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拜訪的,是一位煉器界的大拿,名叫於南南,他爺爺是曾經很著名的金陵雙器之一於墨晗大師,而於南南家學淵源,自小就對煉器之道最是熟悉,手藝頗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架勢,隻可惜性子有點兒古怪,不太愛見外人,也習慣待在地下室裏陰暗中。<strong>棉花糖小說網.mhtxs</strong>


    在白胡子老頭兒的帶領下,我們進入了客廳,在西南角的某個機關口走下台階,來到了地下室。


    以之前一般,除了東南角處的熔爐之外,其它地方一片晦暗。


    我帶著屈胖三站在為數不多的空地前,而那白胡子老頭對前方的黑暗說道:“他來了。”


    一句話講完,他折返了迴去,並且將地道口關上。


    喵……


    黑暗中傳來了一聲貓叫,隨後有一盞燈緩緩亮了起來,我瞧見於南南坐在輪椅上,抱著一隻貓,身上還蓋著一張毯子,仿佛很冷的樣子。


    他打量著我和我身邊的屈胖三,很平靜地對我說道:“來了?坐。”


    他指著旁邊長桌前的條椅,讓我坐下。


    我走到了他跟前來,然後說道:“正好路過,想起這兒還有一朋友,便過來看看你――這是我表弟屈胖三,胖三,這便是我跟你說起的於大師。”


    屈胖三好奇地打量著輪椅上麵的這個男人,點頭問好。


    他雖然倨傲,但是對有真本事的人,還是挺尊敬的,並不會隨時隨地耍小性子。


    於南南聽到,嘴角往上翹,似乎想笑,又沒有笑出來。


    他比我之前見他的時候,更加沉默了。


    先前白胡子老頭說於南南聽說我過來,很高興,然而此刻我卻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他的自閉症,更嚴重了麽?


    於南南看著我,說我有聽過你的消息,他們說你現如今變得很厲害了,是江湖上近年來名聲鵲起的年輕高手之一,對你十分稱讚――既然在修行上如此突飛猛進,想必很少有琢磨雕工活兒了……


    我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心無所思,所以便一直沒怎麽動手。”


    於南南聽到,忍不住問道:“上次與你一起過來的那女子,沒有跟你再一起了?”


    我說她有事兒,沒有過來。


    於南南說哦。


    如此又聊了幾句,他抬頭,說我這兒正好有些東西,需要雕功高明的大匠人,你若是願意,倒是可以幫一下忙。[.mhtxs超多好看小說]


    呃……


    我隻是來看一下你的呢,咋上來就支使人來了呢?


    我心中嘀咕,不過也知道麵前這位心思單純,對於人情世故這種東西一點兒概念都沒有,於是笑了笑,說好啊,都要做些什麽,你跟我講便是了。


    我給於南南幫忙,一待就待了三天,這三天裏我是完全將所有的心思都放了下來,專心致誌地在他的工作室裏幹些手工活兒,然後與他對製器這事兒討論、閑聊,一開始的時候屈胖三百無聊賴,找個角落,墊塊毯子唿唿睡,也沒有人管他,而到了後來,他閑著無聊,也開始參與了討論。


    結果這家夥一開口,頓時就展現出了非凡的見識和魅力來,連於南南也給吸引住了。


    不過說起來也難怪,這位的第一世,可是陣王屈陽。


    這樣的人物,就算是於南南,也隻有仰望。


    於南南的心思單純,一切都隨著性子,這樣的人簡單隨意,沒有心機,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問,你不明白,他便認認真真地給你講解,反正隻要是他認可了你,與他交流起來,著實是一件很放鬆的事情。


    這種放鬆與黃小餅那種不一樣,黃小餅是那種一塊兒玩的朋友,不涉及利益,隻談感情,而於南南卻是不談感情,而是談彼此感興趣的地方。


    這樣無憂無慮、全力做一件事情、盡善盡美的日子,對於我來說是一種享受,可比之前幾次沒日沒夜趕工幹活兒要輕鬆許多。


    隻可惜這樣的寧靜生活最終被一個電話給結束了。


    是林佑打來的電話。


    地下室裏信號不強,閃爍了一下就斷了,我與於南南說了一聲,來到了外麵的院子,重撥了迴去。


    林佑接了電話,簡單講了兩句之後,我問他是不是有什麽消息了?


    林佑說照片是暫時沒有查出來,不過他剛剛得到了一個消息,是關於那個太皇黃曾天劍主這個名字的。


    我眉頭一跳,說你講。


    林佑說有人跟我發了兩份文件來,都是調查卷宗,其中就有提到過這個名字,而根據上麵的消息,宗教局目前已經確定了清炫真人之死和閣皂山被滅門案,以及滇南太上峰巫長老被殺之事,這個人是主要的嫌疑人之一……


    呃?


    聽到這個消息,我先是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方才迴過神來。


    近來江湖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幾場血案,竟然是那個什麽太皇黃曾天劍主做的好事?


    為什麽啊?


    我說你這樣,迴頭把那兩份文件傳到我的郵箱裏來,我研究一下看看。


    林佑說好。


    我說關於此人的麵目,以及真實的資料,你繼續查,這裏麵估計還有事兒,隨時跟我聯係。


    與林佑結束通話之後,我坐在院子邊兒的石欄邊,陷入了沉思之中。


    關於閣皂山,以及太上峰的事情,我其實都是有知道的,而且那天與黃小餅閑聊,也知道除了這兩個地方之外,還有好多個宗門都出現了問題,總之江湖上一片混亂,亂七八糟。


    這也是他們選擇謹慎低調的緣故。


    不過我還聽說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人在那附近瞧見了我參與其中,甚至還殺了人。


    這事兒十分荒謬,又有人幫我作證,所以自然賴不到我頭上來。


    但卻也讓我為之心驚肉跳。


    因為我知道,有這樣的說法在,一個可能是別人栽贓陷害於我,另外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參與那些事情的,其實不是我,而是長得與我有幾分相似的我哥哥。


    陸默。


    時至如今,我還是弄不清楚陸默到底是在幹嘛。


    我自然知道他曾經在海上絲綢之路那個海盜團體之中待過一段時間,然而在此之前呢,他又是幹嘛的?


    而現在他又在幹嘛呢?


    我根本弄不清,也不知道我哥陸默到底是從哪兒弄出來的這一身好手段。


    對於我來說,他是神秘的,所以他到底有沒有參與此事,我也是沒有半分把握。


    而如果是,那麽我哥就跟這勞什子太皇黃曾天牽扯到一起來了?


    這可是一件讓人蛋疼的事情。


    我在院子裏做了大半個小時,結果有人來敲門。


    我站了起來,而白胡子老頭則從房間裏出來,去把門給打開了來。


    門外走進了一個人來,卻是滇南的餘領導。


    兩人的目光交織,瞧見我在這兒,餘領導有些詫異,走到了我跟前來,招唿了我一聲:“陸言?你怎麽會在這裏?”


    瞧見對方好似故友重逢一般的態度,我則表現得十分平靜,開口解釋道:“我跟於大師是朋友,過來看看他。”


    餘領導瞧見我不願意透露太多,也不多問,說你等等哈,我進去有點兒事情,一會兒來找你。


    他在白胡子老頭兒的帶領下去了地下室。


    我在院子裏有點兒發愣。


    事實上,一開始的時候我對這位餘領導還是挺尊重的,心懷敬意,畢竟他當初在我什麽都不是的時候,幫過我許多。


    不過後來他在我身上放了一追蹤器的事兒,就讓我開始變得戒備起來。


    後來我漸漸地踏入江湖,知道得多了,也開始明白了餘領導的身份――他叫做餘佳源,外號布魚道人,是嶗山派的弟子,與此同時,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便是黑手雙城麾下的七劍之一。


    他與林齊鳴一般,都是七劍,不過據說資格也非常老,甚至比林齊鳴還要強。


    隻不過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混到最後,隻是滇南局的一領導,而不像是林齊鳴那般統領一方,成為了一封疆大吏。


    我聽別人談及七劍的時候,談到此人,曾經用“黑手雙城的忠狗”來形容他。


    如果是這樣,他應該很受黑手雙城的信任才對。


    餘領導進去不久,我的電話又響了,不過這迴來的卻是慈元閣的方閣主。


    我接通電話,而方閣主則告訴了我一個消息。


    那位太皇黃曾天的身份查到了,這人是東北人,曾經在千林集團合作公司下屬的一個工程隊裏麵做包工頭,不過根據資料來看,這個人應該是在2013年年初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慈元閣通過相關人等去調了一下檔案,發現兩者之間的相似度十分高,近乎百分之九十九。


    隻不過為什麽一個死人會死而複生,又給人殺死,這事兒他們也無法查清楚。


    有可能是假死,也有可能是借屍還魂――如果真的需要深入了解,他可以派人去具體了解一下。


    我沉思了一下,說好,多謝。


    方閣主說你別這麽客氣,事實上我也隻是瞎貓碰見死耗子,要不是這幾天在調查那個王員外,也不會這麽湊巧……


    我掛了電話,而這個時候餘領導則走了出來。


    他熱情洋溢地過來與我握手,說怎麽樣,相請不如偶遇,不如我們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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