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山贈送寶物,完全是有感而發,完全沒有考慮周圍其他人如何想他。他帶著青鸞,迴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夜色深沉,寒風蕭瑟!窗外的武威府異常寂靜,就連犬吠聲都消失不見。幾萬居民心中除了悲痛之外,第一次感到不安和恐懼。


    在他們心中天神一般存在的楊家竟然在第一天的對決中,和司馬家戰了平局,六位法力高深的修士隕落。


    很多居民都在擔心,如果楊家真的戰敗了,如自己一般的普通百姓會不會受到波及。這就是這條毒計的第三個後果,一旦戰局對楊家不利,那麽楊家在城內的威望就會動搖,那時候司馬家就會有很多方法可以滲透進城內,屆時破城易如反掌。


    楊家的高層也發現了這一問題,長老院經過討論,決定繼續增強對決修士的法寶、靈符和靈符的數量。


    張小山和青鸞,再次獲得了數量豐厚的火屬性靈符,張小山明白,明日對戰的修士隻怕獲得的寶物會更多。


    其餘的幾日對戰,張小山決定不再出去觀看了,那樣雖能積累很多寶貴的戰鬥經驗,可自己實在是不想看到楊家修士倒在自己麵前了。索性就待在這房間中,繼續吞服丹藥,精修法力,如果能夠進階金丹期,那麽對於後期的對決,他就更有把握了。


    他腦海中猛地浮現了那個喜歡女扮男裝的楊東白驪,他見楊家古堡燈火通明,知道可能很多人也無法入眠,不如索性找人問問這楊東白驪的底細。


    楊西紅駿哭的眼睛紅紅的,王澤禮和紅霞在一旁都勸阻不得,十分的無奈,兩個人看到張小山此時拜訪,連忙熱情招待。


    楊西紅駿看到張小山,抽涕著問道:“小山…你怎麽…怎麽來了?”


    “姨娘,我來看看你,你不要太過傷心了!”張小山安慰道:“蕩破舅舅的殞沒,我們都很難受,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還需要堅強,畢竟現在大戰仍在繼續!”


    “你放心吧,我不會有問題的!”楊西紅駿說道。


    “如此最好,我來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請教姨娘!”


    “什麽事?”


    “不知道姨娘知不知道楊東白驪這個人?”張小山問道。


    “當然知道,怎麽,你們有過節?”楊西紅駿緊張道。


    “那倒是沒有,隻是今日碰巧坐在一起,看到她怪異的裝扮,心中有幾分好奇,故而想要簡單了解一番!”


    “那可是楊家出了名的潑辣貨,小山你可別招惹她!”王澤禮在一旁咂舌道。看起來也吃過這女子的虧。


    “夫君!”楊西紅駿有些不悅起來,當著孩子的麵,怎能信口胡說。


    “夫人,我失言了!”王澤禮苦笑道。


    楊西紅駿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然後繼續說道:“白驪姐姐本是主家的子弟,可是她生性活潑可愛,被族中一位長老收為弟子,年級輕輕就是八駿堂行動隊的隊長了,地位要比我高出許多,我要叫她一聲師叔祖,聽說她也在準備結丹,不過我真的沒有想到,她也會成為120人名單中的一位,真是讓人羨慕!”


    這小山這才明白,原來楊東白驪和自己一樣,都是被家族中的前輩高人收為子弟,地位水漲船高。


    不過以其築基期的修為,並不應該貿然出來啊?有可能和那楊駒信長老一樣,也有什麽了不起的寶物吧。


    看來明日自己還是要走一趟,看看楊東白驪有什麽手段……


    第一日的結果,不光是楊家不滿,司馬家的司馬雷雲也是暴跳如雷,花了那麽大的心血,召集了那麽多高手,竟然隻是和楊家戰了一個平局,這樣的結果是他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


    在他營帳的地麵上,布滿了各種碎屑雜物,所有的護衛都低著頭,一幅戰戰兢兢的樣子。


    司馬雷雲憤怒道:“你們不是說楊家不堪一擊嗎,那麽今日的結果怎麽說?”


    唐明猶豫了片刻,上前說道:“王爺,今日一戰,雖然我們並未占優,可是那楊家損失更大,就連年輕一輩中的翹楚楊北蕩破都被枯木大師斬殺,而且今日有幾場對決,那些楊家的鼠輩完全是靠著數量龐大的靈符才僥幸獲勝,隻要郡主能夠及時趕到這裏,那楊家的死期就到了。”


    “唉!唐道長所言甚是!隻是我那妹妹個性柔弱,就是趕到這裏,我也擔心她不會盡心做事!”


    “事關皇家的威嚴,我想郡主一定會盡力的,而且,貧道另有一計,可以讓郡主改變心意!”唐明立時神念傳音,將自己的方法告訴了司馬雷雲。


    司馬雷雲聽完後,臉色舒緩,哈哈大笑起來……


    遠在千裏之外的一處靈山中,一名身穿白衫的女子光著腳坐在個水潭邊,雙手托著俏臉,凝望著天上的月亮。


    她長歎了一聲,喃喃自語道:“那個家夥還在楊家嗎?這次雙方的戰鬥他是否參與了呢?他現在還活著嗎?他還記得自己嗎?”腦海中全是小兒女的心態。


    這少女正是司馬若水,也是當今皇帝司馬淩風的妹妹。


    五年前玄水府,他她隨同自己的哥哥無驚無險的從生靈界中取得了一件寶物,隨後就返迴司馬家的皇城中州府。結果三個月之後,自己的父皇就暴斃而亡,他的大哥司馬淩風則繼承了皇位,改帝號為大威。這其中各種巧合太多,她曾經也想過,自己的父皇很可能就是被自己的兄長害死的,不然父皇才剛剛年滿50歲,而且早就是築基期的修士,身體正處在龍虎之年,怎麽會如此突然暴斃而死。


    她生在皇家,當然知道為了這些誘人的權利,很多人都會做出可怕的事情,不過她從小就與自己的兩位兄長關係親密,實在是不想讓這些齷齪的勾當,影響了彼此之間的感情,她索性躲在了這天機閣中,不再參與家族中的事情,倒是過了四年無憂無慮的生活。


    隻是一年前,自己的兩位兄長,一封書信接著一封,催促自己下山。


    司馬若水當然知道自己這兩位兄長是如何盤算的,自己在天機閣專修機關傀儡術,雖然自己的法力低微,可是在傀儡一道上,自己的天分極高。一年前也就是大戰開始的時候,她竟然機緣巧合下,煉製出一具元嬰期的傀儡,威力極大。


    也不知道家族如何知道了這件事情,一直讓自己下山,為家族多煉製一些傀儡出來,總是被自己以各種利用推諉開了。前幾日,自己的二哥還送來了一封書信,邀請自己去武威府共同剿滅楊家。


    看完那封書信,她的一顆心立時怦怦亂跳起來,滿腦子都是“薑小山”的身影。雙方一別已經五年了,可是自己就是忘不了那個英俊的少年。


    算起來自己已經19歲了,很快家族就要為自己選配夫君了,自己可不想嫁給別人,她的心裏隻有那個叫“薑小山”的少年。


    如明鏡一般的潭水忽然在中心處出現了一個漣漪,白色的水花卷著氣泡,不斷翻湧著。


    “轟!”一道十幾丈長短的白龍從水潭中騰空而起,張開血盆大口,對著司馬若水就飛了過來。


    在司馬若水的身前,忽然多出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娃娃,雙手猛然變得巨大無比,一下子阻攔住那條白龍,同時那胖娃娃笑眯眯的雙眼中,迸射出兩道藍色的光柱。將飛舞的白龍擊出了幾十丈。


    司馬若水麵色如常,伸手拍了拍胖娃娃的頭顱,嬌斥道:“壞蛋,誰讓你出手這麽重的!”


    天空中那條白龍翻轉了一下,化作一名身穿白甲的英武女子,落在了司馬若水的身邊,寵溺的看著司馬若水,笑道:“若水妹妹,你這千機傀儡威力果然強大,我是完全占不得便宜啊!”


    這龍族女子正是之前被關押在生靈界中的曆緲公主,她從玄水府脫困後,迴到龍宮接受龍王的命令,負責照看司馬若水。


    這是龍族和司馬家的約定,司馬家的公主需要在年滿20歲時,嫁給龍族的王子,不斷加深雙方的關係。司馬若水還有一年就年滿20,按照以往的慣例,龍族需要派出高手隨身保護未來的王妃。


    所以曆緲和司馬若水就走到了一起,兩個人一見如故,很快就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隻是司馬若水不知道,這眼前的曆緲姐姐,要比她年長了四百多歲。


    “曆緲姐姐,你今日可是來遲了!”司馬若水從自己的身後取出一個竹篾編成的食盒,將裏麵的食物遞給了曆緲。


    曆緲笑道:“這寒潭下有一處靈眼,裏麵充斥著陰寒之氣,對於我修煉大有裨益,我剛剛突破金丹,正需要穩固一下修為!一時未注意時辰,耽誤了出來和你相見。”


    “姐姐,我隻是開個玩笑,你不要當真!”司馬若水甜甜的笑著。俏美單純的麵容,再加上燦爛的笑容,當真是純美無比。


    “傻妹妹!”曆緲實在是喜愛這個單純可愛的姑娘,想到不久後這個妹妹就要嫁於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堂弟,她還真是有點為司馬若水擔心。


    整個龍族都知道,現在的王子殿下是一個無拘無束,飄逸灑脫的人。按照龍族與司馬家的約定,未來的王妃必須是司馬家的公主。除此之外,王子不得另找他族女子。可是這家夥竟然找了七個妖族的女子作為自己的侍妾,天天躲在自己的寢宮中胡鬧。這若水妹妹怕是嫁過去,就要長期忍受空閣之苦了。


    “曆緲姐姐,你有喜歡的人嗎?”司馬若水忽然問道。


    曆緲立時紅了臉,有些慌亂起來,急道:“你這丫頭,胡說什麽!我…我哪裏…哪裏有喜歡的人?”


    司馬若水眼前一亮,拍著手跳著笑道:“曆緲姐姐,你臉紅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臉紅呢,你一定有喜歡的人!快說給我聽聽,那個少年郎是什麽出身,是什麽來曆?”


    “你怎麽知道是少年郎,你認識他?”曆緲不解道。在她的腦海中,也浮現起那個輕浮討厭的家夥來,自己已經找了他很久了,可是一直沒有找到他的蹤影。難道他還在玄水府中?不可能啊!在離開生靈界的時候,她還去問過荒黿前輩。說那家夥已經離開了。難道這些年,他已經隕落了嗎?她心裏暗暗想道。


    “我哪裏識的,好姐姐,你就給我講講吧!”司馬若水撒嬌著拉起曆緲的衣袖。


    曆緲看著司馬若水,無奈道:“好吧!我隻講於你一人知道,你可……”


    “我司馬若水對天發誓,絕不……哎呦!”司馬若水捂著自己的額頭,剛才她要對天發誓,保守秘密,卻被曆緲狠狠地敲了一下頭。


    站在她身邊的千機傀儡見到主人受到攻擊,立時就要暴起還擊,被她連忙收進了自己的傀儡袋中,這種元嬰期的傀儡已經有了自主的意識,操控起來極為麻煩。


    “傻瓜,天地誓言何其重,你不要亂說!”曆緲教訓道。她之前就受過類似的教訓,現在可不想看到自己喜愛的這個小妹妹,再重蹈自己的覆轍。


    “我不亂說,那姐姐快說說你的意中人是什麽樣子的?”司馬若水拉著曆緲坐在平坦的水潭邊,兩個人都把腳丫放到了潭水中。


    曆緲看著天上的月亮,將自己和張小山相遇的經過簡單講了一下,隻聽得司馬若水不住捂著自己的嘴,發出輕微的驚唿聲。


    “姐姐,那少年竟然是張家的人,不好!我不開心了!”司馬若水嘟著嘴說道。


    “哦!我倒是忘了你們司馬家和四大家的人正在打仗,我們龍族應邀也派出了很多人手,這次之後,可能就沒有那四大宗閥了!”曆緲低沉道。


    “啊!是了!那姐姐,你的意中人怎麽辦?”司馬若水擔心道。


    “我找了他很久都沒有他的蹤跡,我覺得他可能已經死了,本來就不是什麽修為高深的人,還到處亂跑,生性又那樣的輕浮,死了也活該!”曆緲心中有些惱怒。


    “唉!”司馬若水忽然發出了一聲感慨。


    曆緲立時笑了起來,詢問道:“你這個小丫頭,今日竟然問起這個了,是不是你也有如意的少年了?快說?”


    司馬若水又是一聲長歎,說道:“我也見過一名少年,他可不像那張家的小子如此輕浮,那是大大的好男兒,英武異常,而且身兼重任,我隻怕他已經遺忘了我?”說完,她的眼圈中立時紅潤起來,小女孩相思的神態躍然而出。


    兩名美麗的女子都看著天上的皎月,陷於了沉思。他們還不知道,他們所說的竟然是一個人。


    武威府,楊家古堡中。


    張小山連連打了幾個噴嚏,青鸞坐在一旁不耐道:“讓你關窗,你非是不聽,是不是受了風寒。以後什麽都要聽我的……”囉裏囉嗦的講了一大通。


    張小山苦笑著看著青鸞,發現她每日不斷觀看尋常人家的生活,竟然真的有幾分像是自己的夫人了。他有些著迷的看著青鸞的容顏,忽然一時激動,竟然輕輕在青鸞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馬上,他就意識到自己的無禮,他和青鸞並無夫妻之情,怎麽可以如此輕薄人家女修士,他連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


    他意料中的責罰並未出現。青鸞眼帶桃花,麵色羞紅,輕笑著看向自己。


    張小山心裏疙瘩了一下,難怪世人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任誰看到這樣的表情神態,都會忍不住遐想吧……


    就在他胸中有一股熱流翻湧的時候,房門被人敲響了。


    他一下子冷靜下來,連忙應道:“誰?”


    門外楊東白驪的聲音響起:“你睡了?”


    “沒有,等著!”張小山長吸一口氣,推開房門,發現楊東白驪環手站在走廊裏。


    “這麽晚你找我做什麽?”張小山疑惑道。


    “我想和你換一樣東西?”楊東白驪正色道。


    “白驪前輩,我沒有什麽和你換的!”張小山聞言就要退迴到房間裏。


    楊東白驪連忙說道:“白天時,我的師尊在你身上感受到一股陰寒的氣息,那肯定是你身上的法寶,我修煉的就是此類功法,這寶物對我極為重要!”


    “我沒有!會不會是搞錯了?”張小山當然明白財不露白的道理,就憑這些空口無憑的話,就想讓自己將身上的重寶取出來,他才不會這麽傻呢。


    “我的師尊是七長老!他說你有,你就一定有!師尊是不會錯的!”楊東白驪說道。


    “七長老?他說有,你去找他吧!反正我是沒有!”張小山正要拉開房門,忽然一道讓他震撼的氣息籠罩在他的身上,他不僅打了一個冷顫,一隻手輕輕放在他的肩頭,一道深邃的男聲響起“臭小子,沒大沒小!就是你的師尊來了,都得叫我一聲叔祖!”


    張小山連忙迴頭,發現在楊東白驪的身邊,站著一麵高大的男子,青白的臉色,兩縷長髯灑脫的披在肩頭。那人的氣息內斂,明明就站在自己的麵前,可是自己卻絲毫感受不到這個人的存在。


    這就是楊家的七長老嗎?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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