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正要下山,路依蓮心緒略顯煩躁。可恨!南諾言竟然帶著辛晏然到雪梨開會。


    這麽一來,或許要辛晏然離開南諾言是更加不可能了。


    她在街頭閑逛,不自覺地佇立在艾德的鳥園前,那家夥正好站在門口與人話家常,對方手裏還提著鳥籠,真有閑情逸致。


    她想假裝視而不見,卻讓提鳥籠的老人給看見了。“艾德,你女朋友來找你了,我迴家試試你的辦法,萬一還是行不通再來找你。”


    “你真是大膽,竟向別人說我是你的女朋友。”老人走後,路依蓮故意抗議地輕吼。


    “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可沒那麽無聊。”艾德心想怎麽會有這麽驕傲的女孩!


    “誰往臉上貼金啊!”她不甘心地尾隨他進入鳥園。


    她正要犧牲淑女形象破口大罵時,艾德輕推了她一把,“小心!”


    路依蓮踉蹌了一下,定睛一看,新鮮的鳥糞正好落在她腳旁。“你的鳥怎麽這麽沒驕陽,隨地大小便,你也不管它們!”


    “怎麽管?我的鳥園一向是開放式空間,它們可以自由來去,我從不給予限製,鳥類這麽多,飛來飛去無從管起。我對它們若像養狗養貓似的管製,就失去了我建這座鳥園的本意,頂多勤快些常打掃就行了。”


    “你伺候這些鳥不為賺錢,那又是為了什麽?”這是她頭一迴想要了解,世上除了金錢遊戲之外,人們還為著什麽忙碌。


    “那麽,你站在這裏與我說話又是為了什麽?”


    “好奇呀!世上怎會有你這種怪人?”路依蓮理直氣壯的迴答。


    “我也是好奇呀!鳥類是很活躍的動物,警戒心又高,每一種鳥的性情和鳴唱的音調皆不同,對我而言,了解它們是件具有挑戰性的課程。”


    “不會很無聊嗎?”她偏著頭看他,開始對這話題感興趣。


    “隻有像你這樣的富家千金才會覺得生活無聊,我每天聽鳥鳴、忙它們的事,又怎會無聊?何況我白天還有工作要做呢!”艾德打開小水閘讓水流動。


    “我也不是無事可忙呀,我每天——”


    艾德打斷她的話:“你每天想著如何從辛晏然身邊奪會南諾言是吧!”


    “你……胡說!”路依蓮不喜歡被人看透。


    “其實承認也無妨。”艾德籍著水閘流下的水洗手。


    “辛晏然向你哭訴了是嗎?”她起了防衛之心。


    “她不用對我哭訴,對你們之間的事我早已知道一些,你忘了我是路氏療養院的精神科醫師了麽?晏然曾是我的病人,雖然事後證實她是遭人陷害。”他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眼神裏帶有一絲譴責。


    “你……不會是懷疑我吧!”路依蓮不滿被人指控,雖然她知道真相,但可不是她派人做的。


    “不是你嗎?你是最有可能、最有動機、最有辦法也最聰明的女人,我隻能懷疑你。”


    路依蓮倍決受傷害。“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雖然是最有可能、最有動機、最有辦法,也最聰明,但可惜這個壞人的角色卻不是由我來扮演。”


    “你知道是誰對不對?”其實艾德也曾在心中祈禱過,希望不是路依蓮做的。


    她猶豫著,今天她似乎吐露太多,她能相信他嗎?萬一她全盤托出,難保他不會壞了她的計劃。


    “你的心眼我也看出一二,如果你想裏用這件事破壞人家夫妻之間的感情,恐怕會讓你失望。”艾德目光炯炯的看著她。


    她心虛的迴避他的目光。“我沒有要破壞什麽,你別亂扣帽子。”


    “告訴我,是誰躲在背後要陷害晏然?”他非揪出這人不可,實在太可惡了。


    “奇了!辛晏然與你是什麽關係?你為何這麽幫她?”


    “我想這件事的真相,隻有交給晏然的丈夫自己去逼問羅!”


    “你到底想怎樣?”路依蓮生氣的大嚷。


    “我的想法很簡單,隻是想為晏然討個公道,你不說,我也無法逼你;但南諾言有權利對陷害他妻子的人提出控訴。如果你想讓事情鬧大,我也不反對,反正這個醜聞發生的地點是路氏療養院,幫兇就是你們路氏集團,而我,可能因為揭發這件事成為英雄人物。我不會因此而失業,但你們路氏卻很可能因此而自毀前程。”


    “你——”她氣得全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你還是不願說是嗎?明天他們就要從澳洲迴來了,我會替晏然向媒體記者公布這件事。”


    “公布吧!盡管公布吧!反正對大家都沒好出。”路依蓮一副誰怕誰的模樣。


    “我會對媒體說明,你以此事威脅晏然,為了逼他們分開你不擇手段,幾乎和真正的兇手沒兩樣。”這是一步險棋,希望他走對了。


    路依蓮說不過艾德,隻好以粉拳伺候,但卻被他捉住,扳正她的身體。“你最好告訴我,到底是誰陷害晏然的。”


    她掙紮著。“放手!”


    “說!”


    “是白令海,說了你也未必認識。”


    他鬆了手。“我是不認識,但南諾言一定認識他。”


    天亮之後就要迴巴黎了,她必須盡快作出抉擇。


    兩天前終於證實,她真的懷孕了,諾言對她更是疼惜有加。


    太陽的光線由窗戶投射進來,她赤裸的躺在他的床上,他正輕柔地吻著她的背,她的背正向著陽光,在她正想翻身時,他卻突然用力阻止。“別動!”他命令道,並低聲咒罵。


    她知道他看到什麽了。


    “誰弄的?”他低聲粗啞地吼道。


    她以為他早已注意到那些疤痕了,雖然已過了很久,但那些鞭痕仍有隱隱的痕跡,隻是變得很淡很淡。


    “誰把你弄成這樣的?”他緊繃著臉,將她扳轉過來。


    她蒼白著一張臉沒有開口。


    “我真該死,這麽久了,居然都沒有發現。”他心疼地摟緊她。


    “不是你的錯,這些疤應該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了才是。”


    “不管如何,我都不允許。告訴我是誰!”他一定要殺了那個人。


    “柯艾迪和摩拉。”她低喃。


    南諾言臉上出現痛苦的表情。“我當年應該——”


    她捂住他的嘴,阻止他往下說。“不!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那樣待我,我當年也不會想要逃向你,想利用你的好心來救我脫離苦海,說來,他們還是我們的媒人呢!”


    “你應該早些告訴我的,我從不知道他們虐待你。”


    “不知者無罪,我知道你當時氣我指控你侵犯我。我不是故意害你的,隻是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那是我唯一的生路,他們那時商議要將我賣給鎮上最大的妓院,我很害怕,想起了你送我‘薔薇新娘’時的慈眉善目,以為事後再向你解釋,你會原諒我,沒有料到事情後來的發展和我想像的完全不同。”將事情說出來後,她心中的愧疚少了一些。


    “我真是卑劣,我完全不知道,對不起。”他一直自以為是的判她的罪,結果事情的真相卻是這般曲折。想到她曾受過的苦難,他的眼眶不禁泛紅。


    辛晏然見他為她這麽難受,更是不忍。“別為我掉淚,我現在什麽都很好,早已忘了過去的事,而且最後你還是帶我脫離了苦海不是嗎?”


    “今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任何苦了。”他保證道。


    “謝謝你。”她感動莫名。


    短暫的交心勝過千言萬語,辛晏然衷心希望當諾言知道她曾在療養院住過兩年的事時,也能像現在一般接納她、安慰她。


    他會嗎?或許……假以時日,她會證明他有的是不是真心。


    “你根本什麽都不懂!”路依蓮因著艾德的話,又一次聲嘶力竭地大吼。


    “你以為拆散了他們,南諾言就會愛上你嗎?”艾德的火氣也上來了。


    “不管結果如何,我總要試試,我不像你,顧前顧後什麽事也辦不了,永遠隻能做影子跟在別人身後。”她譏諷道,音量早已提高到快掀了屋頂。


    “你可不可以小聲點,外頭鳥園裏正在睡覺的鳥兒會被閣下的尖叫全嚇跑的。”艾德不耐煩地道。


    “放心好了,飛走的鳥兒明天晚上還是會飛迴來的,但是上天給的機會卻隻有一次。”


    “你這個女人怎麽如此不可理喻?我跟你溝通不良。算了,我直接找白令海算帳去。”


    路依蓮擋在他身前。“你以什麽身份去找他算帳?”


    “我是晏然的朋友,對於這種不平等的事,我一定要替她討迴公道。”


    “你想報警嗎?到時候正如你說的,隻會毀了大家罷了。”路依蓮心裏也很矛盾,不知給如何是好,母親耳提麵命地交代過她,做任何事不能心軟,要不擇手段。但是在認識艾德後,不知為何,她心中的良知卻倏地被喚醒。


    艾德停下腳步。“你呢?你不也想要招來媒體,然後弄得人盡皆知嗎?”


    “我並沒有真的那樣做!如果我真要做的話早就做了,何必一再給辛晏然時間?”這是實話,別以為她真是鐵石心腸,她也是為此事一直矛盾不已。


    “很好,現在正是你下決心的時候。”艾德不希望她一錯再錯。


    “讓我想想,我花了這麽多工夫,不能這樣白白放棄。”路依蓮猶豫地看著艾德,沒有深愛的人,根本不會明白舍棄心愛東西的心情。


    “你已經想得夠久了,還記得上次死去的兩隻知更鳥嗎?”


    “廢話!”路依蓮翻白眼瞪了艾德一眼。


    “很好!如果他們之中有一個人先另一個人而去,你知道結果會怎樣嗎?”艾德表情嚴肅。


    “你直接說好了,不要一直問我問題!”路依蓮硬著語氣道。


    “他們會像知更鳥一樣,無法獨活,然後另一人會跟著殉情而死。”


    “胡說!諾言不是那種會尋死覓活的人。”她搖頭,堅決不相信。


    “要不要打個賭?”艾德厭倦了有理說不清的情況,幹脆和她玩個遊戲,讓這個執迷不悟的女人頭腦清醒些。


    “不要!”她才不受騙咧!


    “ok!我拒絕再跟你做任何溝通,我要直接去找南諾言,這個棘手的問題,我還給他自己處理。”他敗給了眼前這個女人,所以他決定硬起心腸。


    “等一下!”她側身走近他。


    艾德低垂著頭微笑,事情也許有了轉機。“你想怎樣?”


    “我不確定我聽了你的話後會不會後悔。”她站在他麵前抬頭看他,眼裏閃著奇異的光芒。


    春日的太陽落到他們背後的榕樹,清新的空氣中微風吹拂,帶來幸福的味道。她走向花圃旁的石橋,沿著花圃四周生長的蒲公英發芽了。她在等他的答案。


    “我無法給你任何保證,可是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不照著我的話去做,你一定會後悔。”


    “諾言一直對我很好。”她低語。


    艾德聳聳肩不以為然。“那又如何?對你好並不表示他愛你,人們通常可能因為許多理由對另一個人好。如果他想娶你早就娶你了,你以為有誰能夠阻止他嗎?尤其你們是交情深厚的老朋友。”


    “嚴格說來,我他的我父親交情深厚,而不是和我。”她有點沮喪的坦言。


    “路小姐,趁一切尚未造成太大傷害時趕快迴頭。”他走到她身前,再一次勸說。


    路依蓮粲然笑道:“你的口才真的很好,我向來很難被說服的,你沒來幫我做事真是一大損失。”


    “我可無福消受你的大小姐脾氣。”他難得俏皮的扮了個鬼臉。


    “是嗎?那是因為你也有大少爺脾氣。”她迴敬他。


    花花公子白令海並不以路夫人一個女人而滿足,他遊慣了花叢,到處拈花惹草,也不怕人知道,從不避人耳目;而此一習性惹毛了占有欲十足的路夫人,雖然她未必真的很在乎白令海,但絕不容許男人先背棄她。


    惡人自有惡人磨,白令海這個惡人這次可是踢到大鐵板了,誰讓他幾杯烈酒下肚,歡愛一番後祖宗八代包括自己,什麽狗屁倒灶的事全泄了底,在路夫人聽來,最精彩的一段當然是辛晏然被囚禁在療養院兩年的秘聞。


    那件事要是宣揚出來,不知有多少人的前途會毀於一旦呢!或許連她的丈夫路亨利的事業也會跌上一跤。


    其實她早想讓亨利受點教訓了,這些年來,他對她冷淡許多,一點失敗可以讓他謙遜點。


    而且她可以一舉數得,讓諾言趕走妻子,娶真正門當戶對的依蓮。


    她一腳將醉死在床上的白令海踢下床。


    明天,她要將巴黎的社交界弄得風雲變色、精彩絕倫、熱鬧非凡。


    翌日,全法國各大報皆以醒目的篇幅報道辛晏然曾被囚禁於療養院的事,真相經過渲染之後早已扭曲,炸得當事人毫無招架之力。


    報道的內容早已與事實完全偏離,辛晏然被寫成是白令海青梅竹馬的女友,因女主角想攀附更高尚、富裕的生活,引誘了不知情的名婦產科醫師南諾言,無辜的南諾言不知情,娶了故作純情的辛晏然。白令海在盛怒之下將辛晏然囚禁在巴黎的一處療養院裏,而後在陰錯陽差之下,辛晏然得以恢複自由之身。


    不用說,這個張力十足的緋聞案有多大的殺傷力。


    一早,南宅門口即擠滿了聞到血腥味的媒體記者,大家籍由此類新聞相聚,每隔一段時間總會發生一兩次。


    來不及說明真相的辛晏然卻被迫要迴答完全不是事實的問題,機靈的巴金將大批媒體擋在門外。


    “等南先生迴來處理。”巴金道。


    “南先生一早就出去了,應該很快會迴來。”巴金太太補充道。


    “他……出門前看了這些報導了嗎?”她不抱任何希望地問。


    巴金點點頭。“南先生看了之後十分生氣,丟下報紙就出門了。”


    “你們知道他到哪裏去了嗎?”辛晏然焦急的詢問。


    “他沒交代,我猜——會不會去找白令海先生算帳了?”巴金猜測地道。


    “南夫人,你別擔心,天大的事南先生也會替你扛著。”


    她能不擔心嗎?最壞的情況已經發生了,都怪她優柔寡斷,才會讓事情變得這般難以收拾。


    艾德以為早起,所以差不多天未明就已看到報紙誇張的報導了。


    路依蓮的專線電話也在一早不識相地響起,擾了她的清夢,她沒好口氣地質問:


    “是誰?”


    “你還有心情睡大覺?昨天不是答應我不玩花樣的嗎?”艾德咆哮道。


    路依蓮一頭霧水,瞌睡蟲全跑了。“什麽?”


    “你自己一手導演的好戲還跟我裝傻!”艾德更生氣了。


    “艾德。葛裏瀚,你到底在說什麽?”她的火氣也跟著上揚不少,她導了什麽戲?怎麽自己完全不知情。


    “你馬上到鳥園來!”他命令道。


    “憑什麽聽你的?”她不甘聽人命令。


    “你最好乖乖聽話,不然南諾言很快就會上門找你算帳了。”


    諾言?她立刻做了一些聯想。“我馬上來。”


    快車飛馳,三十多分鍾後,路依蓮來到了鳥園。


    “你沒事買這麽多報紙做什麽?”她一進門邊看見滿桌的報紙。


    “不是你的傑作嗎?”他心寒地道,原本他對她抱著一絲希望。


    路依蓮拿起桌上的報紙,隻瞄了眼標題,立時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是我!”


    “不是你還會是誰”艾德好笑地看著她。


    “真的不是我,我以對聖母的崇敬發誓,真的不是我!”路依蓮也慌了心緒。


    “難道會是白令海?”艾德與她目光相鎖。


    路依蓮挑了其中幾則內容看了一下。“怎麽會這樣……”


    “最可笑的是上麵竟寫成癡情男為報叛愛之恨,將心愛女子關在精神病院兩年。什麽嘛!白令海和辛晏然年紀有一段差距,哪可能是什麽青梅竹馬?”艾德怒言道。


    “媒體隻管新聞夠不夠聳動,誰會去計較事件的不合邏輯之處!現在應該怎麽辦?”路依蓮有些自責,如今看來,是她給白令海勇氣,否則他也不會這麽做的。


    “先找到白令海,我怕南諾言早我們一步,他會把白令海殺掉,人在盛怒之下什麽理智也顧不了。”


    這是艾德的憂心,同時也成了路依蓮的憂心。


    “諾言會為了辛晏然殺人嗎?”她不可置信地道。


    “你不了解嗎?有的時候,愛是有毀滅性的。”艾德嚴厲的看著她。


    她想起了那對知更鳥,忍不住輕撫胸口,若今日是她造成了這個醜聞,諾言也會殺了她嗎?


    白令海窩在溫柔鄉裏,不知今夕是何夕。


    七點不到,即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懷裏的美人出聲抗議。白令海破口大罵:“混蛋!你們這些下人想滾迴家吃老本是嗎?”


    他用路夫人給他的錢開始過著較為奢華的生活,請了兩名傭人伺候他。有錢多好,女人們比以前更心甘情願,也更嬌嗲。


    敲門聲比剛才更大,幾乎要把房子拆了。


    本來就有起床氣的白令海臭著一張臉,準備將敲門的家夥大揍一頓,不論來者是誰。


    他老大不情願地開了門,揚起拳頭,卻先被人來個過肩摔。


    他齜牙咧嘴地大嚷:“他媽的!你是誰?”


    “我是誰!?你這個白癡!”


    “你這人莫名其妙亂罵人,我和你有什麽過節嗎?還是……我昨晚睡的女人是你老婆……我記得她說她是寡婦,難道你是她丈夫的鬼魂?”白令海蒼白著臉倒退三步。


    “白令海,你酒還沒醒是不是呀!闖了大禍還籍酒裝瘋。”一旁的路依蓮恨不得也上前踢白令海兩腳。


    “闖什麽禍?”白令海看到路依蓮心先安了不少。


    路依蓮隨手丟了一份早報給他。“自己看看,你已經成了大人物了!”


    白令海無辜地瀏覽了一遍報紙,嚇得冷汗直冒。“這是誰的主意?為什麽把這件事掀出來?”


    她狐疑地問道:“不是你嗎?”


    白令海搖頭,“不是我,依蓮,真的不是我,我沒那個膽,你明知我一向膽怯,我不會想出這個風頭的,依蓮,快救救我……”白令海像狗一樣趴在路依蓮腳邊,嚇得兩腿發軟。“救我!”


    “你犯的罪就連希臘諸神都難救!”一旁的艾德不屑地罵道,根本想吐一口口水在白令海身上。


    “怎麽辦?我會不會被告啊?”白令海終於知道“害怕”這兩個字怎麽寫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路依蓮慶幸自己沒有真的傷害到別人,否則現在恐怕也像白令海這樣。她感激地看著艾德,由衷的謝謝他當時拉她一把。


    “不是白令海,那會是誰?”艾德看白令海這副德行,相信他應該沒那個膽。


    “白令海,這件事除了我們之外,你還告訴了誰?”路依蓮看著他。


    白令海發抖地道:“沒……有……任何……人。”


    “你再想想,會不會是你的床伴之一?”她的目光瞟向虛掩的門,略有深意地道。


    白令海想了又想,盯著路依蓮數秒。


    “你看著我作啥?”路依蓮直視他的目光。“喂,別懷疑到我身上啊!若是我通知媒體,絕不可能是這套版本,我不會把你說成天上人間一等一的癡情男,我鐵定將你描述成花心魯男子。”


    白令海麵有愧色。“我知道不是你。”


    “快想想可能是誰,雖然你搬到這裏來了,可是諾言隻要透過一點關係,立刻就能找來這裏,他會殺了你。”路依蓮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白令海一臉懼色。“我說不出口。”


    艾德衝口而出:“你要活命就得說實話!”


    白令海咽了咽口水,開始深唿吸。“就算說出來,我也可能是死路一條,隻是殺我的人可能由諾言改為路亨利。”


    路依蓮倒抽一口氣。“我爹地!?他為什麽要殺你?”


    “我懷疑這個新聞是路夫人發出的。”他像泄了氣的皮球,等待命運的安排。


    “為什麽?沒有理由啊!我母親並不知道這件事,我從未向她提起過!”她無法相信這個說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我無意中向她提起的。”白令海喪氣地道。


    “我爹地又為什麽要殺你?”路依蓮心跳加速,隱約間,她猜出了原因。


    白令海真想在此刻從地球消失。“我曾是你母親的……入幕之賓。”他艱澀地道。


    “天殺的!”路依蓮聞言輕吼道。


    “是路夫人主動勾引我的,她年紀比我大那麽多,我本來一直把她當作長輩看待,若不是她引誘我,我也不會……”


    路依蓮鄙視地看著狗熊樣的他。“艾德,我們走,這種人不值得我們救,還是留給我爹地將他分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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