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灝拿起這條“小銀蛇”放在自己溫熱的掌心裏,幫它捂暖身體,銀蛇細細的一小條,全身都被被他的手掌裹緊,舒適地躺在齊灝的指間。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許卓迴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了這一幕,立刻開玩笑道:“齊族長,你這樣給蛇暖身體,小心上演農夫與蛇……”


    齊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從阿玉的帽子裏拽出來一樣東西扔向許卓,頓時把前麵的許卓嚇得雞飛狗跳。


    “喂喂喂……有話好好說,不要隨便放蛇啊啊啊,我怕蛇,開車的這位小哥,快來救救我……”


    “不要影響人家開車,小心咱們車毀人亡。”


    被扔出去的那條小銀蛇把許卓嚇夠了之後,嘴裏“絲絲絲”吐出蛇信子,盤繞著齊灝的手背重新迴到了阿玉的“帽宅”中,裹上自己紅色的棉服,在冬眠與不冬眠的選項中徘徊。


    “絲……”太冷了,蛇也不愛動。


    齊灝手心的那條小銀蛇被捂暖了身體後,白玉一般的眼眸瞪得大大的,它的身體動了動,開始整幺蛾子。


    齊灝拿了一塊雪白的兔毛毯鋪在自己的腿上,把小銀蛇放進去,小銀蛇一會兒在毛毯上“絲絲絲”說些沒幾個人能聽懂的蛇語,一會兒使用不太靈便的蛇尾巴往一個方向指去。


    齊灝是教阿玉手語的啟蒙者,阿玉又把手勢語言融合進了“蛇語”和“蛇尾”動作中,獨創了一套屬於自己的蛇語言。


    它的身體扭過來轉過去,如果它是人的話,恐怕早已經累出一身汗。


    “絲絲絲……”


    嫣紅的蛇信子從齊灝的手指上掃過。


    蛇信子的觸感有些涼。


    齊灝連猜帶蒙大半天之後才弄明白阿玉的意思,在這一隻搞事情小鳳凰的指引下,齊灝翻出三個烏龜曬背燈,給它從三個不同的角度同時打開曬背燈照向它。


    慵懶的小銀蛇翻出肚皮如同一條死蛇一般癱倒在兔毛毯上,愉快曬著“多重人工日光浴”。


    尾巴有一搭沒一搭甩著享受。


    “絲絲絲……”


    “果然這東西就是買給你自己的……”


    *


    山路陡峭,不少地方水網密集,到了這樣的時節,已經結成了寒冰,車子隻能緩慢地向前行,連續開了四個多小時,不過才開出了幾十公裏,天色卻已經晚了。


    前麵的人停下車,舉著手大喊道:“下車吧,搭帳篷。”


    五六輛車停在路邊,陸陸續續有人從車子中走下來,有些搭帳篷,有些升起篝火,有的搬運物資……


    許卓推開車門從副駕駛座上跳下去,一股冰寒的冷氣便迎麵撲了過來,沿著他的脖頸一路向下蔓延,把他冷得一個哆嗦,情不自禁哈出幾口白氣。


    “草,好冷啊,凍得臉都麻了……”


    “越來越冷了,唿唿唿……”


    齊灝帶著又裹了一層的臃腫阿玉下車。


    他羽絨服的帽簷上扒拉著的紫薯,一見到車門開了後,小家夥立刻爪子一鬆,任由胖墩墩的絨毛身體掉進羽絨服帽子底部,收起粉嫩的爪子縮成一團。


    瑟瑟發抖中……


    阿玉的那三條小銀蛇也已經縮在帽子裏進入短暫的冬眠。


    他們一起走到篝火前坐下,在燃燒的火堆邊才感覺到身體逐漸恢複溫暖。


    陳老板的手下幹活十分麻利,不多久就把帳篷搭了起來,齊灝也去幫了一把手,不過他是去布置自己和阿玉住的帳篷。


    據說陳老板這人還挺會享受,車隊裏帶了個廚子,沒一會兒就已經煮起羊肉湯,香濃的肉湯香氣很快傳開,不多一會兒,每人手裏都有一碗羊肉湯。


    除了阿玉。


    陳老板似乎提前知道了他的喜好,專門給阿玉準備了一碗通紅的麻辣湯。


    齊灝端著那碗麻辣湯,俊眉向上一挑。


    阿玉躊躇著不太願意喝。


    他不喜歡那個陳老板。


    “沒事,阿玉,喝吧。”齊灝自己先喝了一口,嗆咳了幾聲後,把手中的麻辣湯遞給阿玉。


    這股重料的麻辣湯嗆得齊灝眼淚都出來,但他能夠嚐出來,這是阿玉喜歡的味道。


    敵人獻上來的殷勤,不要白不要,他們遲早還是得……分道揚鑣。


    雖然明麵上是合作,實際上彼此都知道這場合作持續不了多久。


    一旁的阿玉見他被麻辣湯的味道嗆到,不免有些著急,神情焦慮地望著他,端起旁邊的那碗羊肉湯吹了吹,自己嚐了一口。


    阿玉被羊肉湯的味道熏得身體一歪。


    羊肉湯的腥味重,第一次喝到這種湯的人隻會覺得難喝腥臭到了極點,一股子怪味,等到多喝了幾口之後,才能發現羊肉湯的美妙。


    不過……


    阿玉就不是那種能多喝幾口的人。


    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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