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一出,整個空間都充滿了那種讓人窒息的死亡味道,我的心也在那一瞬間變得低沉,感覺到空間禁錮,即便是沒有了法器的存在,這三人聯手,也依舊將我給困在了陣中。


    這個男人,很強。


    我曾經聽說過一些關於三十三國王團的架構,知道死神在這些大阿卡那牌裏麵的地位十分特殊,他掌握了三十三國王團最強的一支戰力,也就是專門負責定點斬首的刺客團,而這一隻刺客團流傳出來的許多事跡,甚至被人腦動大開地編進了遊戲和電影裏麵去,被更多的同類稱之為信條。


    所以說,死神在三十三國王團之中的位置,甚至比靠前一些的人物,更為重要。


    他,長久以來,代表的都是死亡。


    當瞧見這城郊長街的地麵不斷碎裂,有那森森白骨和惡臭腐屍從地下爬出,朝著我爬來的時候,我眯起了眼睛來。


    此戰遠比我想象之中的更加困難。


    唰!


    長劍如龍,在那些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白骨上麵劃過,幾乎都是一掠而過,便粉身碎骨,然而源源不斷的白骨骷髏,卻讓我感覺到無窮無盡的趨向,心中莫名就有了幾分不對勁兒。


    而某一刻,一道黑影陡然撲入場中,厲聲喝道:“死!”


    我隨手一劍挑起,卻感覺整個山巒倒塌一般,巨大的力量鋪天蓋地砸落而下,讓我的劍勢為之一凝。


    是巫悚。


    這男人成為了三十三國王團的馬前卒,舍生忘死地衝進了場中來,手中抓著一根滿是布節的木杖,那玩意上麵還沾染了鮮血,不知道為什麽,鮮血散發著金光,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神性。


    嗡!


    長劍與那木杖陡然相撞,發出了一道“嗡”的響聲,緊接著萬千佛音,居然從那節杖之上陡然而出,落到了我的周遭來。


    我感覺腦袋仿佛受到重創一般,往後退了幾步,感覺天旋地也轉,一股惡心的感覺從心頭湧起,猝不及防之下,忍不住一聲嘔,卻是將這幾天吃下的食物,如同噴泉一般,直接傾瀉了出來。


    巫悚馬不停蹄,節杖揮舞,我不得不舉劍相迎,然而越戰心頭越慌,嘔吐不停,一直吐到了胃部痙攣,整個人臉色發白,吐無可吐的時候,方才好受一些。


    啊……


    我難受地大喊了一聲,然後對著那氣勢洶洶的巫悚大聲喊道:“你這是什麽?”


    巫悚忍不住大笑起來,說我這節杖乃天竺國寶,中文譯名樓羅蘭,乃造化之物,內中鑲嵌了除蓋障菩薩的舍利子,除蓋障菩薩又名除一切蓋障菩薩、降伏一切障礙菩薩、棄諸陰蓋菩薩,它是密教胎藏界壇城除蓋障院之主尊,密號為離惱金剛,你們的九字真言,便是出自於它之門下。


    九字真言的創造源泉?


    我心頭終於有點兒慌了,如果說“戀人”、“死神”帶給我的,是強大無比的壓力,那麽巫悚手中的這樓羅蘭,就是直指我的根本之處。


    為了對付我們,這幫人簡直是費了天大的功夫。


    我強忍著心頭的惡心,緊緊握著止戈劍,第一次感覺我們可能敵不過麵前的這些人,而就在這個時候,左邊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聲爆響,緊接著我們的頭頂之上,卻有漩渦浮現,緊接著八道金光衝天而落,照在了長街之上的所有人心頭。


    乾、震、坎、艮、坤、巽、離、兌,八種卦象,將場中穩穩封鎖。


    緊接著正中心,一對黑白分明的陰陽魚遊動,氣息掠過了三個大阿卡那牌的周遭,將他們配合得嚴絲合縫的陣型衝散了幾分去。


    那大洋馬朱麗葉臉色大變,衝著旁邊的死神一陣大喊。


    她說得是英語,雖然我能夠聽懂一部分,但實在是太快了,我的腦子有點兒沒有反應過來,這些詞語串聯在一起,到底是什麽意思。


    而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到屈胖三大喊一聲:“破!”


    一大片的符文憑空升起。


    它們呈現出了金黃的顏色,宛如遊魚一般,籠罩在了巫悚的頭頂之上,將他那散發著萬千佛光的樓羅蘭給遮掩住。


    我認識其中的幾種符文,它們都來自於屈胖三的“無字天書”。


    而下一秒,一大片的血霧憑空出現,一臉蒼白的老鬼闖入了我的跟前,猛然拉住了我的手,低聲說道:“走!”


    “不!”


    死神瞧見我們要逃,發出了憤怒的吼叫聲來,從他憑空懸立之處,一大股的黑氣朝著我們這邊瞬間蔓延,所過之處,無數滄桑浮現,所有東西都失去了生命力……


    然而老鬼卻笑了笑,猛然一揮手,抓著我和屈胖三兩人,走進了一道血色的大門之中去。


    我給老鬼拽著,往前一衝,卻是到了一片小樹林之中來,正待說話,卻給老鬼拉著,往旁邊疾走了幾十米,心頭發愣,剛想要問清楚緣由,卻感覺身後有一些不對勁兒,扭頭一看,卻見不遠處的樹林子,原本青蔥茂盛的林子,此刻一片幹枯,方圓幾十米的林子,無論是樹木還是雜草,全部都變成了枯黃的顏色。


    我還瞧見一隻鳥兒從枯如幹柴一般的樹上跌落下來,卻是如同幹屍一般。


    這一片地區水分盡失,倘若是有半分火星,隻怕瞬間就會烈火燎原,而它與周圍綠意盎然的其它林子,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兒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死神的那一道黑氣居然破開了老鬼的防備,直接出現在了這裏。


    可以想象得到,我們倘若是挨上了這麽一道,估計不比這些植株強多少。


    屈胖三對於此刻的場景並沒有太多打量,他將手一揚,將遠處的青雲圖收迴,然後對我說道:“這裏有界碑石麽?沒有的話,我們趕緊走。”


    我深吸一口氣,心神沉靜,幾秒鍾之後,指著南邊的方向,說那裏有缺口。


    屈胖三點頭,說走。


    一陣疾奔,我憑借著地遁術,帶著兩人一陣疾奔而走,終於來到了幾十公裏之外的一處山上,這才停歇下來。


    滿頭大汗的我伸手撐著一棵樹在不停喘息,而老鬼則騰身而起,找到一個製高點四處張望了一會兒之後,方才落下來,對屈胖三說道:“安全。”


    屈胖三隨手一扯,抓了一把青草,在嘴裏嚼了一下,吐出嘴裏的草汁,然後說道:“你們弄清楚怎麽迴事了麽?”


    老鬼苦笑,說我跟你一樣,下了樓,就陷入圍毆之中,哪裏弄得清楚?


    屈胖三看向了我。


    我迴憶了幾秒鍾,然後說道:“昨天與會之中的人裏麵,有叛徒,把瘟疫與恐懼之神還在我們手裏的消息傳了出去,甚至有可能將我們的行蹤給透露了出去,所以在這裏伏擊我們的人,才會這麽多,這麽強,而且還都是有備而來。”


    屈胖三深吸了一口氣,說難怪了。


    隨後他黑著臉說道:“格勒戈壁,到底是誰呢?”


    老鬼伸出雙手來,一個一個地數,將昨天參與的人給數了一遍,然後說道:“簫老大和淡定哥,這兩個是站在我們這邊的,老交情,黃胖子和方誌龍是我們認識許久的夥伴,這些都是絕對不會出問題的,我們三個也排出在外,那麽剩下的人,不多了……許老,我不是很熟悉……”


    我斷然否定道:“他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聽到我的話語,屈胖三在旁邊說道:“是麽?他昨天給你的那個玉佩是怎麽迴事?我們中途換了這麽多地方,那幫人還能夠這麽精確地找到我們,會不會是那玉佩發出了的信號?”


    啊?


    聽到屈胖三的疑問,我毫不猶豫地將那玉佩拿了出來,交給他看。


    屈胖三接過玉佩來,盯著這平淡無奇的玉佩看了一會兒,突然間眉頭一挑,卻將那無字天書給翻了出來,緊接著從裏麵一抓,居然有一道符文憑空出現,在那玉佩之上一刷,卻有一道金光騰然而起,直指天空而去。


    瞧見這個,他嚇得夠嗆,手忙腳亂地祭出了青雲圖來,將那金光攔住,這才避免了我們再次將行蹤暴露。


    收迴青雲圖,屈胖三將玉佩平托,遞給我看。


    我低頭一瞧,卻見那玉佩之上的一對玉雕雙魚,居然活靈活現地遊動起來,而它們的運行軌跡十分魔性,讓人看著仿佛能夠深陷其間一般。


    我看了一分多鍾,方才用強大的意誌抽離出來,抬頭問道:“這是什麽?”


    屈胖三搖頭,說我也不懂,上麵設了禁製,除非是特定的人,否則誰也能夠使用。


    我伸手過去,嚐試了一下,也沒有解開裏麵的力量。


    我想了想,開口說道:“許老告訴我,這是給蟲蟲的結婚禮物,恐怕除了蟲蟲之外,沒有人能夠解開。”


    老鬼在旁邊惡狠狠地說道:“別瞎想了,照我說,將消息透露出去,想要我們死的人,除了那個老而不死的黃老狗之外,再也沒有別人了……”


    民顧委黃天望?


    聽到老鬼的話語,我和屈胖三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謹慎的表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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