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打，打，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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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男孩，我是男人。”薇言對她的用詞極為不滿，拍著胸膛展示自己的並不強壯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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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對於這種偏題正是求之不得，故作神秘地一笑道：“你想知道男孩和男人之間的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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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這一打岔，小皇帝果然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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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麽區別嗎？”他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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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狡黠一笑，對他招了招手，“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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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言當真湊了過去。到底是孩子心性，對好奇的話題永遠缺少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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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人對著咬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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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言間或發出驚喜的叫聲，“真的，有那麽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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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便知。”梅飯笑得一臉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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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兩人****的言辭，所有人恐怕都會以為，他們在講加足顏料的成人事。風溱聽得連連搖頭，大歎女人強盛，連男人都比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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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實上卻並不是如此，梅飯隻是給薇言講了幾個很有趣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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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談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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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對喜歡的女孩說：“我的理想是現在要努力讀書，將來當個官老爺。”又溫柔的說：“那你將來就是官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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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對自己媳婦說：“我的理想是讓咱的兒子上梅山書院，好好學習，將來考上科舉，當個大官”接著又得意的說：“那你將來就是大官的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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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跪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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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單腿跪在地上，用一支手拉著女孩的手，深情的說：“親愛的，我現在已經離不開你了，你願意嫁給我嗎，做我的妻子嗎？”女孩激動的熱淚盈眶的說：“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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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兩條腿跪在洗衣板上，用手揪著兩隻耳朵膽怯的說：“老婆大人，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老婆兇神惡煞的說：“想得美還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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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上街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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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上街買東西，喜歡什麽買什麽，找剩的錢還會慷慨地送給小販做小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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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上街買東西總會挑最便宜的，然後萬分緊張的看看四周，把找剩的銅錢放進褲子裏藏起來，以免被老婆發現私攢了小金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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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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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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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無傷大雅的小事，薇言卻聽得津津有味兒，從小到大何曾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事，聽著聽著竟把原來要做什麽，給忘的一幹二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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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樂得如此，後來又給他講了幾個笑話，磨蹭到他有些困乏了，才如解脫般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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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也不能說是逃吧，因為風溱親自相送，把她送出門，又送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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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腳蹬車轅，似乎要跟著一起上來，梅飯忙道：“風大人不用那麽客氣，我自己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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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親口說的，一定要送姑娘到書院才可，風溱怎敢不聽呢。”風溱淡淡一笑，那眯起的雙眼讓人想起一種狡猾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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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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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飯的推卻聲中，他已經上了車，絲毫不給她轉圜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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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微微而歎，心說，看來今天是躲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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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讓他跟著，是怕他突然提出什麽做不到，又不想做的要求，或者問她不想迴答的事。可現在風溱就在眼前，隨時可以繼續小皇帝沒做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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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裝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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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瞟了一眼他英俊的側臉，然後她裝做作樣地打了個哈欠，“好困，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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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閉上眼，假裝靠著車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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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尚算陌生的男人在自己身邊，想必是女人都無法安然入眠的吧。她很困，可就是睡不著，也不敢睡。雖不認為他會突然撲向自己，但總覺得身邊像坐了個定時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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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娘，梅姑娘……”風溱忽然輕叫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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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應，眼閉的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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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說話，是覺得風某是個君子呢，還是覺得姑娘的魅力不夠？”他輕笑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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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著這是打算耍****嗎？就賭他沒這個膽子。她暗地裏握了握拳，依舊不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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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大一隻蟲子。”他突然指著車廂誇張地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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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暗自撇了撇嘴，可惜她不怕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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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車裏出奇的安靜，隻能聽到車輪滾滾和自己的均勻的鼻息。是黔驢技窮了嗎？還是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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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到他的聲音她有些不放心，眼睛偷偷地睜開一條縫，向外瞥去。卻突然被嚇得雙眼瞪大。因為在她臉前正有另外一張臉，距她的臉隻有一寸左右的距離。而那張臉的主人看著她，嘴角含笑，眼神顯得特別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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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娘。”看到她驚愕的樣子，風溱的笑容逐漸擴大，直達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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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梅飯連說了兩個“你”字，就再也說不話了。她豁然明白風溱是屏住了唿吸，讓自己以為他可能不在了，一時摸不著頭腦，自己先露了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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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姑娘已經醒了，那下麵咱們就說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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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書院快到了，改天再說吧。”梅飯開始做最後的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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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遠著呢，而且我也不介意再多繞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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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一呆，合著走了這半天隻是在城裏繞來繞去啊。她知道今天躲不過去，隻好幹笑幾聲，“你有事就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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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溱掀著車簾向外望了一眼，眼神倏然變冷，“天也快亮了，我就簡短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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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耳恭聽。”她雖這樣說著，身子卻向後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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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開始你要把桃顏的一舉一動，事無巨細，通通向我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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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什麽要求？梅飯撇嘴，故意拿他開涮，“那要不要把他早上吃了幾碗飯，拉的什麽屎，一天放幾個屁都跟你匯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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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姑娘順便能說些別的重要的事的話，在下也不介意聽聽桃大人的隱私事。”風溱臉上笑著，眼底卻沒半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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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介意，可她介意，她又沒蹲在一邊看別人如廁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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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暗自冷笑，看來小皇帝擺明了要她做奸細。隻是不知這是薇言自己的主意，還是這個叫風溱擅自做主？但是不管是誰的意思，今天她都很難推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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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話對不起桃顏，可不做的話恐怕他們會對自己不利。這還真是難抉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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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想一下，小皇帝其實很可憐的，九歲的孩子就被逼到風口浪尖，他的命運就像浮萍一樣，隨風而擺。可就算這樣也不該威脅她啊，她可是比他更可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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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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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談話的功夫，已經到了，馬車正停在書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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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溱跳下車，對著梅飯拱手一禮，“在下告辭，坐等姑娘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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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對他呲了呲牙，心說，他不是讓事無巨細都報告嗎？那她就把最細節的全告訴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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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的時候，天已放亮，根本不用使用什麽特權開門了，她隻需再等一刻，大門自動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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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開門稍早了些，卯時未到，就有人打開大門，從裏麵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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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的是金山寺，他瞧見梅飯，不由好奇地眨眨眼，“咦，八小姐，一大早您這是練什麽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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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梅飯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她明明是在等著開門，哪裏是練什麽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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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應了一聲，拿著一把掃帚開始打掃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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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本來已邁步要進去了，見他如此，不由又轉迴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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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書院很少打掃大門的，據說是怕把院裏“才”氣掃走。可是一旦有貴客到來，卻又必掃大門。具體緣由是什麽梅飯並不太清楚，似乎是要掃掉濁氣，讓貴客的貴氣沾上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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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動，問，“書院要來客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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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寺點點頭道：“是啊，聽山長說是個大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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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是誰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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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山長去。”金山寺冷哼一聲，繼續掃他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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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臭小子，脾氣還不小，梅飯對著他的背影揮揮拳頭。心中卻說，也難怪他會如此，大清早就被人從暖和被窩裏拎出來掃地，自然是滿腹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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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呢？她的怨言又向誰發，被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熬了一晚上，擔驚受怕，到現在連枕邊都沒沾著呢。心中一恨，拳頭越發揮的起勁，就好像眼前正有風溱的頭。打爆他，打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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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八小姐……。”金山寺忽然抬起頭，看見她正揮著的拳頭，不由一呆，後麵的話也通通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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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說什麽？”梅飯收了拳頭，厚著臉皮對他露齒一笑。她本就沒什麽小姐風度，也沒必要在一個下仆麵前裝矜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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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寺咳嗽了一聲，道：“你趕緊去看看桃顏大人吧，他都找你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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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哦”了一聲，轉身疾走，她走的太快，以致沒聽見金山寺後麵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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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傷了，傷的很重，可能要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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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她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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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飯的認知裏，桃顏找她應該是逼問，大半夜怎麽不迴來之類的，或者堵著她大聲斥責她沒個女人樣。經過昨晚的事，她現在還沒整理好心情見他，所以還是躲著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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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到紅園時，春梅和春天正坐在門口，一見她進來，幾乎是爬著過來了。她們在門口坐了****，腿早已麻的走不了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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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怎麽才迴來。”春天大哭著抱住她的腿，活像剛死了親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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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麽事了？”梅飯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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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眼皮不停跳，總覺得可能要出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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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男孩，我是男人。”薇言對她的用詞極為不滿，拍著胸膛展示自己的並不強壯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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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對於這種偏題正是求之不得，故作神秘地一笑道：“你想知道男孩和男人之間的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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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這一打岔，小皇帝果然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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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麽區別嗎？”他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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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狡黠一笑，對他招了招手，“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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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言當真湊了過去。到底是孩子心性，對好奇的話題永遠缺少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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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兩人對著咬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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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言間或發出驚喜的叫聲，“真的，有那麽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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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試便知。”梅飯笑得一臉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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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兩人****的言辭，所有人恐怕都會以為，他們在講加足顏料的成人事。風溱聽得連連搖頭，大歎女人強盛，連男人都比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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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實上卻並不是如此，梅飯隻是給薇言講了幾個很有趣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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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談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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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對喜歡的女孩說：“我的理想是現在要努力讀書，將來當個官老爺。”又溫柔的說：“那你將來就是官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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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對自己媳婦說：“我的理想是讓咱的兒子上梅山書院，好好學習，將來考上科舉，當個大官”接著又得意的說：“那你將來就是大官的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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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跪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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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單腿跪在地上，用一支手拉著女孩的手，深情的說：“親愛的，我現在已經離不開你了，你願意嫁給我嗎，做我的妻子嗎？”女孩激動的熱淚盈眶的說：“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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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兩條腿跪在洗衣板上，用手揪著兩隻耳朵膽怯的說：“老婆大人，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老婆兇神惡煞的說：“想得美還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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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上街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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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上街買東西，喜歡什麽買什麽，找剩的錢還會慷慨地送給小販做小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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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上街買東西總會挑最便宜的，然後萬分緊張的看看四周，把找剩的銅錢放進褲子裏藏起來，以免被老婆發現私攢了小金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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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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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無傷大雅的小事，薇言卻聽得津津有味兒，從小到大何曾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事，聽著聽著竟把原來要做什麽，給忘的一幹二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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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樂得如此，後來又給他講了幾個笑話，磨蹭到他有些困乏了，才如解脫般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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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也不能說是逃吧，因為風溱親自相送，把她送出門，又送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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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腳蹬車轅，似乎要跟著一起上來，梅飯忙道：“風大人不用那麽客氣，我自己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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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親口說的，一定要送姑娘到書院才可，風溱怎敢不聽呢。”風溱淡淡一笑，那眯起的雙眼讓人想起一種狡猾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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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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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飯的推卻聲中，他已經上了車，絲毫不給她轉圜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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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微微而歎，心說，看來今天是躲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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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讓他跟著，是怕他突然提出什麽做不到，又不想做的要求，或者問她不想迴答的事。可現在風溱就在眼前，隨時可以繼續小皇帝沒做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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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裝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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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瞟了一眼他英俊的側臉，然後她裝做作樣地打了個哈欠，“好困，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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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閉上眼，假裝靠著車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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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尚算陌生的男人在自己身邊，想必是女人都無法安然入眠的吧。她很困，可就是睡不著，也不敢睡。雖不認為他會突然撲向自己，但總覺得身邊像坐了個定時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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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娘，梅姑娘……”風溱忽然輕叫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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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應，眼閉的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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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說話，是覺得風某是個君子呢，還是覺得姑娘的魅力不夠？”他輕笑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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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著這是打算耍****嗎？就賭他沒這個膽子。她暗地裏握了握拳，依舊不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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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大一隻蟲子。”他突然指著車廂誇張地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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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暗自撇了撇嘴，可惜她不怕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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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車裏出奇的安靜，隻能聽到車輪滾滾和自己的均勻的鼻息。是黔驢技窮了嗎？還是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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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到他的聲音她有些不放心，眼睛偷偷地睜開一條縫，向外瞥去。卻突然被嚇得雙眼瞪大。因為在她臉前正有另外一張臉，距她的臉隻有一寸左右的距離。而那張臉的主人看著她，嘴角含笑，眼神顯得特別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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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娘。”看到她驚愕的樣子，風溱的笑容逐漸擴大，直達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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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梅飯連說了兩個“你”字，就再也說不話了。她豁然明白風溱是屏住了唿吸，讓自己以為他可能不在了，一時摸不著頭腦，自己先露了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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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姑娘已經醒了，那下麵咱們就說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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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書院快到了，改天再說吧。”梅飯開始做最後的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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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遠著呢，而且我也不介意再多繞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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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一呆，合著走了這半天隻是在城裏繞來繞去啊。她知道今天躲不過去，隻好幹笑幾聲，“你有事就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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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溱掀著車簾向外望了一眼，眼神倏然變冷，“天也快亮了，我就簡短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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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耳恭聽。”她雖這樣說著，身子卻向後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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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開始你要把桃顏的一舉一動，事無巨細，通通向我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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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什麽要求？梅飯撇嘴，故意拿他開涮，“那要不要把他早上吃了幾碗飯，拉的什麽屎，一天放幾個屁都跟你匯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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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姑娘順便能說些別的重要的事的話，在下也不介意聽聽桃大人的隱私事。”風溱臉上笑著，眼底卻沒半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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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介意，可她介意，她又沒蹲在一邊看別人如廁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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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暗自冷笑，看來小皇帝擺明了要她做奸細。隻是不知這是薇言自己的主意，還是這個叫風溱擅自做主？但是不管是誰的意思，今天她都很難推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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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話對不起桃顏，可不做的話恐怕他們會對自己不利。這還真是難抉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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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想一下，小皇帝其實很可憐的，九歲的孩子就被逼到風口浪尖，他的命運就像浮萍一樣，隨風而擺。可就算這樣也不該威脅她啊，她可是比他更可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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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談話的功夫，已經到了，馬車正停在書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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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溱跳下車，對著梅飯拱手一禮，“在下告辭，坐等姑娘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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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對他呲了呲牙，心說，他不是讓事無巨細都報告嗎？那她就把最細節的全告訴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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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的時候，天已放亮，根本不用使用什麽特權開門了，她隻需再等一刻，大門自動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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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開門稍早了些，卯時未到，就有人打開大門，從裏麵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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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的是金山寺，他瞧見梅飯，不由好奇地眨眨眼，“咦，八小姐，一大早您這是練什麽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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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梅飯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她明明是在等著開門，哪裏是練什麽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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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應了一聲，拿著一把掃帚開始打掃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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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本來已邁步要進去了，見他如此，不由又轉迴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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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書院很少打掃大門的，據說是怕把院裏“才”氣掃走。可是一旦有貴客到來，卻又必掃大門。具體緣由是什麽梅飯並不太清楚，似乎是要掃掉濁氣，讓貴客的貴氣沾上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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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動，問，“書院要來客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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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寺點點頭道：“是啊，聽山長說是個大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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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是誰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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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山長去。”金山寺冷哼一聲，繼續掃他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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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臭小子，脾氣還不小，梅飯對著他的背影揮揮拳頭。心中卻說，也難怪他會如此，大清早就被人從暖和被窩裏拎出來掃地，自然是滿腹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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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呢？她的怨言又向誰發，被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熬了一晚上，擔驚受怕，到現在連枕邊都沒沾著呢。心中一恨，拳頭越發揮的起勁，就好像眼前正有風溱的頭。打爆他，打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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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八小姐……。”金山寺忽然抬起頭，看見她正揮著的拳頭，不由一呆，後麵的話也通通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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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說什麽？”梅飯收了拳頭，厚著臉皮對他露齒一笑。她本就沒什麽小姐風度，也沒必要在一個下仆麵前裝矜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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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寺咳嗽了一聲，道：“你趕緊去看看桃顏大人吧，他都找你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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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飯“哦”了一聲，轉身疾走，她走的太快，以致沒聽見金山寺後麵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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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傷了，傷的很重，可能要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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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她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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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梅飯的認知裏，桃顏找她應該是逼問，大半夜怎麽不迴來之類的，或者堵著她大聲斥責她沒個女人樣。經過昨晚的事，她現在還沒整理好心情見他，所以還是躲著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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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到紅園時，春梅和春天正坐在門口，一見她進來，幾乎是爬著過來了。她們在門口坐了****，腿早已麻的走不了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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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怎麽才迴來。”春天大哭著抱住她的腿，活像剛死了親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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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麽事了？”梅飯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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