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我即將奔赴荒域的時間節點,驟然聽到方誌龍說起的消息,讓我頓時就是一驚,心頭狂跳數秒鍾,方才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確定?”


    方誌龍說對,我們在米國內華達州林肯郡的五十一區有一個線人,剛剛從那邊傳來消息,說一個叫做黑狗的男人,在那裏被人拘捕,現在給扣押在當地,而我們通過其他的手段,並沒有在警局裏麵找到人,如果是這樣的話,要麽就是落到了軍方手上,要麽就是落到了第三方的手裏;而我們的內線告訴我們,三十三國王團的二號人物“魔術師”,在五十一區裏麵的地位很高,很有可能就是首席科學家……


    聽到他的話語,我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然後說道:“你的意思,他應該是落到了三十三國王團手上了?”


    方誌龍說對,差不多,具體的情況,我這邊還在繼續打聽?你在哪?有時間的話,我們見麵聊。


    第二次。


    如果說第一次我還沒有太多的想法,但方誌龍第二次問起“你在哪”的時候,我的心頭陡然跳了一下。


    此刻的方誌龍,多多少少,還是讓我感覺到有一點兒不對勁。


    他的話語,比起之前,多少有一點兒不自然。


    我心頭有點兒疑慮,卻還是開口說道:“藏邊出事了,你知道麽?我們現在在藏邊的米堆冰川附近潛伏著,準備設計將敵人的頭目引出來,一舉消滅掉,所以……”


    聽到我的話語,方誌龍立刻說道:“公事要緊,反正我這邊也不是很確定;你放心,我繼續加大探查的強度,能盡快給你一個確定的消息。”


    掛了電話之後,一直在我旁邊聽著的屈胖三說道:“他什麽意思?”


    啊?


    我說怎麽了?


    屈胖三提出了我剛才心中的懷疑,說盡管我們的關係不錯,但關於行蹤的事情,就算是我們自己,也不會隨意說出,他為什麽那麽在意我們在哪裏呢?


    雜毛小道也聽了出來,眯著眼睛說道:“你的意思,是……”


    屈胖三點頭,說對,我這些天來,其實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之前我們前往苗疆萬毒窟的時候,路上一直有被人跟蹤,就算是倒了幾次車,還是給人抓到了,這件事情很蹊蹺,而且也一直沒有找到出賣了我們心中的人,那麽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慈元閣的方誌龍麽?


    啊?


    聽到屈胖三的話,我的心頭為之一震,幾秒鍾之後,我有點兒不敢確信,說不可能吧?方誌龍與我們合作多年,另外黃胖子可是一字劍黃晨曲君的兒子,忠烈之後,也是王明、老鬼他們南海一脈的人,照道理說,絕對不可能出賣我們的。


    屈胖三說黃胖子不可能,並不代表方誌龍不會。


    我還是不信,說不可能,現在的慈元閣能夠重新開張,說句不客氣的話,都是仰仗了我的奔走,他如何能夠忘恩負義,迴頭對付於我呢?


    講到這裏,雜毛小道說話了:“慈元閣之所以能夠發家,是因為我茅山李道子贈予的符籙大禮,而後來我們與慈元閣的交情頗深,如果是按道理講的話,的確是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但凡事也得分兩麵說,這世界上也有許多不講道理的事情,譬如之前慈元閣被關張,產業給人奪取,這事兒就沒有道理可講,方誌龍心灰意冷,重新找人投靠,也不是沒有道理——當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不要聲張,暗中觀察吧。”


    我說那我怎麽辦?


    屈胖三看著我,說你準備僅憑著方誌龍紅口白牙一句話,就準備跑到米國的五十一區去大鬧一通?


    我苦笑,說五十一區的大名,我是知道的,那兒就跟白城子一樣,龍潭虎穴,我就算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傻愣愣地往那裏闖——隻不過一想起我哥如果真的落到了那個地方,不知道會受多少的苦,而且也未必能夠活著出來。


    聽到我的話語,兩人都沉默了。


    的確,有的事情,不是本人,很難體會得到這裏麵的痛苦。


    過了一會兒,雜毛小道對我說道:“這件事情,說難不難,說易不易,要看你怎麽想——等處理完荒域的事情,我們迴頭得主動找波機會,看看能不能擒獲住敵人一兩個重要人物,然後跟他們進行人質交換,你覺得如何?”


    啊?


    聽到雜毛小道的提議,我趕忙點頭,說對,就是這個思路,每一張大阿卡那牌都是獨一無二的,而且西方的世俗潛規則中,貴族都是可以贖買的,這件事情,也許會成功。


    雜毛小道的話語讓我憂鬱的心情一掃而空,搓了搓臉,然後準備出發。


    來到了九丈崖,我們準備通過之前的通道離開這裏,一切都是輕車熟路,然而當屈胖三啟動通道的時候,卻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滯澀,屈胖三在那裏弄了許久,還是感覺有一點兒磕磕絆絆的,差不多半個多小時之後,兩人來到了崖邊,然後開始往下跳。


    然而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通往荒域的通道居然並沒有開啟,兩人跳崖,居然直愣愣地往崖底之下的海麵砸去。


    噗通……


    整個人都進入了冰冷的海水之中,經過了好一會兒的浸泡之後,我浮出了水麵來,在不斷卷湧的海浪拍打下,仰望頭頂的星空,以及跟前的懸崖,有點兒發愣。


    居然,沒有能夠過去?


    好一會兒,我旁邊又冒出了一個人來,卻是屈胖三,他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海水,憤憤不平地罵道:“罵了隔壁,黑心腸的家夥,我說怎麽這麽多古怪呢,原來那幫人將通道給直接封住了……”


    巨大的海浪聲中,傳來了雜毛小道的喊聲。


    過了幾秒鍾,一道黑影從崖上攀岩而下,落到了離海麵還有三米多的崖壁之上,如同壁虎一般抓著岩石,然後朝著我們喊道:“怎麽迴事?”


    屈胖三喊道:“那幫人將連通兩界的空間通道給堵住了。”


    聽到這話兒,雜毛小道沒有多問,而是關心我們:“你們兩個沒事吧?”


    屈胖三說沒事,就是白白泡了一下海水。


    三人攀岩而上,重新迴到了九丈崖之上來,我脫下衣服,擰幹之後,又換了一套衣服,方才感覺好受一些,而這個時候,雜毛小道說道:“看來小佛爺是早有防備的,還好他沒有在這裏設伏,或者動太多的手腳,要不然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隻怕要吃大虧。”


    屈胖三也換了一身衣服,惱怒地說道:“那幫孫子要是敢出現在我麵前,我鐵定教他們重新做人。”


    我苦笑著說道:“在局勢未明的情況下,他們未必需要跟我們正麵衝突,隻需將通道口封鎖住,讓我們沒辦法前往荒域,切斷了我們的聯係,就已經占到了上風……”


    給小佛爺突然陰了一手,這事兒讓我們都有點兒鬱悶,恨不得找個人大打一場,殺個痛快。


    幾個人緩過神來,雜毛小道開口問道:“對了,我聽你們說過,荒域與這個世界,並非隻有一個通道,寶島的那位依韻公子,據說能夠通過另外的地方進入其中,對吧?”


    啊?


    雜毛小道的提醒讓我們迴過神來,我一拍大腿,說對啊,確有其事。


    雜毛小道對我說道:“你能夠聯絡到他麽?如果可以,你趕緊打個電話過去,詢問一下,看看能不能借道前往荒域。”


    我手往兜裏一摸,拿出了那濕淋淋的手機來。


    手機這種電子產品是沒辦法放進乾坤囊的,我隻能隨身攜帶,現在經過海水一泡,哪裏還能夠使用?


    沒有辦法,我們下了山,在島上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借了電話。


    我一開始的時候,還有點兒擔心依韻公子人不在,又或者已經休息了,不過打了沒有兩聲,電話就接通了。


    是本人。


    簡單寒暄兩句之後,我直接說明了來意,聽到我的話語,依韻公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對,除了九丈崖之外,我知道的另外一個地點,是阿裏山日月潭,不過我現在在南洋,就算盡快處理完手上的事情,恐怕也要三天才能夠迴寶島,你們能等嗎?”


    我有點兒不確定,說我跟他們商量一下吧,保持聯係。


    依韻公子溫文爾雅,與我又聊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聽到了我的轉述,屈胖三說道:“現在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日月潭那邊的通道,是否有被小佛爺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話,恐怕也會給予封鎖呢。”


    啊?


    我有點兒不確定,說不會吧?


    屈胖三笑了,說怎麽不會?你是怎麽知道荒域的?還不是洛飛雨告訴你的?而依韻公子是什麽人?盡管他身處“邪靈四大公子”的行列是誤傳,但不可否認,他跟邪靈教的淵源頗深,說不定那個日月潭的通道,也是從邪靈教知曉的,如果是這樣的話,身為邪靈教掌教元帥的小佛爺,又如何能夠不知曉呢?


    聽到他的分析,我有點兒難過,說那我們就沒有辦法迴荒域了麽?


    屈胖三歎了一口氣,說唉,如果小毒物在就好了,有他的天龍真火在,就算是小佛爺在通道這裏動了手腳,他也能夠帶著我們直接過去。


    天龍真火?


    聽到屈胖三的話語,我莫名就想到了先前聚血蠱吞噬了“瘟疫與恐懼之神”的時候,我意識拔高,感應到了那虹膜與無數氣泡的一幕。


    我,是不是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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