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日熱情燃燒的碧綠上耀眼的學園之星下了決心
這一天所有的課程結束後,學園內到處都洋溢著鬆弛的空氣。
處於新校舍中的4年月組的教室中,正在舉行放學前的班會。
“以上,進行完為放學路上各位的安全的祈禱後就解散吧。那麽大家,貴安。”
身著濃灰色的修道服的修女,站在講台上,帶著從容的笑容環視著全教室。“那麽,有請管風琴的各位。”
修女的視線所在的教室入口附近,放著一架小型的管風琴,並排坐在那裏的是同樣穿著濃灰色的聖米亞多爾製服的兩位學生。
現在是聖米亞多爾女子學園的日常功課,聖歌的時間。學生們在每天上學和放學的班會上一定會唱起聖歌,來讚美神靈。
兩人似乎對望向她們的修女的笑容作出迴應似的點了點頭,互相對視了一下,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將手放在了鍵盤上。
如同無聲的信號,班中的學生們都靜靜地拉開椅子站了起來。
清脆幽雅的前奏連綿地從琴中流淌了出來。
雨—水—的—恩—惠
天—上—的—星—辰
清—正—的—光—芒
交—相—輝—映……
少女們美麗清脆的歌喉迴蕩在教室內。
***********************************************
嗚哇——聖歌唱起來果然很有氣勢啊!
渚砂慌忙嘩啦嘩啦地翻開聖歌本的書頁。
——不過說來,還都是些不太懂的歌啊。到底是在哪頁上呢?沒想到聖歌有這麽多種,真是棘手——
啪沙啪沙。
翻歌集的手動作粗暴起來了。
對於到這所學校還沒多久的渚砂來說,完全不知道現在唱的歌是記載在這麽厚的聖歌本的第幾頁上。
有了有了就是這個——這樣啊,原來是聖母瑪麗亞的歌……
終於渚砂也跟上了大家一起唱了出來。盡管慢了別人一拍,盡管是不熟悉的歌,也能毫無紛亂地堂堂正正地唱出來,正是她的優點。
這麽。
獨自低著頭的渚砂的樣子——有一位少女從隔壁的位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
哎呀哎呀,渚砂可真是——又那麽努力地。
唔嗬嗬……真有趣呢。好可愛☆
涼水玉青15歲。
從這個春天起就是高中1年生,以米亞多爾的方式講就是4年生的她,細長的腰身,穿著米亞多爾的精致的製服非常合身。大概是因為長發被紮在了頭頂吧,看起來小巧的頭下麵是光滑的頸子。好象要飄落到臉上的鮮豔發束,被窗外的陽光一照,閃耀著藍色的光彩。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穩重得多的她,是個無可挑剔的美麗少女。
就是這樣的玉青,一看著渚砂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去欺負她。
這是從渚砂編進這裏的這個春天開始染上的毛病。
真是,轉來了一個罪惡的少女呢。難得我正享受著安靜的學園生活,這樣的話,不是令我——好象變態一樣嘛。
變態——
玉青被自己突然想到的這個字眼嚇了一跳,動作一瞬間停了下來。
討,討厭啦,沒有那種事,怎麽可能有那種事呢,在說什麽呢,我真是的——
慌忙地搖了搖頭。
唿……
心中長長歎了口氣。
然後,好象激勵這樣的自己一樣,想到了某件事——強忍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束手無策似的歪起了頭——
——咚咚咚。
輕輕抓住渚砂的肩頭,在耳邊悄悄說。
“呐,渚砂,不好了!靜馬姐姐好象來到門外了喲。”
“哎哎哎哎哎!!”
嘎嗒咣鐺。
渚砂慌忙朝窗外張望,把椅子弄翻了個個。
周圍的幾位學生,一邊繼續唱著歌一邊投來疑惑的目光。
渚砂連忙縮迴頭,窺視了一下講台上的修女——
可是。
她隻是在欣賞著窗外正在盛開著的八重櫻花的樹梢。
撲……仿佛承受不住重量似的,一朵櫻花掉了下來。
迴想過來,這裏可是二層樓。
真是的——,玉青又捉弄我!!
渚砂漲紅了臉,做出要打玉青的動作,又隻是開玩笑程度地輕輕敲打了一下玉青的胸前。
對於渚砂這樣的接近,玉青以內心的難耐的衝動和歡喜的心情接受了下來,但是……隻有表情故意裝得不高興似的。
討厭啦,渚砂果然好可愛——☆
就在這時。
“失禮了。”
嘎啦啦……
靜靜地,教室的門被拉開了。
沉穩而熟悉的聲音。
倏地——教室裏的氣氛變了。
方才渚砂弄出那麽大的聲音,也隻是動動眼神而已的班裏的同學們,一起朝那邊扭過頭去。
站在那裏的是——。
絕無僅有的美女。
簡直光是站在那裏,背後就會出現飛舞的花瓣的背景一樣——
“靜,靜馬……前輩……”
渚砂叫了出來。
又迴想起了那個時候靜馬的話,改口道。
“靜馬——姐姐!”
那是距現在一周前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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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值得紀念的渚砂轉校第一天——
那個時候,在櫻色的花雪之舞中,望著對自己伸出那白皙修長的手的靜馬,渚砂突然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不由得呆呆站在了那裏。
奇怪……為什麽會伸出手呢?難,難道是要求牽手嗎!?但,但是說“請和我一起”——多半是指要為渚砂帶路吧,可是牽手什麽的——要是小學生的話尚可理解,但是,那個,渚砂已經是高中1年生了,就算渚砂看起來再怎麽孩子氣,也不至於被誤認為是小學生吧!?奇怪……但是,這樣一直不動就會一直這樣下去——那個,哎,哎——
混亂著的渚砂,誠惶誠恐地窺了對方的表情一眼,溫柔穩重,但是又顯得有力,浮現著令人難以接近的高貴的微笑的靜馬就站在眼前。
好象完全不在意眼前渚砂的驚慌失措一樣,即使風吹來,伸出的那隻手也絲毫不動,靜馬隻是站在那裏就足夠美麗了。
保持著伸給渚砂一隻手的姿勢。
靜馬的長發隨著風優雅地翩然起舞。
於是渚砂將伸向自己,保持著那個姿勢不動的手。
用力地。
突然地。
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突然。
如此不禮貌地。
用雙手緊緊地握住了。
緊緊地。
被緊張得滿臉通紅的渚砂這麽一握,渚砂那柔軟的手掌的感觸傳達給了靜馬——
靜馬被這唐突的用力且溫暖的一握驚呆了。
被這麽誠實地緊緊握手的事——從來沒有過的。我的可愛的小花們總是,簡直象是對待易碎的琉璃杯一樣,輕輕地,小心翼翼地,隻是觸碰一下我的手而已——
另一方麵的渚砂,也被靜馬那纖細修長的手的感觸所感動了。
好奇怪啊,我怎麽,為什麽會這樣……突然握住這個人的手呢?
覺得牽手很奇怪,但是這樣下去會變成怎樣,好漂亮的人,實在難以想象主要要和渚砂牽手,但是為什麽一直不說話,這樣的話,這
樣的話,忍耐不住了——
——啊啊,怎麽辦,做了這種事一定令她吃了一驚吧,果然?
——啊啊,是怎麽了呢,總覺得——身體漸漸熱了起來。
於是兩個人都把視線從握緊的手抬了起來,互相看著對方的臉。
啊——
這個時候,兩個人的身體都好象觸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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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馬姐姐!”
“是靜馬姐姐啊……”
“竟然屈尊來到4年生的教室,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
教室裏。
各個角落都傳來了嘰嘰喳喳的嘈雜的聲音,靜馬朝修女穩穩地行了一禮,帶著華美的笑容說道。
“突然闖進班會真是萬分抱歉,修女。我是來帶走今天負責聖水的學生的。”
對此的感歎和歎息充滿了教室。
“啊啊……多麽……多麽完美的優雅禮儀啊。”
“能有幸一睹靜馬姐姐的尊容,今天真是最高的幸運的一天呢!”
望著這些興奮到快要暈倒的少女們,
“啊啦,辛苦了……對方居然是花園同學——今天負責的同學也不容易呢?”
修女饒有趣味,又帶著苦笑翻開了出席名單。
“今天負責聖水的是——哦呀,是剛轉校來的蒼井同學!”
咦咦咦咦!?是,是我!?
渚砂吃驚得簡直要窒息了。
正在打鬧的渚砂和玉青的手就那麽停在了半空。
全班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渚砂身上。
啊啊,覺得好象被千萬根針紮一樣——
“那麽蒼井同學,請到這邊來……”
靜馬不慌不忙地朝這邊緩緩地走過來。然後突然停住,朝渚砂伸出手。
請,牽住我的手。
飽含力量的眼神如此說道。
快來吧。
渚砂膽怯地觸摸上那指尖,靜馬就不由分說緊抓住渚砂的手,將她拉到身邊。渚砂的身體失去了平衡,朝靜馬的懷中倒去。
教室的後方發出了低聲的尖叫。
於是在被緊擁的懷中——
渚砂迴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的——
靜馬那眼梢細長,又充滿強大意誌的瞳孔。
還有,在靜馬的眼中映出的渚砂那仍然帶著孩子氣的圓溜溜的真誠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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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周前那個時候一樣。
在櫻色的朝霞中,兩人的視線交匯,對方的身影充滿了視線。
那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風景都消失了,兩人都睜大了眼睛,隻是互相凝視著對方。不錯過對方哪怕一絲的表情變化。簡直就象打開了慢動作的開關,兩個人隻是默默望著對方,隻是默默望著對方而已。
然後,靜馬在那時說出的話語,在渚砂的耳邊蘇醒了過來。
“……你今天開始就是我的妹妹,以後要稱唿我為靜馬姐姐。如果不遵守約定的話……”
……靜馬輕輕地咬住渚砂的手指——
“就會懲罰你喲。”
與此同時靜馬鬆開了口,被解放的渚砂的手指閃現出水光——
——春風吹過,指尖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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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冰冷的感覺現在似乎仍殘留在手指上——渚砂不知什麽時候將這感覺放進了記憶中。然後那個時候。
“我來為你帶路吧。”
靜馬冷靜的聲音迴響在教室內。
靜馬一瞬間緊緊地抱住渚砂,之後又帶著滿足的微笑,雙手放在雙頰泛起薄紅色的渚砂肩上,然後離開了教室。
嘎啦啦……
響起了沉重的門扉關上的聲音。
教室裏一片騷然——
靜馬姐姐這是……
咯吱咯吱。
渚砂就在眼前被帶走,玉青悔恨地咬緊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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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個時候。
“渚砂姐姐現在……怎麽樣了呢……”
一位少女低聲自言自語道。
聖米亞多爾女子學園一年花組的教室。
烏黑的黑發,在齊肩處齊刷刷地減斷,這位少女的名字叫,月館千代12歲。看上去天真柔弱的她,也和靜馬一樣,是從幼兒園起就在這米亞多爾生根的純粹貴族千金。
班會結束,開始掃除的教室中,她停下了手中的笤帚,獨自望著窗外的八重櫻花。
千代迴想了起來。
和渚砂相會的那天的事。
決定了隻有渚砂才是自己的姐姐的那天的事……
那是剛好一周前——也就是今年的草莓舍開舍的那天。
即使現在那天的事仍曆曆在目——
那天也飄舞著櫻花花瓣。
而且並不是今天這樣雖然很漂亮,卻顯得有些泛濫的八重櫻……而是如同虛幻的淡淡雲霧一般,薄桃色的染井吉野(#注)
渚砂姐姐仿佛櫻花的精靈一樣可愛又溫柔……
千代陶醉在了迴憶中。
不知什麽時候,挾著笤帚的腿根部癢了起來。
不知為何身體忸怩起來。
明天是複活節……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感覺似乎會發生很美好的事——
千代想到這,不由得心跳起來。
“千代!到圖書委員的時間了!”
從走廊裏傳來了聲音。
“來了,我這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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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染井吉野,櫻花的一種,花朵中等大小,隻開一重,淡紅色,開花氣為4月上旬。在日本各地都有種植,是代表性的櫻花,因為江戶時期在染井村(現今東京豐島區)以“吉野櫻”為名被販賣而得名。
“啊——快看,是靜馬姐姐!”
“靜馬大人,貴安……”
“靜馬姐姐,今天也很美麗呢……”
這個時候,靜馬的周圍是。
鋪著紅地毯的走廊中,沸騰著歡喜的聲音,雙腮飛紅的少女們的溢美之辭,充滿了崇敬,又熱鬧異常,如同波紋一般擴散開來。
“不用了,不用了,不要對我那麽敬畏,我的可愛小雛菊們☆”
靜馬完全不為這些少女們的表現所動,簡直就象王妃駕臨下眾一樣,帶著微微的笑容朝她們揮著手。
對此,少女們的嬌聲仿佛在水麵上破裂開的水泡一樣,越來越熱烈。
渚砂見到靜馬這樣的女王大人的形象都不由得臉紅起來。
靜馬姐姐還真是,比我想象的要厲害得多的人物呢——
靜馬帶著滿麵笑容仰首闊步地走在走廊裏,可是馬上就發現了身旁的渚砂垂著頭。
於是低下頭,端詳著渚砂的表情。
“哎呀?渚砂怎麽了呢?”
靜馬的長發飄過,散發出花的香氣。
“不,什麽也沒有……”
麵對著渚砂的靜馬的笑容,美麗得令人驚訝,以前就已經好象是天上的女神一樣了,現在更是如此,渚砂慌忙搖搖頭。渚砂總有種自己這
種人不配在這個人的身邊一樣的感覺——心理上完全地膽怯了起來。
對渚砂這種表情,靜馬興奮起來。
要自然地抑製住想要裂開的嘴角實在很困難。
“討厭,渚砂不要鬧別扭嘛☆”
靜馬扳住渚砂的下巴頦,令其正對著自己的臉,目不轉睛地盯著渚砂。
這兩個人身高差了10厘米以上。
形成了靜馬低頭正對著仰頭的渚砂的體勢。
看著看著,渚砂烏溜溜的大眼睛,如成熟的葡萄一樣濕潤了起來。
骨碌骨碌骨碌骨碌。
好象忠實又可愛的小柴狗一樣。
骨碌骨碌骨碌骨碌。
啊啊,令我忍耐不住了——
靜馬的臉好象被渚砂吸引著似的靠近了過去。
啾☆~
不禁,靜馬在渚砂的額頭上親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靜馬大人,我的靜馬姐姐!!”
從周圍圍觀的少女叢中傳來了驚叫。
完了,到底做出來了!
這可是當著大眾的麵,這裏可是米亞多爾的走廊裏……
靜馬後悔地咂了一下舌,一把抓住渚砂的手腕,
“渚砂,要走了!”
一溜煙似的逃跑了。
好,好快!!
渚砂周圍傳來的少女們的驚唿和慘叫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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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啊……
跑到校舍的出口附近靜馬才停下腳。
從打開的門可以看見通向對麵後門的寬闊草坪。
渚砂總算有機會喘上氣來。
哈啊……靜馬姐姐一定體育也是萬能,雖說渚砂也不是腳程那麽慢的人……穿著這麽長的裙子還跑了那麽長的距離,唿吸卻完全沒有亂——
一邊想著,渚砂一邊調整著自己的唿吸。
“好,總算把kiss的問題瞞過去了……”
靜馬一邊觀察著後門的動靜一邊低聲說。
“咦,什,什麽瞞過去了!?”
“啊,啊,啊啊,沒事沒事,不是已經把我的可愛的小花們甩掉了嘛☆”
靜馬慌忙在渚砂的眼前擺擺手。
“啊啊,是,是的呢,太好了☆,剛才的驚叫太厲害了——渚砂,嚇了一跳!啊,不過,渚砂都不知道,靜馬姐姐跑起來那麽快的~”
靜馬望著微笑著的渚砂的臉。
心裏暗暗得意。
唔嗬嗬……果然,又單純又可愛,渚砂真是。被瞞住的人可是你啊……我的可愛的小狗——☆
靜馬徐徐地雙手放在腰間,鄭重地說。
“對了,渚砂,你知道吧?明天是複活節。天主教內最重要的節日。所以我們為了替大家的教室領取聖水,現在就要去聖堂一趟。”
“啊,所以是負責聖水的嗎!聖堂不是在少女苑……?”
“對,所以現在我們兩個人就要去少女苑約會☆,很期待吧?”
說完,靜馬就抓起渚砂的手腕,從容不迫地牽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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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米亞多爾女子學園。
這裏是在明治末期建造起來的名門女校。
原來是以被稱為阿斯特萊之丘的,這一片寬闊的丘陵地帶的頂部的一座古老的修道院為母體修建而成的。
當時,隻有那些擁有寬鬆經濟環境的家庭的女兒們才可以得以接受高等教育,而米亞多爾又是集中了其中最上流家庭的子女們的學校。
在那一段時間裏,在這修道院的寬闊的場院裏,在這完全男子禁入的環境中,所進行的由天主教的外國修女所教授的進步教育,和嚴格的禮儀作法,在原本就沒有多少選擇的女子高等教育中,作為必要的一環,在當時的顯赫貴族之間吸引了絕大的人望。
這份聲勢自然令學校的素質更加上升,漸漸地,在新興的富豪之中也流傳開來。女兒能夠去米亞多爾讀書才是成功的證明。因為入學希望者的數量遠超過了學校的定員,於後年,在鄰接地上又創立了聖斯彼卡學院,不久後又創立了聖露莉姆女校,作為姐妹校分擔了大量的生員。
相對於嚴格的禮儀作法與校規,典型的守舊型上流教育的流傳,在籍生中超過50%已有婚約的米亞多爾,斯彼卡則創造出了富有革新性,自主獨立性的社會女性的形象,而露莉姆的目標則是塑造出追求幸福的現代良妻賢母型的女性,盡管校風有著很大的差異,卻因此吸引了更大範圍的誌願者,阿斯特萊之丘的這三校,現在是這片地方的最有名的學校。
三校的入口在山腳下,正中是米亞多爾,左翼是斯彼卡,右翼是露莉姆,以這種形式並排在一起。每個學校都有自己的校園、體育館和中庭,校門也各自區別,雖說是鄰接的姐妹校,基礎設施還是分開的,都能負擔起各校獨自的技能。
所共有的設施為,集合了三校舉行合同活動等時用到的大講堂和劇院之類的共用設施的設施樓,共通的母體的那座修道院以及修道院的聖堂——這些都處在橫斷了三校背麵的空地的,叫做少女苑的寬大庭院之中。在庭院的中央,離山丘的正頂部不遠,就是標誌性的小湖和建造於湖畔的大聖堂。
除了這些以外,還有一個,三校共用的設施。
那就是靜靜地坐落在少女苑最遠角,離學校最遠處的,一座三角形的建築物,通稱·草莓舍。
草莓舍是就讀於阿斯特萊之丘三校的所有住宿生所寄宿的宿舍。
希望來這所名校讀書的學生非常多,其中也不乏來自遠方的人。原本這宿舍是為了那些走讀困難的學生所設立的,實際上很早以前,它的存在還有另外一個更為主要的目的。這個目的即使在距今天曆史最悠久的米亞多爾中,也已經成了少數派。那就是——為了隔離以及培養禮儀才入住於此。
以舊貴族為主,以為了教育為理由,認為應該就算就學,也應該盡可能地在自家進行,既然必須去學校,所以大多數出身於這樣嚴格家庭的子女們,都被送入了草莓舍。具備一身自主獨立生活的能力,並且不被俗世中的惡習浸染,保持著如今稀少的純潔——這就是這個目的的實質。
這算是女子高等學校還被認為是出嫁修行的一環的那個年代的殘留痕跡吧。住進草莓舍的少女們,從草莓舍出發,通過少女苑中的道路來到學校,一天的課程結束後,又通過土地相連的少女苑迴到草莓舍。這個過程完全沒有和外界接觸的餘地。
所以她們隻生活在學園之中,隻生活在學園之中這隻由清純的少女所構成的世界。無論是學業,體育,友情和愛情。
無論是清純的精神上的羈絆還是火熱的肉體的傷痛。
所有的一切,隻存在於少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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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聖堂要走好遠呢!!”
渚砂歡快地在青青草地上邊走邊來迴揮動著手臂。
看著這樣歡快的渚砂,靜馬感到自己的表情也自然地鬆弛下來了。
“是啊,米亞多爾的占地也這麽大,少女苑卻顯得太過寬闊了。……奇怪?渚砂是第一次去聖堂嗎?我記得開學典禮那天應該有過彌撒的——”
“啊,那天是從修道院來了位修女,因為要辦理轉學的手續而從修道院帶路過去的,
從校舍過去這還是第一次。”
渚砂又把臉轉迴了正前方,在眩目的春日陽光照耀下,胖嘟嘟的臉蛋好象成熟的新鮮白桃一樣閃耀著光芒。
多麽柔軟啊……靜馬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撫摸,不過還是忍住了。
“啊啊……那麽渚砂第一次的時候是從真正的正門來的呢。”
“咦?真正的正門是——”
渚砂一副在自己沒發覺的情況下犯了大失敗似的表情,一下子站住了。
看著渚砂膽怯起來的樣子,靜馬的身體裏什麽東西沙沙地湧了上來……靜馬朝她的身體伸出了手。
“渚砂還不知道吧。那是在這座阿斯特萊之丘上米亞多爾還沒有建成之前。那時候,這座山丘上隻有修道院和聖堂而已,它們的真正的入口,從現在的聖米亞多爾門口望去的話,差不多就處於和聖米亞多爾大門兩個一起把整個阿斯特萊之丘夾在中間一樣的——山丘的正背麵的地方。看,能看見了吧,少女苑的大門……”
“啊。”
靜馬的手突然轉向,掠過渚砂製服的胸前。
濃綠色的領帶被帶得飄了起來。
“那是建立在這山丘上所有的建築物的真正的正門,支配著隻有清純的少女們才可棲身的這座聖域的神聖的門扉……”
渚砂一瞬間緊張了一下,不過靜馬的手卻指向了在遙遠的藍天之下,稍微露出一點的小丘一角。
渚砂的臉帶著少許緋紅,順著手指望過去。
隱隱約約能看見的小丘背後並沒有好象門的建築,不過擦了擦眼睛仔細地再一看,在非常遠的地方巨大的樹木和它的影子之下,確實能看見古銅色的巨大的門所露出的一小角。渚砂一邊看,一邊對這建有曆史悠久的學園的山丘的正門感到敬畏起來。
而且指向天空的靜馬的身姿更是不可比喻地美麗——有這種感覺。
有點感動了。
趁這機會靜馬繞到了渚砂的背後。
“所以,從那裏到聖堂被稱作舊參道——”
靜馬窺探著望著湛藍的天空中的什麽東西出神的渚砂。
“——現在則是誰都不再使用的表參道——隻在聖星的加冕典禮上,會被無數的美麗鮮花所填滿。啊啊,迴想起來都會陶醉。……雖然在這阿斯特萊,最不稀罕的就是典禮啦活動之類——”
接著靜馬保持著不接觸渚砂的身體的形式慎重地張開雙臂。
“呐,渚砂。知道在這阿斯特萊最大,最高——最偉大的活動是什麽吧?那就是選出這三校代表的那一對學生的聖星選舉喲。那裏正是隻有神聖的聖星和她的妹妹才被允許進入的場所——”
一邊說,一邊又偷偷地看了看意識仍然在丘的另一側的渚砂的表情。
靜馬那邪惡的舉動仿佛完全沒有被發覺一樣,那略帶紅潮的白皙的臉頰——
“——對,所以可以說,本來隻有這少女苑才是阿斯特萊的本體,而米亞多爾和斯彼卡還有露莉姆隻是它的後花園。”
——真想叫人一口吃掉。
靜馬雙臂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狹小——
“渚砂對聖星什麽的沒有興趣嗎?以通過多重的試煉而當選,被神所祝福,全學校最高的一對姐妹——聖星為目標,而從其他學校來到這所學園的人也不少哦……”
(抱住)
“抓~住你了☆”
就在靜馬要這麽說的時候。
“啊啊啊啊!!”
渚砂沒發覺靜馬的手的動作似的,朝前跑出了兩三步。
“啊——啊,啊,啊!是城堡!!”
迴過頭來的渚砂嘴巴張得大大的,以致靜馬覺得可以正好塞進一個飯團了。
“是啊……唔嗬嗬☆,是秘密的花園呢。”
靜馬在那短短一瞬間楞了一下。
望著渚砂所指的建築物,又意味深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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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噠。
在圖書館這彌散著冷寂的巨大空間之中——
傳來了椅子腳的響聲。
從閱覽用的大型書桌邊,一位穿著純白色製服的女學生拉開椅子站了起來。寬襟的折袖外套尺寸偏短卻又高腰,與之相當配套的是高腰的迷你裙——令人聯想到水兵服的這身製服正是聖斯彼卡女學院的製服。
繃緊的無聲空氣中,可以明顯看出坐在周圍的學生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位高個子的女學生的舉手投足之間。
從不自然地立在桌上的書的間隙裏投來偷看的目光。
一旦順著這目光瞧過去,對方的視線就迅速地隱藏進書的背麵,扶著堅硬的封麵的手哆嗦得令桌子開始發出喀噠喀噠的聲音。
這裏也不行嗎——
女學生在內心裏輕輕地歎息了一下,將看了一半的書拿在手裏,離開了座位。
朝借閱服務台走去。
“多謝,這個,可以替我放迴原處嗎?”
在服務台的是嬌小的梳著娃娃頭的米亞多爾女生。
“好的。真的非常抱歉,這本書禁止借出……”
這位看起來象是一年生的少女臂上掛著圖書委員的臂章,真誠水靈的大眼睛好象要哭出來似的。
真希望不要對我這樣的人這麽緊張——
高個的女學生,鳳天音打從心底這麽想。
“沒關係,我隻在這裏看過就足夠了。”
“是這樣嗎?那就太好了。阿斯特萊名鑒無論哪一本都很厚重,特別是這一本記載了許多學生的照片,所以禁止帶出……”
少女一臉抱歉地縮了縮肩。
“是這樣。還以為不會有多少人會用到這本書,有點意外了。這就是所謂的保護隱私權吧。”
“雖然也有這方麵的考慮……看,這裏,請看這裏!”
圖書委員的少女打開的那一頁上,是一張放大的照片。
一位頭戴寶冠,手持錫杖,簡直好象王一樣威風凜凜,高大成熟又美麗的少女。和一位依偎在她身邊,戴著小小後冠,線條纖細,有著淡栗色頭發,露出溫柔的微笑的少女——兩個人都穿著聖米亞多爾女子學園的製服。
這張跨頁的照片中間有條明顯的折痕,少女不用多翻,書就自然地打開了。
天音暗自吃了一驚。
正是剛才我看的那頁——
“這是去年的聖星選的照片。因為是久違的大型米亞多爾姐妹的誕生,在學園內很是熱鬧了一陣……據說當時似乎是大家都想複印這張照片而一齊擁擠上來,造成了很大的騷亂。”
少女的聲音低了下來。
“其中或許有想悄悄把這張照片撕下來的人……”
“……”
對沉默的天音,少女慌忙作出笑臉。
不可以,說這種話,要是令米亞多爾被認為是行為不端的學校可怎麽辦——
“那個,還有,其他漂亮的姐姐們的照片也都有刊登在這裏——所以我想一定還有為了這本書不至於下落不明的意味。”
“……是呢。”
看著又陷入沉默的天音,圖書委員的少女的表情帶上了一層擔心。
“那個,真的……不要緊嗎?”
“啊啊……嗯,真的沒事。你說的對,我也隻是有幾張想看的照片而已,和在我們那的圖書室不一樣——能靜下心來好好看。”
天音連忙作出苦澀的笑容,隨之迴想起了去己校圖書室的時候周圍的那片嘈雜,帶著幾分自嘲的意味說道。
“是嗎!?最近斯彼卡和露莉姆
的學生也經常來利用呢。他校的人能這麽評價真是令人高興……那個,如果方便的話,請一定要再來利用喔!下次請讓我來告訴您——我值得自豪的好地方!”
少女的微笑,和藹又開朗,完全不帶一點他意。
對這意外的表現出內心堅強又天真的微笑,天音驚呆了一下。
不由得也笑了出來。
所謂斯彼卡和露莉姆的學生經常來——該不會隻是因為這“秘密的花園”的大名傳開了而已吧——算了。
“啊哈哈,多謝了——你真的很喜歡這所圖書館呢。”
“是的。總覺得一來到這裏心情就會舒緩下來……覺得每天即使在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努力也很幸福,令人提起前進的精神!”
越過服務台朝少女傾身過去。
“你,名字叫什麽?”
天音的臉和少女的臉好象要貼上似的靠近到一起。
“那個,我叫月館千代。大家能舒適地利用這所圖書館是我最高興的事。”
少女帶著少許靦腆,以及對於身為這所厚重的圖書館的守護者的驕傲,微笑著正式地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是嗎,很可愛的名字呢。我是鳳……”
少女輕輕一笑。
“我知道。”
“?”
“聖斯彼卡女子學院五年三班的鳳天音大人……吧?因為非常有名,所以早有耳聞。能見到您是我的光榮。”
千代對天音的笑容何時都是那麽天真。
原來知道嗎——
不過看著千代,天音想著“也有這樣的人呢”,心裏多少輕鬆了一些。
是啊……如果來其他的學校,這種事,說不定還會增加。
本來打算今年死下心來努力一把的。
“我還會再來的。希望下次能讀到更有趣的書,一起睡午覺吧。——那麽再見,圖書委員的工作要努力哦。”
朝身後擺擺手,離開了服務台。
嘎嗒嘎嗒嘎嗒。
看樣子是偷聽兩人對話的幾位學生站起來,一路小跑地殺到了服務台。
這裏並非城堡,而是圖書館。
因為渚砂還是第一次進到這裏,所以為她繞點遠路帶帶路,靜馬雖是這麽說,臉上的微笑果然還是別有深意的。
在盛開的白花之中,潔白的石牆矗立著,這座建築物的外觀給人古老的城堡的印象。
走近一瞧,建築物的正麵是足有三層樓高的木造大門。對渚砂來說,這麽誇張的大門除了在因為學校的活動而參觀的美術館以外還沒見過。這道沉重而分量十足的大門,集兩人之力才勉強能推開其中一扇,穿過這道門,展現在眼前的是由無數巨大的石柱撐起的天花板——和足有教室大小的寬敞的入口大廳。
喀叮——
渚砂朝前邁出了一步,黑白相間的石地板就響起了清脆的聲音。
肌膚所感到的是涼颼颼的空氣,周圍安靜得好象沒有人一樣。從充滿光輝的少女庭院一步邁入這裏,簡直象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渚砂不由得抬頭仰望圓拱型的天井,那裏是有著美麗的幾何圖案的彩色玻璃,拚出的花紋令人聯想到百合花,渚砂不禁驚歎了出來——。
張大了嘴巴。
渚砂好象來到了出生以來從未經曆過的世界……。
轉校到米亞多爾以來,一直隱隱約約感到的幻覺感朝渚砂襲來。
“怎麽了?渚砂,嘴巴張這麽大可不象話喲?”
靜馬跟了上來,笑著問看呆了的渚砂。
“啊,不好,對,對不起……”
“討厭啦,又不是什麽需要道歉的事……”
靜馬伸手作出擦拭渚砂嘴角的動作。
“咦,真是的,渚砂流口水了嗎!?”
看著慌手慌腳的渚砂笑出了聲,靜馬帶著她朝更深處走去。
喀叮喀叮喀叮喀叮。
急忙跟上來的渚砂每走一步,奢華的聲音就有規律地響起來。
“等等我~”
追逐著靜馬的渚砂走進了前方的聖域,主圖書廳。
和有從天井透過光線的入口大廳相比,漆黑的木石材質的地板雕刻著精美的花紋,由高聳的牆壁圍成的館內要昏暗得多——而且鴉雀無聲。
在牆壁的高處點著燈台式的照明燈,令人不由自主地去煩惱如何更換那些燈泡,渚砂被這寥無人跡的空間所驚呆,卻也注意到了更裏麵的位置,在圖書廳的最深處有著好象借閱處的櫃台,在橙色的燈光照耀下,能看到幾個人影。
並且,雖然看不見身影,不過從周圍確實傳出了細微的衣服摩擦聲。
……原以為這麽安靜,肯定一個人都沒有,難道正相反,有很多學生在這裏看書嗎?
不過話說迴來——明明這裏的氣氛是如此清涼且安靜的……為什麽呢。
感覺到充滿了——那種無言的熱情。
仿佛安靜地燃燒著的,熱辣辣的,蠟燭的火焰一樣。
這時靜馬湊近了過來,小聲地說。
“這裏呢,被叫做秘密的花園喲。又安靜——又昏暗又隱蔽,但是卻正因此而灼熱——唔嗬嗬,是不是很有隱藏著秘密的感覺呢?沒錯,這裏呢,其實有著‘會出現’的傳聞哦。”
“出現……會出現什麽?”
“那是——對,多半是渚砂很討厭的東西吧。”
“我很討厭的東西,是什麽呢……?”
“就是……‘怪’和‘妖’合起來讀的東西”
“‘怪’和‘妖’……啊,妖怪!!”
渚砂不由得大叫了出來。
“噓!不可以喲,這麽大聲喊。這裏可是圖書館……”
嘴巴被靜馬一把堵住了。不過,靜馬卻看起來好象樂在其中的樣子。
渚砂感到少許沮喪,果然還是對妖怪鬼魂一類的沒有抵抗嘛。
“呐,看那邊……”
靜馬貼近耳邊悄悄地說。
“還有漂亮可愛的妖怪喔☆”
渚砂順著靜馬的指示望過去,眼前的是——
佇立在那裏的超過2米的可移動式書架。
從它們的間隙可以隱約看見對麵的人影。
**************************************************
“……沒關係的,從這裏不會有人看見我們的。”
聽見了壓低的聲音。
“可是……”
“你不是也下了決心才來的嗎?”
“嗯……啊,可是……”
膽怯的聲音。
“交給我吧……你什麽也不用多想也可以……”
“……我,還是……”
“噓,不要說。你的願望不說出來,我也知道的。其實是想親眼確認一下那個人,不是嗎?”
“……”
從書架的間隙,可以看見穿著白色製服的手臂的動作,象在追求著擁抱在一起。
柔順的長發披散在製服上。
即使隔著書架,也可以清楚地嗅出她發梢飄來的帶著甜蜜的麝香味道。
“我最喜歡的光莉……沒關係的。那個人在這裏不會錯的。不過呢……在那之前我有一個要求——”
被拉到懷裏的另一位少女的身體,被那雙手臂輕輕地抱住。
“好希望你也能明白我的心情……哪怕一點也好……”
“啊……夜,夜夜——!?”
“噓,不要出聲……”
“啊,啊啊啊啊啊……”
身體被抱得越來越緊的手臂牽引得彎
了過去,被抱住的少女的裙子被掀了起來。白色的迷你短裙是斯彼卡的象征。
現在還沒有掀起到足夠看見內褲的程度,不過從裙邊下露出的少女的雪白大腿,已經被另一位少女的手上下撫摸著。
“啊——”
聽見了少女動搖的喘息聲。
接著,撫摸著大腿的手消失在了裙子的深處。
“啊啊……”
隻留下了少女更高的叫聲——
**************************************************
“再看下去對渚砂的眼睛不好喲……呐。”
看到最關鍵的時刻,靜馬把渚砂的頭強扭了迴自己眼前。
渚砂心裏被有點想繼續看下去,不過想想還是不應該看兩種心情搞得暈乎乎。
這是什麽,這是什麽,這是什麽啊——!?
渚砂用眼神向靜馬尋求迴答,靜馬小聲地為渚砂解說道。
關於這裏的傳聞和使用方法。
其實這裏,在看起來無人的書架的角落裏,是諸多情侶們享受秘密幽會的樂趣的地點。
在這少女們之間的,神聖的小小的幽會——靜馬如是說。
因為是圖書館這種地方,又安靜,來拜訪的人又不多,很難會有人闖進來打擾,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就漸漸成了互相仰慕的少女們幽會的場所。於是不知道誰帶的頭,大家就開始把這裏諱稱為“秘密的花園”了——不過,所謂幽會,其實也並非做出什麽了不得的事來。隻不過,從靜馬嘴裏說出來就不是那麽迴事了。
在這裏,躲在書架的角落裏,兩人作出一起翻看擺在麵前的同一本書的樣子,實際是為了讓兩人的臉蛋貼在一起……以這種方式來確認彼此的愛意是這裏最常見的。少女所能做出來的也就隻有這種程度了。隻是,即使是這麽卑微的小事,如果不能克服這圖書館內洋溢的莊嚴和華美的氣氛,也很難嚐試得到就是了。對普通的少女來說——
據靜馬所說,一來這裏,就可以盡情欣賞到那些被上級生邀請,懷著對未來的憧憬的,可愛又可憐的下級生緊張害羞的表情了,實在是道不錯的風景。
“不過,偶爾也會有剛才那種性格比較激烈的女孩——唔嗬嗬——這種時候就會有——占到大便宜的心情呢。畢竟是互相思慕的兩人嘛,想要更加,更加地……接觸到對方,也是當然的事吧,渚砂。”
真是惡趣味。
渚砂想。
啊,所謂幽會就是這種事嗎!?
那個,那個……那之後,莫非……。
渚砂不知道為何,心髒砰砰跳起來。
身體不知不覺中燥熱了起來。
“唔嗬嗬,最近斯彼卡的人也常常使用這裏了呢。不過,會在那種地方做的還是新手喲。往前走的話還有更好的地方,無論做這種事還是那種事都不會被發現的死角……”
就那樣還是新手嗎!?驚訝得不知道何時,渚砂的嘴又合不攏了。接著……咦?靜馬的手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從渚砂的口上離開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渚砂被靜馬抱在懷裏的姿勢了。
——渚砂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
背後開始冒出冷汗。
迴想起了剛才那兩人的樣子。
緊緊擁抱在一起,不顧製服弄出皺紋的白色身影。
被掀起的裙子。
伸入其中的手。
偶然,一定是偶然變成這個姿勢的,一定——是因為渚砂剛才叫出聲了才這樣的。為了捂住自己的嘴才這樣——拚命地為自己找借口。
渚砂一想到附近的角落裏還有正在做這種事或那種事的少女們的存在,就平靜不下來了。
“靜馬姐姐……那個,既然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不打擾她們,差不多該出去比較好吧——”
掙紮著想從靜馬的擁抱中脫離開去。
好象完全猜到了渚砂的這種行動。
噝——
靜馬溫柔地用手撫摸著渚砂的脖頸,輕聲地在耳邊低語。
臉頰上感到了靜馬的唿出的氣息。
“啊呀,這樣可不好喲,渚砂。邀請我到這裏的不就是渚砂嘛?”
靜馬那妖嬈異常的聲音帶著薔薇的香氣。
渚砂的頭中開始被染成一片粉紅色。
“不就是打算這樣——才來這裏的嗎?我好高興渚砂……沒關係的,交給我吧——我會非常溫柔地做的……”
靜馬的手從脖頸好象蠕動似的一點點地來到了胸前。
咦咦咦!?這,這難道是……不要,怎麽能這樣……我們可都是女孩子啊!
渚砂胸前的領結搖動起來。
啊,啊啊啊,這果然是……
“我我我,我還是,出去了!我,我要去廁所……”
感到了靜馬的手指接觸到了胸前——就在這時,渚砂忍耐不住,閉上眼睛,撞開靜馬,從大廳中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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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
被留下的靜馬呆呆地站在那裏。
“這種事,還是第一次……”
就連剛才在靜馬懷中的渚砂,頭腦中的粉紅色也早被靜馬所看透。
行得通。
靜馬曾是這麽想的。
平時的話——
都到達這地步的話,之後就是可以一口氣地——攻陷的獵物了。
“到這個地步……還能從我的手心溜掉的女孩子,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還說什麽想去廁所——
嗬嗬。
真是沒修養的孩子。
“不過也好……我,越來越中意上你了,渚砂……”
中意上居然能夠拒絕我的你——。
靜馬非常欣喜地笑了,靜靜地朝渚砂跑掉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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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靜馬姐姐好壞靜馬姐姐好壞靜馬姐姐好壞!!
渚砂羞得抬不起頭來,隻能低頭看著地板,快步朝入口大廳走去。害羞得不知道該作什麽表情好。雖說當時是到了那種情形,畢竟也撞開了靜馬姐姐——啊啊,姐姐大人,該不會發怒吧——明明是親切地告訴了關於負責聖水方麵的各種知識——對了,如果說完全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渚砂自己擅自想象成那樣的話會是怎樣呢?雖然感覺到了手指穿過紐扣之間的空隙,觸摸到自己的身體,那說不定也是渚砂的錯覺——就是啊,這製服穿起來很嚴實的,怎會那麽簡單就鬆開呢,一定是——
一邊這麽想著,一邊還是不抬頭地大步走著。
砰。
就在這時不知道和誰撞了個滿懷。
“啊,對,對不起!”
慌忙抬起頭。
對麵的人是圖書館委員,一年生的月館千代。
“渚砂姐姐!”
“千代!”
嘩啦嘩啦嘩啦。
書本從失去力氣的手上滑落,撒了滿地。
千代隻是個普通的委員,隻是因為沒有其他擅長的能力才當上的圖書委員。
不過就結果來說,喜歡上了這美麗的圖書館和塌實的工作,幹得倒也很幸福就是了,雖然到現在為止並沒有因為做著圖書委員而有什麽特別的收獲——可是,啊啊,隻有今天這次真是值得感激☆竟然可以在圖書館偶遇到渚砂姐姐!
千代的胸口仿佛要被幸運的感覺脹到爆炸一樣。
就在剛才還遇到了斯彼卡的閃耀的白色王子——鳳天音大人,在此之上這次又遇到了渚砂姐姐!
千代急速地在頭腦中迴想自己昨天是不是做了什麽好事。
“渚砂姐姐!請問要找哪本書嗎?千代,是這裏的圖書委員!能見到姐姐非常高興——請一定讓我幫……”
不過,這份喜悅也轉瞬即逝。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從渚砂後麵傳來了,本來不可能出現在圖書館的人的腳步聲。
和渚砂一同迴過頭去,看見的是飄揚著長發跑過來的一位少女——她是。
“靜,靜馬大人!?”
千代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對於愣神的千代,靜馬甚至沒有瞥她一眼,徑直從她身邊通過——。
“小渚砂原來在這種地方呢——”
一下子抱住了渚砂。
“抓住你囉——這次可不讓你跑掉哦☆”
渚砂無計可施,隻是僵硬在那裏而已——
然後——
看見了兩人這一幕的千代,受到了巨大的衝擊——突然。
從千代那洋娃娃似的大而清澈的眼裏,湧出了熱淚。
一滴……兩滴三滴。
眼看著好象玻璃珠似的眼淚不斷地湧出來。
為什麽啊……千代為什麽要這麽難過地流淚呢……這樣,這樣的表情會驚到渚砂姐姐的——笨蛋笨蛋笨蛋,千代真是的,不可以哭!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
嗚哇~~啊!!
渚砂姐姐已經——已經,已經是靜馬姐姐的愛人了——
千代邊哭邊無言地跑了出去。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渚砂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對跑遠的千代的背影,和呆站著的渚砂,似乎是感到了少許罪惡感。靜馬少有地帶著抱歉的表情說。
“看過圖書館——接下來要不要去露露托之泉呢?就在去聖堂的半路上。會帶來奇跡的神奇的泉水——說不定我和渚砂之間會發生什麽事哦。”
這一天所有的課程結束後,學園內到處都洋溢著鬆弛的空氣。
處於新校舍中的4年月組的教室中,正在舉行放學前的班會。
“以上,進行完為放學路上各位的安全的祈禱後就解散吧。那麽大家,貴安。”
身著濃灰色的修道服的修女,站在講台上,帶著從容的笑容環視著全教室。“那麽,有請管風琴的各位。”
修女的視線所在的教室入口附近,放著一架小型的管風琴,並排坐在那裏的是同樣穿著濃灰色的聖米亞多爾製服的兩位學生。
現在是聖米亞多爾女子學園的日常功課,聖歌的時間。學生們在每天上學和放學的班會上一定會唱起聖歌,來讚美神靈。
兩人似乎對望向她們的修女的笑容作出迴應似的點了點頭,互相對視了一下,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將手放在了鍵盤上。
如同無聲的信號,班中的學生們都靜靜地拉開椅子站了起來。
清脆幽雅的前奏連綿地從琴中流淌了出來。
雨—水—的—恩—惠
天—上—的—星—辰
清—正—的—光—芒
交—相—輝—映……
少女們美麗清脆的歌喉迴蕩在教室內。
***********************************************
嗚哇——聖歌唱起來果然很有氣勢啊!
渚砂慌忙嘩啦嘩啦地翻開聖歌本的書頁。
——不過說來,還都是些不太懂的歌啊。到底是在哪頁上呢?沒想到聖歌有這麽多種,真是棘手——
啪沙啪沙。
翻歌集的手動作粗暴起來了。
對於到這所學校還沒多久的渚砂來說,完全不知道現在唱的歌是記載在這麽厚的聖歌本的第幾頁上。
有了有了就是這個——這樣啊,原來是聖母瑪麗亞的歌……
終於渚砂也跟上了大家一起唱了出來。盡管慢了別人一拍,盡管是不熟悉的歌,也能毫無紛亂地堂堂正正地唱出來,正是她的優點。
這麽。
獨自低著頭的渚砂的樣子——有一位少女從隔壁的位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
哎呀哎呀,渚砂可真是——又那麽努力地。
唔嗬嗬……真有趣呢。好可愛☆
涼水玉青15歲。
從這個春天起就是高中1年生,以米亞多爾的方式講就是4年生的她,細長的腰身,穿著米亞多爾的精致的製服非常合身。大概是因為長發被紮在了頭頂吧,看起來小巧的頭下麵是光滑的頸子。好象要飄落到臉上的鮮豔發束,被窗外的陽光一照,閃耀著藍色的光彩。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穩重得多的她,是個無可挑剔的美麗少女。
就是這樣的玉青,一看著渚砂就會情不自禁地想去欺負她。
這是從渚砂編進這裏的這個春天開始染上的毛病。
真是,轉來了一個罪惡的少女呢。難得我正享受著安靜的學園生活,這樣的話,不是令我——好象變態一樣嘛。
變態——
玉青被自己突然想到的這個字眼嚇了一跳,動作一瞬間停了下來。
討,討厭啦,沒有那種事,怎麽可能有那種事呢,在說什麽呢,我真是的——
慌忙地搖了搖頭。
唿……
心中長長歎了口氣。
然後,好象激勵這樣的自己一樣,想到了某件事——強忍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束手無策似的歪起了頭——
——咚咚咚。
輕輕抓住渚砂的肩頭,在耳邊悄悄說。
“呐,渚砂,不好了!靜馬姐姐好象來到門外了喲。”
“哎哎哎哎哎!!”
嘎嗒咣鐺。
渚砂慌忙朝窗外張望,把椅子弄翻了個個。
周圍的幾位學生,一邊繼續唱著歌一邊投來疑惑的目光。
渚砂連忙縮迴頭,窺視了一下講台上的修女——
可是。
她隻是在欣賞著窗外正在盛開著的八重櫻花的樹梢。
撲……仿佛承受不住重量似的,一朵櫻花掉了下來。
迴想過來,這裏可是二層樓。
真是的——,玉青又捉弄我!!
渚砂漲紅了臉,做出要打玉青的動作,又隻是開玩笑程度地輕輕敲打了一下玉青的胸前。
對於渚砂這樣的接近,玉青以內心的難耐的衝動和歡喜的心情接受了下來,但是……隻有表情故意裝得不高興似的。
討厭啦,渚砂果然好可愛——☆
就在這時。
“失禮了。”
嘎啦啦……
靜靜地,教室的門被拉開了。
沉穩而熟悉的聲音。
倏地——教室裏的氣氛變了。
方才渚砂弄出那麽大的聲音,也隻是動動眼神而已的班裏的同學們,一起朝那邊扭過頭去。
站在那裏的是——。
絕無僅有的美女。
簡直光是站在那裏,背後就會出現飛舞的花瓣的背景一樣——
“靜,靜馬……前輩……”
渚砂叫了出來。
又迴想起了那個時候靜馬的話,改口道。
“靜馬——姐姐!”
那是距現在一周前發生的事。
***********************************************
那是在值得紀念的渚砂轉校第一天——
那個時候,在櫻色的花雪之舞中,望著對自己伸出那白皙修長的手的靜馬,渚砂突然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不由得呆呆站在了那裏。
奇怪……為什麽會伸出手呢?難,難道是要求牽手嗎!?但,但是說“請和我一起”——多半是指要為渚砂帶路吧,可是牽手什麽的——要是小學生的話尚可理解,但是,那個,渚砂已經是高中1年生了,就算渚砂看起來再怎麽孩子氣,也不至於被誤認為是小學生吧!?奇怪……但是,這樣一直不動就會一直這樣下去——那個,哎,哎——
混亂著的渚砂,誠惶誠恐地窺了對方的表情一眼,溫柔穩重,但是又顯得有力,浮現著令人難以接近的高貴的微笑的靜馬就站在眼前。
好象完全不在意眼前渚砂的驚慌失措一樣,即使風吹來,伸出的那隻手也絲毫不動,靜馬隻是站在那裏就足夠美麗了。
保持著伸給渚砂一隻手的姿勢。
靜馬的長發隨著風優雅地翩然起舞。
於是渚砂將伸向自己,保持著那個姿勢不動的手。
用力地。
突然地。
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突然。
如此不禮貌地。
用雙手緊緊地握住了。
緊緊地。
被緊張得滿臉通紅的渚砂這麽一握,渚砂那柔軟的手掌的感觸傳達給了靜馬——
靜馬被這唐突的用力且溫暖的一握驚呆了。
被這麽誠實地緊緊握手的事——從來沒有過的。我的可愛的小花們總是,簡直象是對待易碎的琉璃杯一樣,輕輕地,小心翼翼地,隻是觸碰一下我的手而已——
另一方麵的渚砂,也被靜馬那纖細修長的手的感觸所感動了。
好奇怪啊,我怎麽,為什麽會這樣……突然握住這個人的手呢?
覺得牽手很奇怪,但是這樣下去會變成怎樣,好漂亮的人,實在難以想象主要要和渚砂牽手,但是為什麽一直不說話,這樣的話,這
樣的話,忍耐不住了——
——啊啊,怎麽辦,做了這種事一定令她吃了一驚吧,果然?
——啊啊,是怎麽了呢,總覺得——身體漸漸熱了起來。
於是兩個人都把視線從握緊的手抬了起來,互相看著對方的臉。
啊——
這個時候,兩個人的身體都好象觸電了一樣。
***********************************************
“靜馬姐姐!”
“是靜馬姐姐啊……”
“竟然屈尊來到4年生的教室,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
教室裏。
各個角落都傳來了嘰嘰喳喳的嘈雜的聲音,靜馬朝修女穩穩地行了一禮,帶著華美的笑容說道。
“突然闖進班會真是萬分抱歉,修女。我是來帶走今天負責聖水的學生的。”
對此的感歎和歎息充滿了教室。
“啊啊……多麽……多麽完美的優雅禮儀啊。”
“能有幸一睹靜馬姐姐的尊容,今天真是最高的幸運的一天呢!”
望著這些興奮到快要暈倒的少女們,
“啊啦,辛苦了……對方居然是花園同學——今天負責的同學也不容易呢?”
修女饒有趣味,又帶著苦笑翻開了出席名單。
“今天負責聖水的是——哦呀,是剛轉校來的蒼井同學!”
咦咦咦咦!?是,是我!?
渚砂吃驚得簡直要窒息了。
正在打鬧的渚砂和玉青的手就那麽停在了半空。
全班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渚砂身上。
啊啊,覺得好象被千萬根針紮一樣——
“那麽蒼井同學,請到這邊來……”
靜馬不慌不忙地朝這邊緩緩地走過來。然後突然停住,朝渚砂伸出手。
請,牽住我的手。
飽含力量的眼神如此說道。
快來吧。
渚砂膽怯地觸摸上那指尖,靜馬就不由分說緊抓住渚砂的手,將她拉到身邊。渚砂的身體失去了平衡,朝靜馬的懷中倒去。
教室的後方發出了低聲的尖叫。
於是在被緊擁的懷中——
渚砂迴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的——
靜馬那眼梢細長,又充滿強大意誌的瞳孔。
還有,在靜馬的眼中映出的渚砂那仍然帶著孩子氣的圓溜溜的真誠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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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周前那個時候一樣。
在櫻色的朝霞中,兩人的視線交匯,對方的身影充滿了視線。
那一瞬間,周圍的一切風景都消失了,兩人都睜大了眼睛,隻是互相凝視著對方。不錯過對方哪怕一絲的表情變化。簡直就象打開了慢動作的開關,兩個人隻是默默望著對方,隻是默默望著對方而已。
然後,靜馬在那時說出的話語,在渚砂的耳邊蘇醒了過來。
“……你今天開始就是我的妹妹,以後要稱唿我為靜馬姐姐。如果不遵守約定的話……”
……靜馬輕輕地咬住渚砂的手指——
“就會懲罰你喲。”
與此同時靜馬鬆開了口,被解放的渚砂的手指閃現出水光——
——春風吹過,指尖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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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冰冷的感覺現在似乎仍殘留在手指上——渚砂不知什麽時候將這感覺放進了記憶中。然後那個時候。
“我來為你帶路吧。”
靜馬冷靜的聲音迴響在教室內。
靜馬一瞬間緊緊地抱住渚砂,之後又帶著滿足的微笑,雙手放在雙頰泛起薄紅色的渚砂肩上,然後離開了教室。
嘎啦啦……
響起了沉重的門扉關上的聲音。
教室裏一片騷然——
靜馬姐姐這是……
咯吱咯吱。
渚砂就在眼前被帶走,玉青悔恨地咬緊了牙。
***********************************************
就在那個時候。
“渚砂姐姐現在……怎麽樣了呢……”
一位少女低聲自言自語道。
聖米亞多爾女子學園一年花組的教室。
烏黑的黑發,在齊肩處齊刷刷地減斷,這位少女的名字叫,月館千代12歲。看上去天真柔弱的她,也和靜馬一樣,是從幼兒園起就在這米亞多爾生根的純粹貴族千金。
班會結束,開始掃除的教室中,她停下了手中的笤帚,獨自望著窗外的八重櫻花。
千代迴想了起來。
和渚砂相會的那天的事。
決定了隻有渚砂才是自己的姐姐的那天的事……
那是剛好一周前——也就是今年的草莓舍開舍的那天。
即使現在那天的事仍曆曆在目——
那天也飄舞著櫻花花瓣。
而且並不是今天這樣雖然很漂亮,卻顯得有些泛濫的八重櫻……而是如同虛幻的淡淡雲霧一般,薄桃色的染井吉野(#注)
渚砂姐姐仿佛櫻花的精靈一樣可愛又溫柔……
千代陶醉在了迴憶中。
不知什麽時候,挾著笤帚的腿根部癢了起來。
不知為何身體忸怩起來。
明天是複活節……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感覺似乎會發生很美好的事——
千代想到這,不由得心跳起來。
“千代!到圖書委員的時間了!”
從走廊裏傳來了聲音。
“來了,我這就過去!”
***********************************************
#注:染井吉野,櫻花的一種,花朵中等大小,隻開一重,淡紅色,開花氣為4月上旬。在日本各地都有種植,是代表性的櫻花,因為江戶時期在染井村(現今東京豐島區)以“吉野櫻”為名被販賣而得名。
“啊——快看,是靜馬姐姐!”
“靜馬大人,貴安……”
“靜馬姐姐,今天也很美麗呢……”
這個時候,靜馬的周圍是。
鋪著紅地毯的走廊中,沸騰著歡喜的聲音,雙腮飛紅的少女們的溢美之辭,充滿了崇敬,又熱鬧異常,如同波紋一般擴散開來。
“不用了,不用了,不要對我那麽敬畏,我的可愛小雛菊們☆”
靜馬完全不為這些少女們的表現所動,簡直就象王妃駕臨下眾一樣,帶著微微的笑容朝她們揮著手。
對此,少女們的嬌聲仿佛在水麵上破裂開的水泡一樣,越來越熱烈。
渚砂見到靜馬這樣的女王大人的形象都不由得臉紅起來。
靜馬姐姐還真是,比我想象的要厲害得多的人物呢——
靜馬帶著滿麵笑容仰首闊步地走在走廊裏,可是馬上就發現了身旁的渚砂垂著頭。
於是低下頭,端詳著渚砂的表情。
“哎呀?渚砂怎麽了呢?”
靜馬的長發飄過,散發出花的香氣。
“不,什麽也沒有……”
麵對著渚砂的靜馬的笑容,美麗得令人驚訝,以前就已經好象是天上的女神一樣了,現在更是如此,渚砂慌忙搖搖頭。渚砂總有種自己這
種人不配在這個人的身邊一樣的感覺——心理上完全地膽怯了起來。
對渚砂這種表情,靜馬興奮起來。
要自然地抑製住想要裂開的嘴角實在很困難。
“討厭,渚砂不要鬧別扭嘛☆”
靜馬扳住渚砂的下巴頦,令其正對著自己的臉,目不轉睛地盯著渚砂。
這兩個人身高差了10厘米以上。
形成了靜馬低頭正對著仰頭的渚砂的體勢。
看著看著,渚砂烏溜溜的大眼睛,如成熟的葡萄一樣濕潤了起來。
骨碌骨碌骨碌骨碌。
好象忠實又可愛的小柴狗一樣。
骨碌骨碌骨碌骨碌。
啊啊,令我忍耐不住了——
靜馬的臉好象被渚砂吸引著似的靠近了過去。
啾☆~
不禁,靜馬在渚砂的額頭上親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靜馬大人,我的靜馬姐姐!!”
從周圍圍觀的少女叢中傳來了驚叫。
完了,到底做出來了!
這可是當著大眾的麵,這裏可是米亞多爾的走廊裏……
靜馬後悔地咂了一下舌,一把抓住渚砂的手腕,
“渚砂,要走了!”
一溜煙似的逃跑了。
好,好快!!
渚砂周圍傳來的少女們的驚唿和慘叫越來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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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啊……
跑到校舍的出口附近靜馬才停下腳。
從打開的門可以看見通向對麵後門的寬闊草坪。
渚砂總算有機會喘上氣來。
哈啊……靜馬姐姐一定體育也是萬能,雖說渚砂也不是腳程那麽慢的人……穿著這麽長的裙子還跑了那麽長的距離,唿吸卻完全沒有亂——
一邊想著,渚砂一邊調整著自己的唿吸。
“好,總算把kiss的問題瞞過去了……”
靜馬一邊觀察著後門的動靜一邊低聲說。
“咦,什,什麽瞞過去了!?”
“啊,啊,啊啊,沒事沒事,不是已經把我的可愛的小花們甩掉了嘛☆”
靜馬慌忙在渚砂的眼前擺擺手。
“啊啊,是,是的呢,太好了☆,剛才的驚叫太厲害了——渚砂,嚇了一跳!啊,不過,渚砂都不知道,靜馬姐姐跑起來那麽快的~”
靜馬望著微笑著的渚砂的臉。
心裏暗暗得意。
唔嗬嗬……果然,又單純又可愛,渚砂真是。被瞞住的人可是你啊……我的可愛的小狗——☆
靜馬徐徐地雙手放在腰間,鄭重地說。
“對了,渚砂,你知道吧?明天是複活節。天主教內最重要的節日。所以我們為了替大家的教室領取聖水,現在就要去聖堂一趟。”
“啊,所以是負責聖水的嗎!聖堂不是在少女苑……?”
“對,所以現在我們兩個人就要去少女苑約會☆,很期待吧?”
說完,靜馬就抓起渚砂的手腕,從容不迫地牽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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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米亞多爾女子學園。
這裏是在明治末期建造起來的名門女校。
原來是以被稱為阿斯特萊之丘的,這一片寬闊的丘陵地帶的頂部的一座古老的修道院為母體修建而成的。
當時,隻有那些擁有寬鬆經濟環境的家庭的女兒們才可以得以接受高等教育,而米亞多爾又是集中了其中最上流家庭的子女們的學校。
在那一段時間裏,在這修道院的寬闊的場院裏,在這完全男子禁入的環境中,所進行的由天主教的外國修女所教授的進步教育,和嚴格的禮儀作法,在原本就沒有多少選擇的女子高等教育中,作為必要的一環,在當時的顯赫貴族之間吸引了絕大的人望。
這份聲勢自然令學校的素質更加上升,漸漸地,在新興的富豪之中也流傳開來。女兒能夠去米亞多爾讀書才是成功的證明。因為入學希望者的數量遠超過了學校的定員,於後年,在鄰接地上又創立了聖斯彼卡學院,不久後又創立了聖露莉姆女校,作為姐妹校分擔了大量的生員。
相對於嚴格的禮儀作法與校規,典型的守舊型上流教育的流傳,在籍生中超過50%已有婚約的米亞多爾,斯彼卡則創造出了富有革新性,自主獨立性的社會女性的形象,而露莉姆的目標則是塑造出追求幸福的現代良妻賢母型的女性,盡管校風有著很大的差異,卻因此吸引了更大範圍的誌願者,阿斯特萊之丘的這三校,現在是這片地方的最有名的學校。
三校的入口在山腳下,正中是米亞多爾,左翼是斯彼卡,右翼是露莉姆,以這種形式並排在一起。每個學校都有自己的校園、體育館和中庭,校門也各自區別,雖說是鄰接的姐妹校,基礎設施還是分開的,都能負擔起各校獨自的技能。
所共有的設施為,集合了三校舉行合同活動等時用到的大講堂和劇院之類的共用設施的設施樓,共通的母體的那座修道院以及修道院的聖堂——這些都處在橫斷了三校背麵的空地的,叫做少女苑的寬大庭院之中。在庭院的中央,離山丘的正頂部不遠,就是標誌性的小湖和建造於湖畔的大聖堂。
除了這些以外,還有一個,三校共用的設施。
那就是靜靜地坐落在少女苑最遠角,離學校最遠處的,一座三角形的建築物,通稱·草莓舍。
草莓舍是就讀於阿斯特萊之丘三校的所有住宿生所寄宿的宿舍。
希望來這所名校讀書的學生非常多,其中也不乏來自遠方的人。原本這宿舍是為了那些走讀困難的學生所設立的,實際上很早以前,它的存在還有另外一個更為主要的目的。這個目的即使在距今天曆史最悠久的米亞多爾中,也已經成了少數派。那就是——為了隔離以及培養禮儀才入住於此。
以舊貴族為主,以為了教育為理由,認為應該就算就學,也應該盡可能地在自家進行,既然必須去學校,所以大多數出身於這樣嚴格家庭的子女們,都被送入了草莓舍。具備一身自主獨立生活的能力,並且不被俗世中的惡習浸染,保持著如今稀少的純潔——這就是這個目的的實質。
這算是女子高等學校還被認為是出嫁修行的一環的那個年代的殘留痕跡吧。住進草莓舍的少女們,從草莓舍出發,通過少女苑中的道路來到學校,一天的課程結束後,又通過土地相連的少女苑迴到草莓舍。這個過程完全沒有和外界接觸的餘地。
所以她們隻生活在學園之中,隻生活在學園之中這隻由清純的少女所構成的世界。無論是學業,體育,友情和愛情。
無論是清純的精神上的羈絆還是火熱的肉體的傷痛。
所有的一切,隻存在於少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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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聖堂要走好遠呢!!”
渚砂歡快地在青青草地上邊走邊來迴揮動著手臂。
看著這樣歡快的渚砂,靜馬感到自己的表情也自然地鬆弛下來了。
“是啊,米亞多爾的占地也這麽大,少女苑卻顯得太過寬闊了。……奇怪?渚砂是第一次去聖堂嗎?我記得開學典禮那天應該有過彌撒的——”
“啊,那天是從修道院來了位修女,因為要辦理轉學的手續而從修道院帶路過去的,
從校舍過去這還是第一次。”
渚砂又把臉轉迴了正前方,在眩目的春日陽光照耀下,胖嘟嘟的臉蛋好象成熟的新鮮白桃一樣閃耀著光芒。
多麽柔軟啊……靜馬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撫摸,不過還是忍住了。
“啊啊……那麽渚砂第一次的時候是從真正的正門來的呢。”
“咦?真正的正門是——”
渚砂一副在自己沒發覺的情況下犯了大失敗似的表情,一下子站住了。
看著渚砂膽怯起來的樣子,靜馬的身體裏什麽東西沙沙地湧了上來……靜馬朝她的身體伸出了手。
“渚砂還不知道吧。那是在這座阿斯特萊之丘上米亞多爾還沒有建成之前。那時候,這座山丘上隻有修道院和聖堂而已,它們的真正的入口,從現在的聖米亞多爾門口望去的話,差不多就處於和聖米亞多爾大門兩個一起把整個阿斯特萊之丘夾在中間一樣的——山丘的正背麵的地方。看,能看見了吧,少女苑的大門……”
“啊。”
靜馬的手突然轉向,掠過渚砂製服的胸前。
濃綠色的領帶被帶得飄了起來。
“那是建立在這山丘上所有的建築物的真正的正門,支配著隻有清純的少女們才可棲身的這座聖域的神聖的門扉……”
渚砂一瞬間緊張了一下,不過靜馬的手卻指向了在遙遠的藍天之下,稍微露出一點的小丘一角。
渚砂的臉帶著少許緋紅,順著手指望過去。
隱隱約約能看見的小丘背後並沒有好象門的建築,不過擦了擦眼睛仔細地再一看,在非常遠的地方巨大的樹木和它的影子之下,確實能看見古銅色的巨大的門所露出的一小角。渚砂一邊看,一邊對這建有曆史悠久的學園的山丘的正門感到敬畏起來。
而且指向天空的靜馬的身姿更是不可比喻地美麗——有這種感覺。
有點感動了。
趁這機會靜馬繞到了渚砂的背後。
“所以,從那裏到聖堂被稱作舊參道——”
靜馬窺探著望著湛藍的天空中的什麽東西出神的渚砂。
“——現在則是誰都不再使用的表參道——隻在聖星的加冕典禮上,會被無數的美麗鮮花所填滿。啊啊,迴想起來都會陶醉。……雖然在這阿斯特萊,最不稀罕的就是典禮啦活動之類——”
接著靜馬保持著不接觸渚砂的身體的形式慎重地張開雙臂。
“呐,渚砂。知道在這阿斯特萊最大,最高——最偉大的活動是什麽吧?那就是選出這三校代表的那一對學生的聖星選舉喲。那裏正是隻有神聖的聖星和她的妹妹才被允許進入的場所——”
一邊說,一邊又偷偷地看了看意識仍然在丘的另一側的渚砂的表情。
靜馬那邪惡的舉動仿佛完全沒有被發覺一樣,那略帶紅潮的白皙的臉頰——
“——對,所以可以說,本來隻有這少女苑才是阿斯特萊的本體,而米亞多爾和斯彼卡還有露莉姆隻是它的後花園。”
——真想叫人一口吃掉。
靜馬雙臂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狹小——
“渚砂對聖星什麽的沒有興趣嗎?以通過多重的試煉而當選,被神所祝福,全學校最高的一對姐妹——聖星為目標,而從其他學校來到這所學園的人也不少哦……”
(抱住)
“抓~住你了☆”
就在靜馬要這麽說的時候。
“啊啊啊啊!!”
渚砂沒發覺靜馬的手的動作似的,朝前跑出了兩三步。
“啊——啊,啊,啊!是城堡!!”
迴過頭來的渚砂嘴巴張得大大的,以致靜馬覺得可以正好塞進一個飯團了。
“是啊……唔嗬嗬☆,是秘密的花園呢。”
靜馬在那短短一瞬間楞了一下。
望著渚砂所指的建築物,又意味深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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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噠。
在圖書館這彌散著冷寂的巨大空間之中——
傳來了椅子腳的響聲。
從閱覽用的大型書桌邊,一位穿著純白色製服的女學生拉開椅子站了起來。寬襟的折袖外套尺寸偏短卻又高腰,與之相當配套的是高腰的迷你裙——令人聯想到水兵服的這身製服正是聖斯彼卡女學院的製服。
繃緊的無聲空氣中,可以明顯看出坐在周圍的學生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位高個子的女學生的舉手投足之間。
從不自然地立在桌上的書的間隙裏投來偷看的目光。
一旦順著這目光瞧過去,對方的視線就迅速地隱藏進書的背麵,扶著堅硬的封麵的手哆嗦得令桌子開始發出喀噠喀噠的聲音。
這裏也不行嗎——
女學生在內心裏輕輕地歎息了一下,將看了一半的書拿在手裏,離開了座位。
朝借閱服務台走去。
“多謝,這個,可以替我放迴原處嗎?”
在服務台的是嬌小的梳著娃娃頭的米亞多爾女生。
“好的。真的非常抱歉,這本書禁止借出……”
這位看起來象是一年生的少女臂上掛著圖書委員的臂章,真誠水靈的大眼睛好象要哭出來似的。
真希望不要對我這樣的人這麽緊張——
高個的女學生,鳳天音打從心底這麽想。
“沒關係,我隻在這裏看過就足夠了。”
“是這樣嗎?那就太好了。阿斯特萊名鑒無論哪一本都很厚重,特別是這一本記載了許多學生的照片,所以禁止帶出……”
少女一臉抱歉地縮了縮肩。
“是這樣。還以為不會有多少人會用到這本書,有點意外了。這就是所謂的保護隱私權吧。”
“雖然也有這方麵的考慮……看,這裏,請看這裏!”
圖書委員的少女打開的那一頁上,是一張放大的照片。
一位頭戴寶冠,手持錫杖,簡直好象王一樣威風凜凜,高大成熟又美麗的少女。和一位依偎在她身邊,戴著小小後冠,線條纖細,有著淡栗色頭發,露出溫柔的微笑的少女——兩個人都穿著聖米亞多爾女子學園的製服。
這張跨頁的照片中間有條明顯的折痕,少女不用多翻,書就自然地打開了。
天音暗自吃了一驚。
正是剛才我看的那頁——
“這是去年的聖星選的照片。因為是久違的大型米亞多爾姐妹的誕生,在學園內很是熱鬧了一陣……據說當時似乎是大家都想複印這張照片而一齊擁擠上來,造成了很大的騷亂。”
少女的聲音低了下來。
“其中或許有想悄悄把這張照片撕下來的人……”
“……”
對沉默的天音,少女慌忙作出笑臉。
不可以,說這種話,要是令米亞多爾被認為是行為不端的學校可怎麽辦——
“那個,還有,其他漂亮的姐姐們的照片也都有刊登在這裏——所以我想一定還有為了這本書不至於下落不明的意味。”
“……是呢。”
看著又陷入沉默的天音,圖書委員的少女的表情帶上了一層擔心。
“那個,真的……不要緊嗎?”
“啊啊……嗯,真的沒事。你說的對,我也隻是有幾張想看的照片而已,和在我們那的圖書室不一樣——能靜下心來好好看。”
天音連忙作出苦澀的笑容,隨之迴想起了去己校圖書室的時候周圍的那片嘈雜,帶著幾分自嘲的意味說道。
“是嗎!?最近斯彼卡和露莉姆
的學生也經常來利用呢。他校的人能這麽評價真是令人高興……那個,如果方便的話,請一定要再來利用喔!下次請讓我來告訴您——我值得自豪的好地方!”
少女的微笑,和藹又開朗,完全不帶一點他意。
對這意外的表現出內心堅強又天真的微笑,天音驚呆了一下。
不由得也笑了出來。
所謂斯彼卡和露莉姆的學生經常來——該不會隻是因為這“秘密的花園”的大名傳開了而已吧——算了。
“啊哈哈,多謝了——你真的很喜歡這所圖書館呢。”
“是的。總覺得一來到這裏心情就會舒緩下來……覺得每天即使在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努力也很幸福,令人提起前進的精神!”
越過服務台朝少女傾身過去。
“你,名字叫什麽?”
天音的臉和少女的臉好象要貼上似的靠近到一起。
“那個,我叫月館千代。大家能舒適地利用這所圖書館是我最高興的事。”
少女帶著少許靦腆,以及對於身為這所厚重的圖書館的守護者的驕傲,微笑著正式地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是嗎,很可愛的名字呢。我是鳳……”
少女輕輕一笑。
“我知道。”
“?”
“聖斯彼卡女子學院五年三班的鳳天音大人……吧?因為非常有名,所以早有耳聞。能見到您是我的光榮。”
千代對天音的笑容何時都是那麽天真。
原來知道嗎——
不過看著千代,天音想著“也有這樣的人呢”,心裏多少輕鬆了一些。
是啊……如果來其他的學校,這種事,說不定還會增加。
本來打算今年死下心來努力一把的。
“我還會再來的。希望下次能讀到更有趣的書,一起睡午覺吧。——那麽再見,圖書委員的工作要努力哦。”
朝身後擺擺手,離開了服務台。
嘎嗒嘎嗒嘎嗒。
看樣子是偷聽兩人對話的幾位學生站起來,一路小跑地殺到了服務台。
這裏並非城堡,而是圖書館。
因為渚砂還是第一次進到這裏,所以為她繞點遠路帶帶路,靜馬雖是這麽說,臉上的微笑果然還是別有深意的。
在盛開的白花之中,潔白的石牆矗立著,這座建築物的外觀給人古老的城堡的印象。
走近一瞧,建築物的正麵是足有三層樓高的木造大門。對渚砂來說,這麽誇張的大門除了在因為學校的活動而參觀的美術館以外還沒見過。這道沉重而分量十足的大門,集兩人之力才勉強能推開其中一扇,穿過這道門,展現在眼前的是由無數巨大的石柱撐起的天花板——和足有教室大小的寬敞的入口大廳。
喀叮——
渚砂朝前邁出了一步,黑白相間的石地板就響起了清脆的聲音。
肌膚所感到的是涼颼颼的空氣,周圍安靜得好象沒有人一樣。從充滿光輝的少女庭院一步邁入這裏,簡直象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渚砂不由得抬頭仰望圓拱型的天井,那裏是有著美麗的幾何圖案的彩色玻璃,拚出的花紋令人聯想到百合花,渚砂不禁驚歎了出來——。
張大了嘴巴。
渚砂好象來到了出生以來從未經曆過的世界……。
轉校到米亞多爾以來,一直隱隱約約感到的幻覺感朝渚砂襲來。
“怎麽了?渚砂,嘴巴張這麽大可不象話喲?”
靜馬跟了上來,笑著問看呆了的渚砂。
“啊,不好,對,對不起……”
“討厭啦,又不是什麽需要道歉的事……”
靜馬伸手作出擦拭渚砂嘴角的動作。
“咦,真是的,渚砂流口水了嗎!?”
看著慌手慌腳的渚砂笑出了聲,靜馬帶著她朝更深處走去。
喀叮喀叮喀叮喀叮。
急忙跟上來的渚砂每走一步,奢華的聲音就有規律地響起來。
“等等我~”
追逐著靜馬的渚砂走進了前方的聖域,主圖書廳。
和有從天井透過光線的入口大廳相比,漆黑的木石材質的地板雕刻著精美的花紋,由高聳的牆壁圍成的館內要昏暗得多——而且鴉雀無聲。
在牆壁的高處點著燈台式的照明燈,令人不由自主地去煩惱如何更換那些燈泡,渚砂被這寥無人跡的空間所驚呆,卻也注意到了更裏麵的位置,在圖書廳的最深處有著好象借閱處的櫃台,在橙色的燈光照耀下,能看到幾個人影。
並且,雖然看不見身影,不過從周圍確實傳出了細微的衣服摩擦聲。
……原以為這麽安靜,肯定一個人都沒有,難道正相反,有很多學生在這裏看書嗎?
不過話說迴來——明明這裏的氣氛是如此清涼且安靜的……為什麽呢。
感覺到充滿了——那種無言的熱情。
仿佛安靜地燃燒著的,熱辣辣的,蠟燭的火焰一樣。
這時靜馬湊近了過來,小聲地說。
“這裏呢,被叫做秘密的花園喲。又安靜——又昏暗又隱蔽,但是卻正因此而灼熱——唔嗬嗬,是不是很有隱藏著秘密的感覺呢?沒錯,這裏呢,其實有著‘會出現’的傳聞哦。”
“出現……會出現什麽?”
“那是——對,多半是渚砂很討厭的東西吧。”
“我很討厭的東西,是什麽呢……?”
“就是……‘怪’和‘妖’合起來讀的東西”
“‘怪’和‘妖’……啊,妖怪!!”
渚砂不由得大叫了出來。
“噓!不可以喲,這麽大聲喊。這裏可是圖書館……”
嘴巴被靜馬一把堵住了。不過,靜馬卻看起來好象樂在其中的樣子。
渚砂感到少許沮喪,果然還是對妖怪鬼魂一類的沒有抵抗嘛。
“呐,看那邊……”
靜馬貼近耳邊悄悄地說。
“還有漂亮可愛的妖怪喔☆”
渚砂順著靜馬的指示望過去,眼前的是——
佇立在那裏的超過2米的可移動式書架。
從它們的間隙可以隱約看見對麵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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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從這裏不會有人看見我們的。”
聽見了壓低的聲音。
“可是……”
“你不是也下了決心才來的嗎?”
“嗯……啊,可是……”
膽怯的聲音。
“交給我吧……你什麽也不用多想也可以……”
“……我,還是……”
“噓,不要說。你的願望不說出來,我也知道的。其實是想親眼確認一下那個人,不是嗎?”
“……”
從書架的間隙,可以看見穿著白色製服的手臂的動作,象在追求著擁抱在一起。
柔順的長發披散在製服上。
即使隔著書架,也可以清楚地嗅出她發梢飄來的帶著甜蜜的麝香味道。
“我最喜歡的光莉……沒關係的。那個人在這裏不會錯的。不過呢……在那之前我有一個要求——”
被拉到懷裏的另一位少女的身體,被那雙手臂輕輕地抱住。
“好希望你也能明白我的心情……哪怕一點也好……”
“啊……夜,夜夜——!?”
“噓,不要出聲……”
“啊,啊啊啊啊啊……”
身體被抱得越來越緊的手臂牽引得彎
了過去,被抱住的少女的裙子被掀了起來。白色的迷你短裙是斯彼卡的象征。
現在還沒有掀起到足夠看見內褲的程度,不過從裙邊下露出的少女的雪白大腿,已經被另一位少女的手上下撫摸著。
“啊——”
聽見了少女動搖的喘息聲。
接著,撫摸著大腿的手消失在了裙子的深處。
“啊啊……”
隻留下了少女更高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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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下去對渚砂的眼睛不好喲……呐。”
看到最關鍵的時刻,靜馬把渚砂的頭強扭了迴自己眼前。
渚砂心裏被有點想繼續看下去,不過想想還是不應該看兩種心情搞得暈乎乎。
這是什麽,這是什麽,這是什麽啊——!?
渚砂用眼神向靜馬尋求迴答,靜馬小聲地為渚砂解說道。
關於這裏的傳聞和使用方法。
其實這裏,在看起來無人的書架的角落裏,是諸多情侶們享受秘密幽會的樂趣的地點。
在這少女們之間的,神聖的小小的幽會——靜馬如是說。
因為是圖書館這種地方,又安靜,來拜訪的人又不多,很難會有人闖進來打擾,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就漸漸成了互相仰慕的少女們幽會的場所。於是不知道誰帶的頭,大家就開始把這裏諱稱為“秘密的花園”了——不過,所謂幽會,其實也並非做出什麽了不得的事來。隻不過,從靜馬嘴裏說出來就不是那麽迴事了。
在這裏,躲在書架的角落裏,兩人作出一起翻看擺在麵前的同一本書的樣子,實際是為了讓兩人的臉蛋貼在一起……以這種方式來確認彼此的愛意是這裏最常見的。少女所能做出來的也就隻有這種程度了。隻是,即使是這麽卑微的小事,如果不能克服這圖書館內洋溢的莊嚴和華美的氣氛,也很難嚐試得到就是了。對普通的少女來說——
據靜馬所說,一來這裏,就可以盡情欣賞到那些被上級生邀請,懷著對未來的憧憬的,可愛又可憐的下級生緊張害羞的表情了,實在是道不錯的風景。
“不過,偶爾也會有剛才那種性格比較激烈的女孩——唔嗬嗬——這種時候就會有——占到大便宜的心情呢。畢竟是互相思慕的兩人嘛,想要更加,更加地……接觸到對方,也是當然的事吧,渚砂。”
真是惡趣味。
渚砂想。
啊,所謂幽會就是這種事嗎!?
那個,那個……那之後,莫非……。
渚砂不知道為何,心髒砰砰跳起來。
身體不知不覺中燥熱了起來。
“唔嗬嗬,最近斯彼卡的人也常常使用這裏了呢。不過,會在那種地方做的還是新手喲。往前走的話還有更好的地方,無論做這種事還是那種事都不會被發現的死角……”
就那樣還是新手嗎!?驚訝得不知道何時,渚砂的嘴又合不攏了。接著……咦?靜馬的手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從渚砂的口上離開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渚砂被靜馬抱在懷裏的姿勢了。
——渚砂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
背後開始冒出冷汗。
迴想起了剛才那兩人的樣子。
緊緊擁抱在一起,不顧製服弄出皺紋的白色身影。
被掀起的裙子。
伸入其中的手。
偶然,一定是偶然變成這個姿勢的,一定——是因為渚砂剛才叫出聲了才這樣的。為了捂住自己的嘴才這樣——拚命地為自己找借口。
渚砂一想到附近的角落裏還有正在做這種事或那種事的少女們的存在,就平靜不下來了。
“靜馬姐姐……那個,既然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不打擾她們,差不多該出去比較好吧——”
掙紮著想從靜馬的擁抱中脫離開去。
好象完全猜到了渚砂的這種行動。
噝——
靜馬溫柔地用手撫摸著渚砂的脖頸,輕聲地在耳邊低語。
臉頰上感到了靜馬的唿出的氣息。
“啊呀,這樣可不好喲,渚砂。邀請我到這裏的不就是渚砂嘛?”
靜馬那妖嬈異常的聲音帶著薔薇的香氣。
渚砂的頭中開始被染成一片粉紅色。
“不就是打算這樣——才來這裏的嗎?我好高興渚砂……沒關係的,交給我吧——我會非常溫柔地做的……”
靜馬的手從脖頸好象蠕動似的一點點地來到了胸前。
咦咦咦!?這,這難道是……不要,怎麽能這樣……我們可都是女孩子啊!
渚砂胸前的領結搖動起來。
啊,啊啊啊,這果然是……
“我我我,我還是,出去了!我,我要去廁所……”
感到了靜馬的手指接觸到了胸前——就在這時,渚砂忍耐不住,閉上眼睛,撞開靜馬,從大廳中跑了出去。
**************************************************
“為什麽——”
被留下的靜馬呆呆地站在那裏。
“這種事,還是第一次……”
就連剛才在靜馬懷中的渚砂,頭腦中的粉紅色也早被靜馬所看透。
行得通。
靜馬曾是這麽想的。
平時的話——
都到達這地步的話,之後就是可以一口氣地——攻陷的獵物了。
“到這個地步……還能從我的手心溜掉的女孩子,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還說什麽想去廁所——
嗬嗬。
真是沒修養的孩子。
“不過也好……我,越來越中意上你了,渚砂……”
中意上居然能夠拒絕我的你——。
靜馬非常欣喜地笑了,靜靜地朝渚砂跑掉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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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靜馬姐姐好壞靜馬姐姐好壞靜馬姐姐好壞!!
渚砂羞得抬不起頭來,隻能低頭看著地板,快步朝入口大廳走去。害羞得不知道該作什麽表情好。雖說當時是到了那種情形,畢竟也撞開了靜馬姐姐——啊啊,姐姐大人,該不會發怒吧——明明是親切地告訴了關於負責聖水方麵的各種知識——對了,如果說完全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渚砂自己擅自想象成那樣的話會是怎樣呢?雖然感覺到了手指穿過紐扣之間的空隙,觸摸到自己的身體,那說不定也是渚砂的錯覺——就是啊,這製服穿起來很嚴實的,怎會那麽簡單就鬆開呢,一定是——
一邊這麽想著,一邊還是不抬頭地大步走著。
砰。
就在這時不知道和誰撞了個滿懷。
“啊,對,對不起!”
慌忙抬起頭。
對麵的人是圖書館委員,一年生的月館千代。
“渚砂姐姐!”
“千代!”
嘩啦嘩啦嘩啦。
書本從失去力氣的手上滑落,撒了滿地。
千代隻是個普通的委員,隻是因為沒有其他擅長的能力才當上的圖書委員。
不過就結果來說,喜歡上了這美麗的圖書館和塌實的工作,幹得倒也很幸福就是了,雖然到現在為止並沒有因為做著圖書委員而有什麽特別的收獲——可是,啊啊,隻有今天這次真是值得感激☆竟然可以在圖書館偶遇到渚砂姐姐!
千代的胸口仿佛要被幸運的感覺脹到爆炸一樣。
就在剛才還遇到了斯彼卡的閃耀的白色王子——鳳天音大人,在此之上這次又遇到了渚砂姐姐!
千代急速地在頭腦中迴想自己昨天是不是做了什麽好事。
“渚砂姐姐!請問要找哪本書嗎?千代,是這裏的圖書委員!能見到姐姐非常高興——請一定讓我幫……”
不過,這份喜悅也轉瞬即逝。
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從渚砂後麵傳來了,本來不可能出現在圖書館的人的腳步聲。
和渚砂一同迴過頭去,看見的是飄揚著長發跑過來的一位少女——她是。
“靜,靜馬大人!?”
千代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對於愣神的千代,靜馬甚至沒有瞥她一眼,徑直從她身邊通過——。
“小渚砂原來在這種地方呢——”
一下子抱住了渚砂。
“抓住你囉——這次可不讓你跑掉哦☆”
渚砂無計可施,隻是僵硬在那裏而已——
然後——
看見了兩人這一幕的千代,受到了巨大的衝擊——突然。
從千代那洋娃娃似的大而清澈的眼裏,湧出了熱淚。
一滴……兩滴三滴。
眼看著好象玻璃珠似的眼淚不斷地湧出來。
為什麽啊……千代為什麽要這麽難過地流淚呢……這樣,這樣的表情會驚到渚砂姐姐的——笨蛋笨蛋笨蛋,千代真是的,不可以哭!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
嗚哇~~啊!!
渚砂姐姐已經——已經,已經是靜馬姐姐的愛人了——
千代邊哭邊無言地跑了出去。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渚砂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對跑遠的千代的背影,和呆站著的渚砂,似乎是感到了少許罪惡感。靜馬少有地帶著抱歉的表情說。
“看過圖書館——接下來要不要去露露托之泉呢?就在去聖堂的半路上。會帶來奇跡的神奇的泉水——說不定我和渚砂之間會發生什麽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