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薔薇香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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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一會兒功夫，炭火大起，切成細片的鹿肉在烤架上發出“滋滋”聲響，濃濃的香氣撲鼻而來。聞得叫人饞蟲大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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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急不可耐，搶過一塊烤好的放進嘴裏，又灌了一口梅花酒，不禁連唿過癮。梅述本吃的秀氣，見她如此，也放開架子大吃大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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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下人在旁，難免會顧全臉麵，梅飯便叫他們都退下了。兩人推杯換盞，吃肉飲酒，談笑風生。外人看來反倒不似叔侄關係，竟像是兩個相交多年的朋友。若是梅禦看到此情此景，怕是要大唿不倫不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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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喝了兩杯，便覺得頭暈暈的，些微有了幾分醉意。惺忪地眼神看向梅述，見他東歪西斜的猶如不倒翁，不由暗自好笑。他如此喜酒，本以為他的酒量不錯的，沒想到比她還不如，隻飲了七八杯，最先醉倒的反倒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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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真是不行，不是說要喝到明天嗎？卻原來連我都不如……”梅飯嘻嘻笑著，醉話連篇地要去扶他，可腳底不穩，撲通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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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真是醉了。”她嘟囔了一句，扶著柱子才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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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想和梅述一起踏雪尋梅，摘一枝最好的紅梅x入花瓶，他既然醉了，那隻好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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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幾分酒意走在萬千梅朵之間，忽然嗅到一股花香跟梅花的香味不同，那是一股濃鬱的香味，不是蘭花，很似玫瑰、又像月季，不，確切地說應該是薔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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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雪越下越小，零零散散的幾片落在手心，一沾身便化成一抹涼意。一陣冷風吹過，雪片忽的飛散，竟夾雜著片片花瓣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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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輕輕接住一片，紅紅的花瓣，像血一樣的顏色，卻不是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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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薔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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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實實在在的花瓣，果然不是她鼻子有問題了。隻是梅林之中怎麽會飄來薔薇花，還是在這樣的寒冬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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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時，突然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吟聲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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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風滌蕩霜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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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映照不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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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婆娑相思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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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角清鳴唿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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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寂寞杯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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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壺燒刀意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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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雲駕霧幽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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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裏遙遙一念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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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歡離合均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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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斟輕酌天地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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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縹緲一醉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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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盡心思歸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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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蒼涼意境，這吟聲之人當是曆經風霜的傷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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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聲落，梅飯抬頭一看，驚見一白色的人影從空中飄搖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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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裏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這種容貌，這種風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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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個美到極致的人，可不知為何，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她竟覺渾身發顫，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懼迅速竄了上來。原本的醉意，也在這發自心底的冰涼下醒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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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麽？”一根冰涼的手指****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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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想躲的，卻不知為何怎麽也躲不開，隻覺渾身沒有一絲的力氣，軟綿綿的幾欲癱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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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她不由自主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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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卿的女兒？”是問話，聲音卻異常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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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梅飯感覺整個人都在他的控製之下，身體、手指，每一個部位都不由自主的聽命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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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妖怪，肯定是個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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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裏狂唿著，忽然響起霽曾經的話，“記住，以後不管在什麽地方見到一個前襟插著紅色薔薇的人，一定要趕緊逃走，有多遠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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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衣勝雪，胸前正插著一朵紅色薔薇，紅的像血。白衣紅花，兩相映照，竟有一種詭異的鮮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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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就是那個連霽都害怕的薔薇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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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已告訴了她答案。因為恐懼是真實的，仿佛從亙古久遠的地方遺傳至今，那從骨子裏帶出的恐懼感不斷刺激著她的心髒。心寒，害怕，恐懼，驚慌，不寒而栗，所有的情緒一齊襲上心頭，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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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梅飯呢……。”冷冽之聲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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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嘴裏吐出她的名字，也隱隱帶著宛如冬天的涼氣。一身的寒毛，也隨著他嘴唇一張一合之下根根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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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我叫霄。”那男人聲音似針一樣紮進她心裏。而他的名字也楔入了她的記憶，想必日後每一個夜晚都會成為她的噩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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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霄，怎麽聽著那麽熟呢？貌似聽誰說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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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相似的聲音，詭異的感覺，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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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一點點展開，她又仿佛迴到了那個心悸的夜晚，容主死的那一日遇上的那個自稱是霄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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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恐懼，所不同的是那個鬼長著青麵獠牙，頭像掛在枝頭的蘋果一樣來迴晃著。跟眼前這個美的不像是人的差距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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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錯覺，還是妖怪都是時美時醜，變化無窮？不管哪一樣，所遇都不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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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緊張時，卻聽霄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及笄之日，我會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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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人。”不由自主地說出這樣的話，梅飯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這算什麽，認同了她對自己的掌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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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是現代人，堅決破除迷信，怎麽能被一個古代的妖怪蠱惑了？這樣想著，從內心到身體不停的發出宣告，每一根汗毛都在舉旗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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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他的，不是任何人的，她隻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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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疑問？”看她表情怪怪，原本已經飄走的他忽又轉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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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第一次有人在他的威壓下有了反抗意識，這點竟讓他覺得興奮無比。或許那個女人生的孩子果然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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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疑問嗎？梅飯精神恍惚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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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可是突然卻一個也問不出來。總該問點什麽吧，好歹人家坐著“飛機”又迴來了。她想了許久，倏爾看到他身上插的那朵薔薇花，竟問出一句很是莫名其妙，又很無聊的話，“你身上那朵花為什麽冬天也能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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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的表情像呆了一下，隨後竟露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他以為她會問為什麽要帶她走之類的緊要事，沒想到卻是這麽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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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一會兒功夫，炭火大起，切成細片的鹿肉在烤架上發出“滋滋”聲響，濃濃的香氣撲鼻而來。聞得叫人饞蟲大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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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急不可耐，搶過一塊烤好的放進嘴裏，又灌了一口梅花酒，不禁連唿過癮。梅述本吃的秀氣，見她如此，也放開架子大吃大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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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下人在旁，難免會顧全臉麵，梅飯便叫他們都退下了。兩人推杯換盞，吃肉飲酒，談笑風生。外人看來反倒不似叔侄關係，竟像是兩個相交多年的朋友。若是梅禦看到此情此景，怕是要大唿不倫不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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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喝了兩杯，便覺得頭暈暈的，些微有了幾分醉意。惺忪地眼神看向梅述，見他東歪西斜的猶如不倒翁，不由暗自好笑。他如此喜酒，本以為他的酒量不錯的，沒想到比她還不如，隻飲了七八杯，最先醉倒的反倒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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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真是不行，不是說要喝到明天嗎？卻原來連我都不如……”梅飯嘻嘻笑著，醉話連篇地要去扶他，可腳底不穩，撲通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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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真是醉了。”她嘟囔了一句，扶著柱子才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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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想和梅述一起踏雪尋梅，摘一枝最好的紅梅x入花瓶，他既然醉了，那隻好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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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幾分酒意走在萬千梅朵之間，忽然嗅到一股花香跟梅花的香味不同，那是一股濃鬱的香味，不是蘭花，很似玫瑰、又像月季，不，確切地說應該是薔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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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雪越下越小，零零散散的幾片落在手心，一沾身便化成一抹涼意。一陣冷風吹過，雪片忽的飛散，竟夾雜著片片花瓣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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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輕輕接住一片，紅紅的花瓣，像血一樣的顏色，卻不是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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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薔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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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實實在在的花瓣，果然不是她鼻子有問題了。隻是梅林之中怎麽會飄來薔薇花，還是在這樣的寒冬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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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時，突然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吟聲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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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風滌蕩霜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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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映照不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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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婆娑相思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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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角清鳴唿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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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寂寞杯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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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壺燒刀意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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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雲駕霧幽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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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裏遙遙一念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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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歡離合均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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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斟輕酌天地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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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縹緲一醉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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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盡心思歸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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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個蒼涼意境，這吟聲之人當是曆經風霜的傷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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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聲落，梅飯抬頭一看，驚見一白色的人影從空中飄搖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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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裏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畫，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 這種容貌，這種風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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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個美到極致的人，可不知為何，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她竟覺渾身發顫，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懼迅速竄了上來。原本的醉意，也在這發自心底的冰涼下醒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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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麽？”一根冰涼的手指****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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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想躲的，卻不知為何怎麽也躲不開，隻覺渾身沒有一絲的力氣，軟綿綿的幾欲癱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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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她不由自主的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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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卿的女兒？”是問話，聲音卻異常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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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梅飯感覺整個人都在他的控製之下，身體、手指，每一個部位都不由自主的聽命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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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妖怪，肯定是個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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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裏狂唿著，忽然響起霽曾經的話，“記住，以後不管在什麽地方見到一個前襟插著紅色薔薇的人，一定要趕緊逃走，有多遠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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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衣勝雪，胸前正插著一朵紅色薔薇，紅的像血。白衣紅花，兩相映照，竟有一種詭異的鮮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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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就是那個連霽都害怕的薔薇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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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已告訴了她答案。因為恐懼是真實的，仿佛從亙古久遠的地方遺傳至今，那從骨子裏帶出的恐懼感不斷刺激著她的心髒。心寒，害怕，恐懼，驚慌，不寒而栗，所有的情緒一齊襲上心頭，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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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梅飯呢……。”冷冽之聲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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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嘴裏吐出她的名字，也隱隱帶著宛如冬天的涼氣。一身的寒毛，也隨著他嘴唇一張一合之下根根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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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我叫霄。”那男人聲音似針一樣紮進她心裏。而他的名字也楔入了她的記憶，想必日後每一個夜晚都會成為她的噩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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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相似的聲音，詭異的感覺，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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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一點點展開，她又仿佛迴到了那個心悸的夜晚，容主死的那一日遇上的那個自稱是霄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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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恐懼，所不同的是那個鬼長著青麵獠牙，頭像掛在枝頭的蘋果一樣來迴晃著。跟眼前這個美的不像是人的差距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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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錯覺，還是妖怪都是時美時醜，變化無窮？不管哪一樣，所遇都不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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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緊張時，卻聽霄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及笄之日，我會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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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人。”不由自主地說出這樣的話，梅飯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這算什麽，認同了她對自己的掌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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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是現代人，堅決破除迷信，怎麽能被一個古代的妖怪蠱惑了？這樣想著，從內心到身體不停的發出宣告，每一根汗毛都在舉旗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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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他的，不是任何人的，她隻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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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疑問？”看她表情怪怪，原本已經飄走的他忽又轉了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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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第一次有人在他的威壓下有了反抗意識，這點竟讓他覺得興奮無比。或許那個女人生的孩子果然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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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疑問嗎？梅飯精神恍惚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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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可是突然卻一個也問不出來。總該問點什麽吧，好歹人家坐著“飛機”又迴來了。她想了許久，倏爾看到他身上插的那朵薔薇花，竟問出一句很是莫名其妙，又很無聊的話，“你身上那朵花為什麽冬天也能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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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的表情像呆了一下，隨後竟露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他以為她會問為什麽要帶她走之類的緊要事，沒想到卻是這麽一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