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樂章激烈的狂想曲(1)


    “音樂實在是個美妙的東西!”小蘭說,“真令人感動!”


    “什麽?”


    “我是說剛才的結婚進行曲。”


    “啊,是那個啊。我好像在哪裏聽過那樣的曲子。”


    “爸爸,你說什麽呢?”小蘭瞪著音盲的小五郎。


    “毛利叔叔結婚真是白結了,至少我還知道結婚進行曲,看來我在這一點上還是比毛利叔叔強。”柯南在一旁瞄了一眼傻愣愣的小五郎。


    下午兩點並不是吃飯時間,小五郎、柯南和小蘭忙了十個鍾頭才來吃午飯。


    小五郎也準備換一換心情,他們沿著道路來到一家餐廳。


    就這樣,三個人圍著餐桌坐下。柯南心情還是沒有緩和,從早上起就沒有多說什麽話,現在正一個人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沉思。


    小蘭幾次想逗一逗柯南,柯南都以無力的苦笑給迴絕了。


    “我喜歡那個曲子。”


    “什麽曲子?”


    “就是結婚進行曲呀,真希望能早一點聽到。”


    在一旁的柯南聽到這一句,轉過頭來看著小蘭。小蘭雙眼發著亮光,雙手托腮,臉上帶著並不誇張的微笑,一副憧憬未來的樣子。


    “說什麽夢話呢!現在可是白天。”小五郎說道。


    “爸爸討厭啦!”


    ——女孩子都這樣吧!


    柯南看著小蘭,想道。


    ——女孩子看到別人結婚的時候,她們總是羨慕不已。可是到了真正自己結婚的時候,卻總會將夢想與自己的期望做比較,答案大多是不符……不知我什麽時候可以做個小蘭期望的新郎呢。


    “隻有你一個人去聽吧!”小五郎故意逗小蘭。


    “爸爸,你再說我可不理你了!”小蘭忿忿道。


    ——總之.實在不能做成毛利叔叔這樣!失敗王。


    柯南看到小五郎心情更不佳了。


    ——如果說有人討厭聽婚禮進行曲,大概就是剛辦完離婚手續的人吧!


    “不過……”小蘭說,“希望能趕快解決事件,讓大家安心地去參加決賽。”


    “別急,有的是時間。”


    “明天就到了啊!”


    “明天上午十一點才比賽,還有二十個小時呢!”


    “如果在二十個小時內沒有解決呢?……這要想辦法呀!”


    ——話是不錯……


    ——但光是要查出三浦晴子是受到誰的指使,就需要好幾天的工夫。三浦晴子是受人指使的,這一點可以肯定,而且應該是和這次小提琴音樂大賽有關的人。


    ——是選手?是被殺的矢木?是井上?還是其他人……都沒有證據。唉,一切的推理都要從頭開始嗎……


    “會有什麽辦法?”


    “比如說……用爸爸當釣餌把兇手引出來。”


    “小蘭,你不要胡說八道!”


    “爸爸,你不認為三浦晴子的被殺與上一次小煙妙子的死,情形不一樣嗎?”


    “嗯,聽目暮說上一次可以確定小煙妙子是在外麵被殺的,而且移屍後還有電熱爐,留下很多痕跡,而三浦晴子的情形就不相同。”


    “這件事好像是突然發生的吧!”


    “而且,這一次很明顯的是在房裏殺人。刀上雖然沒有采到指紋,但那是因為沾到水的關係,不是故意把指紋擦掉的。”


    “據說兇手不止一個人,是嗎?”


    “應該是這樣的。”


    “那麽,這兩件案子是要分開調查嗎?”


    “是。三浦晴子一定是受到什麽人的要求去安裝麥克風,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總之,這一切都和音樂決賽有關,這也是可以確定的。”


    一麵喝著飯後的咖啡,三個人都沉思著。


    外麵依然是大雨滂沱。


    “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放晴。”小蘭說道。


    “就算放晴了,地上還是濕的吧。”


    “不會的吧,隻要照到太陽很快就會幹了!”


    ——幹?濕?!


    柯南猛然抬起頭看著小蘭。


    ——好像在哪裏……怎麽記不起來呢?不行啊!


    “就算天氣放晴了,參加音樂比賽的人心情還是開朗不起來的吧!”


    “毛利叔叔,小蘭姐姐。這些都不重要……有一件事我一直掛在心上。”柯南突然開口說道。


    “什麽事?”小蘭問道。


    “就是小煙妙子那個事件,為什麽屍體旁要放電熱爐呢?”柯南說。


    “為了幹擾死亡時間的推測。”小五郎接口道,“可是身份已經知道了,居然沒有人出示不在場證明,好像那晚根本沒有入睡著。”


    “所以我想,我認為那個電熱爐另有作用。”柯南說,“那些書的順序亂了,一定有問題。在天氣不冷的情況下,什麽情形需要電熱爐呢?”


    “這個……你管那麽多幹嘛。也許是要烘幹洗過的衣


    物。”小五郎說。


    “那裏並沒有洗過的衣物。”小蘭一臉不高興地說。


    小五郎在家裏從來不去理會洗衣、做飯等家務,他認為那些都是女子做的事,當然也不知道洗衣服要放在哪裏了。


    “是要烘幹屍體?但又不是淹死的……”柯南自言自語道。


    “我也總覺得有問題。”小五郎開始苦思。


    一小一大兩位偵探都愁眉緊鎖,低著頭思索著,柯南將頭轉向窗外,看著漫漫的雨色,好像這大雨會告訴他什麽似的。


    而小五郎的眼睛則四處搜索著,但不久眼神就停留在了一位坐在他身後座位上的一位貴小姐的大腿上。貴小姐的大腿上正蜷臥著一隻名貴的白色波斯貓。就在這時候,柯南看見有一對老夫妻打著雨傘,正好走進餐廳。老太太手上牽著一雙長毛白色獅子狗,那是一種蓬鬆著白色毛發的看家型的狗。


    而同時,蜷臥在小五郎座位後麵,貴小姐大腿上的那隻波斯貓突然警覺地立起來,尾巴像根絨柱一樣地直豎著。


    “柯南,爸爸,你們看……”小蘭的臉上顯露出興奮的表情。


    “啊!不妙!”這是小五郎的警覺。


    說時遲啦,獅子狗也發覺到波斯貓,開始“汪汪”叫。


    “福雷德,怎麽啦?”


    老太太在安慰那隻狗。可是獅子狗掙脫主人的手向波斯貓的方向——也就是那位貴小姐的方向衝過去。


    “哇!”


    沒有閃躲的時間,塊頭不小的獅子狗一直衝向小五郎麵前——小五郎正好在狗與貓的對視線上。情況可就嚴重了。


    雖然午餐已用畢,但仍有些胡蘿l配菜沒吃完,那盤剩菜正在桌上翻轉,而半壺咖啡正好灑在小五郎的褲子上。


    波斯貓這一邊當然不會傻傻地等對方來攻擊,當獅子狗跳上餐桌時,貓已經由窗口跑到門外。


    獅子狗還在餐桌上汪汪地叫著,而且改變身體的方向,把醬油瓶、糖罐子都打翻了。


    “哎喲!”小蘭的叫聲就好像有人要追殺她似的。這時,就算再會什麽空手道或是柔道什麽的都沒有用吧!


    獅子狗從餐桌上跳下,向著門口追波斯貓去了。


    一段小插曲,將本已很無趣的一頓午餐弄得更加糟糕。


    小五郎立刻就要大發雷霆,小蘭急忙擦拭衣服上濺到的汁水,而唯一沒有受到波及的就算是坐在窗邊的柯南了。


    “喂,福雷德!站住!”


    老太太雖然站出來擋住獅子狗的去路,但已經阻止不了那種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趨勢,獅子狗從老太太腋下衝過去。


    “哇!”老太太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艾利斯!”貴小姐急忙在後麵追。現在一貓一狗都跑到外麵去了。


    貴小姐站在門口大叫:“艾利斯!艾利斯!”i


    獅子狗的主人也站起來而且走過來,大聲叫著:“福雷德!福雷德!”


    “快迴來!快迴來!會感冒的!艾利斯!”


    “福雷德!別理那種野貓!”


    貴小姐聽了當然要不甘示弱,立刻大叫道:“艾利斯,不要理那種四不像的爛狗!”


    “喲,”那位老太太似乎大為光火,“福雷德是在德國出生的福雷德!有血統證明書的福雷德!”


    “貴族血統的艾利斯!別去理那種不知是什麽血統的貧賤的爛狗!”


    “價值五十萬圓的福雷德!”


    “艾利斯殿下!艾利斯公主!”


    “福雷德伯爵!”


    “受不了啦……”小五郎真希望能用桌上的餐巾去堵住兩人的嘴。


    這時候陸續到餐廳來的人都仰頭大笑起來。


    波斯貓先迴來了。


    “沒事吧?怎麽一點兒也沒淋濕呀?”貴小姐煽情地笑起來。


    波斯貓迴到貴小姐懷裏,貓臉部的神色一點也沒有放下警備的樣子。


    “一定是跑到雨淋不著的地方。真聰明……”貴小姐忘情地抱起波斯貓在貓的頭上親吻了一下,波斯貓當然毫不客氣地在貴小姐的頸部和胸部留下了四個泥水梅花印。


    “當然了,艾利斯是最聰明的。”貴小姐口氣甚為得意,舉起那隻叫艾利斯的波斯貓,不住地搖動身軀,身上的四個梅花印格外顯眼。


    “你神氣什麽!”狗的主人顯然還不想發火:“我的福雷德!可愛的福雷德!”


    那位老先生似乎有些過意不去,正在對小五郎道歉,然後對太太說:“喂,算了吧!”


    “你閉上嘴!福雷德!比老公更可愛的福雷德!”


    老先生氣得迴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啊,福雷德!好可憐!很冷吧?乖乖!”


    小蘭看著,忍不住“撲哧”聲笑出來。


    “看那裏!”


    變成落湯雞的狗可沒有剛才的威風了。


    “那是剛才的那隻獅子狗嗎?”


    長毛蓬鬆時,身體圓塊頭大,淋了雨以後卻是又濕又癟毫不起眼的小狗。


    “真想不到一碰到水竟有這麽大的變化。”柯南笑著說,“小蘭姐姐,毛利叔叔的褲子也被咖啡弄濕了一塊。”


    小五郎正問貴小姐和老婦人理論——真是一幅令人發笑的畫麵——老婦人因發怒而扭曲的臉,一旁又濕又癟的小獅子狗;貴小姐得意洋洋的臉,身上四個梅花印,一旁


    緊張戒備的波斯貓;小五郎怒氣衝天的臉,誇張而令人啼笑皆非的肢體語言,當然還有上衣和褲子上的一灘灘咖啡還有不知是什麽的汁水。


    “這時候有電熱爐來烘手就好了。”小蘭正忙著擦自己身上的汁水,也不知道在說小五郎還是在說自己。


    抱起濕淋淋的一堆毛的太太瞪了小蘭一眼。


    “討厭的家夥們!”小蘭說完伸伸舌頭扮鬼臉。


    “你們要向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道歉!”小五郎的聲音充斥了整個餐廳。


    艾利斯“喵”了一聲,福雷德也“汪汪”迴應一句。


    “喂,小蘭姐姐,你去說說毛利叔叔吧!真是丟……”


    柯南冷淡地看著小五郎那一塊兒,“那……等一下!”柯南突然轉頭看看狗,又迴過頭來看看波斯貓。


    “喂,柯南。你要說什麽?”小蘭驚奇地看著柯南。


    柯南看著狗,淋濕的毛貼在身上。


    “等一下……”


    “怎麽啦?”小蘭感到奇怪地問。


    “原來如此!”柯南突然從座位上跳下來.站了起來。


    “幹什麽?”


    “我明白了!”


    “明白什麽?”


    “那個電熱爐!我知道小煙妙子的死因了!”


    “真的嗎?”


    “小煙妙子不是在外麵被殺死的,她是在那個房子裏被殺死的。”


    “在房裏?”


    “就是在那個書房裏。”


    “可是,沒有血跡……”


    “這就是詭計,我們馬上去!”柯南的眼裏重新閃出神采,對著小蘭說:“小蘭姐姐,快叫上毛利叔叔,你也來!”


    “是……”


    “我們需要一個力氣大的家夥。”柯南急忙向門外走


    去,邊走邊向小蘭說:“小蘭姐姐,拜托你叫毛利叔叔付錢,


    那樣事情解決的會很快……”


    一路上,柯南三人冒著雨在路上急行,柯南將得知的一切都傳達給了小五郎和小蘭。


    小五郎當然不會聽從柯南的建議,但是在小蘭的一再要求下,小五郎妥協了……


    小五郎把書房的門開得很大。


    “這間書房的門能夠開得這麽大,這也是要點之一。”柯南說。


    “什麽意思?”


    “因為屍體是放在地毯上,而地毯上並沒有血跡,也沒有擦洗過的痕跡,所以我們以前會認為小煙妙子是在外麵被殺死的,然後移屍到書房的。”


    “難道不是嗎?”


    “如果她被殺時,書房地上沒有地毯,會是什麽情形呢?”


    “什麽?”


    “就事先把地毯移走,然後再殺死小煙妙子,再把流在地上的血洗幹淨,再把屍體抬到走廊,等地板幹了鋪好地毯把實體抬迴書房。”


    “那是不可能的!”小五郎說,“你看,三邊都有書架壓在地毯上,怎麽可能移走……”


    “不,不是叔叔說的那樣。”柯南走到書架旁,“這書架是整麵貼在牆壁上,下麵看起來好像是固定在地毯上,但實際上,書架和地麵之間有一點空隙。”對於這些柯南應該最有發言權了。


    “可是,壓住地毯的部分也不少,即使是能拉出來,要再放迴去恐怕是不容易。”小蘭說。


    “我們實地實驗一下好了。”柯南轉向小五郎道,“毛利叔叔,請你幫一下忙。”


    “做什麽?”


    “把書拿下來。”


    “哪一本書?”


    “全部。”


    “全部?你小子要我的命啊?”


    “加油吧,真由美姐姐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柯南你說什麽?”小蘭滿腦問號。


    “沒什麽啦!”柯南重新轉向小五郎,“毛利叔叔,快一點好嗎?”


    “你、你說什麽?”小五郎的語調顯得有些慌張,不由得思索道。


    ——柯南他不會知道什麽吧!這小子竟敢用這些來威脅我!看我不……哼!先拿書吧。


    “還有,小蘭姐姐。請你到餐廳拿兩把椅子來。”


    “知道了。”小蘭急忙去拿椅子來。


    小蘭一走出書房門口,小五郎立刻一手掐住柯南,“你剛才說什麽?”


    “毛利叔叔,我什麽也不知道呀!”柯南笑著對小五郎說,“不過,毛利叔叔你要是欺負我的話,我就會告訴小蘭姐姐的喲!”柯南故意將“告訴”兩字說得很突出。”你……哼!”小五郎的行為已經表現出他心裏有鬼。


    柯南、小蘭和小五郎取下書本,再把書一批一批送到走廊上。


    三個人雖然滿頭大汗,但一個多小時就把所有的書都搬到走廊上去了。


    “哇!好多書啊。”小蘭喘著氣說,“柯南,那下一步呢?”


    “茶壺和水。”


    “水?要喝的嗎?”小五郎因為缺少運動,現在


    格外需要補充水分,“那快去……”


    “不,不是喝的水。茶壺愈大愈好,要兩個。”柯南說,“那是用來模仿犯罪現場的重要道具呢!”


    “既然爸爸要喝水,那爸爸自己去吧!”小蘭鼓著腮幫子,再怎麽強悍,女孩子畢竟是女孩子。


    小五郎被逼無奈,隻好提著裝滿了兩大壺的水,罵罵咧咧的從廚房跑到書房。


    “水來了,做什麽用?”


    “毛利叔叔,你看著吧!”


    柯南走到書架旁,一腳把茶壺裏的水踢倒在書架下麵。


    “你、你在幹什麽?”小五郎看到自己的勞動成果被柯南糟蹋,不住地咆哮起來,“你是故意的吧!是故意耍我的吧!”


    “毛利叔叔!”柯南在小五郎還沒有發作之前,先喝止住小五郎,隨後說道:“叔叔你先看我做完。我把書架下的地毯弄濕,毛利叔叔你看,這是最高級的地毯,毛很長,但如果遇到水,毛就會貼在一起,變得薄薄的,就和剛才那隻狗一樣。小蘭姐姐,請你到那邊的書架去。”


    “我明白了。”


    在三邊的書架下倒進水之後,小五郎已經明白將會發生什麽事了。


    “現在要拉出地毯。”柯南從門口走到走廊,“毛利叔叔,你拉那一邊。”


    “……是。”小五郎被柯南支來喚去,雖然滿臉不高興,但是又因為急於知道答案,所以隻好把不滿壓在心裏。


    小五郎和小蘭兩個人抓住地毯的同一邊。


    “一、二、三!”


    小五郎喊著口令,兩人同時用力拉,果然就像柯南所預料的,輕易就把地毯拉動了。


    “動了,動了。”小蘭說。


    “看,書架有一段空隙!”柯南指著書架底下說。


    “真的,因為書架整麵固定在牆壁上,所以不必靠地毯來支撐。現在我們看看能不能把地毯放迴原位。”


    把地毯放迴去雖然比較麻煩,但地板是瓷磚,又很潮


    濕,倒也很滑,總算把地毯放迴去了。


    “然後把書放迴書架上!”


    “原來如此,就是這樣。已經無法擺出書的正確位置,所以百科字典的順序才會弄亂。”柯南摸著下巴,一幅名偵探的架勢。


    “然後是電熱爐。”


    “電熱爐就是用來烘幹地毯的。”


    “不錯,兇手為了誤導辦案的方向,故意把電熱爐對著屍體,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要烘幹地毯。連這一點都算計好了!”


    “現在……我明白了,但是我們仍然不知道是誰幹的!”小五郎說。


    “我們曾經在屍體旁看到的白色粉末,大概是鬆香吧:”


    “鬆香?”


    “不僅隻是小提琴,其他弦樂器的弓都需要使用鬆香把弓放在鬆香塊上磨擦,我在這裏看過好幾次,在演奏時會飛散落下,一定就是那種粉。”


    “這裏出現那種粉,意思是……”


    “應該是演奏小提琴的人幹的。”柯南說。


    “那麽……是誰?”


    “事情很明顯。大家想,光是把這些書取下,又放迴原處,就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女孩子即使有三浦晴子幫忙,也不容易做到。再說男人,像石丸先生這樣就不行了,氣力還是不夠……”


    第八樂章激烈的狂想曲(2)


    “那麽是……”小蘭正要說出她的臆測時,突然聽到有人說話。


    “沒有錯。”


    三個人一驚,都很快迴頭看。


    “是我幹的。”高橋隆士一臉疲倦地站在那兒,“殺死那個女人的是三浦晴子。不過,當時我也在場,我每晚都到三浦晴子的房間去。”


    “那麽,殺死三浦晴子的是……”小蘭問。


    “是我。”


    “高橋先生……”是真由美的聲音,她站在樓梯上麵。


    “楠知小姐,有人告訴我,隻有你才是我的競爭對手,如果沒有你……或是你不行了……對不起。”


    “我?我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呀!”真由美傷心地靠在樓梯上。


    “你是用錢收買三浦晴子的嗎?”小五郎問。


    “是……她本來就不是個好女人。認識她時,她已經是個寡婦。後來才知道她製造假車禍殺死自己的丈夫,她把丈夫留下來的錢花光了,為了錢,她什麽都肯做。所以我要她做這件事。”


    “那麽,你又為什麽殺死她?”


    “因為她……毫不在乎地把無辜的人殺了,還想出各種毀滅證據的方法,我看了以後,心裏產生畏懼。可是她……”


    “她纏住你不放。”


    “是的。”


    “她說要把你的事情揭穿,是嗎?”


    “是的。所以我先安撫她,之後我走出房間,越想越氣,我就拿起廚房的刃,又迴到她的房間。她正在淋浴,我趁她不備就殺了她。”


    高橋說了這些話之後,沉默一段時間,然後看著小五郎說:“請你幫忙做一件事。”


    “什麽事?”


    “把這個……”高橋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疊好的信紙,“交給井上先生……我一直將它放在身上的。”


    “這是什麽?”


    “請求退出比賽的報告,日期是昨天的。如果在退出比賽以後被逮捕,就不會傷害到比賽大會和其他人。”


    “高橋先生……”真由美雙目無神喃喃地說。


    “我知道了。”小五郎點點頭說,“我一定會交給他。”


    “爸爸。”小蘭問道,“這些書怎麽辦?”她指著走廊上堆積如山的書。


    “這就丟著吧,以後會有人……”小五郎一麵說一麵迴頭看。


    這時候高橋突然轉身跑出去。


    “喂,不要走!”


    “毛利先生!”


    高橋快步跑上樓梯,小五郎、柯南和小蘭在後麵追,真由美也隨後跟著。


    高橋經過二樓的走廊,跑進自己房裏,柯南等人緊跟著到達,可是高橋把房門緊鎖著。


    “喂,開門!不要做傻事!”


    “高橋先生!快出來吧!”真由美也叫著。


    雖然有隔音門,但這樣關係著生死的喊叫,使得其他人都從房裏出來看個究竟。


    “什麽事?發生了什麽事?”柚紀子問。


    “高橋先生他……高橋先生他……”真由美話沒說完,人已經哭起來。


    小五郎和小蘭,用身體撞了好幾次門,門才有些鬆動。


    “他用床頂住了門,要用力推,大家來幫忙!”


    於是大家一起用力推門,終於門一點~點地推開了。


    “已經能進去了。”柯南說。


    柯南側著身"把身體擠進去。小五郎也想如法炮製,但是他的身體可比柯南厚多了,他憋著氣,兩眼猛翻白眼,好不容易才擠進去,但是他有些後悔跟進來。


    小五郎站在浴室門口,臉色蒼白,不,慘白。


    “沒事吧?”小蘭問,其他人也陸續進來。


    “你們不要過來!”柯南大聲警告其他人,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高橋先生,怎麽會這樣!”真由美的聲音悲痛地顫抖著。


    高橋手裏拿著刮胡刀片倒在地上,他的自殺和風間克行不完全相同,他割斷了喉嚨,任何人一看都知道是沒命了。


    “音樂這東西還真危險哩。”園子說。


    聽起來似乎是語意不明,但是對園子而言,她是很難得說出這麽一句頗富哲理的話。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再過十二小時,史塔維茲音樂比賽大會決賽要正式開始了。


    到目前為止的經過是多麽曲折複雜。


    “真是叫人傷心。”小蘭說。


    “這種心情真想喝一杯。”園子提議。


    迴程時兩人到了一家小餐廳。


    “幸好在決賽之前把發生的事都解決了。”園子說。


    “差不多是這樣……可是,看起來像個大好人的高橋居然是兇殺。”小蘭感歎地說,“真是俗話說的,人不可貌相,一點也沒錯。再來一杯!”


    “你還能喝嗎?”


    “當然能,絕不成問題。喂,小蘭,我喝醉了,你會送我迴去吧?”


    “這……這是一定的了……”


    “一定?是送我迴去還是我會喝醉?”


    “那就不要喝了嘛……”


    “哈哈……”


    女孩們的笑聲暫時掩蓋了小蘭的哀思,可是在小蘭心裏總是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暗色令小蘭不能真正的得到解脫感。


    “我還有一點想不通…”


    “什麽事呢?”


    “我不相信那個叫高橋的人會企圖傷害真由美小姐,甚至殺死毫不相幹的女子。”


    “人是不可貌相的。啊,剛才不是說過了。”


    “如果他是那樣的人,他會主動坦白嗎?他會寫退出比賽的報告書?甚至用刮胡刀片割喉自殺?”


    “說得也是。”


    “本來並沒有什麽證據顯示他就是兇手,可是他卻主動坦白,真奇怪。”小蘭邊說邊搖頭。


    這是個很小的餐廳。


    電話鈴響了,有個女孩被叫去接電話。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是剛才來的呀!哦,原來是小健告訴你的……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是千裏眼呢,嘻嘻……”


    小蘭放下酒杯。


    “對了。”


    “喂?”


    “我忘記電話了。”


    “要打電話給誰呢?”


    “不是,是打來的電話。”


    就是在那個通知真由美和純子進入決賽的電話之後,又接到一個恐嚇的電話,要真由美在比賽時放水,不能得到勝利,否則……


    其實,小蘭和這個事件發生關係,就是由這個電話開始的,結果她卻把那個電話完全忘記了……


    說真的,現在她才突然懷疑那個打電話的人為什麽會知道真由美晉入決賽?又為什麽知道真由美在哪一家飯店用餐?


    有誰能夠知道這件事呢?


    小蘭始終沒有懷疑這件事,那是因為潛意識中認為打電話來的,就是大廳外的那個女人。


    但是,現在明白小煙妙子是不可能去阻擋真由美在比賽中得勝的,這件事對她而言是不重要的,甚至她或許根本不知道有音樂比賽這碼事。


    她隻是深信真由美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罷了。


    “小蘭,”園子看著小蘭,一臉奇怪地問,“你沒事吧?”


    “等一下!園子……”


    還有,第—個被殺的廚師——濱尾恭子,是誰下手的?是三浦晴子?還是高橋?


    不管是哪一個下手的,問題是他們怎麽知道濱尾恭子已經被聘為廚師?濱尾恭子去過矢木的事務局之後,當天就被殺,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就沒有再出現過。


    如果是這樣,兇手一定要能埋伏在某處攻擊濱尾恭子,即使不是自己下手,最起碼也是通知高橋或三浦晴子的人。


    是矢木嗎?不,正如爸爸所說的,矢木隻要不錄用她就行了,何必殺死她呢?


    這麽說……


    能知道這些事的人隻有……那個人!


    柯南無意中張開眼睛,他在睡覺。


    柯南這幾天心神疲憊,夜裏也沒有好好睡過。這當然是拜“夜神”小五郎所賜。現在兇嫌暫定,正好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


    這時候,有人從走廊走出來。


    “咚咚!”敲門聲。


    小五郎從事件的衝擊中還沒有完全恢複平靜,一聽到敲門聲,立刻由床上坐起來。


    小五郎似乎已經養成了不再睡覺的習慣了,幾天的折騰不僅沒有使小五郎疲憊不堪,反而使他養成了警覺的靈敏嗅覺。


    “誰?是誰?”


    門外沒有人迴答,卻繼續敲著門,柯南將被褥蒙上頭。


    似乎柯南在這次事件中扮演了救世主的角色而沒有用小五郎這個配角。


    當時柯南自己也曾覺得不大妥當,擔心自己會不會太出風頭了,眾人都把這次解決事件當成了靈光一現,而主要功勞還是歸功於小五郎。


    因為大家都認為是小五郎教柯南這麽做的。


    小五郎在接受了眾人的褒獎之後,得意忘形,也沒有再去管柯南什麽事。小五郎當然會認為主要功勞是自己的,而柯南隻是起了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作用。


    柯南當然也感到不大服氣,不過事後想想,自己也習慣這樣了。


    ——毛利小五郎就是我——工藤新一。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會使我更清楚地楚地看透許多事情。


    柯南在這樣想後也主動讓功勞給小五郎。小五郎心情一好,柯南也自然少吃苦頭了。


    敲門聲依然在響,看到柯南沒有下床的意思小五郎隻好下床,打了個哈欠,披上睡袍。


    “等一下哦!”


    打開鎖,開房門。


    真由美穿著睡衣站在門外。


    “有…………有什麽事嗎?”


    “讓我進去……好不好?”


    “哦——請。”


    小五郎關上門,但沒有上鎖,這個舉動是很理所當然的。


    “我睡不著……”真由美坐在床邊。


    “已經很晚了,而且明天就要決賽。”


    “是,我知道。毛利先生!……小五郎……請允許我這麽叫你。”


    “啊!可、可以……什麽事?”


    “明天就要跟你說再見了。”


    “…~是的。”i_


    “我……”


    “我、我是個沒出息的男人。”小五郎由衷之言。


    “不,雖然你不能分辨拉貝爾或德彪西,但那一點兒也不重要。”


    小五郎心想,“又怎麽啦?拉被兒和都不是怎麽扯在一塊兒?”


    真由美開始凝視著小五郎,小五郎的第六感中,感覺不妙的意識又開始閃爍紅燈。


    小五郎連忙拉緊睡袍快速向後退去,那行走的方式分明像隻鴨子。而真由美前進的速度顯然快過小五郎的後退。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悄悄地被推開一條縫。


    拿著一呆板刀子的手繼續推開門。


    那個人進了房門,向前又邁進一步,舉起刀子。


    “當心!”柯南大吼一聲。


    拿刀的手停了一下,一隻枕頭向他飛來。


    ’“嚓!”


    枕頭被刀一分為二,羽毛頓時四下飛舞。


    柯南繼續將可以表演他足球天分的,在床上可以觸及的一切可以移動的物體向他踢去。


    啤酒罐,鞋子,煙灰缸……


    “哇!”


    聲音是個女人。


    女人尖叫一聲丟下刀子,捂住被煙灰刺痛的雙眼,搖搖擺擺地衝向走廊。


    小五郎頂著一頭鴨毛跳起來,追了上去。


    “你留在這裏!”小五郎對真由美發出極為男人的聲音說。


    小五郎跑到走廊上。那個女人捧著臉痛苦地扭動身體。


    小五郎抓住她的手時,她還想掙紮。


    但是,也許是煙灰入眼裏,她搖搖頭痛苦地蹲下來。


    柯南並沒有穿爆發用的專用的電力鞋,而對那女人造成的傷害也隻有煙灰缸裏的一些煙灰。


    小五郎喘著氣直起身來。


    這時真由美也走了出來。


    “她是誰?”


    “好像是叫田村……吧。是事務局裏的辦事員。”柯南赤著腳在一旁幽幽地說道。


    電話鈴響了。


    “你去接一下好嗎?”


    “……是。”


    真由美又走進小五郎的房間接電話。


    “喂,……啊,是小蘭小姐,我是真由美。”


    “你現在把我的話聽清楚,兇手是一個叫田村智美的人。”


    “是,那個人現在倒在走廊上。”


    “倒在哪裏?是捉到她了嗎?”


    “好像是的。”


    “那就好……”小蘭歎口氣,隨即突然想起,“真由美小姐,你在爸爸……毛利先生的房間做什麽?”


    “田村智美原來是高橋隆士的姐姐。”柯南說道,“我曾通過電話讓阿笠博士查過了。”


    “原來如此。”目暮點頭,“這麽說來,這個計劃都是她設計的吧?”


    “好像是的。她結婚後改姓田村,不久又離婚,但是並沒有恢複本姓。”


    淩晨四點,大廳裏。


    小蘭和園子轉迴這裏。


    參加決賽的人都睡了,不,也許無法入睡,但都躺在床上。


    “這麽說來,那個叫高橋的人是為了替姐姐脫罪,所以才立刻承認行兇。”且暮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在淩晨四點,“對,然後再自殺;姐姐知道弟弟自殺以後,就帶著刀來。怎麽發現兇手是她呢?”


    小蘭把恐嚇電話和濱尾恭子的事分析了一遍。


    “原來如此。”目暮點頭道,“很漂亮的推理,但願你能代替毛利老弟。”


    “咳!你在說什麽!”小五郎大咳一聲,“小蘭你先到一邊去,後麵我來說。”


    這時.柯南已經主動地將獨白權交給了小五郎。


    當然,柯南是在很天真的情況下將所得的一切交付給小五郎的。比如說,“毛利叔叔,有阿笠博士給你的電話……”


    “她好像誌在必得。所以她到新東京愛樂會事務局工作,目的就是要幫弟弟得勝,拉拉關係或幫其他的忙。”


    小五郎開始陳述。


    “因此,就是殺人也不在乎了。”小蘭說,


    “這次小提琴比賽對他們的音樂生涯來說,都是極重要的關鍵。田村智美從井上先生那裏知道,最有可能獲勝的就是楠知真由美,隻要能把真由美除掉,就是幫了弟弟一個大忙,這種念頭增強到瘋狂的地步。”小五郎繼續訴說著“阿笠博士”告訴他的真相,“而且把真由美的母親推到水池裏的也是她。”


    “果然是她。像小煙妙子的話就太瘦小了。”目暮警官若有所思地說。


    “她可能在以前就認識小煙妙子,設計使小煙妙子認為真由美是她的女兒,這大概是田村智美後來的靈感。”


    “她這樣做的目的是要擾亂真由美的情緒嗎?”園子也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她是通過小蘭知道案情經過的。


    小五郎想了想說:“是的,但是效果沒有她所期望的那樣,情急之下就開著車子埋伏在真由美慢跑的途中,用刀子傷她的手,沒想到卻弄錯了對象。”


    “這以後就有警方監視。”目暮說。


    “對,然後她把她的朋友三浦晴子送到這裏來當廚師。”


    “可是為什麽會出現濱尾恭子……”目暮接著問。


    “三浦晴子以為她會第一個來應征的,結果還沒到就被濱尾恭子捷足先登了。田村智美急忙和三浦晴子聯絡,叫她想辦法。於是三浦晴子殺了濱尾恭子而得到廚師的工作。”


    “簡直是瘋狂。”目暮驚歎地說。


    “總之,順利地把三浦晴子送進這個音樂比賽的圍場裏,又在每個房間裏裝上竊聽器,可是由於地震而被發現了,加上沒有成功地致楠知貴子於死地,反正事情進行得很不順心。”


    “她為什麽不直接對真由美小姐下手?”園子又問。


    “哦不,那怎麽行,除非是在圍場外,如果真由美在這房子裏被殺或受到傷害,其他六個參加比賽的人自然就涉有重嫌。比賽當然會停辦。”


    “對,那樣反而偷雞不著蝕把米,連本帶利都沒了。”園子恍然大悟。


    “所以她要用那麽複雜的方法把第一現場布置成第二現場,讓我們誤以為小煙妙子是在外麵被殺的。”


    “那她為什麽要殺小煙妙子呢?難道隻是為了讓真由美小姐內心發生困擾嗎?”這次是小蘭。


    “這個目的當然是有,但是最主要的還是滅口,怕由小煙妙子口中泄露出去。田村智美說真由美是她的女兒,小煙妙子信以為真.就催著要和真由美見麵,而就智美的立場,她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與其留著後患,不如趁早把她解決了。而且她還不放棄最後剩餘的價值,在最靠近真由美的地方把小煙妙子殺害。”


    “高橋完全任由姐姐這樣嗎?”小蘭問。


    “姐姐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再說他可能也無法勸阻,他的精神一定很苦悶。”


    “那麽,高橋說他早就認識三浦晴子,是在說謊嘍?”


    “大概都是從姐姐那裏聽來的嗎!他殺死三浦晴子大概是因為三浦說了姐姐的壞話,或者另有其他原因。”


    “但他如何把小煙妙子帶到這裏來?”


    “我想應該是田村智美帶她來的,她隻要說去見楠知真由美,就可以把小煙妙子哄得乖乖的。如果在屋子外麵下手,怕有人從窗戶看到,所以帶到書房裏再殺她。事後敲碎大廳的玻璃,就能讓人以為是在外麵被殺的。”


    小五郎說到這裏停住了,大家也都沉默著。


    “哇!不愧是名偵探!推理和探聽得都這麽精到。”目暮首先打破沉默,在一邊讚道。


    “毛利先生,真棒!”這個可愛的聲音發自園子。


    “毛利叔叔果然是名偵探啊!”柯南很慶幸小五郎都記住了他說的台詞。


    “是啊!哈哈哈哈……”小五郎抓著後腦勺大笑起來。


    “好,現在一切都明白了,”目暮說著站起來,“總之一切都結束了,真是……”


    “爸爸,你迴去睡覺,知道嗎?”


    “哈哈……知、知道了。”小五郎說道。


    第八樂章激烈的狂想曲(3)


    ——結束真好,真累了。


    一直沒有人注意到的柯南在一旁默默地想著。


    ——這次連我也差點步入兇手的陷阱了。


    “今天的早餐真是太好了,”石丸說,“是誰做的?”


    “我。”柚紀子說,“還有楠知真由美小姐,吉山純子小姐,以及小山田有希子小姐。”


    “喔,原來是女子總動員。”石丸苦笑著,“隻剩下我一個人是男的……”


    “加油吧!哥哥。最後的男選手。”柯南笑著說道,“向著最後的目標,衝刺!”


    解決了一切後,柯南的心情終於好了起來。


    “今天的天氣很好,好像是個黃道吉日。”純子說。


    “真的和天氣有關係嗎?”小五郎問。


    “當然,沒有濕氣,小提琴的聲音會更好。”石丸說。


    “噢,原來如此!”


    “……氣氛實在有點冷漠。”小山田有希子說。


    說的也是,缺少了風間克行和高橋隆士,又不見了三浦晴子。


    “這一星期所發生的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小山田有希子說出令人覺得意外的傷感話。


    “我想大家都是一樣的。”柚紀子說。


    真由美一句話也沒有說,由於整夜未合眼,眼睛是紅的,但她的表情卻出奇地沉穩。


    “毛利先生


    ,謝謝你。”


    “什麽?太客氣了,這是我分內的工作。”小五郎有些難為情。


    “比賽完畢之後我可以和你約會嗎?”小山田有希子說,“我不會再勒你脖子了。”


    “啊!”小互郎一臉驚訝,不過立刻轉為麵不紅潤的大笑,“啊……哈哈……這個嘛……當然…一”


    “我是開玩笑的!”小山田有希子說。


    小五郎的表情瞬時僵硬了,“也不用這麽快說出來,再讓我開心幾分鍾也好啊!”


    “爸爸!”小蘭的聲音讓人顫抖。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柚紀子說。


    “結束了,兇手也逮捕了,不會再發生事情了。”柯南笑著說,“這是名偵探的功勞啊!”


    是啊,的確應該是某個“名偵探”的功勞。


    “那麽,能夠無後顧之憂地去奮戰了!”柚紀子的笑聲和這開朗的早晨很相配。


    “巴士會在九點半時來接你們。”小五郎看了一下表。


    “毛利先生也要一起坐車去嗎?”


    “不,我要先迴警視廳去作筆錄,可是我一定會去的。”然後看著旁邊冷冷地說,“我會和柯南一起去。”


    柯南驚異地看了小五郎一眼,“為什麽?毛利叔叔為什麽要我和他一起去?叔叔不會意識到了什麽吧!”


    “大家都走了吧?”小五郎看了一下周圍說,“好啦,要鎖門了。”


    小五郎把大門上了鎖,結束了這一星期——漫長而多事的一星期。


    小五郎向自己的汽車走去,柯南跟著。


    大家也正陸續走向小型巴士,小五郎坐進車裏,讓柯南坐在後座,然後發動引擎。


    “先走吧……反正去的地方一樣。”開動車子後,慢慢加速,小五郎從後視鏡看那一棟房子。


    “啊!真是忙碌的~星期啊!”汽車來到大路上,小五郎對後座的柯南說,“但還不太壞,事情都解決了,是不是?”


    柯南好像睡著了,沒有發出聲音。


    “那個女孩,很可愛又溫柔。”


    “是嗎?”柯南表情怪怪的。


    “是啊!”小五郎肯定地說。然後驚慌地迴頭看,他看到真由美的笑臉,小五郎急忙把車停在路旁。


    “你……在做什麽?”


    “我坐在這裏誒。”


    “這我知道……我要去警視廳,你應該坐那輛小巴士去……”


    “我不參加決賽了。”


    小五郎料不到她會來這招,感到十分困擾。


    “我說你……”


    真由美立刻攔住小五郎的話。


    “不,你聽我說,昨晚我愈覺得厭倦,為了證明自己的音樂才華,互相殘殺……這是毫無意義的。都是因為舉辦音樂比賽才會發生那樣的事。”


    “可是……”


    “我知道對不起母親.可是我要拋開小提琴。”


    小五郎覺得無話可說:


    站在真由美的立場,這是不能怪她的,為了她已經有幾個人丟掉性命,那種我不殺別人,別人卻因我而死的感覺是不難理解的。


    “毛利先生。”


    “什麽事?”


    “現在就帶我去什麽地方吧!”真由美淡淡地說。


    “你……你是認真的嗎?”


    “是的。”


    “可是……”真由美的話讓小五郎感到很可惜。


    “求求你……”


    小五郎沉思片刻,點點頭:“好吧,那麽我們從討厭的比賽中逃走吧!”


    “謝謝。我好高興!”真由美跳了起來。


    “你坐到前麵來吧!”


    “喔!”


    “柯南?柯南呢。”


    不知什麽時候,柯南已經不在車上了。


    “他好像是跟其他選手的大巴士一起走了。”真由美說,


    “啊?他竟敢拋棄我……也罷,隨他吧!”


    其實,小五郎要柯南一起去音樂會的原因是:小五郎怕自己會在音樂會當中睡著而丟麵子,所以叫柯南給他去當鬧鍾。而現在,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


    真由美移到前座。


    “到比較遠一點的地方吧……你很困嗎?”


    “有一點困。”


    “你先睡一下,到了我會叫醒你。”


    “我可以靠在你的身上嗎?”


    “當、當然可以。”


    真由美把頭靠在小五郎的肩上。


    汽車慢慢起步。


    “我從沒有像現在感到這麽幸福……”


    “啊?”


    “真的,第一次感覺這麽幸福……過去總是被媽媽盯著往前走……”


    “好好休息吧!”


    “嗯……”真由美閉上眼睛慢慢吐一口氣。


    小五郎開了一段路又再度停下車。


    真由美睡得很熟。


    小五郎手握著方向盤發了好一會兒呆,他歎了一口氣,又開動汽車。


    再次停下汽車時,小五郎用手搖著真由美的肩膀。


    “到了,起來吧!”


    真由美深深吸一口氣,張開眼睛,又眨了兩三下眼睛,對著小五郎微笑說:“早安。”


    小五郎心裏刺痛,“天下再也沒有比我更傻的人了!”


    真由美又深深吸一口氣,轉頭向外看。


    “這裏是……”她看到的是文化會館,轉過頭,真由美凝視著小五郎,說道:“你騙我!”


    小五郎覺得自己的心被砍了一刀。


    “將來你一定會後悔今天沒有來文化會館。”


    真由美把臉轉到另一邊。


    “你知道嗎?”小五郎硬著頭皮繼續說,“你的心情我很了解,我也覺得音樂比賽不是音樂的真正麵貌,但那是貪婪的人心造成的,不是音樂本身的錯。”


    真由美沒有說話。


    “我完全不懂音樂,你對莫紮特或貝多芬……”毛利小五郎想不出第三個音樂家的名字,“總之你對這些人的曲子很喜歡吧?那就去演奏,用你的才華把這些音樂優美的旋律傳播給別人。”


    小五郎停了一下,又說:“音樂演奏家做壞事、做錯事,你能說那是貝多芬或莫紮特的錯嗎?”


    真由美轉過頭來看小五郎,一臉欲哭表情,她又迴頭去看文化會館。


    “現在去還來得及。”


    “可是,我沒有小提琴。”


    “不要緊,小提琴在巴士上,我剛才已羥打電話問過了。”


    真由美看著小五郎,眼裏飽含淚水。


    “快去吧!”


    真由美抱了抱小五郎,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她頭也不迴地向文化會館跑進去。


    小五郎長歎一聲。


    “唉,我是傻瓜嗎?”


    “可能吧!”柯南從後座中走出,同意地迴答。


    柯南其實一直待在小五郎的車裏,隻是躲在後座的背麵罷了。


    “可惡!”小五郎惱怒地板起了臉。


    ——這次你真是配得上“名偵探毛利小五郎”這個稱


    號了,真的……是。


    掌聲響起,空前的盛況。


    大廳裏擠滿了情緒越來越高昂的人群。


    小五郎、小蘭和柯南居然被安排在井上旁邊的位置上。


    這次小五郎一改往日的習慣,而是神采奕奕的樣子。


    身材十分魁梧的史塔維茲坐在井上的另一邊。大手、大身體、大眼睛,一切都大。但流露出的氣質卻是十分溫和。


    “到目前為止……”井上說,“無伴奏的指定曲都差不多,分不出高下。對新曲的詮釋是楠知真由美表現得最深入,


    如果下一個指定的協奏曲把握得好,楠知真由美得勝就沒問題。”


    “協奏曲……”小蘭問,“是哪一首曲子?”


    “不知道。要靠運氣,如果抽到西貝柳斯——那是真由美的拿手曲。”


    這時候主持人報告。


    “下一位是楠知真由美,指定曲是柴可夫斯基,協奏曲、f大調,第二、第三樂章。”


    “這不是她最擅長的曲子。”井上自言自語。


    “為什麽不演奏第一樂章呢?”小蘭問。


    “那太長了,如果演奏全曲會很累,那就不公平了。”


    隨著楠知真由美的出場,如雷般的掌聲響起來。


    淺藍色的及地長禮服,高挑的身材,配上曲線玲瓏的小提琴,真有說不出的。


    真由美與指揮者照麵後點頭。


    指揮棒慢慢舉起,木管與法國號展開前奏。


    真由美架好小提琴,放好弓。


    充滿哀怨的旋律像一條精致的細絲悠揚晌起,全場的觀眾幾乎沒有人動。


    史塔維茲和井上低語一句。


    井上對小五郎說:“他說真由美將愛融入到了音樂之中。”


    小五郎竟然有種感覺,覺得真由美的琴聲果真像在泣訴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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