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山摸著額頭上的汗水,苦笑道:“太熱情了吧!”他盤坐起來,按照家族的基礎法門,一遍遍加固著自己的法力。經過之前的波折,他剛才自己的境界隨時都可能突破,越是這種時期,就越不能掉以輕心。他在族中的古籍上看過很多類似的記載,有很多修士就是因為進階時心境不穩,不僅沒有成功進階,反而修為大損,終身無法跨足更高的境界。


    突然,帳篷的門又被打開了。張小山閉著眼,說道:“怎麽又迴來了?”沒有人迴答,他睜眼就看見,一隻小巧的黃色靈鳥,落在了自己的麵前。他好奇的看著,剛想伸手去觸摸一下,那隻黃色的靈鳥搖身一變,化成了青鸞。


    “青鸞?”張小山驚唿道。


    “你過的好自在!”青鸞將木幾上的羊腿拿在手中,幾口就吞吃了下去。


    “你去哪了,怎麽會化成那隻雀鳥?”張小山問道。


    青鸞指著胸上沒有愈合的創傷說道:“我的傷太重了,沒有靈藥的輔助,怕是有幾年無法恢複了,剛剛我化成雀鳥,隻是不想被人發現我。”


    “我們怎麽會在這?”張小山疑問道。


    “我不知道,那天我追逐你,進入了裂口,很快一股強大的力量就抹去了我的意識,等我醒來的時候,就是你在生火了。”


    張小山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問道:“你現在來找我,不是又來吃我的吧?”


    青鸞疲倦的躺在羊毛毯上,擺著手:“我現在需要你的守護,暫時不會吃你的!”


    張小山知道這隻是青鸞的表麵托詞,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內因在裏麵,不過能活著總比死了好,他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不過,你要讓我守護你,是不是先把我的那些寶物還給我啊!”過了半天沒有迴應,他迴頭望去,看到羊毛毯上正側躺著一隻巴掌大的黃色鳥兒。青鸞的傷果然很嚴重。不過在青鸞的身邊,還出現了一把寶劍在,正是自己被奪走的晚霞。


    他興奮的上前拿起寶劍,查看了一下,放下心來。寶劍仍然是無主的情況。


    築基期以上的高階修士,可以對無主的寶物進行滴血認主,隻要認主後,通過自己體內的金丹慢慢蘊養,修士和寶物之間的聯係才能建立起來,高階的法寶才能發揮出自己的真正實力,所以青鸞評價自己連晚霞三成的威力都發揮不出來。


    如果自己是金丹期,那些珍貴的寶物也不可能被青鸞奪走了!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無用了,隻要和青鸞待在一起,自己早晚有機會把所有的寶物都要迴來的!


    他伸了伸胳膊,平躺在柔軟、舒適的羊毛毯上,這段時間也沒有好好歇息過,現在自己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他打算將此處的事情處理好,就離開這裏。此處距離楊家的萬馬嶺距離不算太遠,正好將芝露草送給楊西紅駿。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姨娘有沒有迴來?她們可不要傻乎乎的待在黑水府啊!


    張小山就這麽一邊想著,一邊顧慮著,緩緩陷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陣婉轉的歌聲將張小山喚醒,聲如空靈,婉婉而轉,讓人陶醉。他看了看身邊的青鸞化身,發現鳥兒還在熟睡著,他輕輕撫摸了一下鳥兒的頭,起身推開門簾,一陣芳草的香味迎麵而來。


    此時日頭高掛在中天之上,竟然已經晌午了,自己這一覺睡得還真是夠長的。


    帳篷外,幾個小孩子正在將牛糞鋪在木板上曬幹,看見張小山,幾個孩子大叫著跑開了。張小山摸著自己的臉,思忖道:“幹嘛,難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亞爾汗很快帶著侍衛走了過來:“仙人,您醒了!”


    張小山伸著懶腰:“算是吧!休息的還不錯!對了,我們什麽時候去和那什麽什麽部落談談啊?”


    亞爾汗迴道:“我這邊的武士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仙人您了。”


    張小山麵露尷尬,說道:“哦!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看來亞爾汗等人也是著急奪迴草場,早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就等張小山睡醒。可自己遲遲沒有醒過來,也真難為了這些人就一直這麽耐心等待著自己。


    有一名強壯的武士牽過一匹修長、健壯的白馬,看起來神俊無比,烏黑的眼睛轉動之間,靈性十足。張小山立時就喜歡上了這匹白馬。


    在亞爾汗的帶領下,共有四十三名全副武裝的騎士,這已經是部落所能派出的全部人馬了。張小山騎在白馬上,尾隨著隊伍,一行快速往北行進著。


    這一路上可把張小山折騰慘了。昨天是和亞爾汗共騎一匹馬,還沒有察覺出什麽,可今天自己騎著一匹馬,問題就來了,這馬性子太烈了,根本不聽張小山使喚,完全是看著自己心情再跑,忽快忽慢,而且顛簸無比,有的時候這匹白馬完全就是故意的,張小山也就是沒有吃早餐,不然一定全被顛出來。而且如果不是隊伍有意等待張小山的話,他早就掉隊了。


    他趴在白馬的身上,忽然靈機一動,從懷中掏出一枚黑色的鱗片,在馬耳邊說道:“你給我老實點,我不管你能不能聽懂,我就當你能聽懂了,這可是一枚妖神的鱗片,你要是聽話,我就送給你,讓你也沾沾妖氣,早日修出妖丹,擺脫凡體,免了這勞役之苦,你看怎麽樣。”


    這玄冥的黑色鱗片,一直被他收在內甲中,倒是並沒有丟失。不過現在離開了玄水府,自己拿著這枚鱗片,也有些麻煩,畢竟是大妖的鱗片,上麵的妖氣很容易被其他高階修士感應到。而且自己總這麽貼身拿著此物,難免會被妖氣侵體,時間長了可能會出現其他問題。他一直在盤算如何處理呢,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給這匹神俊的白馬一個莫大的機緣。說不定假以時日,這匹白馬真的能修煉出法力,成為妖修呢!


    也不知白馬是真的聽懂張小山的話,還是玄冥的鱗片妖氣強大的緣故,總之白馬跟換了性子一般,乖巧聽話無比。張小山找到一絲縱橫天下的感覺,騎著那叫一個愜意。


    騎行了半天,亞爾汗放慢速度,並在張小山的旁邊,說道:“仙人,您看!再翻過那個土丘,就可以看見我們的草場了,我想對方應該早就察覺到了,一定會在土丘那麵等候我們,一會還需要您幫我們。”草原上的人民風淳樸,語言簡單,並沒有太多華麗的詞匯,可是期盼之情溢於言表。


    張小山將胸口敲得怦怦作響,說道:“放心吧!”他取迴了自己的法寶,內心中信心十足。在這麽偏遠、靈力這麽薄弱的地方,又哪裏會出現高階的修士,最多和自己同為築基期,可是自己有中階仙劍在手,還有上品仙甲護體,隻要謹慎點,就一定不會有危險的


    亞爾汗輕輕唿喝了一聲,周圍的騎士全部彎弓在手,騎著馬緩緩踏上了土丘。果然像亞爾汗預料那樣,對方早已列好了隊伍,全部持著弓箭,正守候在土丘的另一邊。


    張小山混在人群裏,並沒有急著表明自己的身份,先看看情況再說。對麵的人數明顯要多一些,但一個個一臉的菜色,看起來全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雙方真鬥起來還真不好說誰贏誰輸,決定性的因子還是自己和那神秘的修真者。


    亞爾汗走在隊伍的最前頭,和對麵另一名魁梧的婦人正彼此爭論著,看來草原上的女人地位好像頗高的樣子,各部落的頭領全部是婦人擔當。


    爭論看來有了結果,亞爾汗拔出長刀,在空中揮舞了一圈。對方那名婦人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亞爾汗策馬趕到張小山的身旁,說道:“仙人,那也穆哈不同意把草場還給我們,還威脅我,讓我離開現在的棲息地,繼續往南。我為了祖先的榮耀,也絕不能太退縮了。”


    張小山臉上笑道:“那是,那是!”可心裏卻道:“還不是有個我給你撐腰,還祖先的榮耀!昨天你去找草場地時候,怎麽沒見你提,看不出來,你花花腸子還挺多。”


    對麵的陣列裏,吹起了一陣牛角聲,一台八人抬著的轎子,停在了陣前。裏麵坐著一名身穿白袍的人。張小山頓時緊張起來,看這行頭!看這架勢!一定是對方那名仙人啊。


    先不說這修士的境界,就是這排場就大的出奇!莫非真是一名高階的修士嗎?張小山決定先用自己的神識先觀察一下對方的修為。


    他的神識瞬間籠罩在那修士的身上。


    啊!張小山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對麵那人竟然隻是一名剛剛跨入築基期的修士,法力駁雜,還沒有完全轉化成築基期。同樣的修為在外界隻是算是普通吧!就這點法力竟然敢在這裏搞這麽大的排場。


    隻見那名白袍的修士,並未察覺自己的真實實力已經被張小山知曉了,還在那裏裝模做樣。先是站起身來,手持著兩張道符,輕輕一甩,嘭的一下,兩張道符同時燃燒了起來。接著一擲,一陣白煙閃過,地麵上多了兩具破破爛爛的傀儡。


    亞爾汗緊張的說道:“仙人您看!那就是那名仙人使出的法術,刀槍不入,厲害的很!”


    張小山呆呆的看著那兩具傀儡耀武揚威一般在場內走動著,嘴角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他指著傀儡問道:“就這個!”


    亞爾汗滿頭是汗,重重的點了點頭:“就是那個,仙人您看!”隻見那兩隻傀儡張開鏽跡斑斑的口器,噴出來一大簇火焰,將地麵上的嫩草都焚燒成灰燼,看著著實嚇人。


    一時間,亞爾汗所帶領的騎士都爭先恐後的往後退卻著。滿臉都是恐懼的表情。就連亞爾汗也不住的騎著馬原地轉著圈。


    張小山笑著說道:“看我的!”騎著白馬一下子衝到了隊伍的最前頭,他笑道:“這位道兄!在下薑小山!不知師兄師承哪裏!”


    那名白衣修士明顯沒有料到會有這樣一名少年跑到自己麵前問自己師承。一時竟然抱著手迴道:“道友你好!在下···”剛要繼續說下去,這名修士突然意識到什麽,口中厲喝道:“哪裏來的閑人!竟然耍弄本上仙。”手中又多了兩張道符,衝著張小山就擲了過來。


    張小山不慌不忙,連自己的寶劍都懶得抽出來了,口中噴吐出十幾個熾熱的火球,將兩張道符擊的粉碎!如同雪花一般的碎屑,隨風漫天飛舞!兩具垃圾一樣的傀儡也碎了,碎成兩堆大大小小,並不規則的碎片!那名白衣的修士見勢不妙,忽然高喊一聲:“看法寶!”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大把道符。


    張小山趕忙從馬上跳到地上,一手持著晚霞,一邊小心的觀察著,弄不好這人真有什麽壓箱底的法寶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下一刻他咬著牙罵道:“混賬!騙我!我看你往哪跑!”原來那名白衣修士法寶是假,逃跑是真!丟下大把的道符,撒開步子就往北跑。


    張小山法力貫足,拚命在後麵追趕,亞爾汗也適時的帶著人馬,衝向了那也穆哈的隊伍。形勢瞬間轉變的太快,剛才形勢占優的那也穆哈的隊伍裏有很多人都沒有想到,自己威武神勇的仙人竟會被一個年輕人輕易擊敗,而且抱頭鼠竄。很多人愣神的瞬間,就被亞爾汗的人砍翻在地。雙方早就有了仇怨,亞爾汗的人下的全是殺手。


    張小山邊跑邊罵道:”混賬,你給我站住!被我抓到,看我怎麽收拾你!”白袍修士體力明顯不濟,又跑了一會,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高舉著手:“不跑了,不跑了!”


    張小山本著痛打落水狗的原則,一腳踢翻了白衣修士,氣道:“我讓你跑!”緊跟著就是七八腳,腳腳踏在那人的肚子上。那人“哼哼唧唧!”捂著肚子彎成了一隻大蝦。


    張小山也坐在地上,擦著額頭的汗水,感歎道:“我以為是什麽高手呢!”


    張小山一把就拽下白袍男子的白袍,裏麵是一名賊眉鼠眼的瘦消男子,深眼眶,彎鼻梁,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他沒好氣的喝問道:“別和我裝死,你是幹什麽的?”


    那名男子結結巴巴的說道:“前輩饒命啊!”


    “別廢話!快說!”張小山用力踢著那名修士。


    那男子猶豫了一下:“小人是涼州人士,所屬門派被人毀掉,我無奈之下才會來到這蠻荒之地討口飯吃。”


    張小山將那人坐在身下,掏出繩子,狠狠的捆綁起來:“別光說好聽的,你那是討口飯吃嗎!”頓了頓,他接著說道:“還有,你是什麽宗門,為何會被人毀去?據我所知,修真界已經好多年沒有宗門被損毀的事件發生了,而且你的宗派立於涼州,我想和萬裏楊家應該也有往來,他們又如何會放任你們被毀掉,除非你們確實是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情,快通通說給我聽!”


    那男子垂頭喪氣說道:“這位前輩,你應該是很久沒有在江湖上走動了,現在又何止我們一家被毀去宗門啊,神州已經亂了,更別提那萬裏楊家了,他們被司馬皇家包圍了一年有餘,早就自顧不暇了。”


    張小山急忙道:“你說什麽?”


    那男子重複道:“神州已亂,四大宗族和司馬皇家纏鬥了已經一年多了,雙方互有勝負,都在拚命拉攏或消滅像我等這樣的小門小派。唉!”男子滿臉都是沮喪的表情,看樣子說的不像是假的。


    張小山將男子手臂從身後拚命舉高,喝聲道:“你這騙子,看了你的神情,我倒險些信了,你說四大宗族和司馬家鬥了一年有餘,可一年前我怎麽沒有聽過四大宗族和司馬家開戰的事情呢?”


    男子吃疼下,辯解道:“前輩,疼!我真的沒有半句欺騙前輩!”


    張小山看著男子的表情,忽然問道:“現在是天佑幾年!”


    男子愣了一下,說道:“前輩,天佑是五年前先皇的稱號!現在已經是大威五年了!”


    張小山一下子傻掉了,自己明明隻是在玄水府中待了半年有餘,最多不過七八個月,怎麽會突然一下子就過去五年呢,太不可思議。他猶豫了一下,又問道:“白石張家怎麽樣。”


    男子搖了搖頭:“不好,爭鬥的太兇了,聽說年輕一輩的高手死傷慘重,幽州半境盡歸司馬家所有。”


    張小山忙問道:“張家的老祖呢?”


    “半年前的一場曠世大戰,張老族長受重創逃迴駱駝堡,這在江湖已經傳遍了。”


    張小山腦子裏亂極了,怎麽會這樣,自己的老祖實力通天,為什麽會受重傷,試問,又有誰能傷的了自己的老祖。


    “仙人,仙人!”亞爾汗帶著四名騎士,從後方趕了過來。


    張小山將男子的繩子解開,問道:“你叫什麽?”男子迴道:“在下傅明!”


    張小山苦笑道:。你長的哪裏有福的樣子!你跟著我去趟幽州,如果你說的是真,我自有你的好處,如果“福明你說的是假,那你的命以後就歸我了。”


    傅明再三確認道:“請前輩放心,小人沒有一句假話。敢問前輩貴姓?”


    張小山站起身來,對著亞爾汗揮了揮手,迴頭道:“我姓張!白石張家的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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