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皎潔的月光從天空灑落下來,穿過樹葉的縫隙落在潮濕的泥土上,或者落在腐爛的樹葉上麵。微風吹拂著這片森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就像是一首婉轉的曲子。天空隻是除了璀璨的星辰之外,還有一輪圓月在雲層之中遊走。


    克魯爾坐在那棟荒廢的房子的門口,看著美麗的星空發呆。因為他們現在正處於危險的黑暗森林之中,所以他們的營地裏並沒有篝火堆。確切的說,他們根本沒有生火,畢竟火焰會讓蟲族發現他們的蹤跡,而如果被蟲族發現,那麽到時候他們就很可能有來無迴了。


    其實克魯爾他們吃的都是自己帶過來的幹糧,所以並不需要生火做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食物不發散發出氣味,那些蟲族自然很難發現他們。而事實上,那些蟲族除了氣味跟聲音之外,基本上也沒有其他的方式能夠發現他們了,畢竟這個黑暗森林太過於龐大,那些蟲族自然不可能什麽地方都會有眼線。


    不過話說迴來,此刻這森林之中也的確有很多蟲族在活動,畢竟現在正好是夜晚,是蟲族活動最頻繁的時候。而此刻克魯爾他們就能夠清楚的聽到不遠處的樹林之中發出蟲族的叫聲,那些聲音也不知道是蟲族在幹什麽,也許是在打架玩耍,也許是在互相殘殺,或者是在交配什麽的。


    老實說,在聽到那些蟲族的叫聲的時候,在這個荒廢莊園裏的人都有一些擔心,擔心那些蟲族會突然從那個地方冒出來。也正是因為如此,坐在營帳裏麵的士兵們也一個個都是提心吊膽的,根本無法入睡,生怕睡著了之後被蟲族給分了屍。


    其實對於這些士兵們來說,他們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來黑暗森林。盡管他們一開始就有了準備,但是在進入黑暗森林之後還是感覺到了害怕。不過話說迴來,在這種危險的未知的地方,也沒有人不會感到害怕,就算是再勇敢的人,也難免會有害怕的時候、


    克魯爾此刻就有一些害怕,不過他害怕的並不是蟲族,而是害怕多鐸跟柳永會遭遇到不測。確切的說,自從進入黑暗森林以來,他就一直在擔心這件事情,而且越發的強烈。其實對於克魯爾來說,他倒是更為擔心自己的養父多鐸,畢竟他是被多鐸一手帶大的,他們之間有著很深的感情。盡管柳永有著很特殊的身份,也是人族複興的希望,而且克魯爾也跟柳永的關係極為不錯,但是相比較而言,還是多鐸對於克魯爾更為重要一些。


    就在克魯爾坐在房子的門口發呆的時候,蔓兒奴走了過來,然後坐在了他的身邊。蔓兒奴很親密的將身體貼在克魯爾的身上,然後微笑著對他說道:“在想什麽事情呢?”


    克魯爾的神色顯得很複雜,他轉頭看了旁邊的蔓兒奴一眼,說道:“我在想很多事情,在想大祭司柳永跟我師父多鐸到底身在何方,他們如今的處境到底如何?我在想江南現在又在什麽地方,她的處境有是如何?我在想離開了扶桑木的兮狸狸現在在什麽地方,她有沒有什麽危險?我在想你主人謎卜又在什麽地方,她的心裏麵到底有沒有我的位置。”


    聽了這些話,蔓兒奴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你可想的真多啊?看來你活的可真夠累的。”頓了頓,她突然顯得認真了起來,說道:“其實你完全不需要去想那麽多的事情,就比如你不必要去擔心我的主人謎卜,因為她現在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你還是忘了她好了。至於江南,她應該能夠照顧好自己的,她一直是一個很強大的女人,不是嗎?所以,我覺得你現在隻需要擔心大祭司柳永跟你師父多鐸就行了,而我們來這裏的目的也正是為了他們。”


    克魯爾沒有說話,隻是抬頭看向天空,看著天空之上的那輪圓月在雲層之中遊走,看著那漫天的星辰灑下來的淡淡星光。而在克魯爾沉默的那個時候,蔓兒奴也將身體更加靠近了克魯爾,感覺著克魯爾那強有力的手背,感受著他身上那健壯的肌肉。


    克魯爾並沒有去迴避蔓兒奴,也沒有將身體向旁邊移開,而隻是看著天空發呆。其實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注意蔓兒奴的舉動了,因為他的心裏已經被那一係列的事情給充滿了,他感覺自己很累很累,但是卻又根本無法讓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蔓兒奴將腦袋靠在克魯爾的肩膀上,然後跟他一起看著天空發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蔓兒奴突然開口說道:“你這輩子除了喜歡過我的主人謎卜之外,還喜歡過其他的女人嗎?”


    克魯爾並沒有迴答,因為他正處於沉思之中。確切的說,他根本就沒有聽到蔓兒奴的話,所以自然不會去迴答。而蔓兒奴在看到他沒有反應之後,也不在意,隻是靠在他的肩膀上繼續看著星空,看著


    那美麗的夜空幻想著一些她覺得浪漫的事情。


    麒麟這個時候正坐在房子裏的那張沙發上,看著那個水壺發呆。在看著那個特殊的水壺的時候,麒麟就在想這個水壺上為什麽會出現一個窟窿。那個窟窿就像是被一根箭矢射穿了一樣,所以看上去很奇怪。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麒麟終於將那個水壺拿了起來,然後仔細看了看水壺。而在仔細查看之後,他發現水壺窟窿的地方好像有血跡。盡管那些血跡並不是很明顯,但是麒麟依然發現了。而這個時候麒麟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的說道:“如果這個水壺真的是多鐸閣下的,那麽我想他跟柳永應該是遇到的蟲族的刺蛇,而刺蛇噴出的尖刺正好身穿了這個水壺,然後傷害到了多鐸或者是柳永。不過應該不會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因為尖刺在射穿水壺之後,已經沒有多大的穿透力了。”


    麒麟再次將水壺放在了茶幾上,然後繼續陷入思考之中。而就在他看著水壺的那個時候,他突然發下那布滿灰塵的茶幾上似乎有一些痕跡。這個時候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然後從沙發上了起來。他將自己的衣服私下了一小塊的布,然後將布滿灰塵的茶幾給擦幹淨了。而在他將茶幾擦幹淨之後,便清楚的看到了茶幾上所繪畫出來的一副圖案。


    在仔細觀察了一副圖案之後,麒麟的臉上露出了越發奇怪的神色,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好像是一副地圖,看樣子好像是指引這某個重要的地方。”


    麒麟轉頭看了看旁邊的沙發,然後有看了看茶幾,發現這個茶幾上麵的灰塵也在一個月之前被人擦幹淨過。不過為了不讓人發現這茶幾上麵的地圖,那人在離開的時候,便找了一些灰塵灑落在茶幾上,也正是因為如此,麒麟他們剛才進來的時候,覺得這種茶幾並沒有被人擦幹淨過,所以才沒能夠發現茶幾上麵的圖案。


    看著茶幾上這幅特殊的地圖,麒麟的臉色也越發的古怪了起來,因為在仔細觀察之後,他發現這幅地圖正指向黑暗森林的最深處。自古以來,還從來沒有人踏入過黑暗森林的最深處,據說那裏隱藏著巨大的危險。而這幅地圖隻想黑暗森林的最深處,那麽自然說明在那裏隱藏著什麽東西。


    如果一個月之前來到這裏的人真的是柳永跟多鐸的話,那麽他們在看到這幅地圖之後一定會按照地圖的指引深入黑暗森林的最深處,去尋找隱藏在那裏的秘密,或者說去尋找隱藏在那裏的人族隱士曲和婷。


    麒麟看著這幅特殊的地圖沉思了很久之後,終於開口對坐在門口的克魯爾叫道:“克魯爾閣下,我覺得你應該過來看看這個。”


    在麒麟的聲音之下,克魯爾終於從愣神之中反應過來。確切的說,是從沉思之中反應過來。而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蔓兒奴正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著天空發呆。他身上輕輕地推了推蔓兒奴,說道:“我起來了,你可別摔著。”說著,他便起身了起來,然後朝屋內的麒麟走了過去。


    蔓兒奴撇了撇嘴,然後也跟在了克魯爾的身後。


    克魯爾來到了麒麟的旁邊,他並沒有注意到那張茶幾,而是疑惑的看著麒麟,問道:“怎麽了?”


    麒麟指著茶幾上的那副特殊的地圖,說道:“你看看這個,也許它能夠幫助我們找到大祭司柳永跟你的師父多鐸。”


    克魯爾將目光轉移到了茶幾上,然後他的臉色突然就變得詭異起來。不過神色之中更多的卻是欣喜跟興奮,畢竟發現這幅地圖可是一件好事。而在仔細觀察了這幅地圖之後,克魯爾的臉色的喜色卻是消失不見了,因為他覺得事情可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說道:“從這幅地圖來看,雕刻的時間隻怕有一兩年的,所以這地圖可不是大祭司柳永跟我師父多鐸所留下來的。”


    其實先前看到這幅地圖的時候,克魯爾還以為是多鐸跟柳永給他們留下來的標記,好讓他們就此去尋找他們的所在。


    “不錯,這幅地圖的確不是他們所留下來的。”麒麟很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這幅地圖應該是人族隱士曲和婷留下來的,他應該是想告訴來這裏的人,按照這幅地圖便可以找到他所在的位置。剛才我仔細研究過了,如果來這裏的人是多多跟柳永,那麽他們應該也已經看到了這幅地圖,所以我覺得他們很可能已經按照這幅地圖去黑暗森林最深處去尋找人族隱士曲和婷了。”


    “黑暗森林最深處?”蔓兒奴臉色有些古怪,畢竟那黑暗森林最深處傳言之中可是最為危險的地方。確切的說,在蟲族還沒有出現在黑暗森林,在數千年輕,甚至更久的時候,就從來沒有人踏入過黑暗森林最深處,因為那裏據說是禁地,沒有人能夠在那裏活著出來。


    克魯爾並沒有在乎旁邊蔓兒奴那難看的臉色,隻是皺著眉頭盯著茶幾上的那份地圖,說道:“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發現茶幾上的灰塵很厚……很顯然一個月之前來到這裏的人並沒有發現茶幾上的地圖,不是嗎?”


    “不,他們發現了。”麒麟卻是很肯定的說道:“先前我們進來的時候,之所以看到茶幾上有厚厚的灰塵,看上去一個月之前並沒有被人擦幹淨過,那是因為他們在離開之後故意將灰塵撒在了這茶幾上。”頓了頓,笑著說道:“其實他們在離開的時候做的很巧妙,他們不想讓別人也發現這茶幾上麵的地圖,不過他們覺得有時候有必要讓人發現茶幾上的地圖,比如我們,所以他們在茶幾上留下了一些隱晦的記號,而我剛才也正是發現了那些隱晦的記號,這才發現了茶幾上麵的地圖。”


    蔓兒奴皺起了柳眉,一臉好奇的問道:“到底是什麽隱晦的記號?”


    麒麟的臉上露出了一個不是很明顯的笑容,說道:“其實這個記號真的很隱晦。”說著,他將目光注意到了旁邊的那個破爛的水壺上麵,說道:“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這個水壺嗎?難道你們不覺得這個破爛的水壺很奇怪嗎?如果是我們,水壺爛了的話,基本上順手就扔了,根本不會將水壺放在這個茶幾上。很顯然,他們是故意將這個破水壺放在茶幾上的。”


    說到這裏,麒麟將那個水壺拿了起來,說道:“他們將這個水壺放在茶幾上,然後將灰塵撒在上麵,這樣一來後來者在看到茶幾的時候,就不會發現茶幾上麵的地圖了。但是隻要將水壺拿開,那麽便可以發現茶幾上的地圖的一部分,因為這個部分可沒有灰塵,而且因為有水壺的阻攔,不管多少年過去,水壺下麵都不會出現太多的灰塵。”


    聽了麒麟的解釋,克魯爾的臉上也露出了一股喜色,說道:“不錯,這的確是他們故意給我們留下來的記號,這是指引我們去尋找他們的記號。”


    蔓兒奴臉色顯得特別古怪,問道:“你們真的覺得要去黑暗森林的最深處去尋找他們嗎?”


    克魯爾很肯定的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如果他們真的來過這裏,而這個水壺又說他們的,那麽他們一定是去了黑暗森林的最深處。我們如果想要找到他們,那麽我們就必須進入黑暗森林的最深處才行,所以我們必須過去。”


    蔓兒奴似乎準備開口說些什麽,不過她還沒有說出來,克魯爾就搶先說道:“我知道黑暗森林最深處隱藏著未知的危險,甚至很可能比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危險十倍,但是我們必須過去……我們必須找到他們,找到大祭司柳永,他是我們人族的希望,也是你們花族跟精靈的希望。如果我們失去他們,那麽我們人族很可能就真的要落寞了,而到時候你們花族隻怕也會隨著我們人族的沒落被獸人吞並。至於你們氣精靈,隻怕永遠也無法奪迴屬於你們的天空之城了吧?”


    麒麟自然知道這一點,很清楚柳永跟多鐸對於人族來說代表著什麽。而他若是想借組人族的力量將天空之城從劍精靈的手裏搶迴來,那麽就必須去找到柳永跟多鐸才行。也正是因為如此,麒麟毫不猶豫的來到了黑暗森林,而此刻他已經來到了這裏,自然不會退卻,所以他會毫不猶豫的答應跟隨克魯爾進入黑暗森林的最深處,去尋找柳永跟多鐸。


    蔓兒奴的臉色顯得很古怪,似乎猶豫了那麽一會兒,她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


    克魯爾再次將目光注意到了茶幾的地圖上麵,然後指著地圖的某處,說道:“按照地圖上來看,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在這裏,而地圖上所標記出來的目的地則是在這裏,相距大概有半天的路程。”


    麒麟皺著眉頭看著那地圖,說道:“這裏所描繪的應該是一座小山,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地圖所指引的目的地很可能是一個山洞。”頓了頓,他又指著地圖的另外一個位置說道:“地圖上所標記出來的路線並不規則,不過我覺得這應該有它的道理,所以覺得我們那怕是繞路,也得按照地圖上的路徑行走,這樣我們才能夠少遇到危險。”


    蔓兒奴在旁邊不說話,隻是聽著麒麟跟克魯爾指著地圖的這個地方,時而指著地圖的那一個地方,說一些她不是很懂的話語。確切的說,她根本看不懂地圖,對於她來看,那張地圖簡直就是無字天書。


    克魯爾在聽了麒麟的話之後,很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好,我們就按照地圖上所標記出來的路徑行走。為了保守起見,我們應該將這地圖複製一份,到時候也許用得著。”


    麒麟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交給我來就行了。”


    克魯爾也不多說,點頭說道:“那好,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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