什麽奇緣呐!她希望在不受打擾之下,自己能一個人好好的享受這個假期,抒解工作的壓力。


    談笑間,車子已緩緩駛進機場出境大門外停下。


    車上的人包括海絲慢慢地走下車,每個人幾乎都抱著一樣的行李箱,一個接著一個走進機場的大廳。


    在機場裏不隻鳳凰航空公司的人員,還有其他航空公司的服務人員,穿著各航空公司的製服,穿梭在大廳裏。


    他們都必須比一股旅客提早上飛機,因為他們要先整理好飛機的內部,並準備好一切。


    海絲走上飛機,先將她的行李放人工作人員的置物箱裏,開始著手飛機起飛前的工作。


    “海絲。”座艙長盈潔在她的身後喚著。


    海絲迴眸,麵帶微笑說道:“什麽事嗎?”


    “今天的頭等艙由你服務。”盈潔笑眯著海絲。


    “今天的頭等艙有人訂位嗎?”海絲略微訝異地凝望著盈潔。


    “有,香港股王石紀剛已訂下,不隻知此,他還包下整個頭等艙。”盈潔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卻不難察覺出有一絲的苦笑。“”唉!他就算有錢,也不必如此囂張嘛!“海絲不屑地嗤之以鼻。


    “這就是有錢人最得意的地方,反正隻要他有錢,似乎沒有不能的。”盈潔無奈的聳聳肩膀,隨後溫柔地輕拍著海絲,“好了,你也別再抱怨,石紀剛這個人聽說滿挑剔的,不過,他倒不失為一個百分百的大帥哥,這毋庸置疑地能彌補他個性上的缺憾。”


    “唉!天底下的好事似乎都讓他占盡,既帥又多金。”海絲嘴上依然忍不住消遣道。


    “可不是嗎?如果我能逮到一個像他這樣長得帥又多金的男人,這輩子就不必看人的臉色賺錢。”盈潔纖纖小手掩嘴笑諺。


    “有錢人多半都不好同侯。”海絲不認同的淡淡一笑。


    “這話也對,不過。。。。”盈潔詭異的眼神瞟向海公,“聽說石紀剛這個人更是難纏又難惹,看樣子這三小時的旅程,你可要受災難。”


    海絲嬌慎的瞟她一眼,“那你明知道,還故意叫我去服務頭等艙。”


    “聽你的口氣好像是我故意整你似的,唉!天地良心,我實在不知還有誰能比你有辦法;海絲,你可是公司裏公認笑容最甜的女人,所以……隻好偏勞嘍!”盈潔無奈地胰她一眼。


    “瞧你說的,好吧!看樣子我隻好勉為其難。”海絲輕歎一聲,然後抬起眼直視著盈潔,“不過,萬一我也得罪了他,就換你進來喔……”


    盈潔明知這狀況絕不會發生在海絲的身上,她依然帶著挪揄的笑臉。“行!如果連你都不行,依我看,唯一的辦法就是將石紀剛丟出機艙外,永絕禍害。”


    “好!我們就一言為定,萬一他真的那麽難纏,我們就合力將他丟出機艙外。”海絲漾出一朵嬌憨的淺笑。


    “嗯,我還有別的事,你先準備好一切。”盈潔說道。


    海絲微微一笑,恢複一點自信。“行!包在我身上。”


    ***


    一到旅客上飛機的時間,海絲和其他的同事依照慣例站在機艙兩旁,麵帶微笑的迎接旅客,旅客們陸續走進客艙。半晌後,海絲略微詫異地問身旁的盈潔:“奇怪,石紀剛怎麽還沒上飛機,難不成他已取消這次的行程?”


    “我也納悶。按理說應該是頭等艙的客人會先上飛機,不如我問一下人口處的人。”說完,盈潔轉身利用無線電詢問起來。


    須臾,她走迴海絲的身邊,悄聲低語:“石紀剛並沒有取消座位。”


    “沒有!那怎麽還沒來,看樣子他真的如傳聞一樣,既難纏又難惹。”海絲不屑他輕哼一聲。


    不過,就在飛機要起飛的前十分鍾,機艙的人口處出現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他手拎著一個珍珠魚皮的手提箱,渾身散發出財富和權勢的氣息,從昂貴的太陽眼鏡到名家設計的服飾,看得出來他有著極高的品味,很有權威感充滿自信,但是……也不難察覺出他的傲慢。


    他走到人口處,摘下架在鼻梁上的太陽眼鏡。“頭等艙。”極冷的語調。


    海絲微微一怔,難道他就是外界傳聞中的股市大亨-石紀剛?


    他確實是很英俊,甚至可以說是性感,而他的狂傲更增添魅力。


    她略略深吸口氣,說:“石先生嗎?”


    石紀剛僵硬地點頭,沒有開口。


    海公簡直受不了他,但是礙於公司的宗旨就是以客為尊,她無奈地歎口氣,臉上仍漾出她最甜美的笑容。“石先生,我們已經恭候您多時,您請往這邊走阿!”她狠狠地乘機譏諷他。


    聽出她話中的涵義,石紀剛惡瞪她一眼,隨著她的指引走入頭等艙,坐進寬敞舒服的座椅上。


    “石先生,您要不要先脫下西裝外套?”海絲溫柔地問著。


    石紀剛依言站起來解開外套的扣子,海絲且即順勢幫他褪去,然後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西裝掛好,接著先遞上毛巾。


    “石先生,我負責為您服務,我叫海絲,請多指教。‘海絲嘴邊仍掛著公式化的微笑。


    石紀剛不理睬她的自我介紹,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一個早上為了股市操盤,他累了。


    “給我一杯威士忌。”


    海絲看他一眼,“是。”連忙為他倒來一小杯的威士忌。“石先生。”


    石紀剛睜開一雙深途的眸子注視她,毫不客氣地拿起她托盤上的威士忌,一句謝謝都沒有,他旋即執起酒杯一口飲盡然後將空杯子遞給她。


    海絲不禁怔楞住。


    眼前這位掌握香港股市的股市大亨,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男人?他傲慢得近乎冷冽。難道說錢真是萬能的嗎?有了錢就可以目中無人嗎?


    她不悅的皺眉蹙額。


    這時,機長透過廣播器向機內的旅客問好,說明再過三分鍾便要起飛,並請每位旅客係好安全帶。


    海絲發現石紀剛的臉上有著一抹疲憊,又見他身上沒係安全帶,遲疑了下,她彎下腰準備幫他係上。


    石紀剛緊閉著雙眸,手卻準確無誤的一把握住海絲的手腕。“我故意不係的。”


    海絲呆愣一下,“但是飛機上有飛機上的規定,石先生,為了您的安全,還是請您合作。”


    石紀剛睜開一雙深沉的眸子,她的應對頗讓他感到興味盎然。那好吧!既然你一直拿公司的規定對我說話,那就依你。“他三兩下就係上安全帶。


    海絲滿意地瞅著他,露出桀笑,“謝謝您的合作。”說完,她取出一條毛毯覆在他的身上。


    一會兒,明顯地感覺到飛機的啟動,海絲立即坐在石紀剛麵前張可收放的小椅子,綁好安全帶,等待飛機離開地麵。


    等飛機平穩的在空中飛行,海絲解開身上的安全帶,開始為石紀剛準備餐點。


    她手捧著熱騰騰的餐點來到石紀剛麵前。“石先生,用餐了。”


    石紀剛張開眼睛看她,然後儼如高高在上的帝王般下令著:“現在我不想吃,隻想休息、你不要再吵我。”


    海絲沒想到他還真難伺候,不過既然他都說不要吵他,那她也可以暫時的避開他。“好的。”


    海絲於是將他的餐點放迴冰箱,然後走到後麵的商務艙,準備幫其他的同事遞送餐點。


    盈潔抬眼,見海絲迎麵走來,“你怎麽不在頭等艙裏呢?”她—麵手忙腳亂地端著餐點,一麵伺機問道。


    “是他要我暫時不要打擾他,他要休息,所以我就出來幫大家的忙。”海絲一麵幫忙端餐點,一麵解釋著。


    盈潔笑睨她一眼,“你才不是幫忙,你是出來躲災的。”


    “隨你去說。”海絲懶得反駁。


    幫忙將餐點送給每一位旅客後,海絲迴到頭等艙,隻見石紀剛已睜開眼,手支著頭斜睨著,另一隻手的手指則在椅把上來迴點彈。


    海絲知道是自己的不對,因為她是服務頭等艙的,必須要守在頭等艙裏,讓客人能隨時傳喚到她,因此,她神色略顯驚慌地道:“對不起!石先生,有需要服務的地方嗎?”


    “我還需要一杯威士忌。”石紀剛冷冷的說。


    “好。”海絲飛快地斟上一林威士忌,“您的威士忌。”


    石紀剛這迴不像之前一口飲盡,他隻是輕輕地低啜一口。


    “石先生,用餐嗎?”海絲小心地靦向他。


    “不了,我胄裏的東西還沒消化呢!”他抬頭瞄海絲一眼,‘方便的話,請給我一片阿斯匹靈。“


    “哦!我馬上拿給您。”海絲立即走到後麵的櫃台,拿出機上隨時為旅客準備的必需藥品,她拿出一顆阿斯匹靈,絲毫不敢耽擱的走到石紀剛的麵前。“石先生。”阿斯匹靈就躺在她粉嫩的手掌心中。


    石紀剛不假思索地從她手中拿起阿斯匹靈,端起威士忌……


    “石先生,開水……”


    海絲來不及說出口,石紀剛已經用威士忌將藥片送進肚子裏。


    “我已經習慣了。”石紀剛又瞥她一眼,覺得她有些大驚小怪。


    “哦。。。”海絲有些莫可奈何。


    石紀剛逕自打開手提箱,取出裏麵一疊厚厚的文件,然後拿起飛機上專為頭等艙旅客所設置的通訊電話。


    海絲見他忙起手邊的事,急忙的避開。


    ***


    飛機終於在預訂的時間降落在馬來西亞酥邦機場,海絲走出頭等艙到外麵,麵帶微笑進每一位旅客離開機艙。石紀剛是最後一個離開,當他經過海絲的麵前時,頓了一下輕聲說:“謝謝你。”


    海絲不由得怔了下,俏臉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燥熱。


    看著他昂首闊步離開機艙,盈潔和其他的服務人員都圍上了她,一句接著一句說:“他好帥!”


    “他好酷喲!”


    “他迷死人了!”


    海絲迴過神,取笑她們道:“喂!你們在幹嘛?發花癡,神經!”


    “他有沒有說現在買哪一支股票會賺錢?”有人迫不及待地追問。


    海絲聳聳肩。


    “他在聯絡時,我都避開了,反正我又不玩股票。”


    “去!”


    頓時,圍在她身旁的人全散開,著手收拾客人留下來的垃圾。


    “海絲,他真如外界所說的那麽難纏又難惹嗎?”盈潔仍然留在她的身旁,想印證外界的傳聞。


    “在我的感覺裏。。。。還好,不過他剛才對我說的那句謝謝,我還有點受之有愧,因為我一直擔心他會找我的麻煩,所以始終緊繃著神經。”海絲一臉的愧色。


    盈潔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至少他認為很好就可以了,不過還是祝你這趟的休假愉快。”


    “謝謝。”想起自己難得的假期,海絲立即又眉開眼笑。


    ***


    海絲拖著行李步出酥邦機場,麵對著馬來西亞的陽光,她笑得比豔陽更為燦爛,拿出太陽眼鏡戴上以遮住酷陽的照射。


    攔了部計程車,海絲打算先到香格裏拉飯店休息,等養足精神再前往邦喀島。


    車行一陣後停下,她走進香格裏拉飯店,不由得怔得住,怎麽這麽巧?又讓她遇上石紀剛!


    飯店的服務生正熱情地為他引路,與她麵對麵的相遇。


    “這麽巧,石先生。”海絲先與他打招唿。


    “你好。”石紀剛隻是淡淡地迴應,仿佛下了飛機,就已經忘記她是誰似的。


    兩人擦身而過,沒有再多說一句,海絲頗為尷尬地聳一聳肩。


    她走近櫃台,訂了一間房,旋即拖著隨身的行李來到她的房間。房間雖然不大但布置典雅,她露出欣然笑容,將行李擱置一旁,迫不及待地趴在大床上。


    “哇!終於開始我的假期了!”


    她站了起來,扯下頭發上的發夾,讓一頭宛如雲瀑的秀會散在肩上,每次一下班她就迫不及待地放下頭發,要不是礙於公司規定長發一定要綰起來,她一定不舍得虐待自己最感得意的秀發。


    她褪下身上的製服,長發輕撫著赤裸的背部,嘴裏忍不住逸出嬌語:“嗯……真的好舒服。”


    她從行李裏挑出一件清爽的寬鬆洋裝擱在床上,然後神情愉悅地走進浴室裏,站在蓬蓬頭底下,讓強力的水柱衝刷身子,衝去一天的疲憊。


    她頭上裏著一條毛巾、身上也裏著一條浴巾才走出浴室,蹲在行李旁翻找她的乳液,然後將乳液塗抹在每一寸肌膚上。


    突然記起什麽事似的,又蹲迴行李旁翻找,最後找出一本馬來西亞旅遊指南,她再—次重複看著她最想去的地方一一都喀島。


    光是看到書中邦喀島的美景,她就有一股油然而生的衝動,尤其是寧靜海的夜色,更是讓她為之向往;沒想到在這個充滿貪婪、銅臭的世界裏,還有這麽一處世外桃源。


    “我一定要把握住這短暫的假期,好好享受寧靜海的靜寂。”她整個思緒不知不覺中已飄向寧靜海。


    ***


    石紀剛走進預訂的總統套房後,立即撥電話給好友雷傑。今天為了阿傑一句話,他不論身心有多疲倦,特地從香港飛來馬來西亞。


    趁雷傑還沒到之前,石紀剛打開手邊的手提箱,將隨身攜帶的三部超薄型電腦打開,專心注視著電腦上的股市波動情報。


    在聽到電鈴聲時,石紀剛緩步移向門口,打開門後瞥見站在門口的雷傑,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展開雙臂,“阿傑——”


    雷傑也欣然地擁住石紀剛,“可等到你來了。”


    輕推開雷傑,石紀剛一拳輕抵在他的胸膛上。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老朋友了還消遣我,對你,我可是隨傳隨到。


    雷傑否認石紀剛對他的這份朋友之義。“紀剛。。


    “有什麽話,進來再說。”石紀劇親切地接著雷傑走進內廳。


    雷傑瞥見桌上的三台電腦,忍不住迴頭嘲謔道:“你真有心呐!出門還不忘將工作帶在身邊。”


    “開玩笑,老朋友固然要見,但是錢總不能不賺吧!”石紀剛犀利的眼眸綻出幾絲戲謔的興味。


    雷傑仔細看著電腦上的股市分析圖表,他發現紀剛注意的不是香港股市而是倫敦股市,難道真如外界的傳聞,紀剛有心進軍倫敦股市?


    他眸光一閃,說道:“都已經是香港的股王了,看來你是野心勃勃想進軍倫敦的股市。”


    “其實目前隻是在作參考而且,並沒有十成的把握,所以還在觀察中。”石紀劇避重就輕地迴應著,“對了,你急忙的將我從香港召來馬來西亞,不會隻為了老朋友敘舊吧!”


    “當然不是,如果隻是想你,硬要你從香港來馬來西亞,耽誤到你賺錢的時間,我豈不是罪過?”雷傑戲謔的笑道。


    “那到底是為了什麽事?”石紀剛覺得納悶。


    “是這樣,我收到一份情報,香港有一部分的行政長官眼紅你在股市所賺的錢,有意控製股市讓你失利,我想與其這樣,不如你來馬來西亞大展身手。”雷傑小心覷視著石紀剛。


    “哼!不可能的!”石紀剛的臉色揪然驟變,眼中閃過一絲陰惻,隨即又被冷冷的笑容取代,“憑他們!諒他們也沒有這份能耐。”


    雷傑早料到石紀剛會有如此的反應,他淡淡地苦笑,“其實據我所知,在你離開香港的那一刻起,他們已經達成一個共識,香港股市將提高證交稅。”


    石紀剛緊擰著眉頭瞅視雷傑,“當真?”


    “不信,你現在可以馬上打電話迴香港查詢。”雷傑無奈地偏著頭看他。


    “如果真有此事,看我不讓股市崩盤才怪!”石紀剛掠不住怒火中燒,忿忿地咆哮著。


    “紀剛,你這又何苦呢?你別忘了,香港現在是誰的管轄,不如來馬來西亞。。。”雷傑苦口婆心勸阻他。


    石紀剛一臉溫色,大手一揮道:“你別勸我,再怎麽說香港畢竟是我的根。”


    “如果你堅持說香港是你的根,你為何不說香港是小仙永遠安眠的地方?為了保護石紀剛,雷傑隻好使出殺手戩。


    “阿傑——”石紀剛受不了雷傑揭開昔日痛楚的瘡疤,狂想大吼一聲。


    “其實你也沒必要對我吼,就算全世界的人惹不起你,我可不怕你。”雷傑瞠著一雙大眼直視他,充滿挑釁的意味。


    石紀剛恨恨地將充滿怒火的眼移向別處,雷傑說得不錯,隻有他敢正麵的攻擊他。


    “紀剛,你也別怪我所說的話,其實我都是為你好。”雷傑放軟語氣,心平氣和的安撫著石紀剛。“其實當我知道消息時,我立即要你來馬來西亞,我不否認自己存著點私心,希望借用你的長才,以帶動馬來西亞的股市;如果你執意不


    要,我也無法勉強你。”


    石紀劇深深地吸口氣,緩和心中的衝擊。“雷傑,人各有誌,打從我們脫離那段懵懂無知的日子,你決定來馬來西亞開墾橡樹,我決定留在香港……”他忍著椎心之痛繼續說:“我不否認,我決定留在香港,小仙是最重要的原因。想想,一個全心全意愛我的女孩,就在花樣年華時,因舍身為我而失去寶貴的生命;你說,我怎能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說到傷心處,石紀剛宛如被一把利刃刺進心髒,麵包揪變、語音略帶哽咽,仿佛極力忍耐著什麽似的。


    “紀剛,這麽多年來,你對小仙的分心意已經足夠,你難道都沒有為自己的將來作打算嗎?”雷傑苦心勸諫。


    石紀剛揚起—聲冷笑,“要找一份真情意很難,如果隻是用錢去堆砌,相信至今我已經堆成一棟摩天大樓。”


    “紀剛,不要再封閉自己的心靈,再這樣下去,隻怕有天你會崩潰。”雷傑沮喪地說出真心話。


    “到時再說吧!”石紀剛不願意再沉陷在這話題上。


    “言歸正傳,你還是考慮一下我的建議。”雷傑話題一轉,迴歸主題。


    “我想還是暫時不考慮,我住在香港非常的習慣。”石紀剛一口就迴絕雷傑的建議。


    “好吧!既然你如此的堅持,我也不能強人所難,不過……有關香港股市……”雷傑惴惴不安地擔心著他。


    “放心,如果真有此事,我將會多留在馬來西亞幾天,也算給自己一個慰勞假吧!”石紀剛戲謔的笑了笑。


    “行!當然是歡迎之至,如果真的想度假休息,我在麻六甲不遠的邦喀島上有一幢別墅,可以欣賞寧靜海的美景,你可以去那兒好好地放鬆幾天。”雷傑興奮的道。


    “聽起來好像不錯,不過島上有沒有漂亮的美眉?”石紀剛故意消遣雷傑,隨即狂聲大笑。


    “有!有!隻怕你看不上眼。”雷傑忍俊不住也跟著大笑。


    石紀剛雖然是笑著,但是香傑不小心挖出舊日傷疤,無非是硬生生的撕裂地的傷口,這個令他無法忘懷的傷痛,在刹那間不斷地擴散……


    ***


    石紀剛對於雷傑的話心存半信半疑,遠在馬來西亞的雷傑對於香港的一舉一動,怎麽會比他還清楚?香港行政機真的在他離開香港的那一刹那便提高了證交稅?


    雷傑一離開他的房間,他立刻撥電話迴香港證實阿傑的說辭。


    打探之下,事情果然不假!


    石紀剛陰鷙的臉上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冷笑,“既然大家想‘玩’,那我就陪你們玩到底!”


    他的眼睛又轉迴注意倫敦股市,憑他對數字的敏感度,自信隻要他轉移至任何一個國家,他都可以賺到錢。


    石紀剛沉思著電腦上顯示的數字,另一方麵卻揣測起雷傑的動機,雷傑是他多年來的朋友,不但如此,在他交友的哲學裏,他隻認定雷傑是他唯一的朋友,而他可能出賣他嗎?


    再說雷傑搞他的橡膠園,他搞他的股票……兩者之間雖然有極大的關聯,但應該不至於相抵觸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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