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蘅指了指他,又指了指齊灝,同時搖了搖鈴鐺。


    ——早上看見他偷偷在編這個,應該是送給你的。


    ——他當時笑得很溫柔。


    ——你拿著它,等結束之後,讓他幫你編完。


    齊蘅不斷用手語向他表達這些話的意思,也不知道阿玉有沒有聽懂。


    阿玉小心翼翼地抱著懷裏的小鳥,輕輕用左手撫摸過小鳥的身體,而後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五個人的攻勢極猛,齊灝又一次倒在地上,他的手指硬生生紮進身下的泥土中,碎石子刮擦著鮮血淋漓的傷口,斷裂的竹竿壓在他的腰上。


    齊灝抬起頭,眼睛裏開始浮現一陣紅意,那抹紅色蔓延的極快,在邢叔等人還被察覺到的時候,他的瞳孔已經徹底變成了血紅的顏色。


    齊灝站在暗影中,微微弓著身體,他的神情和氣質發生了鋪天蓋地的變化,原本俊美的五官迸發出一股駭人的兇狠之氣,通紅的雙眸再無半點理智,唯有身體裏本能的殺伐欲望將他操控。


    邢叔心頭一驚,“所有人一起上。”


    靈婆將頭轉向身側的阿玉,阿玉抱著懷裏的小鳥,擔憂而又懷念地看著前方的人影。


    橫七豎八的軀體倒在地上,眼睛血紅一片的齊灝掐住了邢叔的脖子,手指青筋蹦出,地上的人爬起來阻擋他,卻被他毫不留情的一踹倒地,卻在這時,瀑布唰唰的流水聲中混雜進了一陣空靈的曲調。


    齊灝的身體一頓,眼睛裏的紅意開始散去,他眨了眨眼睛,幹裂的嘴唇動了動:“邢叔……”


    靈婆這時突然叫道:“壓住他。”


    恢複幾分理智的齊灝沒有反抗,任由邢叔等人壓住他的雙臂,將他整個人控製在地上。


    阿玉的笛音還在繼續,靈婆衝過去,從衣服裏拿出一個棕紅色的木盒子,她從裏麵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將它喂進齊灝的嘴裏。


    “阿灝,你把它吃進去。”


    齊灝的瞳孔還是血紅色的,短暫恢複的理智與身體裏狂暴的殺戮之氣分庭抗禮,他的眼睛裏看不見東西,卻是聽著阿婆的話,將那黑色的藥丸吞了進去。


    那藥丸一進入身體裏,就好像變成了一個炙熱的火球,不斷灼燒他的五髒六腑,從骨髓最深處蔓延而出的劇痛將他吞沒,齊灝的五官在劇痛中變了形,眼睛如血一樣深紅。


    “靈婆,他……”


    “你們壓著他,別讓他傷到自己,這藥效……會持續一天。”


    靈婆愛憐地撫摸過齊灝的臉頰,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阿灝……


    這大概是上天給的機會,鳳燈和凰燈終究隻是鎮壓血咒,或許有一天,你能讓我們徹底解除血咒。


    *


    屋外的鳥叫聲嘰嘰喳喳,謝教授拿著水壺給窗台上的盆栽澆水,才澆了幾秒鍾,連手中的水壺都沒來得及放下,他又重新拿起了手機,動作熟練地點進相冊。


    裏麵是他外孫女和外孫子的照片。


    謝教授躺在搖籃椅上,恨不得把這件事情昭告天下,其實他早就昭告天下了,至少他們係裏每一位老師都知道他謝教授找到了自己的親外孫和外孫女。


    他總是忍不住想找人叨叨自己的外孫,無論別人跟他說什麽話題,他都能扯到自己的兩個外孫身上。


    就連一向要好的秦教授,這些日子也要提著鴿子躲著他走路。


    謝教授翻開相冊又看了看自己那外孫女,他把外孫女的所有照片都洗出來,又把齊灝的所有照片找出來,同時還找出女兒所有的照片,以及某張女兒跟某男人的合照。


    他嚴謹地戴上老花眼鏡,同時也帶上白手套,誇張的拿起放大鏡,一張一張翻看對比研究。


    經過他一番深入細致周密的研究調查,謝教授甚至還列了誇張的表格,最終他得出了一個結論——自己的外孫子和外孫女還是像女兒多一點。


    謝教授滿意地笑了一聲,他閉著眼睛將手機放下,嘴裏哼了幾聲跑調的小曲兒,順手拿起之前齊灝給他的圖紙。


    “外公,你看看這張圖,像不像是……祭壇?”


    祭壇?


    謝教授半眯著眼睛琢磨了半晌,腦海裏忽然靈光一閃,他坐直了身體,連忙拿起手機,撥向了一串熟悉的號碼。


    “謝老,求求你了,你外孫子大學三年的作業全發你郵箱了,你要是再到我麵前說齊灝那孩子有多好,等他迴學校後我就要逼他認我當幹爺爺……”


    “你做夢。”


    “鍾良輝,你今年五月是不是去過雲滇?”


    “是,你知道的,我的研究課題都在那邊。”


    “你把之前我在你那見到的,民俗相關的資料發給我一份。”


    “……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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