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木頭劈成一根根筷子粗細的小木條,教他撒在地上,然後一根根挑開。這是小孩子們都喜歡的遊戲,可是應該沒有人教過他,他玩的很開心,隻是沒多久她就再沒贏過一把。她還用木板做成簡易的蹺蹺板,兩人一人坐一頭,一上一下的蹺著,隻為感受那不一樣的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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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麵上她在陪他,但事實上他也在陪她。有了他的陪伴,她傷心的時候也逐漸減少了,雖然依舊思念霽,但心卻刹那間迴到了童年,那個在現代,有很多夥伴玩耍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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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逐漸成了要好的朋友,可自從和他在一起的那天開始,李家的人對她換了一種稱唿‘小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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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瘋子帶著小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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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飯很鬱悶,卻無可奈何。自古天才和白癡隻一線之隔,她可以理解成,其實她也是天才嗎?但事實上這話用在李悅身上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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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是她教的,即使再難,出不了三天,他都會學會,而且學的比她好。她用竹子做了把笛子給他,兩個人一個拉二胡,一個吹笛子。曲子教給他半天,第二日他就已能跟她合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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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以前沒學過音律?”飯飯不敢相信。想當初她可是跟著霽學了兩個月才勉強可以奏完一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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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悅搖搖頭。除了讀書之外,父親什麽都不讓他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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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飯感慨不已,自己所遇到的人一個個都很厲害,李悅對音樂的天賦真的和霽有的一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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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一天開始,兩人合奏的樂曲經常迴響在李家李樹林中。尤其到了春天,那一片開滿白花,粉花的大片花海美得讓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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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當家宗主對兒子的轉變樂見於成,隻要不闖禍,不破壞東西,不管做什麽他似乎都滿意。於是飯飯再也不用在廚房做事,她榮升為三少爺的丫鬟,還是貼身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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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這種身份上的轉變,管事大嬸笑得活像要咬人,不停地說飯飯好福氣,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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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有福,何必給人當下人?飯飯對這種類似巴結的誇讚很不以為然。她的福氣早在跌落懸崖的那一刻全部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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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悅很喜歡她,他表達喜歡的方式很熱烈。他會對著她的窗戶大唱自編的歌,會把自己喜歡的東西一股腦的全堆到她麵前。例如,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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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日飯飯睡覺醒來,發現自己差點被蘿卜給埋了,當真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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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這一鬧,幾乎所有李家人都知道三少爺看上了一個小丫頭。而飯飯,很抱歉,她隻當他是霽的替代。他們有太多的相似,讓她總有種錯覺霽還活著,還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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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已過去很長時間,每次夢迴時分依然看得到他的溫柔笑容。去看過霽幾次,哪次都會在他墳前坐到天黑,然後在小院裏住一晚才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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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李悅想陪她一起去,都被她拒絕了。她知道霽肯定不喜歡別人打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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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在李家過去兩年了,她每天的工作隻是跟著李悅,兩人一起做了許多無意義,卻自己很開心的事。他們經常坐在房頂上看星星,一看就是****,也研究星象,但大部分時候是李悅在說,她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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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霽的藏書很多,她沒看過幾本,卻偶爾會拿些給他看,而星象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對於這些書是從哪兒來的,飯飯又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書,李悅從來都不問。他真的很貼心,永遠知道她願說什麽,不願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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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悅對農作物很感興趣,尤其是蘿卜,既喜歡吃,也喜歡養。所以他的花圃裏沒種任何花,反倒種了幾排白蘿卜,水蘿卜,胡蘿卜,各種品種的都有。他種的蘿卜很好吃,甜絲絲的,還沒什麽辣味兒,可府裏除了飯飯,卻沒一個人喜歡。因為此這事,背後很多人都傳他瘋的更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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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想想也是,一個少爺,卻喜歡做低等人的事,也難怪別人會另眼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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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飯卻覺得挺好,純天然綠色食物,不添加任何農藥和化肥,好吃又營養。而且現代的城裏人想找塊地種,還得跑農村去租,她現在可以免費種地,真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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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和李悅在花圃裏除完草,飯飯奉命去提水。府裏有一口井,不過離李悅的院子有點遠,她找了一個水桶,拎著穿過花廳直奔前院。在路過假山前時,忽然聽到裏麵隱隱有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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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你從了我,以後吃香的,喝辣的,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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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標準的****詞,這是哪個不要臉的說的?飯飯好奇心起,便悄悄繞到假山後麵,這一看不由氣得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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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山後一男一女,男的是府裏的管家宋大,女的是大少爺李華房裏的丫鬟小雨。此時宋大正一臉淫笑地解小雨的衣服,小雨想喊,被他強行把嘴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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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雨今年才十三歲,跟她差不多的年紀,卻被一個大叔級的人物侮辱,這讓人怎麽看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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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成年人,不判他十年八年都對不起他祖宗。飯飯心火大盛,突然對著假山大喊一聲,“老夫人您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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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山裏的人聞聽不由一陣慌亂,小雨趁機推開宋大跑走了。宋大追了幾步沒追上,就從假山後轉了出來。一抬眼看見笑吟吟站著的飯飯,不由問道:“老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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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走。”飯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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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腿腳不利索,哪會走這麽快,宋大頓時氣急,“小蹄子,你敢騙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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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蹄子自然不敢騙人。”飯飯輕笑。小蹄子是牲口,但小女子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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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丫頭片子。”宋大又罵一句,伸拳頭對著飯飯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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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飯好歹也練過幾天,閃身躲過,臉上的笑容從沒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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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大見落空,氣得直跳腳,嘴裏越發不幹淨起來。對飯飯這小妮子,他早有耳聞,人長得醜不說,還偏喜歡多管閑事,又一天到晚神神叨叨,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可算最最怪癖的一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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