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怎麽搞的,頭暈暈的,身體這麽僵硬緊繃,心怎麽跳這麽快,臉上火燒火燎的,怎麽迴事兒?


    明明撩人的應該是我啊!!!


    亦俏無限絕望的發現自己失靈了,同時還中了招。


    他真的沒做什麽啊~他隻是把手臂繞過我的背,握著我的手,手把手教裱花而已,而已呀~~


    再怎麽掙紮呐喊也沒用了,亦俏腦海止不住的起霧。


    手跟著他的力道,點轉運移,人在腦中雲海神遊,他的聲音磨著她的耳膜,根本沒聽見他講什麽,隻覺得被他竹林般清新的氣息包圍,失了神。甘拜下風。


    莫非他十年前撩妹的本事又迴來了?


    練習到9點多,夜風越來越大,窗外的梧桐樹葉山搖的厲害。他們擔心台風過境,決定提前關燈迴去。


    許竹送亦俏迴宿舍。


    這條廢墟中的小路,無燈又樹影綽綽,平時走著心都發緊,不由自主加快腳步。


    今夜大風,風灌進小路發出唿嘯,周圍又無燈,漆黑黑的像山洞。枝葉還迎風狂舞,像活了一樣。


    她再膽兒大,也忍不住在腦中放恐怖片。


    兩人並排低著頭頂風走著。大風隔一陣起一陣,亦俏不由自主向許竹靠近。


    盡管嘴上不肯認,心裏卻很慶幸今晚有他陪她。


    大風一起,樹影亂晃,她往許竹靠近一點,風起幾次,她已經離他很近,近到觸手可及。


    亦俏的手忽然被他抓住。她一驚,條件反射的甩了下,他沒握緊就鬆脫了,她有點後悔。


    兩人繼續默默的頂風前行。亦俏意識到兩人之間距離微妙,默默的漸漸往旁邊挪開。


    正挪著,一扇臨街門洞裏竄出來一條大狗,狂風驚了它,它向他們撲來,亦俏直接撲到許竹身上,野狗一溜煙跑了,虛驚一場。


    亦俏一抬頭看見許竹正望著她,四目一對,觸電一樣彈開。身體是離開了,手卻還在他手中,這一迴沒給她鬆脫機會,直接拽了迴來。


    亦俏發現自己在許竹麵前徹底失靈,再不能像以前撩撥玩弄不為所動了。


    她不看他,低垂視線,手乖乖讓他握住,跟著他走,穿過無光廢墟中的小路,她的指尖漸漸被他的掌心烘熱了。


    第二天課後,許竹如約而至,帶來了一個特別的練習冊。


    冊子隻有兩頁,一張印著圓點、直線、曲線、花邊的硬卡紙,附一張透明塑料板,像小學生描紅模子一樣在上麵練習裱花基本功。


    亦俏不滿的推開練習冊,“我用不著練這個,太初級了,我58種花樣都練出來了。”


    “葉子都表不好的人,不要說大話。”許竹抱臂俯視她。


    “那還不是因為……”因為你突然出現,搞得我心煩意亂,亦俏心裏話,瞪了他一眼,“那是意外。”


    “基本功打得不牢才會意外。”許竹說著把練習板推到她麵前,“裱一串水平圓點,不比裱花容易,不信你試試。”


    試試就試試。


    亦俏試了一下,確如其說,又試了直線曲線,真的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她一邊描摹,許竹在一邊念:“就像寫大字,要先從撇捺筆畫練起,這樣寫出來的字才紮實。我課上也講過,可你們沒幾個聽進去,都急著裱花……”


    逐漸的許竹的聲音遠了,亦俏沉下心來,握緊裱花袋,一筆一畫的練進去了。


    她隻管練,他在一旁默默的調顏色,補充裱花袋,偶爾糾正一下她的姿勢、下筆順序,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10點鍾了。


    今夜無風,空中一彎上弦月。


    許竹不知從哪兒弄了輛老式二八自行車,還帶車燈,後車架擦得鋥亮。


    車燈掃過空曠的小操場,一陣清脆的鈴聲,燈光晃過台階上的漂亮姑娘。


    “上車。”許竹歪吊著煙,笑著對她說。


    他的嚴肅隻維持在料理台上。


    亦俏高高興興地竄上車後座,上一次坐自行車後座還是小學,太久遠。


    盡管鐵管冰涼、還膈人,卻是勝在了新鮮、省腳力,而且騎車的是許竹。


    亦俏彎曲雙腿,手扶在車座後部,一揮手大聲道:“開路!”


    許竹一腳蹬起,車輪飛轉出去。


    廢墟小路多泥石坑窪,車行不時顛簸,車座能抓的地方有限,手忽然滑脫,她一把抓住他的上衣。


    許竹像被抓住小辮子直往後仰,嚴重影響行車安全,隻好停下車,一把捉住她作怪的手,將他雙臂攏至腰間,交疊雙手像皮帶牌一樣扣住,亦俏促不及防地撲在他背上,他迴頭深深看她一眼,“不用客氣。”


    亦俏了然的笑了,交疊十指,扣住,抱緊。


    然後,他繞了半圈腳踏,蹬好,“抱緊!”他大聲道,一腳蹬起,車輪重新飛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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