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痛，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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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死如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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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聖人，也做不到如來佛祖以身勸誡那麽神聖。不過，或許他死了會更好些，死了就不會再有痛苦，也不會再有煩惱，就可以和霽一起在黃泉之下琴瑟相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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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霽，他不由抬頭望了望梅飯藏身的樹梢。今生今時，能再見他的傳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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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一瞬，寶劍已刺穿他的胸口，直入心髒。他痛唿一聲，臉上卻綻出一抹極其豔麗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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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願。希望殺了我，你能幸福。”他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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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驚呆了，隔了這麽遠，依然可以看到她的手在抖，那握著長劍的手在微微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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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躲，你能躲開的。”她喃喃自語，或者她也沒想到這一劍真的會刺中吧。她想殺他，但是卻並沒想到他一定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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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臉上閃出的憂傷，容主笑容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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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原來你還是有幾分在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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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說著，隻一開嘴，一口鮮血已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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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嚇得扔了劍，雙手抱肩，已哆嗦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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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殺過很多人，有時甚至很享受殺人的快感。看著一個個身體如蛆一樣在地上扭動，痛苦，****，她會產生一種很踏實的感覺。人死了，便不會再有威脅，她就可以為所欲為，想做什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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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下人阻她，她一定會殺幹天下人，這是曾經的豪言壯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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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覺得自己很強大，比之什麽縹家宗主都要強大。可這一刻，她的心卻無比脆弱，就像天忽然崩塌了，世界忽然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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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他不會死的。”她口中喃喃，眼神呆滯，仿佛已經癡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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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嗎？荒唐嗎？一個剛殺了人的女人，卻在為被殺者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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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樹上眼睜睜看著事態一步步發展，梅飯心裏不知把容主和這女人罵了幾百次。這不是小孩子在玩過家家，那是真刀真劍。尤其是人死了，就真的再沒以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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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被寶劍刺中的一刹那，她以為自己看錯了，閉上眼，又重新睜開眼，反複試了好幾次，才確定看到的不是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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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那女人心狠的同時，又不禁埋怨容主的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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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你死，你就死嗎？生命若那麽容易逝去，那你媽把你生出來，又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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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能開口說話，一定會破口大罵，把這混蛋兩人罵個狗血淋頭。尤其是容主，她把自己巴巴帶來，就是為了讓她親眼見識下，看他是如何被殺死，然後順便替他收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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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恨，心痛，心傷，所有的情緒通通湧上心頭，不過更多的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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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該死的女人，既然已經後悔了，不趕緊救人，在那裏發她娘狗屁的呆幹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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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還是沒有救人的意思，發了一陣子呆，居然轉身走開了。她的背影很有些失魂落魄，那把看著很像寶刃的劍也沒拿，就那樣如僵屍般直挺挺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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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不由心中大急，想大喊，“救人啊。”可嗓子裏卻不能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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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主還沒斷氣，痛苦地****著。他每哼出一聲，都猶如在她身上劃出一刀，痛的她心都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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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救，還有救，他不會就這麽死的。她心裏這樣想著，越發恨他點了自己穴道，若早知是這種情況，就算死她也不要被限製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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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不能動，越想動，窮盡渾身力氣想衝開穴道，可脆弱的枝頭怎能經得起她的重量。一番折騰之下，重心不穩，竟從樹杈上摔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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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地疼痛，刺激地她打了個激靈，“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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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叫，半邊身子的穴道已經通了，左手和左腳竟也能活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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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因禍得福嗎？或者沒摔死，也該是她命夠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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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劇痛的後腰，她匍匐著一點點向容主爬去，口中叫著：“容主，容主，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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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主躺在那裏慘然一笑，那張臉早已蒼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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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別動，偏不聽，若是摔的毀了容，可叫我到了下麵怎麽向霽交代？”他輕笑道。很難得，這個時候還開得出玩笑。梅飯卻笑不出來，直爬到他身邊，用一隻手撐起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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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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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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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了把眼淚，用牙咬著撕下條衣角，想去包紮他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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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傷太重了，根本包不住，越包越亂，血也越流越多。荒山野嶺，沒醫沒藥，這麽重的傷，強撐著沒有斷氣，恐怕隻是因為他內功深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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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一番折騰，容主痛地眉頭緊蹙，蒼白的手指緊緊抓住她，虛弱地聲音道：“你不用忙了，我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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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劇烈地咳嗽起來，那一劍大約也傷著肺了。那女人在刺中他時，心慌意亂之下，劍鋒稍偏了點，否則又怎容他和梅飯說這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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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心痛如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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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剛訂了親需要避嫌，所以不敢接觸他，可不得不承認她喜歡他。他亮麗無比，就像明月一樣，有皎皎的光輝，尤其他身上有霽的味道。可現在，這輪明月卻要永遠隕落了。這讓她如何不痛，如何不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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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活不成了……”容主強忍著疼痛說完一句話，又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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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不會的。”梅飯喃喃出聲，眼淚不爭氣的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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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不得他說以後不會再煩她，怨不得他想吃以前沒吃過的東西，怨不得他要她再奏一曲，原來他早知今日是他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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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他早就不想活了吧。心已死，人活著還有什麽樂趣可言？能死在心愛之人的劍下，對他也算是一種幸福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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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救不了他，且看看他有什麽未滿心願吧。梅飯輕歎一聲，問道：“你有什麽遺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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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主眨了眨眼，一副就等你這句的得逞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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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葬在霽身邊。”他如是道。之所以拉著她看他被殺，為的就是這件事，因為天底下隻她一人知道霽葬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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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和鳴，能有知音相伴，對於霽來說，未嚐不是一件樂事。梅飯思索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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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人悄悄帶我去，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此時關係重大，切忌……，切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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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人早就想找霽了，恐怕他死了也不會得安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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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容主終於不支，咽氣而亡了。或許剛剛的口齒流利，就是人們常說的迴光返照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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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死如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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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聖人，也做不到如來佛祖以身勸誡那麽神聖。不過，或許他死了會更好些，死了就不會再有痛苦，也不會再有煩惱，就可以和霽一起在黃泉之下琴瑟相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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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霽，他不由抬頭望了望梅飯藏身的樹梢。今生今時，能再見他的傳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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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一瞬，寶劍已刺穿他的胸口，直入心髒。他痛唿一聲，臉上卻綻出一抹極其豔麗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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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願。希望殺了我，你能幸福。”他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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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驚呆了，隔了這麽遠，依然可以看到她的手在抖，那握著長劍的手在微微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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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不躲，你能躲開的。”她喃喃自語，或者她也沒想到這一劍真的會刺中吧。她想殺他，但是卻並沒想到他一定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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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臉上閃出的憂傷，容主笑容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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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還是有幾分在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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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說著，隻一開嘴，一口鮮血已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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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嚇得扔了劍，雙手抱肩，已哆嗦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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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殺過很多人，有時甚至很享受殺人的快感。看著一個個身體如蛆一樣在地上扭動，痛苦，****，她會產生一種很踏實的感覺。人死了，便不會再有威脅，她就可以為所欲為，想做什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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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下人阻她，她一定會殺幹天下人，這是曾經的豪言壯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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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覺得自己很強大，比之什麽縹家宗主都要強大。可這一刻，她的心卻無比脆弱，就像天忽然崩塌了，世界忽然倒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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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他不會死的。”她口中喃喃，眼神呆滯，仿佛已經癡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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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嗎？荒唐嗎？一個剛殺了人的女人，卻在為被殺者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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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樹上眼睜睜看著事態一步步發展，梅飯心裏不知把容主和這女人罵了幾百次。這不是小孩子在玩過家家，那是真刀真劍。尤其是人死了，就真的再沒以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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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被寶劍刺中的一刹那，她以為自己看錯了，閉上眼，又重新睜開眼，反複試了好幾次，才確定看到的不是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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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那女人心狠的同時，又不禁埋怨容主的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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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你死，你就死嗎？生命若那麽容易逝去，那你媽把你生出來，又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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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能開口說話，一定會破口大罵，把這混蛋兩人罵個狗血淋頭。尤其是容主，她把自己巴巴帶來，就是為了讓她親眼見識下，看他是如何被殺死，然後順便替他收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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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恨，心痛，心傷，所有的情緒通通湧上心頭，不過更多的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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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該死的女人，既然已經後悔了，不趕緊救人，在那裏發她娘狗屁的呆幹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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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還是沒有救人的意思，發了一陣子呆，居然轉身走開了。她的背影很有些失魂落魄，那把看著很像寶刃的劍也沒拿，就那樣如僵屍般直挺挺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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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不由心中大急，想大喊，“救人啊。”可嗓子裏卻不能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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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主還沒斷氣，痛苦地****著。他每哼出一聲，都猶如在她身上劃出一刀，痛的她心都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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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救，還有救，他不會就這麽死的。她心裏這樣想著，越發恨他點了自己穴道，若早知是這種情況，就算死她也不要被限製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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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不能動，越想動，窮盡渾身力氣想衝開穴道，可脆弱的枝頭怎能經得起她的重量。一番折騰之下，重心不穩，竟從樹杈上摔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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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地疼痛，刺激地她打了個激靈，“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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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叫，半邊身子的穴道已經通了，左手和左腳竟也能活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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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因禍得福嗎？或者沒摔死，也該是她命夠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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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劇痛的後腰，她匍匐著一點點向容主爬去，口中叫著：“容主，容主，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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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主躺在那裏慘然一笑，那張臉早已蒼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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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別動，偏不聽，若是摔的毀了容，可叫我到了下麵怎麽向霽交代？”他輕笑道。很難得，這個時候還開得出玩笑。梅飯卻笑不出來，直爬到他身邊，用一隻手撐起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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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了把眼淚，用牙咬著撕下條衣角，想去包紮他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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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傷太重了，根本包不住，越包越亂，血也越流越多。荒山野嶺，沒醫沒藥，這麽重的傷，強撐著沒有斷氣，恐怕隻是因為他內功深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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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一番折騰，容主痛地眉頭緊蹙，蒼白的手指緊緊抓住她，虛弱地聲音道：“你不用忙了，我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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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劇烈地咳嗽起來，那一劍大約也傷著肺了。那女人在刺中他時，心慌意亂之下，劍鋒稍偏了點，否則又怎容他和梅飯說這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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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剛訂了親需要避嫌，所以不敢接觸他，可不得不承認她喜歡他。他亮麗無比，就像明月一樣，有皎皎的光輝，尤其他身上有霽的味道。可現在，這輪明月卻要永遠隕落了。這讓她如何不痛，如何不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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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活不成了……”容主強忍著疼痛說完一句話，又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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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不會的。”梅飯喃喃出聲，眼淚不爭氣的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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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不得他說以後不會再煩她，怨不得他想吃以前沒吃過的東西，怨不得他要她再奏一曲，原來他早知今日是他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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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他早就不想活了吧。心已死，人活著還有什麽樂趣可言？能死在心愛之人的劍下，對他也算是一種幸福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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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救不了他，且看看他有什麽未滿心願吧。梅飯輕歎一聲，問道：“你有什麽遺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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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主眨了眨眼，一副就等你這句的得逞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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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葬在霽身邊。”他如是道。之所以拉著她看他被殺，為的就是這件事，因為天底下隻她一人知道霽葬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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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和鳴，能有知音相伴，對於霽來說，未嚐不是一件樂事。梅飯思索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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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人悄悄帶我去，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此時關係重大，切忌……，切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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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人早就想找霽了，恐怕他死了也不會得安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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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容主終於不支，咽氣而亡了。或許剛剛的口齒流利，就是人們常說的迴光返照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