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地球軍首腦部的行動極其迅速。在議會中的提案得到認同並在大統領的命令下達後,當天就公布了組成賽安派遣軍。第二天,賽安派遣軍就出發了。這個速度完全超出了在賽安的亞雷薩德羅·迪亞斯和奇伊·裏彼耶魯兩位的預測。


    在太陽的兩側、且同一軌道上公轉的地球和賽安,兩個行星相距約有三億公裏。然而目前在金星軌道上旋轉的漢陽行星隻和賽安相距五千萬公裏。在演習前,第二宇宙艦隊的補給負責士官已經確認過物資、燃料、推進劑等指定裝載物品的量了,而這些量都是依目前的行動速度所需的量而預測出來的。


    “這個行動是證明我軍的情報收集能力和讓這些情報有效地被利用的判斷力。宇宙艦隊加入陸戰兵力後,無庸置疑的這也是為了要檢測相異軍種混合部隊的實地作戰力。在連一秒都不能浪費的場合來說,如果這個方式能順利進行的話,今後,軍隊的行動速度也會非常顯著地提高。”


    宇宙總司令官卡傑特大將向記者們作了以上的報告。明顯地感覺到,他就是想極力地表現給大家看,也希望大家都能夠注意到他的表現。在這個發言當中強調了全體作戰的示威性。


    “就算是強製執行也無所謂,重點就是要爭取時間。”


    迪林嘉元帥用沉穩的聲音,對三位司令官下了命令。


    “那個該死的家夥,就是在賺取時間、等待機會引起其他行星發起獨立運動的連鎖反應。所以,我們要趁其他行星上的機會主義者被這巧妙的誘惑吸引住前,一口氣將賽安擊潰。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元帥說到這裏停了一下,再度開口說話時,聲調變激動了。


    “你們這些死賴在政府和議會的米蟲,連這種事情都不懂嗎?說什麽互相交談?這種大好時機早就在十年前就被你們錯失掉了。”


    剛邁進中年的元帥,雙眼炯炯有神,帶著輕蔑身邊政府和議會的走狗們的眼光,瞪著眼前的軍隊高官們。


    “地球要和人類社會統合為一。火星和賽安要平等是當然的。金星和賽安對立也無妨。隻是,地球和賽安是絕對不可能變成一樣水準的國家!”


    迪林嘉元帥的口氣咄咄逼人。三位軍司令官從一開始就隻能和幕僚們一味地表示讚成同意他的看法。


    “完全如同元帥閣下您所說的那樣。不能把這件事交給無能又膽怯的政府去進行。要保護人類社會的和平與統一,除了正確地使用武力之外,別無它法,對吧?”


    伍吉達大將代表大家奉承元帥。元帥雖沒有表現出特別高興的樣子,但也點頭迴應了。


    不過,在年輕的士官裏,有一群無法真正表達自己意見的人。他們在士官俱樂部裏小聲地交談著。


    “如果這樣子能把事情都擺平的話,那我們就得稱元帥閣下為救國英雄囉。”


    “我想是吧!不管再怎麽樣獨善其身,能夠這麽斷定地說成那樣,絕對不是政治家。要牽著政府和議會的鼻子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敬偉大的迪林嘉元帥,幹杯把!”


    這邊的年輕士官聳聳肩後,一邊目送著遠離而去元帥的身影,一邊用左手舉杯以示幹杯之意。


    “……隻不過,真不願去想酒醒後的事呀!”


    ※※※


    最高司令部毫不拐彎抹角地直接下令於駐留賽安的地球軍隊。


    “凡事以恢複秩序為優先。用盡所有的手段,務必要將賽安全星球上的恐怖分子一掃而光。”


    不僅如此而已。最高司令部得知駐留部隊的士兵們當中,想要逃避戰爭的氣氛漸漸擴大,所以也加以威脅將兵們。


    “萬一,有人無法盡到身為地球軍軍人的義務、缺乏勇氣,以及有任何不服從上級長官命令的行為,我絕對會在軍法會議上將他指名出來,在給予嚴厲的處分。希望現地部隊要更加奮發圖強。”


    黑達森少將一聽到後,臉都綠了。因為他並不想勉強進行攻擊。但是,如果他要貫徹這個想法的話,無庸置疑的就是“沒有盡到軍人的義務,缺乏勇氣。”的那種人了。


    於是黑達森少將匆促地下了展開全麵攻擊的指令。而原本沒有戰意的士兵們也怕在軍法會議中被點名,所以不得不戰。


    就這樣,地球軍突然炮火全開,戰鬥就又再開始了。


    原本裝備就遠遠強過於賽安,特別是火力和裝甲的部分,更是壓倒性地勝過賽安。黑達森並沒有提出特別細密的作戰計劃,隻顧著下令全力攻擊。集中火力後,攻擊!就隻有這樣。不過,他正確地計算出攻擊的時機。賽安政府大樓因中彈而搖搖晃晃。


    巨大的肚子裏裝有脂肪和陰謀的警察軍長官傑伯羅夫走進迪亞斯大統領的辦公室。


    唿吸和心跳加速、滿頭是汗、眼神飄忽不定。口幹舌燥,好幾次都用舌頭舔著嘴唇。仔細觀察之下,雖然大家的樣子都很奇怪,但沒有人是閑著的。有人想要和地球軍繼續戰鬥、有人想要逃亡、還有人想著在逃亡時偷取物資。警察軍的每個隊員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情,根本無暇顧到別人的事情。


    而且,本來傑伯羅夫從“馬克特”公安警察變成警察軍以後,就淪落到隻會斥罵部下和碰到事情不知所措的無能者。隊員們的內心裏,早就放棄他了。


    像個肥胖幽靈似的傑伯羅夫那龐大的身軀,出現在迪亞斯老先生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賽安的老獨裁者亞雷薩德羅·迪亞斯並沒有想要逃跑,隻是杵著拐杖,望著窗外而已。說不定正在動用他那狡猾的聰明智慧謀劃些什麽事呢。不過,就算他想要逃,也無處可逃就是了。


    “你來做什麽,傑伯羅夫?”


    迴頭望著他的老先生,說話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冷淡。完全明白地表示出他對這個已經無法成為自己心腹的人感到厭惡的態度。


    傑伯羅夫用嘶啞的聲音答話。


    “賽安正陷入苦境,大統領閣下!”


    老先生聽了之後,眉毛挑了一下,表示已經完全放棄他這個人,也因此氣憤到不行。


    “幹嗎到現在還在那邊小題大做地說這件事。如果有時間講這些無濟於事的話,倒不如給我絞盡腦汁想該怎樣脫離這個苦境吧?”


    “我已經選出了把賽安救出苦境的最佳途徑了。這是我絞盡腦汁想出來的。”


    說完,傑伯羅夫抿住嘴唇,用他那肥厚的手掏出手槍。就在老先生稍微將眼睛再張大一些的同時,子彈就從槍口飛出去了。接下來,連續再響起三次槍聲。


    迪亞斯老先生的右胸、左腹,以及左腿三個地方,一瞬間就血流如注。老獨裁者先往後一仰,突然身體像反彈似的向前一彎之後就直接倒在地上了。槍聲的迴音和硝煙成淡淡的煙渦狀。等到煙渦散去後,倒在地上的老先生抬起了他那沾滿血的臉,並用他那像貼了一層油膜閃閃發光的雙眼盯著眼前的這個背叛者。


    “……我先告訴你,傑伯羅夫!我可沒有誤會你喔!”


    迪亞斯老先生笑了。充滿血腥的笑聲,嚇得傑伯羅夫之大寒顫,不禁地往後退了半步,滿頭大汗地盯著迪亞斯看。


    就算我被你殺了,我依然可以留名萬世。亞雷薩德羅·迪亞斯的名字會流傳萬古。而你,就隻會以暗殺亞雷薩德羅·迪亞斯之名遺臭萬年。”


    老先生用左手擋住身體,用右手壓住傷口。從手指間流出了一條紅色的小蛇。


    “會以反咬飼主的瘋狗之名流傳萬世。以背叛者傑伯羅夫、不知羞恥的傑伯羅夫之惡名遺臭萬年。”


    老先生不停地咳,最後咳出了紅黑色的血塊。雖然肋骨碎了,從肺到橫膈膜的地方都受了重傷,但他依然用他那閃爍的雙眼壓製住傑伯羅夫。暗殺者無


    言地呆愣站在那裏。動也不動。


    “你呢,永遠都隻能當配角。第一幕也是配角,第二幕還是配角。然而,不管哪一幕,都是以難看的配角身份退場。沒有一個人同情你!”


    “住、住、住嘴!”


    舌頭像打結般的傑伯羅夫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來。蠕動著大手裏所握住的手槍,但卻沒有再扣扳機了。


    現在,老先生慢慢地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量,最後還是倒在地上了。在漸漸消失焦距的雙眼裏,依然映著傑伯羅夫的身影,接著,突然眼前所有的東西全變成黑白。


    有腳步聲!傑伯羅夫的部下們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時都嚇了一跳。


    “司、司令官,這到底……”


    “出去!事情不是你們所想象的那樣!”


    當隊員們被傑伯羅夫大聲斥喝一聲,狼狽地退後時,從地麵上再度傳來迪亞斯老先生的呻吟聲。


    “有一點我不明白,像你這樣膽小的男人,為什麽有勇氣殺我呢?是什麽東西把那個隻有寬大身軀,虛有其表的你吹走了呢……”


    老先生住口了。灰色的死亡就像一件鬥篷一樣,覆蓋在老先生上方。但是,老先生還有一點微弱的生命力。


    “該不會是受到奇伊·裏彼耶魯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的慫恿吧?”


    老先生根據他那奇特的能力,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傑伯羅夫無言以對,他的沉默就告訴了老先生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雖然這會使奇伊裏·彼耶魯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成名,但是,魯西安馬上就會替我報這個仇。”


    即將離開人間的老先生似乎已經徹底用光他所剩的生命力了。兩眼的光芒漸漸地暗淡,高傲的表情也漸漸消失,變成鉛色的雙唇也不再動了。


    “……正義一定會勝利的。”


    這是這位用絢麗多彩的權謀術,讓自己八十年的生涯變得多彩多姿的男人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2


    賽安的老獨裁者亞雷薩德羅·迪亞斯,心跳越來越微弱了。


    而以“反迪亞斯統一戰線”為名的傑出四人組,現在已經潛入到賽安政府大樓的地底下。最初,他們也沒有想到會來到這裏,隻是沿著上下水道和電器的管路走,希望能盡量靠近政府大樓而已,沒想到就順利地入侵到這棟平常都沒有警戒網,也沒有啟動防止入侵係統的政府大樓裏麵來了。若是自己本身沒有人力不足的自覺的話,一定會認為自己掉入了陷阱。


    “像這樣的我們,一定會被稱為‘賽安鼴鼠黨’吧,真是可悲呀!”


    “革命就是這樣呀!要變得又漂亮又華麗的話,那就需要名為‘時間’的這種化妝品羅!”


    雖然從奈德口中說出了詩詞般的話,但卻完全不像是從他嘴裏說出的。隻有穿著卡其色警察軍製服的琉霖看著朋友“耶——”了一聲,並聳了聳肩膀。


    “哎呀,反正怎樣都好啦!總之,革命這種東西是一定會成功的啦。”


    “這話怎麽說?”


    “要是失敗的話,就不能稱之為革命了,不是嗎?想法國大革命和俄國大革命等,不都也是因為成功了,才被稱為革命的呀。要是失敗的話,就隻是單純地變成恐怖分子而已。”


    開朗地冷嘲熱諷說了一番的琉霖,身輕如燕地沿著附在水管旁邊的輕金屬製的梯子爬了上去。再用手抓住了頭頂上的出口蓋子。


    “奈德,從這個出口出去真的沒問題嗎?”


    琉霖接受了奈德肯定的迴複後,就輕輕地將出口蓋掀開。


    沒想到一掀開,馬上就有好幾顆子彈飛過去,接著爆炸聲和中彈聲不斷地傳入耳裏。匆匆忙忙地將頭縮迴來後,再度小心翼翼地將頭探出去的琉霖,此時,又有高速子彈,一整排地在琉霖那高挺的鼻頭前方約六寸之處通過。美術科的學生革命家,此時果斷地提出放棄宣言。


    “這下不妙了啦!政府大樓裏正在進行槍戰,我們撤退吧!”


    “就算要撤退也沒路可退呀!”


    “為什麽?”


    “從水管的前後方都傳來很多腳步聲呀。”


    琉霖一副絕望的樣子,快速地爬到外麵去,壓低身子,並把奈德拉上來。


    “我真的對奈德您那了不起的方向感感動不已。那麽多出口,偏偏選到敵人最多的一個出口。”


    “真不好意思,還虧你們把選擇權交給我呢!”


    奈德突然正顏厲色地說道。可是,沒有時間吵架了,把狄卡·菲絲拉上來後,最後,培特羅夫也跟著爬出來了。因為這邊有下水道的出口,所以那邊是最近的側門。雖然離正門大廳遠了點,但是這個出口不是剛好在正門大廳,也不是在後門的旁邊,所以很適合當戰場。


    “就算被稱為恐怖分子也無所謂,可是,決不能忍受被稱為無能的恐怖分子。”


    琉霖到現在都還在逞強、死不認輸。奈德迴應了他的話。


    “我也是寧願當個活生生的恐怖分子,也不願意成為死掉的恐怖分子呀。”


    窺探了走廊的轉角處後,培特羅夫搖搖頭。


    “這邊也行不通。有一群穿著製服的人埋伏在走廊那邊。”


    “穿著製服?哪一邊的呀?”


    “地球軍隊那一邊的。”


    “那就是說,他們已經攻進來了?”


    狄卡·菲絲倒抽了一口氣;琉霖也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了。而奈德和培特羅夫隻是互望著。接下來最糟糕的場麵已經迎麵而來了。


    軍鞋的聲音急速地擴大中。市威嚇?還是戰鬥?連續發射的聲音也越來越近了。培特羅夫鎮靜地提出一個方法。


    “我看,還是隻有逃了。”


    “讚成!”


    逃跑是最佳的戰術。雖然,培特羅夫之前說過“就算能夠四處逃逸,也不見得一定會成功。”但是,在革命或遊擊戰中,能夠順利地四處逃逸和成功是息息相關的。


    總之,四個人選擇了最佳也是唯一的作戰方式,那就是脫離目前現階段的情形。


    不過,他們不是逃跑,也不是逃走,隻是單純地換了一個場所而已。而他們也馬上就了解到這一點了。


    子彈到處飛來飛去,火花也四處亂迸到屋頂、牆壁、地板上。慌慌張張地趴到地上時,看到到處躺著死者和還有一點唿吸的生還者。大部分都是穿著卡其色衣服的賽安人。原本地球軍和賽安警察軍火力和訓練程度就不同,如果地球軍真的要作戰的話,賽安警察軍不可能敵得過他們的。


    “到底是那個家夥說地球軍的士氣低迷的呀?”


    在走廊上繼續向前爬行的奈德如此自言自語地說道。


    “該不會是他們已經知道援軍要來了,所以重振士氣了吧!不過,不重振士氣也說不過去,因為憑他們的武力,隻要肯衝,就一定會贏的!”


    培特羅夫和平常一樣非常沉著穩定。從眼前所看見的事實,就可以了解到目前眼睛所看不到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到目前為止所使用的戰略是從來沒有用過的。


    “地球軍用強迫的方法一口氣發動攻勢。”


    培特羅夫解析到這一點。接下來,當他還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在牆角的轉彎處,突然碰到了一個眼球出血的地球軍士兵。


    雙方都緊張不已,到達了飽和狀態的一瞬間後衝突就爆發了。


    奈德用自動步槍的槍身打在撲向培特羅夫身上的士兵的側臉。那個士兵被這麽一打就飛到牆壁上去了。一聲慘叫後,他吐出了血和斷裂的牙齒,接著就順著牆壁滑下來了。


    “琉霖,快點,慢吞吞的在幹嗎?”


    “等一下啦!我想把他的識別卡拿起來,說不定會用得到呀!


    ”


    琉霖從已經氣絕的士兵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一張小小的銀色卡片後,把它放進自己的口袋中。


    “雖然,遺失的卡片會馬上被銷毀重辦,但是,或許可以從中了解到辨識卡片的方法也說不定。”


    “喔——腦筋真好!”


    當然,他們也把地球軍專有的自動步槍收起來了,四個人完全變成盜竊集團似的,繼續朝下一個轉角前進。


    可是,前方再度出現了地球軍的士兵。身材比培特羅夫還要強壯,而且,還不止一個人。如果沒有辦法卯足全力,用最敏捷的速度突破他們的話,就隻能試著用其他方法蒙騙他們了。


    “要怎麽騙呢?”


    “這個嘛……對方也隻是個普通的男人,所以……”


    當其他三位的視線都一齊朝向狄卡·菲絲的時候,狄卡馬上就了解他們在想什麽,接著就提出抗議。當然,是以地球士兵們聽不到的音量在抗議。


    “不要動不動就打我腿的注意唷!我是平凡純樸的女孩,和出賣自己腿部或胸部的人是不一樣的。”


    “不要那麽說嘛!你的雙腿真的是很漂亮喔!是賽安行星上最美的一雙腿。”


    琉霖裝作天真無邪的樣子在奉承著。雖然知道是諂媚的話,但被這麽說卻也不會覺得惡心。


    歎了一口氣後,狄卡撥玩了一下劉海。


    “哎——明明我是善良的大學學生餐廳內的服務生,還要我背負著犯下滔天大罪恐怖分子的惡名,將我這年輕又美好的生命葬送在這種地方。我故鄉的奶奶一定會惋惜不已的!”


    於是,琉霖興致勃勃地問了。


    “狄卡的奶奶對他的孫女有什麽期望呀?”


    “做好事,然後名字被打在立體電視上播放出來。”


    “如果失敗的話,我想你的名字也會出現在立體電視上喔!這樣,你奶奶也會很高興吧?”


    “你說的是哪個朝代的老笑話呀?”


    狄卡·菲絲非常不高興地迴了他。


    3


    狄卡的雙腿再度發揮它的功效了。他的威力完全勝過一個小隊的威力,不過,在第三次的時候就失敗了。並不是狄卡的雙腿線條不美了,而是因為敗在她光明正大地拋了一次媚眼。


    加上,第三次碰到的地球軍士兵非常忠於職守。或許,也隻是單純地因為他們個性上的問題而已。準備要通過這些士兵群的四個人,再度被槍指著,詢問一些被懷疑的問題。


    “等等!警察軍不應該有女隊員吧!”


    “不管怎麽看,這家夥都是男的喔!”


    培特羅夫把琉霖往前一推之後,一臉無辜的樣子迴答道。士兵們生氣了。


    “我說的不是他!是那邊的那一位!”


    槍口指向狄卡,這下瞞不住了。不管怎麽看,狄卡都不像男的。


    “就算這一位是男的,另一位不一定是男的吧!如果你們要堅持說他也是男的話,那就把衣服掀起來看看呀!”


    士兵們機靈地開口大笑,嘲弄著他們。紅發奈德冷淡地迴答。


    “做任何事情都不能貫徹到底的話,最後就會敗在自己的手裏。”


    “你說什麽?”


    “我說你們會敗在自己的手裏。”


    話還沒說完,奈德就一腳踢了出去。


    雖然是又快又強烈的一擊,但士兵們也反應得非常好。就在奈德的腳踢出去的同時,士兵就用自動步槍的槍身擋下了。隻是,在那一瞬間,上半身同時也出現了防禦上的漏洞。


    喀咚地一聲,士兵的帽子飛了出去,頭還搖晃了一下。那是培特羅夫悄悄地從他背後用槍身重擊士兵的後腦袋的關係。士兵往前撲倒在地,發出鼻梁撞到地板的聲音後,就一動也不動了。


    又再取得一張識別卡後,四個人重新環顧四周,確認自己的所在地。


    “好不容易到這裏了。真不簡單呀!”


    “真想在這裏留下一些我們曆經萬難來到這裏的證據呀。”


    “譬如說,在牆壁上寫下一些象形文字。讓研究宇宙考古學的人可以提出正確合理的假設。”


    嘴巴和腿都在動。四個人全速地在這個地方移動著。四個人的腳程都很快,如果沒有任何包袱的話,如果他們更清楚這裏麵的方位的話,會前進的更順利。


    他們到達了政府大樓的四樓。


    緊張和興奮、混亂和無秩序布滿了整棟政府大樓內部,但這四個人卻也很幸運地侵入到這裏了。這裏很像是獨裁者的根據地,雖然裏麵有安裝防止入侵係統,但已經被地球軍用低頻火箭破壞了電源供應線路,所有的係統都不會動了,燈光也不會亮了。還有,電梯停了,打開的門依然開著,關著的門也還是關著的。


    能夠發現給予反迪亞斯統一戰線四人組這個團名的恩人的遺體,是多虧了那扇門是開著的。生前為眾人所恐懼的賽安獨裁者老先生,死後,臉竟然沒有布蓋著,就那樣滿身是血地躺在醫務室的床上。走進室內確認了死者長相的四個人,呆滯地站在那裏數秒鍾。沒看見醫生是因為他逃跑了嗎?還是被趕出去了呢?或是已經被殺了?此時此刻,沒有人能理出頭緒。兩眼大大地、嘴巴微開的老先生的遺容,完全與安詳平靜無緣。


    “原來,迪亞斯也死了呀!”


    琉霖自言自語地說著,奈德邊調整唿吸,邊看著悲慘的遺體的時候,培特羅夫用稍微沙啞的聲音說話了。


    “現在不是在體會人生無常的時候。不快點逃離這裏的話,我們會被誤認為是殺死迪亞斯老先生的犯人。”


    一點也沒錯!曆史上有好幾千人都碰到過這種事。四個人沒有任何義務替他人抵罪。好不容易移動雙腳離開了留下死者遺憾的房間。


    這樣一來,反迪亞斯統一戰線,要達到的目標已經被其他人給奪走了。


    不過,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挫敗感或空虛感。在充滿混亂和危險的走廊上繼續前進的時候,迪亞斯的慘死狀已經從腦海裏消失,而清楚地出現在眼前的是地球軍的士兵們。


    4


    “一切都結束了!迪亞斯大統領已經被傑伯羅夫司令官殺了。如不快點逃走的話,屬於警察軍的所有隊員,在騷動平息後就慘了。”


    這個聲音以驚人的速度傳遍了整個警察軍隊內外。


    “還穿著警察軍的製服不好吧!還有,帶著武器的話,也容易被地球軍發現。把所有的武器和製服都丟到運輸車內,隻要人逃走就好了。”


    話還沒說完,就有人大喊著“地球軍來了!”。此時,又再度陷入一片混亂狀態中,完全無法判斷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了。


    完全不知道這些製服和武器會被載到何處。但有四位左右的隊員直接跳上大運輸車內,跟著大家從這場大混亂中逃離出去了。雖然還穿著警察軍的製服,不過,事實上完全沒有人認得他們。當然,這四位就是奈德他們羅。


    這下子,電子誘導型的對戰車兵器、對空發射火箭的發射台、輕型裝甲水上摩托車、還有自動步槍等一個裝甲中隊所需要的武器和慣性導航係統,甚至目前最精密的下水道地圖,這些全都落入“反迪亞斯統一戰線”的手中了。


    “大豐收!真是大豐收呀!”


    身上背著對戰車用的鈾238型子彈的琉霖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吹著口哨呢。


    相反的,警察軍長官傑伯羅夫的心情壞到極點。因為他並不是以打倒獨裁者的英雄身份站在這,而是被逮捕了。然而,此時黑達森少將也出現在他麵前。


    “以我的職權,可以拘捕你吧?傑伯羅夫先生!”


    或許黑達森少將加上“先生”這個稱唿時,心情是很複雜的吧。傑伯


    羅夫也沒有心情去了解,隻是呆呆地站在那邊望著對方。


    “就如你聽到的那樣,我要將你拘捕起來。”


    於是,黑達森就命令站在左右兩邊的部下將傑伯羅夫逮捕起來。兩位強壯的下士官向前走去,從左右兩邊將傑伯羅夫逮捕起來。掉落在地上的手槍,被下令視為兇器而收押起來。


    黑達森少將用慈悲低沉的聲音對兩手手腕都被抓住的傑伯羅夫說話。


    “不久之後,就會舉行軍事判決。在那之前,我們先將你拘留起來,但在日常生活上,不會讓你感到有不便之處。要不要請律師,傑伯羅夫先生?”


    依然鎮定的傑伯羅夫機械性地點點頭,歎了口氣之後說了一句話。


    “我想和我的家人見麵……”


    “好,這沒問題,隻是,在整個情勢還沒穩定下來之前,沒辦法讓您直接和他們會麵……”


    “那麽,能用視訊電話……”


    “這沒問題。隻是,首先要先將您安頓好,之後要做什麽再說吧!”


    這個男的已經不可能再迴到社會的第一線上去了吧?黑達森如此想著。他駐留在賽安上,所以非常了解傑伯羅夫是惡名昭彰。雖然並不同情他,但他卻了解傑伯羅夫為了進行殺害亞雷薩德羅·迪亞斯這個行動的時候,心理上的負擔有多麽地沉重。黑達森在目送被士兵左右壓製住的那抹壯碩背影遠離去數秒鍾後,馬上轉身。


    在這個期間,傑拉大住所帶領的警察軍精兵們也在幾乎是毫無損傷的情形下,被地球軍給製服了,真是了不起的組織能力和戰鬥力啊。


    就算迪亞斯的死亡已被報告出來,但地球軍並沒有停止作戰和返迴地球的準備,而是繼續向賽安行星行軍。


    “沒有收到最高司令官所下的停止作戰的命令。所以,在沒有新的命令下達之前,繼續遵守最初的命令是身為軍人應盡的責任和義務。繼續行軍!”


    派遣軍的發言人如此的公開發表了這段話。


    派遣軍的士官邊點頭邊喃喃自語。


    “原來如此!我們前往賽安行星不是為了要去作戰,而是要去管理他們呀!”


    當然,並不是賽安行星出了什麽問題,而是要利用他們來當作給其他行星的一個懲戒。在日後的一段時間內,“就算是和賽安落到同一種下場也無所謂嗎?”這一句具有威脅性的話,也有效地發揮了他的作用。


    最高司令部今後的方針也明確地表現出來了。


    地球軍的三軍——宇宙軍、地域防衛軍、戰略機動軍也在賽安當地設置了共同司令部,並命名為“賽安軍政本部”,由地域防衛軍的史狄紮中將出任本部總司令,並將立法、行政、司法權都全部委任於他。雖然他已經擁有這三個政權,但想要再加入民政,他還要等到賽安人民的政治成熟後。不過,軍政總是朝令夕改、變化萬千。另外,也會依軍事裁判,盡快將曾經加入迪亞斯暴動的人逮捕、起訴。還有,如果迪亞斯的反對勢力,破壞了軍政以及以軍政為基礎所建立的秩序的話,也不會被放過。另外,有以上行為的嫌疑者也一樣。


    “到目前為止,都讓軍部搶先行事這樣好嗎?政府和議會對軍部所做的事,隻要事後全部認同就可以了嗎?”


    在議會和新聞業界中傳出了這個聲音,但聲音都不大。而“有迅速的決斷力,是為了有效地保守地球的威信。”這個評價的聲音,遠遠大過於其他的聲音。


    隻要軍隊和新聞業界都持有相同意見的話,就不會有違抗者出現了。


    另外一方麵,隨著迪亞斯的死,賽安行星的治安也快速地恢複了。在地球軍並未全力壓製的情形下,也沒有再傳出槍聲或者流血事件了。隻有在黑拉伯利斯市的街道上,到處還有地球軍的士兵逮捕警察軍的隊員後,一陣扭打的混亂場麵。


    ※※※


    在賽安二四家族之一的裏彼耶魯家,父子三人在廣大的客廳裏對談。說是一場溫馨的家庭會議,但看起來倒像是一出灰暗的裁判劇。父親路易·斯孟話裁判官、長男奇伊是檢察官、而次男亞魯曼是被告,而且是沒有律師的一出劇。


    路易·斯孟用心存不安和嚴肅的聲音敘述了整個情勢。


    “迪亞斯已經死了呀。那個做了一輩子要完全獨立白癡夢的人,也沒有將來可言了吧!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這話怎麽說?”


    奇伊·裏彼耶魯對於父親的樂觀態度冷冷地一笑置之,並對無言以對的父親說了一句話。


    “我曾經做過一個怎麽都忘不了的夢。”


    簡單說完這句話的奇伊就將視線轉移到因羞愧而低著頭的弟弟亞魯曼身上。


    “亞魯曼,以你為代表的政治團體的名稱已經決定了喔!”


    奇伊從安樂椅中站了起來,慢慢地朝向沒有任何迴應的弟弟身邊走去。


    “叫做純白黨。不錯的名字吧!”


    奇伊淡淡的一笑,並把手搭在弟弟的肩膀上。


    “那麽,賽安行星上第一個合法的政黨——純白黨總書記,亞魯曼·裏彼耶魯,站好!抬頭挺胸站好!”


    亞魯曼看了看哥哥的臉後,像是被壓製住一般,馬上就把視線挪開了。奇伊像是要幫助弟弟將心中那個敗北感化解掉,抓起他的後頸項,幫助他站了起來。


    “振作一點!今後你要以裏彼耶魯家之名,成為賽安的代表。而目前所做的事,也就是要討好地球軍。”


    裏彼耶魯家的大家長,悵然若失地看著自己所養育的兩兄弟。此時,他也了解到,他們已經不再是父親所管得動的兒子了。


    “我都說了要給你新玩具了。但不是像賽安青年黨那樣的便宜貨喔。我是真心對你好,知道嗎?”


    “……如果我拒收呢?”


    “什麽?”


    “如果,我拒絕接受哥哥您的命令的話呢?”


    雖然亞魯曼怒吼著,但卻依然無法動搖哥哥的想法。奇伊隻是用一臉冷淡到極點的表情迴答他。


    “我現在手邊有一堆現實上的問題要解決,沒有時間跟你聊那些虛構的事情。”


    奇伊離開弟弟的身邊,佇立在窗戶旁。對他而言,無能的弟弟隻不過是他追求野心的一個道具而已。就連不算無能的父親也是一樣。


    雖然說地球軍的進攻速度比想象中的還要快,但奇伊·裏彼耶魯也善用了這個狀況,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占據了在賽安上最有力的政治地位。今後,如果沒有他,就不可能有賽安的存在了。


    ※※※


    迪亞斯家中,失去了八十歲的家長後,就注定要沒落了。豪華的迪亞斯官邸被一個中隊的地球軍給包圍住,家族成員們也被軟禁當中。老先生的長男卡洛斯在書房中和十五歲的兒子魯西安對立著。


    “爺爺的誌願由我來繼承。所以,爸!請您不要在一旁礙手礙腳的!”


    聽到魯西安這麽說,再看到魯西安的表情後,身為父親的他竟然露出了畏懼的眼神。卡洛斯在他父親迪亞斯生前就非常畏懼自己的父親,但沒想到現在竟然連對自己的兒子魯西安都感到畏懼。


    不了解父親心情的少年繼續說下去。


    “我要把廣為人知的地球人趕出賽安,並重新拾迴迪亞斯家的名譽和榮華。就請父親您靜靜地看著吧!”


    被祖父溺愛的魯西安滿臉綻放著聰穎的光輝。身材小於父親兩倍多,但父親卻被他那威風凜凜的姿態給壓倒了。


    “我一定會讓大家認識迪亞斯家族。雖然我還是個小孩,能力也還不夠,但是,這些都是隻要經過一些時間就能夠解決的問題。”


    少年的雙眼裏,充滿了強烈的光芒。卡洛斯不停地抓握著他那厚實的手想著該如何迴


    答。終於他開口說話了。


    “魯西安呀,魯西安!我拜托你不要想那些奇怪的事。你爺爺是為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而自己放棄了安樂的老年生活。”


    魯西安無言地看著他父親。卡洛斯認真地繼續說下去。


    “迪亞斯家族的榮耀已經成為過去式了。我很清楚自己曾被自己的父親瞧不起,在他眼裏我是個沒有用的人,所以我不想再和政治或軍事扯上任何關係。”


    卡洛斯認真拚命地試著要說服隻有十五歲的兒子。不過,他沒有不分青紅皂白地斥罵他。偶爾會環顧一下四周圍,隻因為不想讓駐守在官邸內的地球軍士兵們聽到他們的談話。


    “或許,對爺爺而言,你是他心中的美夢,但對我來說卻是一場噩夢。你不要被你爺爺綁住。能不能朝你自己想走的路走下去呀……”


    卡洛斯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空氣中了。迪亞斯老先生的血液隻單單地流過兒子卡洛斯的體內,最後停留在孫子魯西安的體內繼續流動著。卡洛斯領悟到了這一點。


    在冷靜麵對著保守而無能的父親的魯西安麵前,卡洛斯抱頭沉思。他已經拿兒子沒轍,他對未來絕望了。對自己的未來是,對兒子的未來也是。


    5


    “現在秩序與和平都恢複了。善良的賽安市民已經不需要再擔心任何事情了。希望市民們能安心的過日子,並勤勞工作、努力學習。今後,各位的和平與安定就由地球軍來保護。噩夢結束了……”地球軍的發言人在起居室內透過立體電視驕傲地向大家說教。雖然聽了很生氣,但又不能將情報來源阻斷掉。


    “真是讓人聽起來不舒服的笑話呀!根本什麽都還沒有結束。”


    奈德邊洗去兩手沾到的汙泥,邊大罵著。他把經過防腐處理的警察軍武器埋到迪伯亞家的後院裏,並在上麵鋪上水泥後,做成一個水池。要把這些武器一直藏到整個情勢都完全安定下來為止。


    屋主從陽台上看著年輕人的一舉一動。


    “迪亞斯老先生開的玩笑或許一點也不過分,生前所寫的行動計劃並沒有大家所想得那麽糟吧!”


    迪伯亞校長表達了他的想法。隻是,迪亞斯老先生失算的是,其他的行星根本沒有跟著賽安行星發表獨立宣言。這主要是因為地球軍的行動不但出乎意料地快,而且還拚命地阻止獨立行動。除了這兩點之外,還要再加上一點,就是“時間並沒有和賽安站在同一線上。”


    “軍隊所堅決執行的權力政策,精彩的成功了。導致成功的方法沒有改變的必要,所以,目前暫時會繼續沿用這個方法。”


    “其他各地的行星也戰戰兢兢地聽著從地球所公布的各項事情。這根本和犯罪組織在譴責部下的情形沒有什麽兩樣。”


    奈德嘴巴不停地說著的同時,手也沒閑著。一一地將從警察軍那邊得來的武器埋到土裏去。將每個武器都包上好幾層的防潮布之後,再用泥土蓋住。負責搬運水泥的是出身於美術係的學生琉霖,他提出了一個提案:“反正都要蓋一個水池,我好想在那水池上麵畫一個畫像之類的東西呀!”奈德把他的話當做耳邊風,直接去向年長的朋友詢問事情了。


    “傑伯羅夫會怎麽想呢?培特羅夫!”


    “這個嘛……讓他坐上恐怖分子新體係首席的位置,也會傷了地球政府的威信吧!”


    “會受點小傷吧。”


    “如果有細菌侵入傷口的話,就有可能危害到生命。等到生病了才慌慌張張的治療,倒不如事先預防還比較好!所謂預防勝於治療嘛!”


    在“馬克特”還是稱為公安警察的時代,造成了他們很多不好的想法,朋友之間也碰到很慘的事。傑伯羅夫不管他們碰到怎樣糟的情形,都不會有同情之意。


    “來吃便當吧,勤勞的學生們。”


    一隻手提著大籃子的迪卡·菲絲,在另外一隻手的手腕上掛著一台小收音機。把收音機放在草地上後,電源就自己打開了。


    “賽安直接隸屬於軍隊的統管下。在賽安本地,設立了賽安軍政本部,內政自治權已經被停止了。不過,為了讓賽安人民可以將自己的意見向行政部門反映,允許設立政治團體的服務處。不過,隻限製設立一個。”


    這個政治團體服務處指的就是賽安純白黨。白色代表高貴、潔淨和友情,這也就是象征著地球和賽安之間的和平關係。奈德對這件事隻是一笑置之,和炸雞塊一起被他帶著冷冷的笑容吞下肚了。


    “純白黨的總書記不是裏彼耶魯家族裏的一員嗎?哼,這又有什麽關係,反正,是誰都對地球已經變成主人這件事情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了不起就隻是在那底下的部屬由迪亞斯家族變成了裏彼耶魯家族如此而已嘛!”


    培特羅夫的視線轉移到在一旁歎氣的奈德身上。


    “那你知道是裏彼耶魯家的誰當上純白黨的主人嗎?”


    “不知道!是誰呀?”


    “亞魯曼·裏彼耶魯。曾經是我們的賽安青年黨的委員長。”


    奈德沉默地陷入了不愉快的氣氛裏。培特羅夫點點頭後就轉移話題了。


    “既然這樣,我們也來想一個名字和他們對抗,如何?反正現在也已經沒有‘反迪亞斯統一戰線’了呀!事實上我已經想到一個了喔。”


    “什麽名字?”


    “深紅黨!很不錯的名字吧!”


    雖然立場不一樣,但說出像奇伊·裏彼耶魯所說的事情的培特羅夫笑了。


    琉霖歪著頭想著。


    “紅白對抗是不錯啦,可是為什麽不選黑色呢?黑色也不錯呀!暗黑色如何?”


    “那不就成詩亞魯西魯·魯邦三世時代的犯罪集團了嗎?”


    奈德打破沉默,苦笑著。


    “我覺得深紅黨比較好。而且,本來紅色就是屬於革命的顏色。況且……”


    這次不是苦笑,而是大膽無畏地笑著。


    “我的頭發也是紅色的呀。這麽多巧合碰在一起,所以這個顏色就不錯啦!”


    “讚成!就這麽決定啦!”


    琉霖將兩手張開,培特羅夫、狄卡·菲絲、還有迪伯亞校長也都笑了。這個時候,大家都還隻是開玩笑說說而已。不管怎麽聽,從頭到尾說得都隻是在開玩笑而已。


    ※※※


    伊菩琳·斯格拉牡和她的未婚夫伽略特在地球軍的保護下,平安地迴到zwa員工宿舍裏了。


    碰到許多事情之後,能平安無事地活下來,也多虧了“反迪亞斯統一戰線”四個人的幫忙。雖然兩個人被他們用繩子綁住,拋棄在倉庫街的某個角落,但是大約過了三十分鍾後就有地球軍出現,並且把他們救出來。聽說有人匿名通報,不過,已經沒有必要想是誰去通報這件事了吧。而且,這件事也已經讓依菩琳強烈地感受到挫敗感。因為,她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既不理性,也不正確。不過,在她心裏留下了更多的不滿和焦慮。


    “依菩琳,你給我迴地球去!”


    “爸!”


    依菩琳驚訝地抗議著。平常都會順著女兒的父親,這一天卻不一樣了。


    “帶你到賽安來真是一個錯誤。賽安不適合你。反正你好像也不喜歡賽安的樣子。”


    “那爸爸您喜歡賽安嗎?”


    “我是有工作在身,沒有權力用喜歡或討厭來決定我的立場。”


    比佛特·斯格拉牡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後,下定決心,並用和平常不一樣的口吻繼續說。


    “迴到地球後,到新娘學校去上課,再和伽略特結婚。這對你是最好的。”


    “爸……”


    “照我的話去做。無論如何,我不想再讓你母親操任何心了。”


    把躺在病床上的母親都搬出來了,就算是個性強烈的伊菩琳也無法再正麵地反駁父親了。雖然她心想,母親會病倒也隻是因為她自己太過於歇斯底裏的關係,不過她卻沒有說出口。她將視線從父親的臉上移到未婚夫伽略特身上。


    伊菩琳父親所說的話,讓伽略特感到非常高興。臉頰稍微泛紅,還不停地點頭。伊菩琳歎了口氣,和父親的心情完全不同。


    “就這樣輸給賽安人嗎?我不要就這樣逃迴地球。一定要做個了結。”


    雖然想要做個了結,但依菩琳對於要怎樣具體地對誰或對什麽事做了結,已經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的內心裏現在隻是認真地在想,要怎樣說服雙親和伽略特答應讓她留在賽安。


    從二五〇四年的九月到十月,賽安被卷入的混亂,總算在進入十一月的時候平靜下來了。此年,在地球出版的高中用人文地理教科書內,記載著以下的內容。


    “……混亂、無秩序到極點的賽安行星,因為地球軍注入後,總算恢複和平了。‘賽安的一個月紛爭’結束了。但是,要是不努力的話,是沒有辦法繼續維持和平的。所以,地球人和賽安人要互相合作、同心協力,一起將賽安的和平保守下去才對。要保護、培育現在的和平。”


    這個教科書出版的同時,已經離這個事件有一段時間了。第二年,賽安破壞了“地球管理下的和平”。然而,這一次卻是花一個月的時間也平息不了的暴動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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