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唇槍舌戰，煤爭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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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太冷，站在地上，腳心都是涼的。春天挨不過，轉身去暖了壺酒端進來，輕聲道：“小姐，要不你喝幾口去去寒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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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點點頭，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喝盡，覺得似乎舒服了點，就又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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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春天遞上一盤熱乎乎的烤紅薯，她伸手抱了一個，一邊吃著紅薯，一邊喝著暖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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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紅薯是前幾日蘇管家的親戚送來的，府裏人都嫌是粗食，誰也不肯吃。她便多要了些，讓春天埋在炭盆裏烤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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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寶貝，在寒天裏就算不吃，捧著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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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也抱起一個，咬一口香甜軟綿，她不由幸福滴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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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窮人家沒有飯吃才拿這個果腹，小姐怎麽怎麽倒喜歡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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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笑著對她擠擠眼，“我不是在梅家長大的，難道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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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霽的時候，也經常吃烤紅薯的，兩人生一堆火，紅薯就埋在柴火下，等柴都燃盡了，紅薯也烤好了。咬一口真是噴噴香，給個神仙都不願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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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錢多了，日子好了，卻反而食不知味了。不知是誰誰過，人之所以喜歡錢，因為沒吃過錢的苦，不知道錢的壞處，隻知道錢的好處。而她卻剛好相反，吃了很多年的苦，還沒等嚐到錢的好處，就已領略到錢的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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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鳳奪嫡，看著人們為身外之物拚死拚活，還真是折磨人的壞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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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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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話時，春梅從外麵進來。她手裏端著一個盛炭的盆子，一進門重重把盆子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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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看看，這都是什麽？”那嘟著的小嘴厥得老高，好像剛受了誰的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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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低頭一看，一盆的黑炭，似乎也沒什麽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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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誰惹我們小春梅了嗎？”她笑著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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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的時間長了，與兩個丫鬟也培養了一些感情，她又素來不擺架子，平時和她們說話倒也能開幾句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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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氣鼓鼓地臉上，寫得滿是“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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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炭用完了，她今天去領，與管事婆子廝磨了半天，好容易領了一擔黑炭，可輪到領銀炭的時候，那管事婆子居然說沒了。她自是不信的，府裏往年都會準備很多，今年雖然人多了些，可剛從西邊運來一批，哪就這麽快使完了？所以一聽這個，她哪肯罷休，立時跟那婆子鬧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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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梅飯也有多時，主子從來都讓著她，倒慣了一個張揚霸道的臭脾氣。可惜那婆子也不是個善茬，兩人針尖對麥芒，唇舌相爭好一通大罵。隻是罵了半天，卻半點也沒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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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窩著火，出了門未久，心裏依然憤憤地。這幾天冷極，八小姐全靠這銀炭抱著暖身。黑炭雖然也能用，可煙氣大，貼身抱著熏得人氣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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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就這麽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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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她又轉身走了迴去。想殺個迴馬槍，倒要看看這幫狗屎貨色把銀炭都弄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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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迴去，還真叫她逮了個正著。趕上五小姐的丫鬟莉香來取炭，那婆子巴結諂媚讓人裝了滿滿一大盆拿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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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氣惱之下，又跟那婆子鬧了一陣，卻被人夾槍夾棍的罵了半天。那邊人多，她一人對付幾張嘴吃了不少虧。這一戰敗迴來自然滿心的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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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聽她說了半天，可不覺有什麽。難為她氣了半天，卻不知捧高踩低一向是大宅門裏的好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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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炭而已，何必上那麽大火，銀炭本就難製，府裏一年也沒多少，沒有就算了。”她低聲勸著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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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依然不服，憤憤道：“小姐，你不覺難過嗎？五小姐那邊就有那邊多，憑什麽咱們就一塊也沒，這不欺負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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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搖頭笑了笑。梅五是當家之人，自然有的是巴結的，底下的丫鬟婆子，小廝仆役，哪個不是看人家眼色行事，她早有覺悟，倒真不覺有什麽可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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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僅五小姐，大小姐、三小姐、四小姐、六小姐，她們也都有的。”春梅依舊不遺餘力地說著，到最後竟是在說服她必須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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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心中好笑，反問她，“那二小姐和七小姐那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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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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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真翻了供應冊子，上麵也沒有二小姐和七小姐的名字，而且等了半日，連她們的丫鬟也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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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對了，咱們好歹還有黑炭呢，而她們……。”梅飯笑著飲了一口酒，酒很辣，刺激地她咳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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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們沒準連這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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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二和梅七在府裏不受待見，她們自知無望，也不會去討這閑氣。她一個外來孤女，又沒人仗持，被歸為她們一類也屬正常。她沒什麽跟人比，也不想跟人比，再說黑炭、銀炭，哪一個不是取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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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過她，春梅隻好偃旗息鼓，小爪子也統統放下了。主子都不急，她一個丫鬟在這裏火上房似地，豈不自討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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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梅飯不由微微一笑。不是不想爭，可惜人懶，也沒本事。所以好東西都隨她們要去吧。隻是，若真能像遺忘銀炭一樣，所有人都把她忘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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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她不由長歎一聲，問春天，“今兒個什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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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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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再等個幾日，書院要開學了。”梅飯輕喃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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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裏的爭鬥已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事無巨細都要大爭特爭，今日是炭，明日也不知是什麽，隻要這嫡位定不下來，爭鬥便永遠無休。她從沒覺得書院是一個多麽好的地方，此時看來倒是最好的躲清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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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梅飯不再說話，春梅也不好意思發牢騷了，正好春天遞給她一塊紅薯，她兩手捧著坐一邊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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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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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書院每年二十七開學，當然這指的是女學生。男學生過了十五基本就都上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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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學生自來有差異，尤其體現在學時上，一年中累計算起來，女學生要比男學生少上一個月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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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學生的日子雖是逍遙自在，隻可惜她很快就要及笄，恐也不能在那裏多混時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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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保佑，桃顏快點娶她過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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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禱，期盼，如熬湯般一天天熬著日子，終於等到了二十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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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太冷，站在地上，腳心都是涼的。春天挨不過，轉身去暖了壺酒端進來，輕聲道：“小姐，要不你喝幾口去去寒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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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點點頭，自己倒了一杯，仰頭喝盡，覺得似乎舒服了點，就又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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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春天遞上一盤熱乎乎的烤紅薯，她伸手抱了一個，一邊吃著紅薯，一邊喝著暖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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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紅薯是前幾日蘇管家的親戚送來的，府裏人都嫌是粗食，誰也不肯吃。她便多要了些，讓春天埋在炭盆裏烤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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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寶貝，在寒天裏就算不吃，捧著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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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也抱起一個，咬一口香甜軟綿，她不由幸福滴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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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窮人家沒有飯吃才拿這個果腹，小姐怎麽怎麽倒喜歡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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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笑著對她擠擠眼，“我不是在梅家長大的，難道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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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霽的時候，也經常吃烤紅薯的，兩人生一堆火，紅薯就埋在柴火下，等柴都燃盡了，紅薯也烤好了。咬一口真是噴噴香，給個神仙都不願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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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錢多了，日子好了，卻反而食不知味了。不知是誰誰過，人之所以喜歡錢，因為沒吃過錢的苦，不知道錢的壞處，隻知道錢的好處。而她卻剛好相反，吃了很多年的苦，還沒等嚐到錢的好處，就已領略到錢的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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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鳳奪嫡，看著人們為身外之物拚死拚活，還真是折磨人的壞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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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話時，春梅從外麵進來。她手裏端著一個盛炭的盆子，一進門重重把盆子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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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看看，這都是什麽？”那嘟著的小嘴厥得老高，好像剛受了誰的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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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低頭一看，一盆的黑炭，似乎也沒什麽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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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誰惹我們小春梅了嗎？”她笑著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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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的時間長了，與兩個丫鬟也培養了一些感情，她又素來不擺架子，平時和她們說話倒也能開幾句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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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氣鼓鼓地臉上，寫得滿是“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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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炭用完了，她今天去領，與管事婆子廝磨了半天，好容易領了一擔黑炭，可輪到領銀炭的時候，那管事婆子居然說沒了。她自是不信的，府裏往年都會準備很多，今年雖然人多了些，可剛從西邊運來一批，哪就這麽快使完了？所以一聽這個，她哪肯罷休，立時跟那婆子鬧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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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梅飯也有多時，主子從來都讓著她，倒慣了一個張揚霸道的臭脾氣。可惜那婆子也不是個善茬，兩人針尖對麥芒，唇舌相爭好一通大罵。隻是罵了半天，卻半點也沒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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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窩著火，出了門未久，心裏依然憤憤地。這幾天冷極，八小姐全靠這銀炭抱著暖身。黑炭雖然也能用，可煙氣大，貼身抱著熏得人氣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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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就這麽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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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她又轉身走了迴去。想殺個迴馬槍，倒要看看這幫狗屎貨色把銀炭都弄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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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迴去，還真叫她逮了個正著。趕上五小姐的丫鬟莉香來取炭，那婆子巴結諂媚讓人裝了滿滿一大盆拿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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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氣惱之下，又跟那婆子鬧了一陣，卻被人夾槍夾棍的罵了半天。那邊人多，她一人對付幾張嘴吃了不少虧。這一戰敗迴來自然滿心的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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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聽她說了半天，可不覺有什麽。難為她氣了半天，卻不知捧高踩低一向是大宅門裏的好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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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炭而已，何必上那麽大火，銀炭本就難製，府裏一年也沒多少，沒有就算了。”她低聲勸著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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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依然不服，憤憤道：“小姐，你不覺難過嗎？五小姐那邊就有那邊多，憑什麽咱們就一塊也沒，這不欺負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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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搖頭笑了笑。梅五是當家之人，自然有的是巴結的，底下的丫鬟婆子，小廝仆役，哪個不是看人家眼色行事，她早有覺悟，倒真不覺有什麽可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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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僅五小姐，大小姐、三小姐、四小姐、六小姐，她們也都有的。”春梅依舊不遺餘力地說著，到最後竟是在說服她必須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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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心中好笑，反問她，“那二小姐和七小姐那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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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真翻了供應冊子，上麵也沒有二小姐和七小姐的名字，而且等了半日，連她們的丫鬟也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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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對了，咱們好歹還有黑炭呢，而她們……。”梅飯笑著飲了一口酒，酒很辣，刺激地她咳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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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們沒準連這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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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二和梅七在府裏不受待見，她們自知無望，也不會去討這閑氣。她一個外來孤女，又沒人仗持，被歸為她們一類也屬正常。她沒什麽跟人比，也不想跟人比，再說黑炭、銀炭，哪一個不是取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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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過她，春梅隻好偃旗息鼓，小爪子也統統放下了。主子都不急，她一個丫鬟在這裏火上房似地，豈不自討沒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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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梅飯不由微微一笑。不是不想爭，可惜人懶，也沒本事。所以好東西都隨她們要去吧。隻是，若真能像遺忘銀炭一樣，所有人都把她忘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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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她不由長歎一聲，問春天，“今兒個什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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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再等個幾日，書院要開學了。”梅飯輕喃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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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裏的爭鬥已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事無巨細都要大爭特爭，今日是炭，明日也不知是什麽，隻要這嫡位定不下來，爭鬥便永遠無休。她從沒覺得書院是一個多麽好的地方，此時看來倒是最好的躲清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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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梅飯不再說話，春梅也不好意思發牢騷了，正好春天遞給她一塊紅薯，她兩手捧著坐一邊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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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書院每年二十七開學，當然這指的是女學生。男學生過了十五基本就都上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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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學生自來有差異，尤其體現在學時上，一年中累計算起來，女學生要比男學生少上一個月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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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學生的日子雖是逍遙自在，隻可惜她很快就要及笄，恐也不能在那裏多混時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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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保佑，桃顏快點娶她過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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