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星帶著狂烈的恨意風也似的離去。


    “你還很氣嗎?”魏醒柔擔心地看向他。


    司徒衡灌了一大杯的冰水。“好在你的冰箱在冬天還是提供冰水服務。”


    他看著她的鎖骨,抬起手來握住她胸前的紅寶石項鏈。“誰送你的?”


    她還沒迴答,他又指著客廳茶幾上,早上才擺上去的照片道:“他又是誰?”口氣十足霸道。


    魏醒柔看了照片上英氣逼人的身影後笑著說:“他是我最愛的男人之一。”


    司徒衡立刻冷著一張臉。“你很容易愛上男人嗎?”


    “項鏈也是他送我的。”


    “你不願意嫁給我,也是因為他?”他的語氣比外麵的天氣還冷。


    “也算是吧!一半一半啦!”她似是而非地道。


    “你這個殘忍的女人。”他的心隱隱抽痛著。


    她沒想到他會這麽認真。“逗你的啦!他是我哥哥。”


    “他是你哥哥?”司徒衡拿起相框,仔細看了影中人一眼,想要尋找兩人相似的地方。


    “霍正嵐!你休想唬我,你姓魏,他姓霍,這算哪門子的兄妹?”他的火氣又上來了。


    “是真的啦!我跟媽媽姓,哥哥跟爸爸姓,若你不信可以去問水靈姊,水靈姊是我未來的嫂子,你總認識水靈姊吧!”


    妒火中燒的男人,心智通常降到零點。


    “他就是水靈的未婚夫?”司徒衡這才笑逐顏開。


    “春天來時他們就要結婚了。”


    “你哥哥反對我們的婚事?”


    “我還不確定,如果讓他知道我們做了那件事,他一定會打斷我的腿。”她低說。


    “不會吧!他應該能接受西方的開放觀念。”


    “不!相反的,我哥很八股,也很傳統。過就算他答應又如何?是我對做司徒太太這件事沒有興趣。”


    “為什麽?有很多人擠破頭要爭這個位置,剛才你也看到了不是嗎?”他不明白,女人心真是海底針。


    “我寧願拱手讓人。”她忍痛說道。


    。你真的……很難捉摸。”一陣失落感襲上他心頭。


    “楊星的事你真的應該好好處理,浪花姊對她挺放不下心的。”


    “你和浪花談過了?”


    魏醒柔點點,依著窗戶玻璃嗬著氣,然後在玻璃上畫著星星、月亮、太陽。


    “浪花姊一直都想說服我嫁給你,她真的很無私,換成是我恐怕很難做到。”


    “很難做到嗎?你剛才說過要把我拱手讓人的。”


    他搬了一塊磚頭砸痛了她的腳,卻惹來她的噗哧一笑。“你不會明白的,我要的東西,你給不起。”


    “是什麽?”他可以給她全世界。


    “愛,很簡單的一個字,對你而言卻是最難辦到的。”她根本不奢望。


    “我承認我很在乎你。”


    “這是不夠的,我很貪心,我要真愛,否則寧可什麽也不要。”她又在窗玻璃上嗬出另一片迷蒙,寫下一個愛字。“你走吧!”她傷心的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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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給我幾包白粉,三包根本不夠。”


    “楊星,你不要得寸進尺,強尼叔叔是看在你對這次任務的貢獻,多給了你一包白粉,最近貨源被切斷了好幾條,三包已經夠你撐半個月了。”


    “那下半個月呢?我有錢,你替我告訴強尼叔叔,錢不是問題。”楊星已經上了毒癮,也上了賊船,怎麽樣也擺脫不了。


    “你有錢,強尼叔叔比你更有錢。”


    “小曾,幫我一下忙,沒有人會嫌錢多的,我要更多的白粉,否則我會死。”


    “你死不死是你家的事,強尼叔叔隻擔心他的計劃進行得順不順利。”


    “小曾,我想見強尼叔叔,你替我安排一下如何?”


    見麵三分情,楊星有把握能替自己多求幾包白粉。


    “你的癮頭怎麽這麽大,比起一般人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上次見到你時,你不是這個樣子的,現在的你,誰都看得出你是吸毒的人。”


    她狂野地哈哈大笑,她就是要自甘墜落、自我放逐,反正她已經是隻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我本來就是吸毒的人,有什麽好怕讓人知道的?”


    “你最好小心點,別被警察給盯上了。”


    “我沒那麽倒楣。”


    “除了警察,還得小心被線民出賣。”


    “哎喲!安啦,我又不是在下流階層活動,沒那麽多忌諱啦!你還是趕緊替我安排見強尼叔叔要緊。”


    有錢能使鬼推磨,楊星拿出支票,寫了五位數字遞給小曾。“這是頭款,事成之後還有尾款。”


    小曾果然是見錢眼開,立刻著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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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


    (阿衡,幫我找找楊星。)卓浪花在電話那頭著急地懇求。


    “楊星怎麽了?”


    (楊星失蹤半個多月了,我找遍了所有她可能會去的地方全不見蹤影。)


    “她父親那裏呢?”


    (問過了,他也沒她的消息。怎麽辦,我可急死了。)卓浪花的聲音像是要哭出來了。


    “先別慌,她以前也常鬧失蹤的,或許這次她隻是想嚇嚇你,和你開個玩笑。”司徒衡不想徒增她的擔心。


    (不可能,楊星跟我住在一起時一向很乖的,她知道我膽子小,不會用這種方式嚇我,而且成年以後她就再也不曾玩失蹤的遊戲了。)


    “你報警了嗎?”


    (還沒,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趕快報警。”掛上卓浪花的電話後,司徒衡立即撥了齊賽白的行動電話,兩人約在金陵繡坊碰麵。


    沒多久,司徒衡和齊賽白便已到了金陵繡坊。


    “楊星在台灣沒什麽熟朋友,應該不會跑到朋友家才是。”卓浪花很肯定地說。


    “她失蹤前,你們之間有過爭執嗎?”齊賽白問。


    卓浪花說:“失蹤之前是沒有,但她剛來台灣時曾經發生過一次激烈的爭吵。”


    “那應該與她的失蹤沒有直接的關係。”齊賽白簡單的下了一個結論。“你翻過她的行李箱了嗎?有沒有什麽可疑的紀錄或是人名、地點的?”


    “我找過了,沒有什麽可疑的線索,連護照都遺留在酒店裏,這也是最擔心的,她要跟我嘔氣離開,說什麽也會把護照帶在身上的。”


    “這表示楊星還留在台灣,那麽誰是最後一個看到楊星的酒店服務生?”司徒衡問。


    “她是晚上離開的,泊車小弟說楊星告訴他,她要出去散散心,幾天才會迴來,可是半個月過去了,她連一通報平安的電話也沒有。”


    “隻要帶一張信用卡和一本地圖,天涯海角她都有可能會去。”齊賽白分析道:“我用我的人脈替你找找看。”


    “謝謝你們,尤其是阿衡,在楊星那樣對待你之後你還能為她做這麽多事。”


    “我不是為楊星做的,我是為你做的,你一直是我很好的朋友,有一個人常常在我麵前歌頌你的無私。”


    卓浪花當然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魏醒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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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星這個人就好像突然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完全不見蹤影。


    卓浪花為了這個女兒哭成淚人兒,也為了這個女兒與女兒的生父在睽違十七年後首度在台北重相逢。


    物換星移之下,人事竟已全非。


    楊燕冀,楊星的生父,卓浪花的初戀情人,至今未婚。雖然才不過五十歲的年紀,已是個滿頭銀發的人,為了他們唯一的女兒,他們對坐在金陵鏽坊的餐廳裏。


    “對不起!我把女兒搞丟了。”卓浪花見到生命中曾經最熟悉的男人,忍了好久的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


    “星兒已經是成年人了,不是你可以看得住的,連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見得對她有影響力。”楊燕冀安慰著眼前他最愛的女人,也是唯一深愛過的女人。


    “都怪我。”卓浪花又開始自責了。


    “不!該怪的人是我,我沒有給星兒一個完整的家,她不是缺乏父親的愛,就是缺乏母親的愛。”


    楊燕冀換了個位置,輕攬著卓浪花的肩膀,讓她依偎在他的懷裏。


    “是我倔強不願意跟你到阿拉伯的,是我好強不願意妥協的,我才是那個大錯特錯的人。”卓浪花哀傷的承認。


    “如果當年我不要那麽好勝、好麵子,如果我能放下身段求你嫁給我,今天我們就不會有這麽多悔恨了。”


    要兩個一心想主宰對方的人認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愛的兩人,曾經用過最高的姿態來傷害對方的自尊心,而今夜為了心愛的女兒,才打開心窗;雖然已不見青春,不過,隻要有個開始,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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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爺有的時候很喜歡捉弄人,它給了你一個幸


    福,相對地也會奪走你另一個擁有的幸福。


    發生在楊燕冀和卓浪花身上的故事也難逃這個


    定律。


    他們的女兒找到了,不過不是一個活生生的個


    體,而是一具麵目全非的浮屍,甚至必須依靠dna才


    能辨認出她的身份。


    大哭一場後,眾人仍舊不能接受這麽突然的結果。尤其是楊星的父母。


    一家團圓對他們來說竟然是一個永遠無法實現


    的夢。


    楊燕冀特地遠從阿拉伯趕來,找迴了心愛的女人,永遠失去了心愛的女兒,這是一個很難平衡的天平。


    “警方目前已經掌握了幾個可疑的線索,應該很快就會破案。”司徒衡也隻能這麽安慰他們。


    本來,司徒衡也被列為可疑人物之一,因為他有殺人的動機,但因為司徒衡提出不在場的證明,所以暫時排除在外。


    法醫驗屍後提及楊星生前有吸食毒品的習慣。這對楊星的父母及眾人而言,又是一項意外的錯愕。


    警方根據楊星銀行往來的帳戶,追查出小曾於三天前兌現了八萬元台幣。


    找來小曾問話,對案情幫助仍然有限。陷入膠著的案情讓司徒衡決定私下調查,並不打算完全依靠警方。


    “我不是已經說了嗎?那八萬元是我向楊星借的,不是不用還,借錢也犯法啊?不會吧!全世界沒有這條法律呀!”小曾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將所有的可疑之處合理化,不但讓警方頭疼,也讓司徒衡失去耐性。


    “是借的嗎?總有張借據吧!”


    “哪有什麽借據,我和楊星熟得很,一句話就是誠信,沒有借據啦!”


    “你說你和楊星很熟,怎麽從來沒聽楊星提起過你?”司徒衡打量著小曾,楊星是什麽時候認識這種痞子的?兩人看起來不像會有任何的交集。


    “你和楊星是什麽關係?她有必要凡事都向你報備嗎?而且,楊星一向很重隱私。”小曾仍然冷靜的迴答。


    “你最好對我說實話,人如果不是你殺的,你就沒什麽好怕的,我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不會隨便找人出氣,如果你知道內情而不願幫助我們找到兇手,最後吃悶虧的人可能會是你。”司徒衡娓娓相勸。


    “為什麽?”


    “因為你知道太多秘密了,通常隻有死人才會真正保密,你想豈有不殺你滅口的道理,到時連有人想要替你報仇都可能因為找不到真兇而愛莫能助。”


    小曾的臉色突然起了微妙的變化,這表示他應該已把司徒衡的話聽了進去,而且內心正在天人交戰。


    “你出來道上混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這些腥風血雨,你應該也看多了,不會不明白個中厲害的關係。”司徒衡想進一步說服他,遞了支卡地亞煙給小曾,抽了煙之後的心防比較容易突破。


    就在兩人雲吐霧之際,小曾緩緩地問:“我真的可以信任你嗎?”


    司徒衡點點頭。


    “萬一我真的死了,你真的會在我死了之後為我報仇嗎?”


    司徒衡再度點點頭。“何況你也不一定會死。”


    小曾露出一抹苦笑。“告訴你,依目前的情勢看來,我很可能活不過明天。”


    “沒有這麽悲觀。”


    小曾無奈地搖了搖頭。“你不會明白的,凡是得罪過或是妨礙到強尼叔叔利益的人,命都不長。”


    “等一下,你說誰?強尼叔叔廠司徒衡倏地瞪大雙眼。


    “一切都是他策劃的。”


    “你的強尼叔叔是紐約華爾街專門幫人打官司的強尼·蕭嗎?”司徒衡皺著眉,他想過幾百個可能性,從沒一個比這個結果更駭人的。


    “如假包換。你也認識他嗎?”這次換小曾睜大眼。


    “還好,我有許多朋友跟他滿熟的。”


    “強尼叔叔是我父親的好友,楊星是我引薦和叔叔認識的,不過他們見不到兩次麵。”小曾仍在掙紮,考慮是不是要全盤托出。


    “你可以信任我,我的身份很明確,我隻想讓這個事件水落石出,讓死者安息。”司徒衡看出小曾的猶豫,給他更明確的保證。


    “我也不知道強尼叔叔為什麽要置楊星於死地,前些日子楊星一直想要見強尼叔叔一麵,要我代為安排,代價就是那八萬元,你們知道的。”


    “然後呢?他們見麵了嗎?就我所知楊星並沒有離開台灣。”


    “強尼叔叔上個月來台灣,我乘機安排了楊星到叔叔位於陽明山的別墅見麵,其實他們的會麵也沒什麽,隻是談些合作事宜。”小曾又開始欲言又止了。


    “哪方麵?你描述的愈完整,對你愈有利。”司徒衡耐心十足地勸道。


    “就是……毒品方麵的事情,楊星吸食毒品……這你應該知道的,但她總認為現有的貨源一直無法滿足她,所以她想,幹脆成為強尼叔叔網線上的盤商,自己拿貨也方便。他們談完後,楊星告訴我強尼叔叔並不同意,所以等於是談判破裂。”


    “談判破裂也不足以殺了楊星啊!”這太扯了吧!


    “這也是我納悶的地方,再怎麽說楊星也是一個多金的消費者,有她撐著,也是一條不小的財源,而且她很會介紹客戶,強尼叔叔真的沒有理由殺她。”


    “ok!就你所知的範圍裏,你有沒有忘了告訴我的?”


    小曾想了想?“目前沒有。”


    “我安排你到阿拉斯加躲一躲如何?”


    小曾眼睛一亮。“可以嗎?我真的能活命嗎?你真的肯幫我嗎?”


    司徒衡點點頭。“答應你的事我會盡量做到。”


    小曾思索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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